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惦记牵牛花,回头人人都要误会你是养牛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跟着王思安混的呢,我看你跟去大草原算了。”
陈牛:“牵牛花就在旁边。”
“额……,你不早说!那我看看,给你们搞个票,你自己加钱啊。”
又加大声音。“牵牛花,王叔刚刚逗陈牛呢。我也去北京,到时候带你去看□□啊。”
陈牛:“谢谢王哥,挂了啊。”
“靠,你小子€€€€”
王安磊的声音半道没了。
时千抬头看,陈牛正笑着呢。
但等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后,陈牛就笑不出来了,紧张得好像脑子没带出门。
第126章 126 陈憨憨牛 年代牛牛
出发不过半天, 时千一连被喂了四顿草。
他有些郁闷地看着陈牛:“哞。”
听见没,别喂了。
“哞哞哞!”
草桶都快装下不了!
时千抱怨完,推开陈牛不知节制的手。
陈牛还没反应过来, 问道:“不吃了?”
时千偏过头, 示意他看看, 自己的存粮被陈牛败了多少。
陈牛得视线跟着转过去, 看得一愣,讪讪道:“牵牛花, 你吃饱了啊。”
时千不吭声,弄得陈牛怪不好意思。他抓抓头发, 面上微红:“唉,我脑子里空空的。”
时千看他一眼, 给陈牛叼来一本书。
看书去吧, 别祸害我了。
陈牛捧着书,老实坐到一边, 对着书发呆去。
时间在陈牛的发呆中过去, 火车来到目的地€€€€北京。
时千跟陈牛下了车, 和王安磊碰了个面。随后便出发, 一人一牛去找林南音。
走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时千也不知道是他看别人的新鲜, 还是别人看他稀奇, 反正大家互相看来看去,都很满足。
如果林南音没有毕业,那么陈牛大可去北京大学找她。但如今林南音早已毕业,人也不知具体去向,所以陈牛的第一目标是€€€€林南音家。
关于林南音家,陈牛知道的位置不够具体, 而且他的确很少来北京,并不熟悉地界。因此陈牛一边走,一边问。时千跟在他后面,踩出哒哒的脚步声。
尝试着走了快一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地方。
站在贴着倒“福”字的院门前,陈牛双手握了握,抬手敲响门。
“咚咚€€€€”
半下午,敲门声在静谧中非常响亮,很快得到回应。
“谁啊?”声音听起来有着当地明显的腔调。
陈牛用普通话礼貌回答:“您好!我找人的。”
这时,屋子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丝丝疑惑。
“陈牛?”
正是林南音本人的声音。
陈牛面上骤然出现惊喜,大声应道:“南音,是我!”
时千:“哞哞。”
牛也在。
锁着的大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林南音的脸,以及她身后一位面容亲和、目光却莫名有些锐利的大姐。
林南音先看到陈牛,然后再看向大黄牛:“陈牛、牵牛花,你们怎么找过来的?快进来坐。”
林南音一身家居的衣服,穿着简单。几年未见,她身上的书香气质更浓,倒显得更为动人了,只是似乎更为清瘦。
陈牛看着她,一时没动。
时千就绕到前面,帮这不争气的撑住场子。
“哞哞。”
南音,我们过来找你玩。
随即时千特别主动地走进大门里面,一点儿不见生。
看得那位大姐很担心:“唉,这牛……”
这样的担心,可发生过不少次。林南音想起过去熟悉的感觉,笑着道:“王姐,这头大黄牛叫牵牛花,也是我的朋友。劳烦你去倒几杯茶来吧,我招呼他们。”
“那好、好!你们聊。”王姐的目光从牛身上收回来,多瞟了陈牛两眼,才走回屋子准备茶水。
陈牛慢一拍,在后面走进院子。
跨过门槛的时候,陈牛特别仔细地看着。因为他总有种恍惚感,感觉一切并不真实,怕在门槛摔了,大梦会无情醒来。
时千已经跟林南音玩上了,对着林南音的问题点头、摇头。
“过来找我玩吗?”
时千点头。
“那可辛苦了。不过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时千又摇头,只拿脑袋蹭蹭林南音,打感情牌。
跟牵牛花说了好几句,林南音才有些不自在地问陈牛:“陈牛,你怎么来北京了?好多年没见了。”
“来参加一个表彰大会。”陈牛简单提了提,解释大会主要是鼓励农学研究上有突破性贡献的年轻学者,又说了自己为什么被选上。
有那批优良杂交水稻种子的原因,也因为他后面自己搞的几个项目成果都不错。
林南音听了点点头:“那可得恭喜你,算梦想实现了吧。”
“算实现了一个。你呢?”
“我啊,还在路上。”林南音带着欣喜,似恼又似喜地叹口长气,“实验室好累,进程也慢,比不得你们杂交水稻顺利。”
当初相处过,又撞见过陈牛跟他二堂叔的事,林南音很清楚陈牛的执念€€€€他希望人人都能吃饱。
而她的愿望,大概是在医院看到生命无奈流逝而生出,而后进入医学院的四年见闻,更让她坚定了所求€€€€让更多病人病有所治,有药物去治疗病痛。
“我们的简单些。”陈牛答了一句,又觉得实在太精简,不争气地顺嘴道出准备好的底牌,“牵牛花,他想你了。带他来找找,没想到真找到了!”
林南音闻言一笑,手抚摸着时千的脑袋:“你对牵牛花还是这么好。”
她又问€€€€“牵牛花的角怎么回事,变得好漂亮。”
陈牛:“他自己长着长着就这样了,是挺好看,像是鹿一样。”
时千腹诽:聊我有什么用。
你们倒是聊点正事啊!听得牛都替你们着急。
万幸王姐倒茶归来,还带了一个果盘。王姐边放下东西,边问候道:“小伙子,喝茶喝茶,你跟林老师认识啊,我一直跟着林老师,怎么没见过你?”
“是上大学之前认识的,林知青当时在我们那儿下乡。她在学习上,帮助我很多。”
王姐非常热情:“那是老朋友了,怪不得林老师还能听得出你的声音。你今年多大了?现在在哪里上班啊?”
这下轮到林南音面露无奈,慎怪地喊:“王姐。”
时千听出玄机,给了陈牛轻轻一下,提示他抓住机会。
陈牛不解,但这样的时候也多,立马积极回答道:“比南音大半岁,现在是一所农科所的所长,也在南农当老师。”
林南音服了这两个,尴尬道:“那你们聊?”
王姐立马笑笑道:“我不问了,不问了。”
林南音赶紧把王姐差遣去干别的活,准备饭菜,但王姐还没起身,倒是电话先响了起来。
怕有正事,林南音道:“我先去接个电话。”而后急匆匆跑去接电话。
留下陈牛跟王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王姐还挺自来熟,介绍道:“我是专门照顾林老师的。她那么忙,还教我认字,人可好了。”
时千心想怪不得叫林南音老师,原来是为着这个。
又听到王姐念叨:“你说你认识林老师很多年,怎么我都没见过你?”
陈牛摸摸鼻子:“忙,又远。”
王姐眼中闪过失望:“哦,这样啊。”
时千:!
世界上怎么会有陈牛这种话憨憨,半天连点话外音都没听懂。
于是时千又给了陈牛一下。
这下用了点力,让陈牛“哎哟”了一声。
王姐听他喊,吓一跳:“你的牛还踢人啊?”
“不不不,牵牛花从不随便踢人的。”
王姐:“那它刚刚€€€€?”
陈牛心中明悟:我刚刚又犯蠢了。
是哪里?
王姐那么问,他还能怎么答?
还是往前回想,回忆起林南音打断王姐问话的那声“王姐”,以及王姐回的奇怪笑脸,他才想明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