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械生命干扰, 却拥有不属于他的气运……请恕霍闲才疏学浅,这题他做不出来。
霍闲离开后,昊元帝又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宣召内阁大学士、武国公, 请了圣旨和玉玺, 伺候的黄鱼心脏砰砰跳,有心窥探一二, 可惜寝宫内只有君臣三人,三人谈了什么, 圣旨是何内容外面的人一点没听见,两位大臣离开后黄鱼也没看到圣旨。
……
贵妃自尽一事本该在第一时间内封禁, 封锁在皇宫,但很快, 宫外就已传得沸沸扬扬, 并且内容€€€€皇后因不满贵妃宠冠六宫诬陷她毒害皇帝, 贵妃为证清白撞柱而亡。
其后几天流言四起,已上升到皇后乃天下第一毒妇,太子为其子,必定也是心肠歹毒, 不堪大任,当废太子。
即使霍闲敏锐地察觉到了流言风向也在第一时间以行动阻止,但这次流言传播速度远快于当初他被陷害时,明显幕后之人准备充分。
流言传入宫中,皇后大惊之下晕厥,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流言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传入东宫,太子听闻后气急攻心,本就身体孱弱的他经不住打击,竟是在天明时就此离世。
如果说皇帝的宠妃亡故不会影响前朝,那太子病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太子乃是一国储君,纵是天下皆知他身体孱弱可能撑不到登基那一日,可如今的病故未免太过突然。
东宫,皇宫,乃至整个皇城仿佛陷入恶兽的巨嘴中,每一个人呼吸每一口空气都战战兢兢。
包括霍闲也没想到,事态的发展仿佛按了快进键,一切远超预料。
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皇城军居然在几日后晚上包围了公主府,不,不仅仅是公主府,整条长平东街有半数大臣府邸皆被围。
“杨晋冬,你怎么敢?”霍侯爷看着为首的闯进公主府的皇城军统领杨晋冬,满脸错愕。
杨晋冬曾是霍侯爷在军中时的左膀右臂,后来步步高升,如今已经做到皇城军统领一职,霍侯爷与他交情不错,常在一块喝酒,可眼下居然是对峙关系,霍侯爷自是大为震惊。
杨晋冬眼底闪过不忍,但还是道:“侯爷,形势不由人,得罪了。”见霍侯爷有反抗的意思,顿了顿,又低声告诫:“侯爷,莫要做无谓的牺牲。”
霍侯爷闻言,心知乱的恐怕是整个京城。
“为何?”霍侯爷竭力控制情绪,面色复杂问。
“为何?”杨晋冬自嘲一笑,旋即面色又变得诡异,语气也阴森森:“当然是为……三皇子。”最后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时,隐有骄傲之感。
骄傲?
霍闲觉得这其中还有些东西被他忽略了,或者,原主原先的世界线中不曾被挖掘出来。
[霍闲,现在怎么办?要束手就擒吗?]霍垣手里抓紧了他的短棍,问霍闲道。
霍闲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
当有士兵前来绑他时,他眼睛一眯,反手扣住其中一人手腕,拔-出腰间佩刀,同时一脚踹开另一侧的人,刀尖指向杨晋冬。
他的突然发难让皇城军们一愣,杨晋冬眼神一凛:“不知好歹!”
然而他对上的并非虚晃一刀的霍闲,而是不知何时同样握刀在手的霍侯爷,他们的突然动手像是一个讯号,公主府那些原先抱头鼠窜做臣服状的护卫也齐齐变身,行动迅速地反制住皇城军。
杨晋冬心中大惊,知晓对方有准备,也不恋战,欲要外出让人支援。
然而,双腿巨痛伴随破风声传来,未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整个摔趴在地,他骇然往一侧看去,便见一少年执棍而立,面上平静无波,一双眼睛清澈明净。
因霍垣这一下狠的,杨晋冬直接失去行动能力,短暂的惊慌后,霍侯爷的刀已经抵上他的脖子。
“禁军五千人,皇城军一万人,纵是如今禁军皆在皇宫护驾,终究敌不过皇城军。”杨晋冬并无半点被俘模样,他甚至还笑得出来,“三皇子乃是天命所归,这皇位,只会是他的,若你归顺唔……”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塞进一团布,堵住余下的话。
霍闲凉凉送他两字:“聒噪。”
长公主府能平事,其他官员府邸不见得能反抗成功,霍侯爷虽有人脉,但此时俨然已派不上用场,也来不及他用这份人脉。
“逸儿,接下来当如何?”霍侯爷询问霍闲意见。
霍闲没回,而是问杨晋冬:“杨统领原是想将我们带去何处?”
“唔……”杨晋冬示意霍闲将他口中布团拿走。
霍闲的并不理会,“我问你点头或摇头,若是不答,别怪我不客气。”他给对方几秒消化的时间,而后问:“你是奉萧锦黎之命将人带去皇宫?”
杨晋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直呼三皇子之名,立时瞪大眼睛以示他大逆不道。
霍闲给护卫一个眼色,护卫立时会意,一拳重重捶到杨晋冬肚子上,不过杨晋冬穿了盔甲,面色都没怎么变,反而护卫的拳头都红了。
在杨晋冬略有得意的目光中,霍闲淡淡道:“打脸。”
于是,自认高傲不可一世的杨统领遭到了猛烈的袭面攻击,不过片刻已经是面目全非,口鼻出血。
霍闲又漫不经心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然而这一次杨晋冬仍是挺直脊背,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扒了他的盔甲。”霍闲淡声吩咐。
闻言杨晋冬瞳孔猛缩,随后大力挣扎起来,两名护卫差点没拉住他。
霍闲不再看他,又吩咐下去一件事。
“霍闲,宁晨在那边。”霍闲走出门后,眼尖的霍垣捕捉到了墙头的一道人影。
霍闲脚步一顿,喊道:“宁晨,出来吧。”
少顷,院墙上探出一个脑袋,赫然是宁晨无疑,而当宁晨想要和霍闲说话时,却突然发现公主府的大院里正发生一件大事€€€€皇城军都被扒了盔甲。
宁晨:“???”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他见长公主府情势大好,便没犹豫,直接跳进院子,“怎么回事?”
“一会儿进宫。”霍闲言简意赅,“你呢?卫国公府如何?”
宁晨摇头:“皇城军包围了我们府,但没有闯入,我爹担心宫中有变,让我翻墙来公主府探探情况。”他说着皱起眉头,“我家隔壁吏部尚书府上也被包围了,大门敞开,我走的时候听到尚书的怒斥声……霍闲,宫里究竟发生何事?”
“现在不好说,等会进宫便有分晓。”霍闲道。
“我也去!”宁晨立时道。
霍闲面容严肃:“此去危险。”
“危险又如何,我宁爷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宁晨眉毛高高一挑,颇有风流公子的韵味。
霍垣忍不住说:“那就先换衣服吧。”
宁晨:“……啊?换什么衣服?”
换的自然是皇城军的盔甲,宁晨来之前,公主府的护卫们正在换皇城军的盔甲,也幸亏昊元帝对晋安长公主宠爱,当初为她建公主府时拨了三百精兵给她护卫公主府,护卫更换过几代,但无一不是好手,所以来公主府的皇城军也多,正好方便自家护卫更衣。
……
今夜的皇宫灯火通明,血腥味弥漫于空气中。
太和殿中更是如此。
“呵,终于来了。”站在至高位,龙椅前方的萧锦黎手执一柄染血宝剑,神色癫狂,用霍垣的形容€€€€活脱脱一个疯批。
听到他形容的霍闲差点没绷住表情,也想好好教导教导他,眼下情势,怎能逗他笑?
不过比起霍垣的形容,霍闲其实更相信前梁国公和贵妃有血缘关系,这样就能合理解释萧锦黎的精神分裂。当然,血缘不一定有,该有毛病还是有毛病。
大殿内,十几位大臣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就有宁晨邻居吏部尚书,此时老尚书没再骂骂咧咧,他的身边有一条断胳膊,还有没了胳膊被抹断脖子的死尸。
人在直面死亡时,会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
昊元帝歪坐在龙椅上,看到被绑着的霍闲,目眦欲裂,张嘴欲言,可一张口,空气灌入,话没说出先重重咳了起来。
“舅舅……”霍闲担忧想要上前,却被两人一左一右按住。
“逸、逸儿……咳咳……”昊元帝眼中惊惧无法遮掩。
萧锦黎在旁看着,嘴边的笑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好一副‘父慈子孝’,好一对好甥舅。”他眼底迸射几欲癫狂的厉色,他恶狠狠瞪着昊元帝,嘴角咧开渗人的弧度:“你不是一心培养霍闲,想让他当皇帝吗?那我今日便要亲手将他毁灭,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霍闲在你面前惨死,我要让你知道,这天下,江山,统统将属于我哈哈哈哈哈哈……”
“孽、孽障,当初朕、朕就不该、不该将你抱给贵妃!”昊元帝喘得厉害,短短一句话,也透露出一个重要消息。
€€€€萧锦黎不是贵妃亲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明佧”灌溉营养液+3,么么哒=3=
第89章 风流倜傥小侯爷(22)
萧锦黎面上微微一滞, 继而露出嘲讽:“后悔吗?后悔也无济于事,今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踏着霍闲的尸体, 登、上、皇、位。”他说着,一步一步走下御座。
“住手,不要伤……”昊元帝伸手想要阻拦,但他从贵妃自尽那日起就真的病了, 养了几天非但没养好,反而越发糟糕, 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早已被抽干,阻拦有心无力。
霍闲望着提剑朝他走来的人, 面上绷紧, 嘴上道:“你不是贵妃亲子, 即使杀了我, 你登上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名不正言不顺?”萧锦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大笑几声后神色一收:“我要做皇帝, 名如何?言又如何?我不需要, 谁敢多说一字,我便砍他全家脑袋。”
霍闲目光微凝:“你就不怕如此残暴会引得天下大乱?”
“乱!乱才好,乱起来, 没有鲜血铺垫,哪来所谓的天下太平?”萧锦黎面容扭曲, 神色癫狂。
“疯子。”霍闲吐出两个字。
面对霍闲的评价, 萧锦黎的回应是一剑。
这一剑萧锦黎并没有打算要他的命,所以这一剑在霍闲肩膀上划开一道口子,印出淡淡血痕。
“住手€€€€”昊元帝竭力喊道,整个人因情绪激动跌下龙椅。
萧锦黎回头, 冷眼看着无能狂怒的昊元帝,面上的讥讽愈浓,他开口:“睁大眼睛看着,看我是如何将霍闲的血放干,看他是如何无能为力惨死于……”后面的话倏地消失,他猛然转头,入眼处,先是霍闲身上松开的绳索,再是已经扣住他手腕的霍闲的手。
“杨晋冬!”萧锦黎反应也够快,他也知道自己武艺不如霍闲,而一旦给霍闲抓住机会,他们的位置将对调,所以,在求助杨晋冬的同时,他人已朝长公主而去,他深知打蛇打七寸,长公主是霍闲的软肋。
可以说,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想到制敌之法,萧锦黎的心思不可谓不深。
如果,“杨晋冬”还是杨晋冬,押解长公主的“皇城军”还是皇城军的话。
没有配合,没有朝预想中的方向走,等萧锦黎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抽-身时已然失了先机。
利用霍闲挡住半身的霍垣和长公主身边的假皇城军宁晨同时出手,比起宁晨扣住萧锦黎手腕反拧向背后之举,霍垣则实实在在一棍下去,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响起。
霍闲:“……”
他是想耍个帅拧着萧锦黎的剑架回萧锦黎脖子的,至于现在?萧锦黎连剑都握不住了,倒也不妨碍他擒贼先擒王。
局势瞬间反转,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反派死于话多,放到哪个时代背景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萧锦黎脸色铁青,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杨晋冬”,先前他没注意,此刻再看,依然发现面前的“杨晋冬”虽与杨晋冬有九分相似,但五官轮廓仍有些许差异,经不起细看。
他不是杨晋冬,他是€€€€霍思远!
“就算你的剑指着我又如何,如今皇城军听令于我,今日我就是死,也要血洗太和殿,让你们全都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萧锦黎状若癫狂。
“杨晋冬在你脚下,你以为,没了他,皇城军凭什么跟着你逼宫造反?是嫌九族及自己项上人头太重吗?”霍闲将被打晕的趴在地上面目全非的杨晋冬踢得翻了个身。
然而,即使萧锦黎看到杨晋冬,却依然疯魔,他像是陷入了独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一个可由他为所欲为的世界,俗称€€€€发神经。
[霍闲,他情况有些不对劲。]霍垣也看出异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