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 第31章

马车停在府门口,车帘打开,林倾白从里面走下来,立刻有人上去搀扶。

众人翘首以盼,却再也没有从马车里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瞧着林倾白兴致不高,大家想问却又不敢问。

莲姨扶着林倾白回到了卧房里。

林倾白洗漱后,莲姨刚要将案几上的那一盏烛火吹灭,林倾白却忽然出声:“先留着吧。”

莲姨一顿,不解道:“王爷天已经晚了,你今日操劳了一日,该早些歇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办也不迟啊。”

林倾白却依旧道:“先留着。”

莲姨知林倾白的性格,林倾白平日虽是对什么都淡淡的,像是不论何事

都入不了他的心,可若是固执起来,也是无人能动摇半分。

就像是几年前郗安出事,林倾白虽是不哭不闹,跟个无事人一样,却愣生生的是在佛寺中跪上了一个月,将自己跪的半条命都快没了,这才将他的宝贝徒弟给盼了回来。

莲姨不再多语,留着那盏暗灯躬身走出了卧房,将殿门合上。

殿内空荡寂静。

林倾白躺在床上望着屋顶的墙壁,只觉得心中焦躁难安,睡也睡不着,却又不知道燥结在什么地方。

他索性就坐起了身,拿起放在床边的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

那是郗安写给他的回信,早一些的书信纸张已经泛黄,林倾白想着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看一看这些信或许就能睡着了。

可是这一次与往时又不同了。

他望着那些信件,不仅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心中的焦躁愈演愈烈,激的他手心都冒出了层层的汗,将信纸染的湿漉漉的。

林倾白意识到后,立刻放下了信件,擦了擦手掌的汗不再多去触碰一下,只是垂着眼眸望着信件发呆。

夜已经深了,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砰。

敲门声并不大,像是怕惊扰了林倾白一般,只是敲了两下。

林倾白却是一惊,他抬起头,连问一下都没问,一把拽起来了衣架上的白色外衫,盖在肩头就快步走上前,打开了殿门。

殿门外的寒风忽的一声闯了进来,白雪飞进,乍然间吹开了林倾白垂在鬓边的乌发,而不足一瞬就有人跨步走上前,将冷风都挡了下来,一阵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下一秒,林倾白被猛地拽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淡淡的酒气带着郗安身上的温热扑面而来,紧紧的将林倾白包裹在其中。

林倾白身子一下就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双手悬在空中,无措极了。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在郗安小时候也经常如此,见到林倾白就很热情,常常冲过来,没轻没重的抱住他。

那时候的林倾白不会像现在这般无措。

可是如今在林倾白身前的,不是一个孩子。

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百经战场,身强体壮的男人。

郗安抱得很用力,他紧紧的拥着林倾白的后背,几乎快要将林倾白给嵌入到他的身体里。

殿外的寒风又吹起来了,远处干枯的树枝被吹的东摇西晃,可林倾白却觉得自己的身子被郗安拥的发热发烫。

郗安还穿着早上见他时的那一身铠甲,风尘仆仆的站在林倾白的身前。

林倾白入眼处是郗安劲瘦结实的脖颈。

他还是没有适应长高的郗安,他有些不知所措,又故作冷淡的说道:“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然而林倾白的话还没有说话,就猛地顿住了。

他感觉到郗安垂下了头,将脸颊贴在了他的耳鬓,郗安的呼吸有些粗重。

他在林倾白的耳边,声音低哑,又有些模糊的说:“师父,我好想你.......”

第26章

在那一刹那, 林倾白心里所有的燥欲骤然平息,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再也没有半分的不适, 只剩下满心的欣喜与动容。

林倾白的指尖在空中似水仙花的嫩尖,轻轻地颤。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一说这个孩子, 没规没矩的, 哪里有徒弟一见到了师父就抱上去.......

这要是被旁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那些嘴硬心软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郗安却将脸颊贴在了林倾白耳边, 不安分的蹭了蹭,又问道:“师父,你想不想我.......”

林倾白的心猛的一软。

罢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般的没大没小。

怪也只怪自己纵着他, 当年既是纵了那么多次了, 如今也不差这一次了。

林倾白这样想着, 双手不自觉抱住了郗安的脊背,睫毛颤颤的闭上了眼睛,说:“想。”

郗安一言不发的将林倾白抱得更紧。

两个人这样站在门口还是太冷了, 即便郗安身体炙热, 不断的暖着林倾白, 不一会林倾白还是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郗安这才连忙松开了紧抱着林倾白的手,拉着他走进了殿内。

郗安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贴心, 一进房间里就为林倾白倒了一盏热茶, 让林倾白捧在手间暖手。

郗安坐在林倾白的对面,问:“师父, 我回来了, 你欢喜吗?”

屋内寂静, 只燃着一盏暗色的烛火。

那盏火光正好映在郗安英俊的脸上, 风一吹,烛光一闪一闪,更显得郗安眉眼深邃。

林倾白望着他,如实答道:“自然欢喜。”

“可是我瞧着师父今日晚宴时,好似并不是那么欢喜。”

分别四年,郗安却还是很了解林倾白,即便是今日林倾白将自己伪装的很好,可是郗安却能轻易洞察林倾白的心思。

看出他好似并没有那么欢喜。

林倾白垂下了眼睛,避开了郗安凝视的目光,解释道:“你长大了,是好事,为师只是有些不习惯,算不上什么欢喜不欢喜,只是有些不习惯。”

林倾白两次都在重复他的不习惯,妄图以此来掩饰他今日的失落。

“师父不必觉得不习惯,我.......”郗安正要说什么,忽的目光扫到了案几上的书信,猛地一顿。

林倾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惊觉,他连忙将手上的茶盏放下,将书信重新折叠起来放好,佯装淡然的说道:“方才有些无聊,就拿出来看了看。”

郗安脸上忽然荡开了一个笑说:“师父是将我所有的书信都收藏起来了吗?”

林倾白强撑着面子说:“是莲姨收拾的,我也并未上心。”

郗安垂下眼笑了笑,声音低沉的说:“可是我在战场这四年,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师父。”

“.......”

林倾白扶着茶盏的手紧了紧,只听郗安声音清淡的继续道:“师父送给我的铠甲很好,我每日都穿在身上,它为我挡下了数十次的刀剑,救下了我数十次的性命,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一定是师父陪在我的身边,若非师父,我怕是早就死在战场上,活不到今日。”

林倾白眼眶有些泛红,嗓间如同噎住了一般,依旧是没有应话。

郗安便笑着,缓和着气氛说:“师父,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林倾白微哑着嗓音说:“你已经送过我礼物了。”

“什么?”

林倾白的目光朝旁边一扫,说:“披肩。”

郗安一顿,继而又笑了。

他看见他送林倾白的披肩,被林倾白好好的挂在

了床头的衣柜上。

那个披肩跟着郗安征战多年,早就变得褶皱不堪,却在他送给林倾白的这短短的半日就被熨烫平整,展若如新的挂在了卧房里。

“一个不够,我还给师父准备了其他的礼物。”郗安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不一会他就拿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林倾白问道。

郗安笑而不语,他将木盒放在了桌子上,在他师父好奇的目光中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居然是十几个精雕细琢的小木人,林倾白凑上去一看,发现每一个雕的都是他。

有的是他坐着抚琴,有的是他执卷读书,有的是他垂眸品茶,有的是他舔笔写字........

林倾白望着那些木雕,彻底的愣住了,他抬起手指轻抚在木人的身上。

那些木人从衣冠,到神态,连垂下的发丝都勾勒的很细致,足以看见雕刻之人有多么用心。

“师父,有些是我一开始雕刻的,技术生疏,雕刻的也不好看,本不想拿给师父献丑,但我又想让师父知我这些年的思念,便索性都拿了过来。”

说着郗安就指了指林倾白抚琴的那一个木雕,说道:“这个是有一日在漠山,我听见赤€€战俘在弹奏他们的□□琴,身边的将士们都说弹奏的好听,可我却觉得他们所奏不及师父抚琴半分,便愈发的思念师父的琴声,于是我便将师父抚琴时的模样刻了下来。”

“这个是那日品尝了潜州的生花茶,味道酸甜,想来师父应该喜欢,便又思念了师父品茶时安静的模样,便刻了下来。”

......

就这样,郗安将那些雕刻的木人都说了一遍,而林倾白的指尖也跟着划过了每一个木人。

郗安望着他师父恍惚的神情,眼睛皆是笑意道:“行军的生活枯燥艰难,但是我将师父的模样给刻了下来,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便觉得我与师父不曾分开过。”

林倾白注视着那些小木人,眸底亮闪闪的,却望不清是烛火的闪光,还是眼底的水光。

虽是一些小玩意,但是林倾白却反复的抚摸着每一个小人。

忽然他抚摸的手指一顿,在一个小木人背后看见了几滴溅落的红色。

那几滴深红虽是被漆料给覆盖住了,可是林倾白还是敏感的察觉到那是血迹,喷射而出的血迹。

林倾白问郗安:“这是谁的血?”

郗安凑近了看看,笑着说:“不小心被刻刀划破了手。”

林倾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眼睛里渐渐泛上了红:“刻刀割破手指的血不会喷射成如此,你是在欺我没上过战场,不懂这些......”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