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宋愣了一下,“靳总?”
靳泽少见地回答了他,也只是说:“言言醒过来了会不高兴……”
林宋恍然€€大悟,自家€€总裁哪里是知道心疼自己了,分明€€是怕淮言会心疼!
靳泽很快就出来了,速度之快让林宋咂舌。
“找人帮言言换套床单。”
林宋顺着€€靳泽的€€目光朝着€€淮言看过去,就看到对方的€€床上湿了一小块,是靳泽手臂放着€€的€€位置。
浑身湿透了靳泽也觉得没什么€€,但一点小小的€€湿气,他都怕淮言会不舒服。
林宋眨了眨眼睛,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说好。
夜已经很深了,靳泽还是雕像一样抓着€€淮言的€€手,坐在病床前面。
林宋很识趣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他原本还想问€€问€€靳泽该怎么€€处理王淞明€€跟陈东的€€,毕竟陈东那个爹的€€电话已经打到他这儿来了。
但看着€€样子,他觉得还是缓缓为好。
*
没开灯,靳泽就坐在病床边上,握着€€淮言的€€手。
起初淮言睡得并不好,但手上握着€€的€€热度太过于令人安心,再后面药效退了下去,他的€€呼吸也慢慢清浅匀长起来。
反倒是靳泽,头脑好像在不知道哪个瞬间就变重了,接着€€跌进€€了一个绵长的€€梦里。
梦里出现了一个青年,青年背对着€€他站在窗户边,洁白€€如玉的€€脊背,在模糊的€€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纤细轻薄的€€脊背,挺翘柔软的€€臀,笔直的€€腿……
靳泽无比清楚这是一个梦,一个旖.旎的€€春.梦。
在自己的€€梦境里,他无法弄虚作假,没有自欺欺人……
在他的€€春.梦里,他的€€性.幻想对象,是一个男人。
然€€而没有排斥,没有抗拒,靳泽甚至在梦里听到了自己响得出奇的€€心跳声。
他看到自己伸出的€€手,也听到了自己清晰无比的€€声音,他对着€€那个青年喊:“言言……”
场景突然€€转换,世€€界天翻地覆。
青年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微微泛红,乖乖地叫他:“哥哥,哥哥……”
青年软糯的€€调子变得有些急促,和平时的€€样子也不一样了。
外面好像在下雨。
春天的€€水势太过湍急,伴随着€€细雨,热气氤氲成薄薄的€€雾气,让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带着€€些潮湿。
梅雨季节,潮湿又炎热,靳泽喜欢这种过分的€€热度,尤其是和淮言一起。
所有的€€情绪在梦里都有了一个宣泄口,无比诚实,又饱含炙热。
淮言的€€脸很红,红得可€€爱,眼尾的€€水汽让青年的€€睫毛结成一团,他的€€睫毛也很可€€爱。
梦里的€€他疯了一样,去吻淮言的€€脸,吻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吻他鼻尖的€€小红痣,吻他的€€唇……
比蜂蜜甜,比蛋糕香,靳泽尝到了他认知中所有味道之外的€€美味。
不是酸,不是甜,不是苦,不是辣。
是激动,是兴奋,是胆颤,是虔诚,是求而所得,是得偿所愿。
心里的€€野兽终于被彻底释放出来,在无人得以窥见的€€梦里。
靳泽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要将淮言拆吃入腹一般吻他。
言言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所有人都不能抢走的€€!
“哥哥,哥哥?”
青年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清晰地到了他的€€耳朵里。
意识骤然€€间回笼,靳泽被这声音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了穿着€€病号服坐起来的€€淮言。
外面天已经亮了,青年的€€脸上有着€€担忧,许是因€€为刚刚睡醒,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水汪汪的€€。
让他的€€意识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靳泽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几乎无法直视青年关切的€€眼神,强装镇定地咽了口口水,“没事,言言好点没?”
淮言其实把昨晚的€€事情忘了个差不多,他甚至对自己进€€了医院都觉得很奇怪。
靳泽揉了揉他的€€脑袋,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事儿告诉他:“昨天那杯蜂蜜水不干净……”
淮言的€€眼睛慢慢睁大,后知后觉地去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又问€€:“哥哥你送我来医院的€€?”
得到的€€是靳泽肯定的€€回答。
淮言的€€心里在打鼓,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靳泽摇摇头,目光一时间正€€好落在了淮言微微长大的€€嘴上。
柔软的€€舌头从€€自己虎口上舔舐过的€€酥麻触感€€,突然€€在头脑中重映,让他的€€呼吸粗重了一些。
淮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哥哥,你的€€脸好红,你……是一晚上都趴在这儿吗?”
靳泽愣了一下,手指蜷在一起按在膝盖上,但还是笑了笑:“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几乎不确定自己最后你那个笑是否被挤了出来,近似落荒而逃进€€了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将一墙之隔的€€两边暂时分开。
靳泽捧了一捧水,重重浇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梦里淮言的€€样子却像是在他脑子里生了根,挥之不去,时刻提醒着€€他有多卑劣。
外面的€€阳光自没关紧的€€窗户缝泄进€€来,照在他的€€眼下的€€青黑上。
靳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重重一拳锤在了盥洗池,头一回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面对外面的€€青年。
他的€€言言这么€€好,他却在短短一天里,一而再再而三地臆想对方!
他这样和那些想要爬.床的€€死gay有什么€€区别?!
靳泽思绪万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可€€以算得上是看着€€淮言长大,把人当亲弟弟疼。
他曾对那些质疑他和淮言关系的€€人嗤之以鼻,他曾信誓旦旦地说他会一辈子当保护淮言,当他的€€哥哥。
可€€没有那个哥哥会觊觎自己的€€弟弟……
现在看来,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是对的€€。
在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在那个荒唐的€€梦里,在身体一次次无法自欺欺人的€€反应里。
他都没法不承认……
原来他的€€确是那只监守自盗的€€那只灰狼。
他甚至有些心虚,他蠢蠢欲动的€€爪子,究竟是否离开过淮言这只羊圈里唯一的€€羊?
理智和心里的€€野兽在互相撕咬,靳泽觉得自己快疯了。
不,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他的€€所有决定都那么€€果断,但此时此刻,他竟然€€羞于承认自己的€€内心。
几个吐息之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来。
再抬头望向镜子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已经不复刚刚的€€疯狂。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又一次被压在了这幅姣好的€€皮囊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淮言:“哥哥,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靳泽平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没事,刚刚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让林宋换一套进€€来。”
淮言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想不明€€白€€对方刷牙洗脸怎么€€能把衣服弄湿。
林宋的€€办事效率快又周到,一整套从€€里到外的€€衣服被完完整整送到了靳泽手上。
再走出来时,靳泽又恢复了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
只是淮言看着€€靳泽那双眼睛,总觉得好像就是有什么€€变了。
不过靳泽很快朝他伸出手来,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嗅了几口。
淮言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被吸的€€猫猫,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同时,又带着€€种莫名的€€欣喜。
终于被松开,靳泽推了推眼镜问€€他想吃什么€€。
淮言想吃的€€当然€€是甜甜的€€蛋糕,香香的€€布丁。
但靳泽很坚决地对他说不行,末了看着€€青年垂下去的€€眼角,又有些不忍,“好了,言言乖,等好一点了哥哥带你出去吃,嗯?”
得到了承诺,淮言笑着€€应了好,乖乖答应靳泽好好把营养餐吃光光。
然€€而看到所谓的€€营养餐,就是一些白€€粥和肉松的€€时候,他的€€眼睛里还是明€€显的€€失落了一瞬。
他正€€要接过那碗粥,靳泽却直接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才放在他嘴边。
淮言愣了一下,一时间也没动作。
靳泽笑了下:“怎么€€了言言,张嘴……”
淮言闻言愣愣地张开了嘴,直到不烫也不凉的€€粥在嘴里化开,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做什么€€。
脑子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了一些记忆,昨晚被遗忘的€€记忆。
比如这好像已经不是靳泽第一次喂他吃东西,比如昨晚那碗蜂蜜水,以及昨晚靳泽从€€他嘴角略过,又放进€€自己嘴里的€€手指……
淮言的€€脸又悄悄红了起来,这回不幸运地被靳泽抓了个正€€着€€。
对方在担心他是不是还不舒服,淮言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还是摇摇头。
“没、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知道淮言就是爱害羞的€€性子,但看着€€青年湿漉漉的€€眼睛,听着€€对方软糯的€€声音,靳泽还是僵硬了几秒。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举着€€勺子又舀了一口,“言言刚刚答应我,都要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