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界当动物的日子 第194章

尤其陈牛,他都没工夫想太多。

同时,赵康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去边疆的农场改造,归期不定。很有可能,就不回来了。

时千知道后,发现地点比当初陈牛去的更偏远。

想来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而小牛课堂上,小学的算术、语文,因为比较简单,陈牛教得也比较顺心。

至于俄文,陈牛就有些苦恼了。

盯着小牛在沙盘上用蹄子写字,陈牛为难地看着俄文笔记本,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记错了。

他记得有的词是另外一种读音,有的又是另外一个意思。

模糊的记忆似是而非,让他格外痛苦。

可想去找林南音吧,又怕太频繁,影响林知青的名声。

多久才能够得上“攒”问题呢,至少得十天吧?陈牛给自己圈定了一个日期。

倒是时千先发现他这边遇到难题,给他指了另外一条路。

小黄牛站在田埂上,看向解国安的方向。

“哞哞。”

看到没,那边有个“老师”可以找。

陈牛上去请教,顺带帮解国安教训了一些小崽子。孩子们的劳动课,也是解国安带的。

但他好说话,又斯斯文文的,有的皮孩子就不太听话。

但见着陈牛,一个个都挺乖。

他们家里不老实的哥哥、小叔,不少都被陈牛揍过。在小屁孩眼里,陈牛是大哥里的大哥。

不过皮孩子还是皮,趁着陈牛跟解国安问问题,有个小男孩就摸到了时千身边。

“牵牛花?我给你草吃,你给我骑着玩玩吧。”

“哞哞。”

不行。

大人其实早发现了动静,解国安看着陈牛:“不用管嘛?”

“牵牛花很乖的。”陈牛如此道。

下一秒,小黄牛开始“温柔”地追着皮孩子跑步。

“啊!牵牛花,你别过来啊!别追我!”

陈牛:……

“牵牛花,过来!”

“哞哞。”

时千停下来,溜达到陈牛身边,看“男主”玩。

上一次见面,时千没留意。

现在一看,陈牛跟解国安站一块,一黑一白,一个冷硬一个温和,各方面都形成明显很大的反差。

解国安给人的感觉就是文气、温和无害,身上简直自带一股正气。

陈牛抄着笔记,解国安看着望着自己的小牛:“牵牛花,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时千:“哞哞。”

就看看啊。

解国安当然听不懂,他笑笑,掏出一枚奶糖来喂小牛。

时千来者不拒。

吃完了,凑过来给解国安摸头。

***

很快,稻谷彻底干透,快到交公|粮的日子。

徐爱刚要出门去放牛,先让牛儿吃几顿好的,也好有力气去运输粮食。

陈牛就把家里小牛托付给徐爱刚,让他帮忙带几天。

出发当日,陈牛跟徐爱刚道:“要辛苦爱刚哥了,不过牵牛花很乖的,绳子不用牵太紧。”

徐爱刚笑他:“你这个绳子快和不牵一样了。放心吧,交给我还能出问题。”

放牛要走出很远一截,过几座山,去一片山里。

时千是第一次出远门,兴奋得很。

他混在牛群里,听着其他牛牛“哞哞”的声音,好动得像个孩子。

惹得徐爱刚好奇:“牵牛花,你还不吃,到处看什么呢?真像个孩子一样了。”

“哞哞。”

新鲜嘛。

不过看了会,不动的景色也就失去吸引力,时千也开始埋头吃草。

他吃草挺快,像卷草机,刮过上面嫩的一层。

徐爱刚还不放心地跟着观察了好一会,发现这还是头讲究小牛,不乐意把草根、粗粝草茎一起吃进去。

一路吃,一路走。

吃着吃着,时千发现眼熟的人。

他居然在山下路边,看到了陈二军的身影。

这会儿不上工么,难道陈二军请假了?

时千心里觉得不对劲,就甩开绳子,跟了上去。

放牛时,放牛人也不会跟得寸步不离。因为牛一路吃草,走得不快。更别提,山上还有不少坡,是以徐爱刚一下也没发现,小牛脱队了。

陈二军找到山下路边一户人家,黑沉着脸跟一个男人说话。

时千借助屋子和山的遮掩偷偷靠近,来到屋后。

离得近了,就听到陈二牛正威胁对方。

“你帮不帮我?不然可别怪我把当年的事抖落出来!”

男人有些慌张:“什么当年的事?你在这儿吓唬谁呢,想儿子想疯了啊。”

陈二军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看着男人:“那个偷粮的就是你。你说我把这个事,呜€€€€”

像是被捂住嘴,陈二军的话语声半路停了。

接着跟陈二军说话的人声音显得更慌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吓唬我也没用,我虽然是陈牛的舅舅,可他又没吃过我家一口饭,能有什么牵扯。”

可陈二军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了,他上回找上门去,又丢了一回脸。

事情传出去后,人人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带着嘲讽之意。

心情一差,加上身体不太舒服,陈二军总觉得能梦到当年。

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他真的太饿了,就经常忍不住多吃几口。

他哪里知道,就是那几口,让自己的爸妈儿女都没撑到救济粮到。那怕他后面几天宁愿把粮食让出来,自己一口不吃,也没用了。

想到养大他的爸妈,还有那一儿一女,陈二军真的心如刀割。

他能不后悔吗?他悔啊。

可人饿到那个发疯的境地,哪有那么多假设,他只是实在没忍住。

只怪贼老天,那世道太难了。

儿女都没了,那头有个同姓且血缘亲近的男孩却没了爸妈,不正和他搭上。

陈二军一早就惦记上了。

毕竟他老婆生完了第二个,大夫都说以后不能生、不好生了。他不得提早做两手打算么。

陈二军那时候,也是真心跟小陈牛好的,比对他自己儿子更舍得。

在孩子孺慕的目光里,他慢慢地忘记了痛苦,也重新享受到了做“父亲”的快乐。

可一切被那个老太婆毁了,陈二军在拉锯中吃了亏,被迫只能偷偷跟陈牛接触。

他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一天天远离自己,真是恨煞了那个老毒婆。

这回又被刺激到,陈二军就想起来当年看到的那个人影,找过来诈人。

他竟然没猜错!

陈二军推开对方,抄起屋子前的镰刀,扬起来,瞪大眼恶声道:“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想办法,把陈牛变成我儿子,否则我就把这事捅出去!”

男人看着他快发癫的模样,也不敢在这时得罪陈二军。

一来二去,就成了帮忙想办法的现场。

时千在心里骂了两句,听到山上远远喊“牵牛花”的声音。

时千赶紧先躲到坡的另一边,避开山下能看到的地方,然后再往上面跑,跟牛群会合。

到了高高的山上,时千往下看,果然看到了不放心出来张望的陌生中年男人。

对方眼中的警惕,清晰地落在时千眼里。

肯定有问题。

能让偷粮变成大问题,也必然就是饥荒那时候。

时千吃了一天草,傍晚时候往回走,在牛群后面催着牛哥牛姐们走快点。

牛哥牛姐不解,不过一头幼崽,他们莫名还有些怕,也就惯着吧。

加快步伐,归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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