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 第205章

林倾白侧着身子,想要避开,还是被一个小丫鬟给撞身子。

哗啦一声,丫鬟手中的喜碗摔倒了地上。

砸的粉碎。

林倾白的身子单薄,也被撞的趔趄了一下,身后的魔将立刻又冲了上来,刀剑对准了那个丫鬟。

丫鬟的眼睛又圆又大,被吓得水汪汪的,目光绕过魔将,望着林倾白,连话都不会说了。

还是老妪冲上前,一把按住了丫鬟的头,大力的将她按在地上,厉声对她说:“还不快给仙尊磕头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撞仙尊!仙尊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你十条命都赔不起,知道吗!”

丫鬟立刻反应过来,伏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仙尊饶命!仙尊饶命!”

林倾白垂下眼,双眸黑沉的望着那丫鬟,半响才道:“无事,起来吧。”

“谢仙尊饶恕!谢仙尊饶恕!”

丫鬟不停的道谢,林倾白却觉得心中压抑,对身后魔将说:“公主还在房内,不要喧扰。”

“是。”

林倾白转过身,走进门内。

木屋中,晴公主单手撑着手,正坐在案几前看书,对于周围人来人往的声音丝毫不在意。

直到林倾白走近她的身前,她才抬起头看了林倾白一眼,对林倾白笑了笑,说:“好久不见,皇叔。”

林倾白顿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晴公主命下人给林倾白倒了一杯茶,林倾白坐在她的对面,二人相视而坐,林倾白沉默了一下,道:“.......你是如何知晓?”

林倾白当年在鬼族和晴公主见过一次。

她帮过他。

只不过那时,他们二人相识却没能相认。

林倾白也是回到仙族之后,看过通灵枝里面的内容才知道鬼族公主就是晴公主。

如今晴公主竟然也知晓了他是谁。

晴公主明白林倾白此话所言,笑道:“我来魔族已经三百年了,既然知道了越辉是谁,阎秋司是谁,自然也知道三百年里,大名鼎鼎的魔皇一直守着的人是谁。”

林倾白睫毛颤了颤,垂下眼沉默了。

他被阎秋司杀了的那三百年里,阎秋司将他尸体带回魔族,林倾白其实能够猜到阎秋司经历了什么,却不想去问。

那件事情是埋他心中的一根刺,不碰最好。

就像他和阎秋司一样,不碰最好。

晴公主也没有想多说,不过是问了问林倾白现在的境况。

两个人聊着天,都明白对方心中不愿提起的痛,于是浅尝辄止,互不相触。

林倾白沉默了一会,问了一直想问出的问题:“公主,你愿意嫁给越辉吗?”

凡间时,林倾白目睹过晴公主的少女爱恋,由起至落,却爱而不得,有始无终。

她被伤的遍体鳞伤,比林倾白好不到哪里。

当年的事情爱恨早已经变的久远,让人更割舍不下的是背叛。

从始至终的背叛。

晴公主抬手抿了口茶,并未回答愿不愿意,而是道:“我没有别的选择。”

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了然。

她一个鬼族公主,回不去母族,被迫活在异族,无人可依,如今除了这一条路,已经无路可走。

“你呢?”晴公主反问都道。

林倾白垂下眼睛,沉声说:“.......我不能被他困一辈子。”

晴公主挑了一下眉,还未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了喧闹声。

“王上!王上来了!”

“恭迎王上!恭迎王上!”

一卷千层浪,一听见外面的吆喝声。屋里屋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殿外,纷纷迎接阎秋司。

林倾白眉头一皱,望向了窗外。

果然是阎秋司来了。

他带着一堆大木箱子,一身黑衣站在门外,面色冷峻,颇有王上风范的一挥手,身后的下人立刻将那些木箱子抬进了屋内。

一个礼臣先走进来,对晴公主说道:“公主,此乃王上赐与越将军和公主成婚时的嫁礼。”

晴公主不留情面道:“既然是嫁礼应该送到越将军的府上,送到我这里做什么?”

礼臣面色尴尬一瞬,望向了门外的阎秋司。

阎秋司衣摆翩翩的走了进来。

屋里面两个人无人给他行礼,甚至连个让座给他的人都没有。

阎秋司也不在意这些,直接就坐到了林倾白的身边。

一阵熟悉好闻的熏香气袭来,林倾白捏着茶盏的手猛的一紧,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垂着眼眸望着眼前的茶盏。

礼臣开始一个个的打开箱子,介绍箱子里琳琅满目的珍稀之物。

林倾白没有去听,只觉得旁边阎秋司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快要将他给烧开了。

东西繁多,礼臣说的口干舌燥,吐沫横飞,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将东西都介绍了一个遍。

林倾白也就生生的忍了半个时辰阎秋司这样灼热的目光。

等到礼臣说完最后一句话:“这些就是王上送给越将军和公主全部的嫁礼了,还请公主过目。”

晴公主说:“不必了,放哪里吧。”

林倾白放下了早已寒凉的茶盏,对公主说:“既然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

林倾白还未起身,阎秋司忽然一手按住了林倾白的手腕。

他的力道不小,直接将林倾白拽回到位置上,声音带笑的说:“师父,还有你的。”

阎秋司说着便从衣襟中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放到了林倾白身前。

林倾白表情依旧是冷淡的模样,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在众人的面前,他如此对阎秋司,阎秋司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他依旧是笑着,将木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到了林倾白的身前。

是一个竹叶编成的小人。

样子很丑,林倾白心口却是猛的一酸,衣摆下的手紧握成拳。

以前在凡间,他教过郗安。

那时郗安还小,贪玩。

春日的竹叶细嫩,林倾白不想让郗安爬到山中去玩,总是令他担心,于是他就命人采了些竹叶。

他带着郗安坐在湖中的亭子下,教郗安如何用竹叶编小人,编动物。

郗安手笨,总是学不会,于是林倾白就坐在郗安的身后,手把手的教他。

阳光落在他们二人相握的手上,温暖的指尖都在发烫。

只不过当年郗安年少,皮的跟个小猴子一样,没什么耐性子一下午都坐在一个地方,于是还没学上几日,林倾白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到最后,他也没有学会。

那件小事早就埋在了百年的长河中,若不是阎秋司今日把这个小人拿出来,林倾白都已经记不清了。

阎秋司拿着那个小人,笑得眼睛弯弯的

凑到了林倾白的身前,对林倾白说:“师父,你看一眼,这是我编的你。”

“........”

“师父,你看看,我学会了。”

“........”

“我昨天编了一晚上,我还编了一个我自己,只不过比起你的要丑上许多。”说着阎秋司又从木盒里拿出来另一个小人。

一个小人高一些,是林倾白。

另一个小人矮一些,看着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是阎秋司。

他们两个人甚至还穿上了制作粗糙的小衣服,和在凡间时一模一样。

阎秋司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泛着光,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孩一样,拿着自己辛辛苦苦的杰作,奉在师父的面前,想要得到了师父的夸赞。

林倾白却是抬起手,纤细指尖轻推开了他的手,不愿看一眼。

阎秋司的笑意僵了一下,轻声问道:“师父,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

林倾白没有说话,阎秋司便艰难的又笑了说:“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编的太丑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重新再编一个.........”

阎秋司的声音在木屋中回荡。

屋子内外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两个人,察觉到气氛的异样,甚至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胆战心惊的望着他们王上费劲心思,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笑去讨好清元仙尊。

林倾白心脏又开始疼了,随着他的起伏的呼吸,随着脉搏的跳动,带动了身体里每一个骨节,每一寸器官,都丝丝缕缕的泛着疼。

能忍住,只不过很难受。

很难受很难受。

难受的他恨不得站起身立刻逃离这里。

指尖都嵌入掌心中,林倾白竭力压着嗓子中的沙哑,淡声说:“都过去了........”

阎秋司目光暗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勉强,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小人,笑了两声说:“........师父,我听不懂。”

“我说,都过去了,你能不能........”

林倾白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门外急急忙忙跑进来的下人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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