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阴郁受重生后 第165章

秦骛感觉不太对,垂眼看他。

扶容真哭了。

秦骛下意识问道:“扶容,怎么又哭了?弄疼了?”

秦骛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语气冷硬:“别哭了,都说了不怕你哭了。你到底怎么能哭成这样?”

每哭一次都哭在他心坎上,哪有这样的?

扶容大声道:“我要太子殿下做皇帝!”

秦骛同样厉声道:“没有太子殿下,只有我!我做皇帝!”

“不要你,我就要太子殿下!”

“太子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你不就是想做官吗?我让你做官,做最大的官,做丞相,做皇后,前朝后宫都你最大,行了吧?”

“我,看着我!我做皇帝,我比他好得多!”

秦骛掐着扶容的下巴,扶容流了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滑落在秦骛的掌心。

秦骛抹了抹扶容的眼睛:“别哭了,给你松开。”

刚捆上又要松开,真是要命。

秦骛俯下身,帮扶容把缠在脚上的宝石链子解开。

扶容抬脚要踹他:“秦骛,我都在做梦了!你还缠着我!走开!”

扶容一脚踹在秦骛的腰腹上,秦骛动作一顿,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

得亏这是在梦里,否则他不得……

“从我的梦里出去!”

下一瞬,扶容和秦骛同时惊醒。

房间里,扶容抱着被子坐起来,抹了把脸。

他都已经睡着了,那是在他的梦里,秦骛竟然还敢这样。

他果然是一点都没改。

扶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他紧紧地裹着被子,出了一身的汗,全都湿了。

扶容下了床,用冷水擦一擦,随手换上一件干净衣裳。

他也没留神,他换上的那件衣裳,是秦骛刚送给他的那件。

九华殿,秦骛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

扶容在梦里踹他那一脚,好像他还有所感觉。

扶容也是真懂得踹,就一脚,踹得准准的,踹在他的命.根.子上,也不肯用力,跟猫挠人似的,轻飘飘的。

秦骛从喉咙里低低地呼噜了一声,看见那件被他丢在地上的小衣。

被他洗得雪白的小衣,落在青黑石砖的地上,在昏昏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白皙。

和扶容身上一模一样。

秦骛呼吸粗重,目光灼灼,几乎要化为实质,把小衣给点燃。

下一刻,秦骛腾地一下从床榻上翻起来,下了地,大步上前,把小衣捡回来。

秦骛重新倒回榻上,手里攥着扶容的衣裳,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正在极力忍耐什么。

秦骛对扶容再生气,做个梦也就完了。

如今想起来扶容跟他说的那些话。

€€€€太子殿下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秦骛咬了咬牙,扶容净胡说,他比太子好万万倍!

早晚把扶容的嘴给堵上,让他抽抽噎噎的,只会哭,说不出话来。

不能再纵着他了。

*

扶容做了场梦,梦里秦骛还缠着他。

扶容有些后怕,换了干净衣裳,平躺在床榻上,抱着被子,睁着眼睛,不敢再睡觉。

他知道,秦骛绝不可能将皇位拱手他人,也不能容忍旁人觊觎他的皇位。

所以,他在说出“想让太子殿下当皇帝”这句话时,就做好了秦骛要和他翻脸的准备。

扶容想,秦骛再喜欢他,再深情,也抵不过皇位。

秦骛是唯我独尊的人,重生之后,自己这样对他,他还能百般忍耐迁就,想来已经到了极限。

他不会容许有人胆敢肖想他的皇位的,即使那个人是扶容。

扶容试着像秦骛一样,算计一些事情。

他帮助太子殿下登基,既可以让自己继续做官,也可以摆脱秦骛的纠缠。

多好啊,一举多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扶容决定要与秦骛为敌的时候,竟忽然有些难过。

他恨秦骛,这是他确信的。

他还会为了秦骛难过,这是他参不透的。

扶容翻了个身,紧紧地抱着被子,把脸埋进被子里。

好没出息,扶容,你好没出息,你怎么还在为他难过?

快想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死期”越来越近了,你得快想办法救救太子殿下。

扶容努力把秦骛从心里赶走,把太子殿下拉进来。

他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具体死因,看来就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片刻不离地守在太子殿下身边了。

但是要找什么借口呢?

对了,最近诩兰台在修书,太子殿下主管这件事情,时常过来。

他可以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假借修书之名,多多跟在太子殿下身边。

扶容这样想着,慢慢地就睡着了。

这回,秦骛没有再强闯进他的梦里。

因为秦骛没有再睡觉。

九华殿里,秦骛站在铜盆前,将沾满污浊的小衣浸到水里。

秦骛想,下回不能再这样了,一直洗一直洗,把扶容的气味都洗没了。

秦骛轻轻揉搓着扶容的小衣,目光慢慢变得狠戾起来。

皇位他要,扶容他也要。

谁也拦不住。

*

这天晚上之后,扶容一心扑在太子殿下身上,时刻跟着他。

秦骛没有再来找他,扶容也就没有再见过秦骛。

想来也是,他们一个是五皇子,一个是侍墨郎。

一个住在宫里,一个在宫外,梧桐巷和诩兰台两边跑。

从前扶容在宫里,说不定还能偶尔碰见。

现在就完全碰不见了。

扶容松了口气,再也不会有马车停在梧桐巷前等他,也不会在他好好地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人忽然出现,把他给掳走。

他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再绞尽脑汁,应付秦骛。

扶容每次跟秦骛把话说清楚,跟他吵架,都要把自己的伤疤再揭开一次。

把秦骛跟他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扶容从一开始看见秦骛吃瘪的表情,觉得高兴,到现在,已经疲倦了。

他也很难过啊。

扶容提起精神,专心跟着太子殿下,保护他。

他要太子殿下做皇帝,一定要。

*

不知不觉,便入了冬。

今年的冬天比起去年,竟然更加寒冷。

修行讲究顺时而行,也就是夏日不纳凉,冬日不取暖。

兴庆殿里,门窗大开,寒风灌入殿中。

老皇帝穿着一身单衣,盘着腿,坐在软垫上,正闭目打坐,张天师与另一个陌生面孔的方士,侍立在他身后。

秦骛跪坐在案前,手上摆弄着香炉,白烟袅袅,状如莲花。

秦骛垂着眼睛,一脸淡漠,专心焚香。

不多时,张天师出声提醒:“陛下,时辰差不多了。”

“是吗?”老皇帝松了口气,不自觉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门窗都开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更别提老皇帝还穿着薄薄一层单衣,是个人都受不了。

可这是修行!

修行就是这样的!

张天师奉上茶杯:“陛下,今日是十五,该服用丹药了。这是方士们采集的初冬雪水。”

另一个方士也奉上丹药:“陛下,此乃小道新炼成的丹药,请陛下享用。”

这是新进宫的陆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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