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被坑惨的气运之子 第199章

霍闲顾不得去研究鬼差手里的勾魂锁和哭丧棒,便被迅速**发出恶臭的尸体险些熏吐。

鬼差大概也没料到这一出,连忙用法术……阴气把尸体缠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饶是如此,臭味还在楼道里盘旋,哪怕开着窗也无济于事。

“白爷,要进屋吗?”霍闲屏住呼吸邀请。

自称白爷的鬼差矜持地点头,一手拽勾魂锁,一手用哭丧棒敲敲盯着尸体流下血泪怨气又开始波动的白若雪,一人三鬼进了1002。

门关前,叶青竹还施了个小障眼法,以免有人上楼发现腐尸。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爷爷饶命€€€€”被白爷从付玉明身体中揪出来的鬼趴在地上,连连向白爷磕头求饶,卑微,卑微进了骨子里。

霍闲看着那个鬼微微皱眉,之前他看了一眼,那鬼约莫一米七,五官是很普通的长相,丢在人群里就找不见,身形微胖,与他们之前查到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徐靖闻判若两人。

不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猜测是错的,借尸还魂的“魂”根本不是徐靖闻。

可如果这鬼不是徐靖闻,那他又是谁?徐栋梁和这鬼有什么关系?

“别吵。”白爷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男鬼立马噤声,鬼身依然抖如筛糠,或许霍闲该庆幸鬼已经脱离五谷轮回不会再有现实中的生理需求,不然赫清还得清理地面。

咳,思绪偏了一瞬。

“白爷,您请坐。”赫清在看到白爷两个武器时和霍闲一样,对这位的身份有些在意,但他们结论一致€€€€白爷不是普通鬼差。

白爷也不客气,他和白若雪男鬼不一样,他的存在更类似于活人,很有实质感,除了没影子,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活人,坐沙发上时也不会穿过去。

“金元宝还有没,再烧点儿?”白爷四周打量一番,视线落在电视柜前的铜盆处,电视柜上,还摆着叠金元宝的纸,成品倒是没见。

“……现折行吗?”赫清嘴角微微抽搐问,心里也不禁泛起嘀咕:他烧不少了,怎么现在阴差的胃口那么大了吗?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心声,白爷叹一口气,幽幽道:“没办法,现在冥府房价上涨,前阵儿跟我家那口子吵架,离家出走后才发现我居然无处可去,只能想办法来人间门捞点儿,几位小友担待些。”

霍闲&霍垣&赫清&叶青竹:“………………………………”

他们一时不知该震惊冥府阴差还有伴侣还是该吐槽冥府房价也和人间门一样居然会涨价。

白爷又幽幽叹了口气,幽幽催促:“小友,再给我烧些儿,我要求也不高,能在忘川河边买套小公寓就行。”、

霍闲突然道:“您和您家那口子吵架,为什么是您搬出来?”他这么问的时候其实觉得这位白爷应该是嘴上狠,心里软,不然也不会自己出来。

然而事实是……

“那枚办法啊,我打不过我家那口子,而且年少时不懂事,房价没涨前被他忽悠了就买了一套房,说什么两口子一家人,一套房足矣,现在想想,他就是防着我跟他吵架离家出走呢。”白爷嘴上说着,周身的怨气悠悠地涨,“果然,在一起久了总得有个七百年痒,一千四百年痒,唉。”

霍闲等人:“……”

“那什么,白爷,正事,正事。”赫清不想再听白爷的怨夫怨言,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鬼道。

白爷难得有人倾诉,还想再倾诉几句,但见赫清和霍闲都在麻溜折金元宝,想着他的公寓还得靠这两位小友,于是暂时收了倾诉的心。

他手腕一转,哭丧棒消失,转而手里多出一个平板,嗯,没错,就是平板,托在手上,开始熟练操作。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白爷幽幽的声音里透着冷意。

虽然没有主语,但男鬼知道问的是自己,不禁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回答:“徐、徐靖闻,2、27岁,身份证号是4XXXX……”

他的话没说完,整条鬼就被勾魂锁链抽飞,屋内的人鬼都眼睁睁看着,还有霍垣。

[还好是鬼,不然赫清宝贝的古董花瓶就要歇菜了。]霍垣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

霍闲差点没绷住表情,但见男鬼摔的地方,没毛病。

白爷手一抖,勾魂锁又自动收回,把自称徐靖闻的男鬼又带到他面前。

他居高临下望着男鬼,一字一字清晰而有压迫感问出:“我再问一遍,姓名、年龄、身份证号。”

男鬼被吓得抽噎,也不知是不是被勾魂锁抽的,魂体都淡了几分,他不敢再隐瞒,哆哆嗦嗦回道:“我、我叫张、张玉仁,24岁,身份证号3XXXXXX……”

听到这个陌生名字,霍闲几人同时蹙眉,霍闲犹豫片刻,借着给白爷送茶往他身边凑近一些,视线从他的平板上掠过,便见平板页面上是很现代化的展现出一个人个人生平,类似百科,准确说,应该是档案。想来冥府也跟随人间门,走现代化路子。

事实上,白爷平板是现代化的生死簿,未免鬼差勾错魂,人手一台平板,当然,鬼差只有查询权限,等级越高,查询权限越高,但除专掌生死簿的判官外,生死簿无人能改。

生死簿和人间门的百科可不一样,生死簿上会将一个人生前点点滴滴详细记录,善与恶会重点标记。

白爷一眼望去,生死簿上黑字不少,但占据大片江山的却是醒目的红字,而生死簿上红色则代表恶行,换言之,这个叫张玉仁的男鬼活着的时候尽作恶,无怪乎到了鬼差面前他被吓成这番模样。按照他生前做下的孽,以及死后魂魄还妄图借尸还魂,此等大罪必下地狱受刑,刑满后只能投入畜生道。

恶人见得多,白爷神情倒很平静,兀自收了平板,享用清茶。

霍闲和赫清对视一眼,霍闲便皱着眉试探道:“白爷,我们是受鬼所托,想要查清付玉明被害一事,您能不能给我们透个底?他,”他指指地上的男鬼张玉仁,“是否是害死付玉明的真凶?”

“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没杀人。”张玉仁一听,赶忙疯狂辩解。

“住嘴。”白爷轻飘飘两个字把他嘴封住,视线又投向霍闲,继而扫过赫清、叶青竹,他自然知道阳间门人请阴差是有事所求,不过,冥府有冥府的规矩,适当的透露可以,但阳间门的案件阴间门不会插手,更不会帮着破案。

所以白爷幽幽道:“张玉仁,成南省葫芦县张家村人,年龄24,身份证号3XXXXXX……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些。”

这……说了等于没说,不,比张玉仁的自我介绍中多了个籍贯,但身份证号都有了,那不一样能查到吗?

赫清想让他说点有实质的,霍闲拦住赫清,摇摇头。

和鬼差打交道不难,但凡事必须知分寸,白爷既然说能说的只有这些,他们若得寸进尺,恐怕会惹得对方不快,而霍闲的直觉告诉他,这位白爷,不是普通阴差。

“白爷,我们算到付玉明,就是我们雇主白若雪女士的先生已经死亡,您能查到他的魂魄是否已去冥府吗?”霍闲看了一眼一声不吭,或者说,吭不出声的白若雪,毕竟是自己雇主,还是有义务给她查明真相的。

霍闲的请求倒是在白爷的接受范围内,他也没拿平板翻生死簿,而是很自然道:“已经去了冥府,在黄泉路尽头奈何桥旁等他老婆呢。”

闻言白若雪眼睛骤亮,举着手快速打着手语。

白爷嗯嗯啊啊点头,末了道:“你们小夫妻俩也是可怜人,阳寿未尽,生前也没作恶,去了冥府也别想着找阳间门人报仇,人间门冥府自有各自规矩,若是你们找阳间门人报仇会乱套。”至后面半句时,已经有几分敲打的意味。

白若雪听懂了,可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呐,她的人生刚刚进入新的阶段,她和丈夫的孩子还没出世,连看一眼人间门的机会都没,就从此去往阴曹地府,他们阳间门亲人的痛苦谁能体会?

哭丧棒第三次敲到白若雪头上,白爷站起身,面无表情俯视着她,声音冰冷:“你与付玉明还有一世夫妻缘分,你们的孩子来世也会托生于你们膝下,若你执念不去,一切将成空。”

“一世夫妻缘分”几个字戳中了白若雪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而后半句同样让她心底一软,她的肚子里,鬼胎儿仿佛也听到了白爷的话,轻轻翻滚,将愉悦的情绪传递给她。

虽然接受现实,但白若雪仍是将希望的目光投向霍闲和赫清,一眼对视,两人就清楚她的想法。

白若雪抬起手,缓慢而坚定地打着手语,翻译过来就是:“请你们将害死我们夫妻的凶手绳之以法,报酬是1001那套房。”

是谁酸了,白爷不说。

霍闲和赫清请阴差的目的是并不单纯为把付玉明身上的鬼出来,验证他们的猜测,可惜猜测错误,借付玉明尸还魂的是张玉仁,而非徐靖闻,此外,他们也是想把白若雪送去该去的地方,一旦白若雪在人间门逗留时间门太长,成为孤魂野鬼,日后将无法投胎。

白爷走之前,霍闲抱着一丝微妙的希望询问是否知道雪阳村。

“雪阳村?”白爷正准备告辞的动作一顿,继而抬眸看向霍闲。

紧接着霍闲便觉眼前一花,下一瞬,白爷已站在他面前,与他鼻子贴着鼻子,他甚至能数清楚白爷的睫毛数量,以及,感受到来自他身上入骨的阴冷。

霍闲下意识后退,但在他后退前,白爷已转到赫清面前,赫清猝不及防之下被他吓得一屁股坐沙发上,叶青竹扶住他的同时也迅速提高警惕。

白爷淡淡看了叶青竹一眼,一眨眼,又站回原来地方,速度快到仿佛刚刚两次瞬移只是霍闲和赫清的错觉。

不过他们没从白爷身上感觉到恶意。

“待白爷将这两鬼送去冥府再来找你们。”白爷幽幽说,顿了下,又说:“念在你们给白爷送了公寓首付的份上,白爷提醒你们一句,可别轻易死了,死了魂魄可不归我们冥府。”

第266章 天师不可撩(14)

鬼差白爷说会再来找他们, 但之后两天并无一丝消息,他们也就暂时将期待搁置一边。

发生在白若雪丈夫付玉明身上的事情就像一部连续剧,既然收了定金, 且白若雪还有后续报酬,这件事自然要查到底。

有白爷的提醒, 要着手的方向其实清晰明了€€€€张玉仁。

现代社会,只要有点人脉手段, 查一个人还是挺方便的, 而且比起他们先前所猜测的借尸还魂的高调无比的徐靖闻, 张玉仁的资料更为清晰好查。

张玉仁,出生在成南省葫芦县张家村, 父亲张根,母亲生他时难产大出血离世, 父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开村子没再回去,他跟着爷奶长大,从小偷鸡摸狗,趴墙上看大闺女小媳妇, 初中辍学,然后做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打架斗殴吃喝嫖-赌, 三两天头进拘留所被教育, 成年后就因强X罪入狱。放出来后没多久又因为同样的罪被抓,但这一次受害者是个男性,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

第二次放出来,张玉仁稍微安分了一段时间,但并没有管住自身,他偷走了爷奶所有积蓄在县里的澡堂消费, 而小地方的澡堂一般也兼某些生意。

他偷老人家积蓄活活把两个老人气死,而偷来的钱很快就花光,手里没钱,他又没本事,于是又一次走上犯罪道路。

这一次他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他盯上那男孩虽然看着清秀文弱,实际上从小学散打,遇袭后就做出了反击,在被扭送去派出所的途中,他趁机逃走,结果黑灯瞎火不慎掉进下水道摔死。

简单来说,张玉仁是一个活着浪费空气的浑人,他的生平,就没做过一件好事。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连葫芦县都没出过的土生土长的小混混,究竟是怎么借远在千里之外付玉明的尸体还魂?付玉明又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关于后两个问题得交由国家机关来鉴定,现实中存在灵异事件的案子,也有特殊处理部门,平常与正常部门混在一起,必要时会单独立案。

以霍闲和赫清的背景,自然知道这种特殊案件可以联系特殊部门。

在处理特殊案件时特殊部门通常也会与天师协会合作,霍闲和赫清虽年轻,但都独自处理过不少灵异事件,尤其这次案件他们是目击者,又了解一些内情,所以被邀请加入此次案件侦破。

他们都能查到的事情,特殊部门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到,很快,付玉明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出了。

不过很遗憾,付玉明在死亡后被用他的身体的张玉仁使用过,相当于他是处于活着的状态,死亡检测结果是自然死亡,检测出死亡时间也只在一月左右,所以从付玉明尸体上找线索等同于白找。

于是警方的调查方向又锁定在“付玉明”近一年的行踪上,有一点比较巧合,张玉仁的死亡时间和徐靖闻相近,而且张玉仁的出生日期与徐靖闻和付玉明是同月同日。

“付玉明”近半年来的活动范围基本圈定在大企业家徐栋梁的周围,因此徐栋梁是主要调查对象。

霍闲捞了一个顾问的身份随行,赫清本来也想一起,但霍闲把他安排在家里查古籍,他们身上可还有魔气要解决,此外,未免阴差白爷下次造访无准备,他还得多折些金元宝,以备不时之需。

徐栋梁是典型的商业成功人士,他的办公室在顶楼66楼,光办公区域就有一百多平,秘书室的秘书是个顶个的漂亮,里面有几个是做实事的咱不好说。

徐栋梁人到中年,微微发福,但整体来说保养还算不错,不过在招待本次带队警官薛一€€时,眼下黑圈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几位警官过来是为何事?”徐栋梁招呼他们坐下,秘书已动作迅速地送了茶进来。

薛一€€道:“我们警方最近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受害人是贵公司员工€€€€付玉明。”他将付玉明的照片拿出放到茶几上,边仔细观察徐栋梁的表情。

徐栋梁在听到“付玉明”时表情已是一变,再看到照片时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先前商场老油条式游刃有余的模样已彻底消失:“受害人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他在哪里?”

他的反应与调查中对“付玉明”的态度一致,不是对待情人的态度,而是……对待徐靖闻的态度。

可占据“付玉明”身体的并不是徐栋梁,而是与徐栋梁八竿子打不着的张玉仁。

“付玉明死了。”薛一€€说。

“这不可能!”徐栋梁脱口道,因情绪过于激动,声音都有些破,片刻后他又意识到情绪的激动,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额上的青筋仍然泄露了他的情绪,“薛警官,请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付前两天还在公司上班……”

“26号后,徐先生还见过他吗?”薛一€€问。

徐栋梁脸色沉了两分,他就是26号之后再没联系上“付玉明”,心脏突突地跳,不好的预感在心口蔓延,他恨不能撬开薛一€€的嘴。

“徐先生,请如实回答,配合我们警方工作。”薛一€€一板一眼道。

“……没有。”徐栋梁声音有些发沉,“26号是周日,公司放假,27、28到今天29号,他都没来公司,打电话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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