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姐起码在一锅粥里加了三次盐……
傍晚,第一期的综艺到了尾声,施家兄弟上了同一辆悬浮车,姐妹花一前一后离开,小院里只剩下司南和方靖远,以及远处收拾杂物的工作人员。
有工作人员问司南要不要把他送回去,司南笑着拒绝,自己在桂树下等着。
现在离两人约好的时间还剩十分钟,渊北的时间观念很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等待的功夫,司南绕着桂树走了一圈,取出两枚千丝藤的种子,埋进土里催发异能。
藤蔓顺着桂树向上爬,在顶端缠绕成一个小碗的形状,随着司南指尖划动的节奏,一下下的撞着树枝。
叶片摩擦的沙沙声中,金灿灿的桂花如雨般落下,很快就在小碗里铺了厚厚的一层。
更多的桂花从枝头落下,落在司南的头顶,扑鼻的香气萦绕全身,司南已经能想到把花朵做成桂花蜜时的香甜。
渊北爱吃甜,到时候可以给他做点桂花糕尝尝。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方靖远的声音:“阿南,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司南回头,露出一个微笑:“方先生你说。”
“你对我真的好客气。”方靖远苦笑:“其实我更希望听你像他们一样叫我一声靖远。”
司南笑而不语。
方靖远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其实……”
“方先生。”司南突然打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方靖远惊讶地看着他。
司南道:“有的话其实不必说的那么清楚,有的情谊也不需要表达的太过明白。”
“我的家乡有句老话,叫难得糊涂。”
司南唇角带笑,双眸弯弯,分明是温柔的样子,说出的话却让方靖远心里发冷。
他的身体微倾,很快又挺得笔直,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深情:“因为我来的太晚了吗,其实我很早就在关注你了,在你第一次直播的时候……”
“有段时间,我的压力很大,几乎到崩溃的边缘,全靠你的视频,才坚持过来……你对我来说,就像黑暗中的一缕光,是我的救赎。”
“不能给我个机会吗?我会用我的一切,对你好。”
司南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方靖远竟然这么早就关注了他,更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会有这么重的分量。
但司南也明白,成为一个人的救赎,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这不是说吃饺子要加醋那么简单。当一个人活着本身,成了另一个人生活的原动力,那这个人,就已经背上了原属于两个人的沉重枷锁。
这种感情太过炽烈,也太过煎熬。
他没有办法,在遇到遇到渊北后,还能去成为另一个人的全世界。
他已经不够格了。
所以,司南抬手,拂去自己肩上的几朵桂花,温柔却坚定地道:“方先生,有件事您说错了。”
“可能在您黑暗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东边升起的一缕微芒。但那只是云层折射的一点光彩,并不是真正的阳光。”
“我于你,就是那片云层。”
“你的阳光,在云层之下,你没有看到的地方。”
方靖远的脸色苍白,喉咙也有些哑:“你真是……好狠,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
司南收敛了笑意,一言一句说的非常认真:“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真诚,我也想给你我的真诚。”
“我不能耽误你。”
方靖远的眼眶红了。
他曾经在荧幕上演过许多人的悲欢与离合,却是头一次明白,什么是为情所困。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装满了尖锐的刺团来回滚砺,带出鲜血淋漓的痛。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干枯树皮摩擦的声音:“是因为……我的地位不如他吗?”
“不是的。”
司南回答的很快,几乎是在方靖远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对我来说,所谓的地位,还不如我头顶这些桂花更有价值。起码桂花我可以摘下来做蜜,地位只能拿来吹个牛。”
“可我自己就已经足够优秀,不需要借用他的名义。”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他。”
“不管他是皇帝也好,乞丐也罢,我刚遇到他的时候,甚至以为他只是个滴滴司机。”
司南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渊北人形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甜蜜,道:“我只是喜欢那一个他。”
“说句文艺点的话,他是我与这片星空之间唯一的联系。”
方靖远愣住了。
他动了动唇,想问司南,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最终也没问出来。
因为司南的眼神已经回答了一切。
他只认渊北。
方靖远离开时,背影无比萧索,像是一下子颓废了许多。
司南注视着他离开,看着他上车后才转身回去,准备再收集一点桂花。
但他刚转到一半,已经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坚实,温暖,带着清冽的雪香。
渊北来了。
第70章
彼时夕阳未落, 金桂飘香。桂树下,两颗心脏的距离被拉的很近。
表白被正主听见,是一件挺羞耻的事情。所以当司南发现渊北来了后, 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就成了羞耻。
他不敢抬头去看渊北的表情,脑袋都快埋进胸脯, 嗫嚅着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渊北破天荒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他正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澎湃的情绪,才能不让自己做出一些会吓到司南的举动。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激动!
他放在心尖上在意的人, 亲口承认了对自己的喜欢!
他真的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才坚持到那小明星离开,走出来拥抱自己的爱人。
倒不是怕惹出什么乱子,只是他相信司南,也相信自己。
他想给司南选择的权利。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克制, 竟为他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
在司南懵懵懂懂地撞进怀里的瞬间,渊北的眼睛就已经红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拥抱他,亲吻他, 拥有他。
他这么想了, 也这么做了。
桂花纷飞, 夕阳坠地, 有情人在树下拥吻。
馥郁的桂花香中,渊北占据了这场热吻的主导权, 他的亲吻霸道强势,带着压抑许久释放的占有欲, 带着激动未名的疯狂喜悦。司南被他吻得快要窒息,身体不住地战栗。
周围还没有离开的工作人员都傻了眼,有人张大了嘴巴,有人弄掉了设备,还有人啊啊尖叫,但这些都不重要。
待两人分开时,渊北的眼中满是侵略的野性,司南气喘吁吁,唇角嫣红水润,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他必须靠在渊北身上,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软倒。
“呼€€€€我差点被你亲死……”司南艰难地喘/息,骂道:“别以为偷听到我说话就能上岗,之前你气我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过去,你还在考察期呢,知道么?”
“知道,但我想提前收点利息。”渊北舔舔唇角,似是在回味刚才尝到的甜美味道,见司南故作凶狠的小模样,心脏在胸膛里颤了又颤,忍不住又低头吻下去。
司南唔了一声,很快也被激起胜负欲来,索性反客为主,开始进攻。两人越搂越紧,都被挑起了兴致,开始争夺主导权。
司南还是吃了身体硬件的亏,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被人吻得晕头转向,连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
渊北嗓音喑哑低沉,在司南耳边低语:“昨天我就看出那小明星不对劲,今天一看,果然对你图谋不轨。”
虽然提起方靖远,但渊北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连比较的心思也无。
渊北有渊北的格局,他不会把目光放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明星身上,哪怕这个明星是娱乐圈里的影帝,对他来说也毫无意义。
他想要的,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与司南多亲近亲近,如果能惹得司南心虚愧疚,让他做些过分的事情,就更好了。
司南被他温热的呼吸搞得脖颈发痒,偏头躲着,道:“什么叫图谋不轨,人家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喜欢。”
“事到临头还敢替他说话。”渊北惩罚性地咬了咬司南的鼻尖,两手一抄,就把司南抱了起来,还上下掂了两下,觉得有些轻了。
“哪有替他……啊€€€€你干什么?!”
在司南的惊呼声中,他已经失去了平衡。前一秒还在与恋人热吻,下一秒两条腿骤然悬空,司南吓了一跳,下意识圈住渊北的腰。
他像是被捧到半空的洁白水仙,还带着晨间晶莹的露水,眼神像小鹿似的懵懂,偏偏看向渊北的目光满是爱意,一双墨色的眼眸里仿佛闪烁着细碎的星光,整个人纯欲交织,诱人极了。
他瞥了眼躲在远处偷看的工作人员,脸上已经挂上羞涩的红晕,攥着拳头在渊北的胸口轻轻打了一下,力度小得猫挠似的,半点伤害也无,凭白勾得渊北心痒。
“要死了,这里这么多人!”
“谁敢看,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渊北托着司南的屁股,终于露出了性格中一点暴虐的模样,抱着司南朝门口的悬浮车走去,一路上,略过数名正在整理现场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都不认识渊北,自然也称不上恐惧。
他们只是突然看见自己崇拜的北辰大师,被人用这种亲密姿势抱着拥吻,一时惊讶的回不过神,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但他们也觉得,这一对站在一块,是真的般配又养眼。
但渊北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小喽€€了。
他像是猎到美味猎物的凶猛野兽,只想叼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老巢,藏起来,吃干抹净。
以他的地位,也根本不需要操心这些小事,自然有人会替他告诉这些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渊北走得极快,不消片刻就已经抱着司南钻进悬浮车,他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珠宝,小心翼翼地给司南系上安全带。
司南失笑:“我又不是瓷娃娃,你这么小心干什么?”
渊北打着方向盘,骚话张口就来:“你现在是我的命,我不得对自己的命好点?”
司南捂脸笑了半天,忍不住锤他:“你以前多正经的人啊,现在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