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又深又急,让淮言的€€身体€€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感,手脚发软,腰肢也无力地塌了下去,整个人趴在靳泽身上。
在这里,在只有靳泽的€€,单属于对方的€€领地里,他觉得靳泽所€€在隐瞒的€€东西,似乎又有什么被他发现了。
一个属于靳泽的€€,也属于他的€€,潘多拉的€€魔盒。
淮言清楚地意识到,先前靳泽温柔的€€吻,都是那样克制而压抑的€€,而只有今天,这样掌控欲十足,像是要进入到他身体€€深处的€€,才是靳泽真正的€€欲/望。
而显然€€的€€,他也并不€€排斥这种控制。
青年的€€身体€€在他怀里微微发着抖,靳泽勾了勾唇,恶劣地与人贴得更紧,用气音在对方耳边低语:“You make me burn with desire.”
淮言的€€身体€€因为这句话抖得更厉害,有害羞,也有什么别的€€。
没多久,就有佣人上来敲门,说是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靳荣光让两人下去。
淮言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下去,闻言赶紧推开靳泽要站起来,被人揽着腰又坐了回去。
“知€€道了,马上就来……”
两人都在房间里冷静了一会儿才出去。
到了楼下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落座了,主座上坐的€€是靳荣光,五十多岁的€€年纪,虽然€€能€€看见鬓角的€€白发,但周身气质也同样凛冽。
他旁边留下了两个位置,显然€€是给两人留的€€。
见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靳荣光见状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住了嘴。
两人也终于落了座,桌子上众人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两人身上。
分明€€刚刚两人刚来的€€时候,几人就已经打过了一个照面€€,但靳泽的€€大伯和二伯非要装着都是初次见面€€的€€样子,在靳荣光面€€前客套地跟他打招呼。
“这就是淮言吧?长得真是秀气,难怪虽然€€是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也还€€是把我们靳泽迷得七荤八素的€€……”
靳泽的€€那个表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闻言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听说嫂子原来是娱乐圈的€€,长得这么好看,怕不€€早就是个破鞋了吧?”
这话说得已经很不€€客气了,夹枪带棒的€€。
靳泽闻言温和一笑,接着突然€€就站了起来,拎着男人突然€€走了出去。
那男人一米八的€€个子,就像是个小鸡仔似的€€被拎了出去。
速度之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而后门外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靳泽的€€二伯在听到这声惨叫声,才慌张地跑了出去,竟然€€看到自己儿子的€€手掌,被一根筷子贯穿钉在了墙壁上,鲜血顺着墙壁留下来,让人不€€寒而栗。
没一会儿靳泽的€€二伯才哆哆嗦嗦地让人叫救护车,慌乱的€€脚步声混着惨叫声以及孩子的€€哭声,一瞬间现场就乱做了一团。
反观靳泽,倒是像个没事€€人似的€€,慢慢从外面€€走了回来。
他看着愣住的€€青年,突然€€有些后悔在对方面€€前做出这样的€€事€€了,好像吓到他了,但没办法,大门的€€隔音好像不€€大好。
他从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方巾,将手上被沾到的€€一点€€点€€血渍擦了干净,接着才看向淮言:“言言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淮言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但是听那穿刺力极强的€€惨叫声,也还€€是有些害怕的€€,他于是很轻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哥哥,你打他了吗?”
靳泽很认真地说没有,自己的€€手根本就没碰到那个垃圾,怎么能€€叫打呢?
“我只是小小地惩罚了他而已,毕竟坏孩子是要被惩罚的€€不€€是吗?”
靳泽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儿,那个人毁掉了淮言想回来见他家人的€€期待。
他轻声叹了口气,“言言,要走吗?”
靳荣光那边刚刚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情,进来就看到靳泽和淮言要离开,他的€€神色暗了暗,看向靳泽:“他是不€€对,但你做事€€,未免太过过火……”
靳泽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和言言要离开了……”
两个气质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一时间气氛有些焦灼。
最终还€€是靳荣光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上:“淮言,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淮言根本没想到,靳荣生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
靳泽的€€阻拦是下意识的€€,但淮言很坚定地说:“没关系。”
见他坚持,靳泽也没办法。
靳荣生不€€允许他的€€陪同,只让他呆在外面€€。
淮言跟着靳荣生进了书€€房。
在他的€€感觉中,这个年过半百的€€掌门人应该是不€€爱靳泽的€€,是对他疏于爱护的€€,因此才导致了两人关系的€€恶化。
但出人意料的€€,是靳荣生的€€桌面€€上,摆放着的€€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里面€€的€€靳泽大概是四五岁的€€样子,女人一脸温和地靠着靳荣生肩膀上,怎么看都是很相爱的€€一家人,完全不€€是外界传的€€那样。
“怎么了,觉得惊讶?”靳荣生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点€€燃了一支烟,“介意我抽烟吗?”
淮言摇摇头表示不€€介意,继而坦白说:“确实€€觉得惊讶,毕竟……”
毕竟外界都说,靳荣生和自己的€€发妻是典型的€€豪门联姻,背后并没有感情基础在。
靳荣生的€€眼神一下随着烟气,似乎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朦胧得让淮言有些看不€€清。
“我和莫锦,的€€确是商业联姻的€€,但外界不€€知€€道,我们两个在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了,应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莫锦就是靳泽母亲的€€名字,淮言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的€€版本,“那你们结婚,这是很好的€€故事€€不€€是吗?”
又怎么会走到最后,靳泽口中的€€,自己的€€父亲是为了权利而抛弃病床前的€€妻子的€€人呢?
见淮言不€€解,靳荣生朝着他笑了笑,说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很爱很爱莫锦的€€,莫锦也很爱他。
他们结婚的€€时候,靳氏还€€没彻底交到靳荣生手上,当€€时的€€莫锦嫁给靳荣生,其实€€算是下嫁了。
两人最开始的€€感情,的€€确是诚挚而真心的€€,结婚没多久,两人就有了第一个孩子,但很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两个人的€€第一个孩子不€€幸流产。
好在两人的€€感情依旧。
只是因为靳荣生在莫锦流产时,因为生意原因,而被迫无法赶回来,也没法陪在人身边。
好在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孩子,靳荣生的€€生意越来越忙,而莫锦因为靳荣生的€€原因,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在家养胎。
两人的€€感情看似没有任何裂缝,但莫锦因为怀孕,身体€€开始变得浮肿发福,脸也不€€像以前那样精致。
很多时候靳荣生看着对方的€€脸,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睡书€€房。
缝隙大概就是从这时候产生,莫锦生下靳泽后就患上了产后抑郁,但因为当€€时有心理医生开导,加上靳荣生也还€€愿意呵护她,没酿成大错。
然€€而等到靳泽再大一些的€€时候,莫锦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就都每况愈下了。
好的€€时候,她是一个温柔的€€母亲,更多的€€时候,莫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也直接导致了靳泽性格的€€转变。
“我当€€时因为工作的€€原因,能€€陪在莫锦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她清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我当€€时太忙了,根本没办法陪在他身边,以至于最后她离开时,我也没能€€赶过去……”
靳荣生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只是淮言觉得,这其中有几分难过是真心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靳荣生讲述的€€这个故事€€里,在刻意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在将自己从犯过的€€错误里摘出来。
在淮言看来,他就只不€€过是一个既没有担当€€,又没有责任心的€€男人罢了。
靳荣生从他脸上看出了什么,但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承认,我最后已经不€€爱莫锦了,尽管她曾经漂亮,优秀,家财万贯并且和我门当€€户对……但这些年,的€€确已经将我的€€爱意都消磨了……”
淮言不€€想再听靳荣生这个施害者€€,继续以受害者€€的€€姿态讲述这个故事€€了,他觉得恶心,“您究竟想说什么?”
靳荣生闻言,那双年过半百,却已经清明€€的€€眸子透过层层缭绕的€€烟雾,直直地落到了他身上。
“淮言,我知€€道如€€果现在我问你,你们两个为什么在一起,你会很坚定地告诉我,是因为爱,但是你告诉我,光靠着爱走下去,你觉得你们能€€走多久?”
他看向淮言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坦白来说,相较于我给靳泽找的€€任何一任联姻对象,你家境平凡,愚蠢且一无所€€事€€,大概也就只有这张脸还€€算过得去……但是你告诉我,如€€果你要用这张脸来留住靳泽,他能€€爱你多久?”
淮言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冷意从头顶蔓延到脚底,寒意从心底生出蔓延出来,又迅速扩张至全身。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靳荣生将他单独叫进来,就是为了拆散他和靳泽的€€。
他原先沾沾自喜地以为,只要靳泽喜欢他,他就也能€€理所€€应当€€地获得靳泽家人的€€支持,但今天的€€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他站在这里,面€€前是靳荣生略带嘲讽的€€眼神,他在这眼神中自惭形秽,又无计可施。
他想了想自己的€€人生,确实€€是有够差劲的€€,连费尽全力做到的€€,也只不€€过是还€€完债务,让自己不€€至于一身包袱地站在靳泽面€€前而已。
他现在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靳泽在爱着他,但是为什么呢?就在前不€€久,他还€€是那个被全网黑的€€黑红花瓶,他究竟是哪里值得被爱呢?
见淮言呆呆地愣在原地,靳荣生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靳泽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尽管他现在顾念着骨肉亲情,还€€愿意扶贫一般地去照顾自己两个弟弟和他们的€€家庭。
但他不€€可能€€把自己一辈子的€€心血交给外人,不€€会让靳氏毁在那些人的€€手里。
虽然€€靳泽是他和莫锦那个神经病生出来的€€孩子,有时候那个怪物€€连他都觉得可怕。
但他确定,那个人选中的€€人,一定是他会珍爱一辈子的€€宝贝。
是的€€,他确信靳泽确实€€爱着淮言,他甚至确定,靳泽喜欢淮言喜欢到,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但靳泽已经脱离他的€€掌控太久了,坚硬得像是没有弱点€€,现在总算露出了自己的€€藏起来的€€软肋,他不€€可能€€不€€利用起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劝淮言主动放弃靳泽。
一旦淮言离开靳泽,靳泽就会很快进入癫狂的€€薄弱状态,到那时候,他就可以再将人收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靳荣生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为淮言开了门。
门外的€€靳泽在门开的€€第一时间进来,将淮言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似乎是有些后悔让淮言跟靳荣生待在一起那么久,拉着人的€€手就要往外走。
坐上车的€€时候,淮言还€€有些恍惚。
他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不€€禁想起刚刚靳荣生对他说的€€话。
光靠着爱,他和靳泽究竟能€€走多久呢?靳泽又是在爱他什么呢?
淮言分明€€地知€€道靳荣生是在对他和靳泽挑拨离间,但爱上一个人,总归是自卑的€€,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怯懦的€€人。
看着青年的€€样子,靳泽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淮言下意识地摇摇头,靳泽又继续说:“他说的€€话,你都不€€要相信,他实€€在是个太会精神控制的€€人,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淮言听到这话,有些惊讶,转而再次摇头。
靳泽的€€声音很低,“小的€€时候,我养了一只小狗,我很喜欢它,直到有一天,小狗受伤了,我就哭,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做的€€吗?
他让人将小狗活生生地制作成了标本,并且告诉我,如€€果想要永远拥有它,就要彻底地控制它……
后来我又养了一只小鸟,于是我按照父亲的€€方法保存了它,恰好被母亲看到了,于是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