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80章

不会的。

他们都知道。

这是个死局。

扶容笑了笑:“殿下是品行高洁之人。”

秦昭道:“毕竟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殿下,贪污的不是殿下,苛待我与娘亲的也不是殿下。”扶容认真地看着他,“正是因为殿下品行高洁,才会为奴自苦。”

“卑劣之人,就算抄家流放,也永远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秦昭知道他在说谁:“那毕竟是你的父亲。”他正色道:“你可要替他求情?”

扶容摇头:“不要,他是罪有应得。”

秦昭微微沉下语气:“扶容?”

扶容正色道:“殿下,所谓父慈子孝,是要父亲慈爱,子女才会孝顺,他待我并不慈爱,我……”

下一刻,扶容的目光落在秦昭肩上的香灰上。

秦昭也想到了什么。

秦昭的父亲,对他好像,也并不慈爱呢。

扶容住了口,不敢再说下去。

秦昭回过神,面不改色:“这话同我说说就好了,不要到外面去说。”

“是。”

“你再吃点东西罢,孤看你爱吃牛乳糕,孤分你一些牛乳。”

秦昭说着,便要从案上端起那碗牛乳。

他只有一只手,有些端不稳,牛乳差点翻倒。

扶容连忙伸出手,帮他扶住碗:“我不爱喝牛乳。”

秦昭单手端好碗:“那便算了。”

扶容收回手。

秦昭道:“你放心,等过几年,阿暄就藩,或是外出开府,到时你就能从掖庭出来了。”

扶容点点头:“是,多谢殿下。”

扶容想,自己肯定又是被秦骛影响到了。

父慈子孝,父不慈,子弑父。

这也是秦骛的逻辑。

他竟然还想把这一套逻辑告诉太子殿下,幸好他没说完,否则指定要把太子殿下给吓坏。

秦昭慢条斯理地吃完了点心,擦了擦手,便要起身。

“孤回去处理事情,这儿就麻烦你收拾了。”

“是。”

秦昭披上大氅,扶容把东西都收拾好,两个人一同出去。

最后,秦昭喊了一声:“扶容。”

扶容抬起头:“殿下?”

“你不要总是妄自菲薄,你不是卑贱之人,你是被牵连的。”

“我知道。”

秦昭顿了顿,又道:“孤害得你没了一个兄弟,往后便赔你一个兄弟。”

扶容撇了撇嘴

:“扶玉那种兄弟就算了,殿下这样的……”

秦昭问:“孤如何?”

扶容顿了顿,声音虽小,却盖不住洋洋得意的小心思:“自然是多多益善。”

秦昭轻笑出声。

*

元月初三,文渊殿同往年一样开了门,皇子们便要回来念书了。

其实几个齿序较大的皇子,早就到了就藩的年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老皇帝迟迟不让他们走,所以他们一直留在宫中。

过了年,秦骛也满二十了,是束冠的年纪。

不过他比较特殊,他是一天文渊殿也没去过,大约也没怎么读过书。

所以老皇帝开恩,让他去文渊殿学一学。

九华殿。

老皇帝新赐下来几个伴读,正在收拾东西。

“殿下……”一个伴读说错了话,连忙改了口,“五殿下。”

秦骛不让他们喊自己“殿下”,也不说他们是“伴读”。

“殿下”只有扶容能喊,“伴读”只有扶容当得。

秦骛坐在案前,摆弄着案上的小点心,微微抬眼。

侍从道:“时辰差不多了,五殿下可以去文渊殿了。”

秦骛把点心放进食盒里,盖上盖子,示意侍从拿上,准备出门。

他原本是不屑去文渊殿的,他并不好学,也不想和兄弟们相处。

他只是想见扶容。

六皇子日日都去文渊殿念书,他也跟着去,便能日日见到扶容。

他给扶容准备了纸笔,还有点心。

都是扶容喜欢的。

天色蒙亮,秦骛背着手,走出九华殿。

路上碰见其他皇子,他脚步不停,只是微微颔首,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秦骛是头一个到文渊殿的。

他在位置上坐下,等着扶容过来。

仿佛过了许久,六皇子才到了。

秦骛只瞧了一眼,眼神便冷了下来。

不是扶容,跟在六皇子身边的、提着书箱的伴读,不是扶容。

扶容人呢?

秦骛显然有些不悦,刚准备开口问。

正巧这时,二皇子问起六皇子:“诶,你原来那个伴读呢?”

六皇子瘪了瘪嘴:“扶容被大哥留在太子府了。”

二皇子疑惑:“啊?大哥留他做什么?”

秦骛也很疑惑。

“大哥不是……右手伤着了吗?平日里起居不方便,吃饭洗漱都不方便,说扶容细心,非要留下扶容服侍他。”

六皇子叹了口气:“那我也很不方便啊。”

吃饭?洗漱?

扶容服侍太子吃饭洗漱?

太子是手伤了,又不是手断了,就烧伤了一只手,有什么好服侍的?

秦骛按在桌案上的手顿了一下,周身气势无比寒冷,手上青筋暴起,几乎要捏碎桌角。

第36章 筹谋

扶容去太子府服侍太子了?

吃饭?洗漱?

那太子就伤了右手, 又不是整个人只有右手能动。

再说了,太子府这么多侍从,凭什么让扶容留下?太子心里没鬼, 秦骛不信。

秦骛紧紧地捏着桌角,眼前闪过从前扶容和自己在一块儿的场景。

扶容也和他一起吃过饭,扶容也帮他披上披风、系上腰带。

一想到要将自己换成其他人, 秦骛就觉得气血上涌, 额角突突地跳。

秦骛闭了闭眼睛,猛地站起身来。

哐当一声, 他差点将桌案掀翻, 案上的纸笔点心哗啦一声滚落在地。

所有人都看向他, 目光疑惑,却不敢出声。

他们都知道,这是刚从冷宫里出来的五皇子, 异族血脉, 脾气古怪。

大约他们进宫前, 家里人都嘱咐过他们,离五皇子远一点。

六皇子刚想开口, 秦骛却抬起脚, 径直离开。

他极力压制着怒火,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不舒服,先走了。”

他当然不舒服, 他心里不舒服, 身上不舒服, 一想到扶容要和别人待在一块儿, 就哪哪儿都不舒服。

秦骛话音刚落, 正巧文渊殿的柳先生从外面进来, 秦骛没有理会他,径直离开。

侍从们把摔在地上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向柳先生请罪:“先生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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