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阎秋司立刻将手探进了被子里,给林倾白揉了揉腰腹,又按了按腿,低声问道:“师父,哪里不舒服了?”
林倾白转头看着他。
烛火映在阎秋司棱角分明的脸上。
殿内寂静,只有他们二人,阎秋司凑在他身前,就连和他说话的时候都压着声音。
其实也不用林倾白回答,阎秋司已经将他身上的每一个痛处都按了一个遍。
林倾白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却是嗓间干涩,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低哑的问:“深夜不睡觉.......何事........”
阎秋司这才止住了给林倾白按揉的手,而是转过身,将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碗端了起来。
他捧着那碗粥,一双黑眸又深又亮的望着林倾白:“师父,你今晚没用晚膳,我怕你肚子不舒服,便熬了一碗粥,趁热喝一些,好不好?”
阎秋司说话的语气很低很轻,就在林倾白的耳边,在静谧的夜中,像是怕会惊扰林倾白那样的小心。
那碗粥熬的软烂,伴随着阎秋司手中的翻搅,泛着清淡的米香,一看便是阎秋司半夜起来亲手熬的。
许是殿中的光泛着暖意,林倾白望着他小徒弟低垂的眼眸,心也似放在暖雾白烟中温着一般,暖的快化了。
“恩.......”他轻声的应着。
阎秋司便弯下身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
床头太硬了,倚在床头上的时候,林倾白身上酸痛,就算是靠在软垫了也不舒服。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阎秋司便已经坐上了床边,靠在了他的身旁,将他抱在怀里。
阎秋司的动作就像是做了千百次那样的熟练,拥住了林倾白,当起了人肉靠垫,又将吹凉的白粥喂到了林倾白的嘴边。
若是平时林倾白一定会就着阎秋司的手抿着喝上了几口,可是现在他只穿着一件薄如蚕丝的内衫,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穿,靠在阎秋司的胸膛,皮肤清晰的感受到阎秋司胸口的滚烫,入眼间皆是艳红的帘帐,凌乱的床榻,以及床踏上面暧昧旖旎的痕迹。
红意顺着林倾白的脖颈蔓到了耳根,林倾白脸颊发烫,呼吸不由的粗重,他轻轻别过头,没有喝阎秋司手中的粥。
阎秋司的手顿在空中,不明所以,下巴抵在了林倾白的肩头,朝林倾白的脸前望了两眼。
烛火昏暗,他只看见了他师父眉眼轻颤的模样,担忧的问道:“师父,没胃口吗?胃不舒服吗?”
阎秋司呼出的热气打在了林倾白的耳侧,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不过是喝口粥而已........我又不是废人,我自己喝........”
阎秋司却让开了手,不让林倾白碰那个碗,说:“师父,碗烫,你拿不了,我来拿。”
林倾白的手忽然顿住了,指尖不住的颤抖。
他想起了当初他对阎秋司说过的话。
那时他被阎秋司才囚禁在这个寝殿里,阎秋司端着一碗滚烫的汤药,想要喂他喝药,轻声轻语的劝着他,可是他却对阎秋司说:“.......手不痛吗?”
“.......碗很烫,你不痛吗?”
“如此烫的东西,以后你都不必再拿了........”
“汤药多放一会,自然就凉了,不需要魔皇再多此一举........”
当时的林倾白一心计较阎秋司从一开始都在骗他,便狠狠的用此来中伤阎秋司,可若是他当初知道,阎秋司的这一切苦难都是由他而起,他如何都说不出当初那句话。
他无地自容。
阎秋司查探到了林倾白的失落,凑近了些,将脸埋在了林倾白的脖颈处,像是小孩子一样蹭着林倾白的脖颈,又像个男人一样吻着林倾白的脖颈。
他鼻尖用力的嗅着林倾白身上的香气,声音愈发的低沉迷乱:“师父,你不是废人,你是我的妻,我恨不得天天将你绑在我的身上.......每一天.......莫说是喂你吃饭,我的命都可以给你........师父........”
阎秋司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低沉磁性的循环在林倾白的耳边,唤的林倾白身子又开始发烫发软,忘却了方才的心事,于此同时林倾白感觉不对劲了。
阎秋司压在他身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手也不老实探到了他的身上。
林倾白脑中还残着一丝清明,他夺下了阎秋司手中的粥碗,将他狠狠推开,佯做毫不知情的斥他:“满口胡言。”
林倾白说完没有再看阎秋司,而是低下头,一下下的抿着阎秋司给他做的白粥。
白粥上洒了芝麻,还有点了些香油,吃起来很香,入口即化。
林倾白昨日被折腾了一下午加一夜,也是真的饿了,难得多喝了几口。
等到那一碗粥快要见底,阎秋司低沉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好喝吗?师父.......”
林倾白恩了一声,下一秒他手中的粥猛地被阎秋司夺走。
粥碗一把甩在了床下,砰的一声摔的粉碎。
与此同时,阎秋司一把抱住了他,将他压在了床上。
林倾白没有反应过来,吓得瞪大了眼睛。
不知何时,阎秋司的眼睛里又是那一片如虎般的赤红色,他距离林倾白很近,目光一点点的扫过林倾白,就像是豺狼虎豹在盯着自己的猎物那般,声音低哑的说:“可是师父,我也想尝尝这碗粥有多好喝.......”
“那你去尝,唔€€€€”
阎秋司又蛮不讲理的吻住了他。
林倾白这次有些慌,他双手无力的推着阎秋司的胸口。
红帐摇摆,帘中传来林倾白虚喘的声音。
“安儿.......安儿........”
“师父........”
“我腰痛.......不来了,好不好........”
“这次,不让师父动........”
-
第二日,雪过了,日头却还有些冷。
辰时一到,阎秋司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晚他折腾了他师父一宿,林倾白到后面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说自己腰痛。
阎秋司只能拥着他师父睡觉。
他生怕他师父早上起来不舒服,一晚上都在给他师父按腰,按腿。
现在他起来了,林倾白还在睡着。
阎秋司站起身穿好了衣袍,准备去上早朝,临走之前,刚要踏出殿门,忽然像是落下了什么,又朝后面倒退了两步,站在床边手指轻轻的掀开了帘帐。
林倾白睡的正香,乌发凌乱的散在枕间,睫毛如落羽,睡颜美好,只是应身体还不舒服,眉头微蹙着。
阎秋司看了他师父一会,看的爱意满注。
他心想着,反正他师父现在睡得熟,他亲一口应该也不会醒。
于是一向铁石心肠的魔皇难得浪漫了一会,给了他师父一个早安吻,轻轻的落在了林倾白的眉心之间。
然而就是这一下,林倾白却颤颤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阎秋司近在咫尺的那张大俊脸。
阎秋司猝不及防,立刻直起了身子,说:“师父,你怎么醒了?我不是故意要吵醒.........”
林倾白喉结滚了一下,脸颊微红侧过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怎么还不去上朝?”
“我现在就去。”阎秋司转身就要走。
林倾白却喊住了他:“等一下。”
阎秋司站住了脚,望向了他师父,不知道是何事。
林倾白单手撑着床,想要直起身子,却是手脚无力,腰间阵阵软疼,险些又跌回去。
阎秋司立刻掀开帘帐,扶住了他师父的肩膀,将林倾白扶到床头靠好。
“怎么了师父?”阎秋司问着,抬手将林倾白凌乱的衣衫拢了拢,又倒了一盏热茶递到林倾白手边。
林倾白没理他,而是唤了一句:“柳月。”
柳月本是站在殿外,听见了声音,垂着眼走了进来。
床上帘帐抚落,林倾白掩在红帘之中,瞧不清模样,也无人敢瞧。
人人都知阎秋司专横霸道,在对他师父身上更是加倍。
无论男女老少,谁多看了他师父一眼,他都恨不得将人的眼珠子给挖了。
更何况是刚刚过了夜的林倾白.......
柳月眼睛盯着地面,头也不敢抬,低声应着:“仙尊。”
“恩。”林倾白声音微哑,说:“将我准备给王上的东西拿来........”
“是。”
柳月转过身,走到了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取出来一个深红的木盒子,双手捧着盒子站在了距离帘帐两步之遥,垂着眼睛,躬身将木盒子朝前递了递,说:“仙尊,拿来了。”
“好。”
林倾白应了一声,从红帐后探出了手。
五指纤细,缓缓摊开,薄如蝉翼的轻纱衣垂在腕间,映的那腕儿如藕段一般莹白纤细。
柳月站的有些远,阎秋司就坐在床边望着她。
柳月心中忐忑,咽了一口口水,身子未动,腰弯的更深了,将木盒朝前递了递。
这时阎秋司却一把握住了林倾白如玉般的手腕,将他的手捏在掌中,而后又拿过了柳月手中的木盒,转过身进入帘帐,俯身在林倾白的床前。
“师父,这是什么?”阎秋司问道。
林倾白倚在床头,眉眼轻垂,眸色柔和的望着阎秋司,说:“送你的礼物,打开它。”
阎秋司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白菩提佛珠。
菩提晶莹剔透,白的纯亮,每一颗差不多有一颗桂圆那么大,阎秋司拿在手中,反倒是更显得几分威武。
对于阎秋司而言,他什么稀世珍宝他没有见过,这不过是一串上好的白菩提手持,不算多么珍贵。
可是阎秋司却拿在手中,看的爱不释手。
林倾白从来没有送给他过珠宝饰品这些东西,今日算是开了先例了。
阎秋司一看这东西,立刻心知肚明他师父是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