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点点头,带上白色手套把那枚胸针从玻璃柜中取出来,端详道:“年轻人,这是一对来自千年前的古老胸针,从它们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一起,传说还是第一任首领夫夫带过的东西,你确定不把它们一起带走?”
老人打量着司南纯黑的眸子,再次重申:“它真的很适合你。”
司南以为这是老人为了卖东西信口编出来的说辞,心说这要真的是个值钱的古董,还会被放到这里售卖?
他想给渊北买礼物,给自己买给自己算什么,要是真的想要,改天带渊北过来,让他给自己买了就是,于是笑着打趣:“不了,如果它们真的是一对,相信缘分会让它们重逢。”
老人想了想,竟然点头同意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司南微微一笑,问老人价钱。
老人掏出一本牛皮册子,翻了一阵,最后道:“让我看看……这对古老胸针的价钱是……九十九枚星际币。”
九十九枚星际币?千年前的古董、第一代首领夫夫带过的珍贵宝物?
九十九枚星际币,恐怕连宝石周围那一圈精银都买不下来。
司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有些无措道:“这未免也太便宜了……”
老人把胸针用小盒子装好,然后打上一只非常漂亮的蓝色蝴蝶结:“这是一枚的价格,小伙子,假如缘分让另一枚胸针到了你的手里,自然会有人替你支付剩下的报酬。”
“……”
司南抱着盒子出门,怎么都没想明白老人家的脑回路,心说这老头怎么神神叨叨的,不像个搞古董的商人,倒像是过去天桥底下算命的先生。
司南懵懵然地回到酒楼,开着光脑看白浪的公开演讲。
有一说一,白浪在做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有欺骗性的,军装下的身段笔挺修长,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确实挺唬人的,跟昨天变回兽形啃桌腿的根本不是同一头狼。
司南看了一阵,见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从“白军长好帅!”变成了“呜呜对不起陛下”,心里放心许多,心说白浪还是靠谱的。
正看着,酒楼里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响,司南抬头看去,见渊北从门口进来。
修长落拓,英俊帅气,真适合自己给他买的胸针。
司南迎了过去,问他:“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不是要处理政务吗,我看见白浪在做直播,你不用在旁边坐镇吗?”
渊北伸手,非常自然地替司南整理了一下衣领,旁边顿时响起了许多抽气的声音,还有许多刻意压低但依然很明显的激动:“磕到了磕到了!”
渊北完全把周围人的反应当做空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意思。两人一路走到三楼,那间特意为他们留出来的一号包间,渊北推门,让司南先进去。
然后才跟司南解释道:“白浪那边有西泽尔在,用不着我操心,第七军团那边关于新战术的训练有初步结果了,我来接你一起过去看看。”
司南笑笑,掏出刚才买的胸针,道:“这是好事,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你来的正好,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谁知渊北竟然笑了,掏出一个司南看着有些熟悉的礼盒:“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司南呆住了。
渊北拆开礼盒上面的黑色蝴蝶结,道:“我在隔壁的店子里,看到了一枚很适合你的胸针,黑色宝石很称你眼睛的颜色。”
司南脑子里嗡嗡地,全是老人那一句:“缘分会让它们重逢。”呆呆道:“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999900星际币。”
渊北说完,见司南没说话,以为司南觉得贵了,劝道:“别看它不起眼,这里面的宝石可是上好的黑加尔,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一直戴在身上,还能滋养你的精神力。”
999900加上他刚花的99枚星际币,正好是999999。看不出来,这老人家还听懂浪漫。
司南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也拆开自己手里的盒子,无辜道:“真巧,我也买了同样的胸针给你。”
礼盒打开,里面苍蓝色的同款胸针出现在渊北面前。
“这枚胸针的颜色,也很称你的眼睛。”
第95章
第七军团有一个非常大的训练场, 大概能容纳上万人同时训练。一度作为几次大型比赛的现场。
此刻训练场上已经挤挤挨挨坐满了人。
司南和渊北乔装打扮,顺着人流进去,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司南偏头和渊北咬耳朵:“怎么有这么多人, 这是要做什么?”
渊北解释:“白浪安排的,算是一场表演。”
司南了然,伸手去戳渊北胸前挂着的胸针, 苍蓝色的胸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他自己身上那枚纯黑的相映成趣。
“你说这个东西是巧合还是真的缘分?”
渊北已经从司南嘴里知道了胸针的故事,虽然他觉得这事儿完全就是巧合, 那老头神神叨叨的一看就是骗子,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哪个男人不想哄自己的老婆开心呢?
所以渊北的谎话张口就来,一本正经道:“缘分。”
司南果然勾起一点满足的微笑,点头道:“嗯!我也觉得是缘分,就像咱们两个一样。”
渊北揽着司南的肩膀, 让他往自己身上靠靠,好坐的舒服一点, 瞥见司南美滋滋摸着胸针的模样,深藏功与名。
训练场的布局简单, 类似地球以前足球场的形状, 周围有一圈圈逐次增高的看台, 直径逐渐增加, 使整个训练场看起来就像一个倒扣过来,被削平了的金字塔。
司南和渊北就坐在最高一层的角落位置, 旁边还有一根石柱挡着,他们穿着最普通的作战服, 颜色几乎要和石柱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还有两个人藏在这里。
场上陆续走进来几名军士,他们穿着同样的作战服,面对面站着,很明显是两个团体。
一方是部队里非常常见的五人小队,一方是两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青年。
有负责解说的人站出来介绍:“今天的表演赛将由双方小队为我们呈现,现在大家可以看到,左边的是上一次训练赛中,获得团体赛第一名的异能小队,右边是刚经过三天合击训练的凯歌二人组。”
有解说在,司南很快就听明白了这场表演赛的情况。
异能小队的五名成员,都是单一属性的中阶异能者,对面的两兄弟也同样是中阶异能者,只不过一个是火系异能,一个是兽系异能者。
按照常理来说,兽系异能者擅长近战,普通异能者擅长远攻,如果硬要找个类比的话,双方大概是狂战士和魔法师的区别。但无论怎么配合,以帝国曾经的经验来看,两人组都是输定了。
场外,有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军团长前几天提过的新战术吧,你们猜谁能赢?”
“这还用想,肯定是异能小队,上次团体赛的时候我跟他们交过手,确实有两把刷子,听说他们出任务的成功率非常高。”
“凯歌二人组也不错,他们兄弟以前都是单独执行任务的高手,这还是头一次在公开场合联手对战,说不定能爆冷门。”
听他们讨论,司南也来了几分兴致,问渊北道:“你觉得谁能赢?”
渊北笃定道:“两人组。”
司南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了推行新战术,要是没有一点把握,白浪怎么可能轻易安排这么一出。
渊北似乎笑了,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道:“认真看,他们开始了。”
司南扭头看去,场上的局势果然变了,五人小队的配合默契,几乎是在解说喊出开始的瞬间,就已经组好队形,站在最前面的是金系异能者,左右两翼是水火两系,土系异能者在最后充当护卫角色,把辅助类的木系异能者放在队伍中间保护起来。
再看右边的两人组,解说刚才介绍说这个是一对兄弟,个子高些的是哥哥,旁边矮点的是弟弟。
哥哥迅速后退半步,在弟弟变为兽型的瞬间翻身而上,右手在空气里面一捞,捞出一柄尺长光剑,双方礼貌问礼,迅速开战。
以司南的眼光来看,这是一场从各方面来说都可圈可点的比赛。
饶是五人小队占了人多且配合默契的优势,也没能在两人手里落着好处。
弟弟的兽型是非常漂亮的花豹,以速度见长,而哥哥则是冰系异能者,擅长进攻,只是从前冰系异能者通常会选择在距离较远的时候,通过冰锥冰刃等形式进行战斗,遇到行动敏捷的对手往往会受到限制。
变回兽形的弟弟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见哥哥跨坐在弟弟身上,任凭花豹带着自己左闪右挪,敌方小队的攻击十次有八次落空,剩下两次便被哥哥召唤的冰盾轻松挡住。
而他们的攻击更为犀利,在弟弟的帮助下,冰刃的角度变得诡谲莫测,更难躲闪,尤其是花豹来到五人近前,往往花豹利爪落下的瞬间,哥哥的异能已经来到近前。
围观的群众一阵哗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合击战术这么厉害?”
“以前光顾着跟兽系异能者掐架,也没发现他们有这么厉害啊!”
“看见没,想要变强,就要被骑,哈哈哈哈,兽系异能者你们也有今天,再怎么€€瑟还不是要乖乖被我们骑?”
“滚!老子宁可单打独斗,也不愿意被你这种蠢货碰一根毛!”
因为不想被被人知道自己来过,司南和渊北看到这里就离开了,回去路上,司南问渊北,经过这一场表演,其他异能者接受这种训练方式的概率有多大。
渊北想了想,道:“一半吧。”
“为什么?”
“因为这只是一场比赛。”
渊北解释道:“会有人怀疑这是不是高层安排好的表演,或者是五人组大意失手,再或者一些其他理由。”
“兽型异能者和普通异能者经常因为强弱的问题发生争执,双方因为不合,甚至要分成不同的团队训练作战,想让他们打破刻板印象凑在一起,有些困难。”
司南思索片刻,觉得渊北说的很有道理,想起自己构思已久的计划,换了个问题:“你还有多久进阶?”
渊北道:“大概还要十天。”
“这十天里,你是不是一点精神力都不能用?”
渊北隐约明白了一点司南的想法,摇头道:“没有那么夸张,两天一次还是可以。”
司南不太放心:“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小事,实在不行,训练计划也可以往后面再推一段时间,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和虫族开战,你的身体更重要。”
他好爱我。渊北面无表情,心里默默感慨,开着车,还要在司南脸上亲一口:“你要相信你老公的实力。”
“呸。”司南有些脸红:“你是谁老公,不要脸。”
渊北把车停好,绕到另外一边,把司南抱下来抗在肩上,抬手就在那圆滚滚的两团拍了一巴掌:“敢说为夫不要脸,这夫纲不振是不行了。”
司南被他一句话说的满脸通红,又瞥见门口的侍卫正看着他们的方向偷笑,更觉羞耻,握着拳头在渊北背上轻轻锤了一下,嗔道:“大白天的胡说些什么,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越来越不正经。”
司南挣扎着,像一条被丢到岸上缺水的鱼,一个劲地蹦€€:“还不快点放我下来,被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不放,谁敢看,我挖他的眼睛。”
对渊北来说,司南挣扎的那点力道根本不够看的,反手又是一巴掌,清清脆脆的,一下就让司南老实下来。
司南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反抗也反抗不得,心说还是自己最近懈怠了,要是早点去训练场上训练,练得孔武有力,怎么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任人宰割的下场。
因为最近事忙,司南一直在军部和皇宫两头跑,渊北心疼司南怕他累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克制着自己不要乱动,好不容易等军部食堂的事情告一段落,又闹出舆论风波的事来,一连几天,守着漂亮对象能看不能吃,憋得渊北两眼都要冒出绿光了。
现在好不容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又得了这么一个由头,渊北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抱着司南大踏步离开,一看就很着急的样子。
司南也有好几天没和渊北亲近了,心里也是有一点别样的想法,刚才渊北两巴掌拍得他身后酥酥麻麻,又疼又痒,想着今天也没什么正事,干脆由着他去了。
只是被爱人孩子似的抗在肩上,这个画面实在羞耻,司南好说歹说,可算哄得渊北把他放下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