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苏长空他们是站在华夏大地巅峰的人物,在苏长空,白逸尘他们眼中,三阶修行者,就像是个刚学会修行的小娃娃一样,不堪一击。
所以他无法反驳,归途说的没错,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大堰陷入如今这种糟糕的局面,才让苏长空和白逸尘经历这样的危机。
若是没有他,白逸尘和苏长空毫无后顾之忧,与归途联手,对付毒叟和白老决不在话下……
越想,苏青衣越是觉得心头被压了一块无形的石头,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苏青衣闭了闭眼,又郑重万分的张开:“对不起,归途……请你教我如何变强……好么?”
归途怔了一下。
他向来情绪极淡,只是苏长空和白逸尘是他少数在乎的人,如今见他们两个人,为同一个人陷入现在这种困境觉得有些不值,才会愤愤不平的说了那一番话。
但说完之后,他心中就多了一丝淡淡的后悔。
因为他知道碧空岛卷土重来,大堰必定会是碧空岛的目标,就算如今没有苏青衣,碧空岛也会想尽办法用别的阴谋来对付苏长空和白逸尘……
真正该杀的是碧空岛那些心思叵测的小人和红袖那般叛徒,苏青衣……其实也一个倒霉的无辜者。
虽说白逸尘和苏长空因为他陷入如今这种困境。
但他,又何尝没有因为苏长空和白逸尘而遭受这一切?
若是不认识苏长空,不认识白逸尘,不被他们在乎,他又怎么会成为红袖,白老他们的目标?
以他们那种人物,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所以,这件事,真不能说谁对谁错,命运如此,大抵就是宿命。
就跟他的命运一样。
本也该是万众瞩目的,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站永生站在阴影之中……若非是授命带苏青衣去天院,他可能还在阴影当中。
直到此时,才有幸在阳光下待了这许久。
想到这里,归途的情绪又变了一变,望着苏青衣的面庞,眼底多了几分情绪:“想让我教你,就不要露出这幅软弱的模样,实在是惹人讨厌的很你知道么?”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话多了?
这一次实在是失了分寸。
苏青衣强逼自己压下情绪,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归途道:
“归途,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归途打量了下有些狼狈的他:“休息。”
“恩。”
苏青衣点了点头,找了一个树干,靠着树干做了下去,苍白的脸颊久久没有血色,他现在连大堰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只能看着遥远的前方发呆。
呆了一会儿,才问归途:“师父他可有什么交代?”
归途用灵力将身上的秽物剔除掉,在苏青衣身边打坐,回答道:“你听我的就好。”
他说完就不再说话,而是用意念寻找吃的,他不放心将苏青衣一个人丢下,而苏青衣现在这幅苍白又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也不认为他能走多远,再者他也不想苏青衣再吐他身上,只有先原地休息。
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和苏青衣根本就不是关键人物,碧空岛的人,现在根本不会分心在他们身上,相对而言,他们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虽然碧空岛那边的人,的确无暇顾及他们,但却另有他人,因为不同的原因,想要杀死他们。
……
……
在天院内院中,诸人的强大程度跟自己的排名是成正比的。
最强的,自然是那位让所有世人都震颤的院长,那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人物。
其次便是大师兄君子阳。
然后是二师兄戚无庸。
而苏长空排行第五,白逸尘排行第六。
他们的二师兄戚无庸善战且好战,因此,天院二层当中许多师兄弟师姐妹们都与二师兄交过手,都心服口服的知道二师兄真的很强,强的让他们只能望其项背,无法企及。
而大师兄则从未出过手,但大家都知道,大师兄排在二师兄之前,必然是要比二师兄强的。
在天院内院中,苏长空无法最强是因为他曾受过重伤,伤了根基,白逸尘无法最强,是因为白逸尘的修行并不专精,他懂岐黄之术,懂符印阵法之术,还懂音律,亦懂兵法策略,因为太杂,所以每一项都很精却无法达到极致,除了他的本命物白玉骨扇。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其他师兄弟师姐妹的修行都很单一,因为精通,所以很强大。
大师兄只会射箭,所以大师兄的箭,无人能躲。
二师兄只会一种剑法,惊天剑,所以二师兄剑,世上很少有人敢接。
天院内院内的弟子,一向神秘。
今日在大堰之内,一下子现身三个,对没有进入过不可知之地的世人来说,着实是一件令人受宠若惊的事情。
但是,这对来自碧空岛的几人来说,却只有惊深深的惊悸不安。
此时,他们心中充满了悔恨。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就在发现苏长空的身份时立即收手了。
可现在收手,好像……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第106章 仗势欺人给他们看
“玉扇公子……苏长空他被白老用了控魂之术,理论上只有白老一人才能解除这控魂之术,只是白老被……被这位先生一箭射死,便没办法给苏长空解控魂之术……”
“那要怎么办?”
白逸尘握着白玉骨扇的手指收紧,不由自主的紧张的问。
一旁一身青衣素衫,两鬓两缕白发轻扬的天院大师兄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青色的衣袖微荡,伸手一抓,白老尸体上的黑色羽箭便回到了他手中。
他比谁都清楚,那个老头已经死的不能再透了,即使他们师父来了,也不能让对方起死回生。
“需要我父亲亲自动手,以碧空岛秘法解除控魂之术,他才能够安全无虞。”
大师兄在一旁听的清楚,听完之后,便又将黑色的箭羽搭在弓弦之上,举起手臂,弓弦上蓄意待发的弓箭直指碧空岛少主。
碧空岛少主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和周身的灵力都被那一张非常普通的弓箭锁定,竟然是连呼吸都困难了,顿时便惊骇欲绝。
他单知道天院内院的人很不简单,却没想到这位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
他痛苦的扭曲了脸庞,肩膀上的箭羽将他的身体狠狠的钉在废墟之中,让他感觉疼痛无比,他咳了一口血,才得以从那种被箭羽指着之后死亡的恐惧之中脱离出来,万分艰难的开口:
“你射死我,苏长空也活不了了。”
白逸尘在一旁,一向温润的眉眼有些狠厉,声音轻柔道:
“你错了,即使杀了你,我五师兄也能活下来,留着你,只是为了不想费事,还请你好好交代,你父亲在哪里。”
世人都说天院院长无所不能,强大的不能再归结为人类的范畴,既然无所不能,那么,苏长空所中的控魂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唯一让白逸尘不安的就是,师父他离开天院已久,不知现在在华夏大地何处,要找,可能会费一番功夫,擅长医术的九师弟从大赢国天院赶来的话,怕是也要浪费一段时间。
所以,白逸尘才会让大师兄留下碧空岛少主的性命。
但若是碧空岛少主诓骗了他们,找他那所谓的父亲也需要很长时间的话,白逸尘一点都不介意让大师兄杀了他。
白逸尘的一番话,让碧空岛少主身旁的毒叟又惊又气,敢怒却不敢对白逸尘恶言相向,只能强忍怒气道:
“少主乃是岛主唯一的儿子,我碧空海虽比不得天院,但岛主也是华夏大地上数得上号的人物,还请你们不要太过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白逸尘白色的白骨骨扇微微扇动,被玉冠束起垂下的墨色长发微微飘动,他温和俊雅的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之色,看向身旁拿着弓箭的青衣男子,声音温和的开口道:“师兄,他说我们欺人太甚。”
青衣男子眉心微皱,然后颔首。
白逸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既然如此,我们就欺人太甚给他们看。”
对苏长空使用那等不要脸的控魂之术,竟然还好意思说他们欺人太甚?
还好来这里的是很好哄骗,有着一颗稚子之心的大师兄,若是在这里的人是二师兄戚无庸,怕是二话不说,那柄世间最宽的巨剑早就砸下去,把碧空岛的少主砸成一滩肉泥了,才不会听他们来这里贼喊捉贼。
大师兄想了一下,再次颔首。
若非他口不能言,他肯定会说此言有理。
然后那举起对着碧空岛少主的黑色箭羽便瞬间离了弦,弓弦微颤,箭羽化作一缕流光,又朝着碧空岛少主射去。
大师兄是大师兄,是天院里所有人的大师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有责任保护其他师兄弟,所以在自家师弟被欺负的时候,自然要将自家兄弟所受的委屈,全都讨回来。
大师兄是天院内院里所有弟子最强的大师兄,他专精射箭,也只会射箭,虽然只会射箭,但射出的箭却是天下最强的箭,避无可避,巧妙万分。
因为他们距离极近的缘故,大家只看到大师兄松开手指,下一刻那箭就射到了碧空岛少主的眉心了。
碧空岛少主的脸上带着一张碧空岛特有的黑白花纹面具,那面具,只有在额间,才有一抹火焰,而那抹火焰印记,正是他身份的象征。
而如今,那抹火焰之上,有着一根黑色的箭羽射在上面,箭尾震颤不已,只听‘咔嚓’一声,碧空岛少主脸上的面具便碎掉了,只有额间火焰印记那里,才被箭羽射穿刺进他的眉心,连同箭羽与那块火焰碎片在他洁白的额上震颤。
只是,面具其他地方破碎之后,露出的,却是一张虽然苍白但却美轮美奂的面容美的,就连白逸尘眼底都闪过一丝惊异。
“放肆!!!”
那碧空岛少主有些气恼的大喝,他额心有些疼,也有温热的液体从额上流淌下来,他猜那是血,但更让他气恼的是他的面具竟然被青衣男子一箭射碎,那一剑射碎了他的面具,却偏生没有杀死他,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莫大的屈辱。
气恼让他脸上弥漫上了红晕,那张原本惨白的面容多了几分生气,也更显美丽,白逸尘黑眸微眯:“原来你是个女人!”
碧空岛的少主,竟然是个女人。
怪不得‘她’的声音那么怪异,原来是因为吃了变声丸的缘故。
不过白逸尘等人从来都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即使对方是个女人,他们也不会怜香惜玉。
“是个女人更好。”白逸尘的声音有些冷:“这样,可以拷问的花招,就又多了一些。”
在白逸尘说话间,大师兄又搭箭上弦,指向那位美轮美奂的碧空岛少主。
碧空岛少主心中怒极气急,暗道自己的相貌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岛上不少人看到她连路都走不动了,她因此厌恶男人的目光,还在心中发誓,她只嫁给拿下她面具的男人,而如今,那个可恶的男人将她的面具射下后,见了她的花容月貌,竟然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还对她以箭相指。
“你们两个还是不是男人,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
白逸尘目光落在碧空岛少主那骨瘦如柴,幽冷又泛着厉光,如兽爪一样弯曲的手指上,眼中划过一缕嘲讽之色,若她是弱女子,怕是这华夏大地上,便没有强大的女子了。
碧空岛不愧是能在数百年前敢侵略华夏大地的碧空岛,竟将一个年轻女子教导的如此厉害。
“我们不说废话了。”白逸尘看着旁边安静无比,但周身又弥漫着狂躁气息的苏长空,冷声道:“你父亲到底在哪里让他速速出来,否则,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