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醒来好一会儿了。
被子被他拉到仅能露出一双眼睛的高度, 略显疲惫的双眼虚望着天花板。
孟获:装死试试。
茶几上喝空的红酒瓶提醒他,他又断片儿了。
醉后的社死场面全忘得干干净净,也算求仁得仁。
可喝醉前, 他在那间浴室里对幻想中的陆星淮做的令人难以启齿的事,还是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弯了。
第一次冲,就被他的幻想对象撞个正着。
丢人丢大了。
醉到失去意识前, 他脑海里的最后一句话, 还是陆星淮调侃他的那句。
“...看来教育片效果不错。”
孟获缓缓拉高被子盖过头顶, 彻底生无可恋了。
没了。
他清纯高洁的形象,全都没了。
醉酒后的清醒最让人难捱, 因为酒精只帮人逃避, 不帮人解决问题。
清醒过来, 让人头疼的问题仍刺眼地横在那里。
看来腐还是不能卖,卖多了,会遭报应。
陆星淮是演的,他怎么当真了呢?
孟获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如果喜欢就是只对一个人有反应,那他好像喜欢陆星淮了。
一个他最不应该喜欢的人。
幸好, 他昨晚才意识到, 陆星淮肯定也还没看出来。
不过, 凭借陆星淮的智商和他惯常喜欢白给的作风,这个秘密他肯定藏不了多久。
孟获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尾都狠狠鞭挞了一顿!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禽兽啊你!
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自动闪回放映。
陆星淮真诚、温柔、亦师亦友, 他从没遇见过比陆星淮对他还好的人。
这么好的人, 如果因为他单方面的喜欢搞砸了, 不仅他的初恋无疾而终, 他和陆星淮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纵观他过往的感情履历, 一片空白, 也观不出什么东西,孟获想不透,就只能求助网友。
某问答app上,“喜欢一个人该不该表白”这个话题,评论高达数万条。
孟获认真翻了很久,众说纷纭。
但有几个高赞回答说得叫他刻骨铭心。
他们说“做恋人会分手,朋友却是一辈子的”,“表白前,不要想成功了会怎样,要想失败了会怎样”,“我就是那个大冤种,表白前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开黑看电影喝酒,表白后永远都是没时间不方便,现在已经是互躺列表的关系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开口。”
孟获心情无比复杂地关掉了app。
表白失败,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找陆星淮吃饭,陆星淮会说没时间。
他找陆星淮聊天,陆星淮会怕给他妄想敷衍。
……
他们会躺在对方的列表里,逢年过节才有两句虚假的寒暄。
孟获摇摇脑袋,瞬间把表白这个选项彻底否决。
否决掉后,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不表白,又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跟导演说。
“对不起导演,这腐我卖不了了,再卖下去我就单方面失恋了。”
孟获自我调侃地想了想,最后决定: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林佳的综艺录制周期都很短。
这次也不例外,再忍24小时,明天一早,他就要回影视城,陆星淮也要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他不敢表白,可如果和陆星淮继续走得太近,那他一定会越陷越深,迟早陆星淮会看出来
。
一想到,他、陆星淮、“渐行渐远”这几个词会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孟获就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丧。
昨天以前,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丧,现在他懂了。
单恋的人怎么可能不丧呢?!
再忍一忍,应付完接下来的24小时,就让这段单恋彻底地埋葬在他心里,无疾而终掉。
工作是缓解失恋的良药,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都排满了。
补拍完《二十二》的镜头,就要马不停蹄去参加《演员新力量》的封闭训练和录制,之后还有《绝处求生》第二季,凭余叔的能力和他自己的努力,接下来的工作只会越来越忙,他完全可以一头扎进工作里,做一个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社畜,只要忙到倒头就睡的程度,他就没空再去想陆星淮了。
或许等他冷静一阵子再来看,他就会发现,其实自己或许也没那么喜欢他?!
或者是退回普通朋友的距离,这样,他们起码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比逢年过节才会寒暄的那种朋友好一点就够了。
孟获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心不再受这种消极情绪的影响。
恋爱虽然没谈过,可小说也看过不少。
常言道: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看他自己穿的这本书就知道,世界对恋爱脑一点都不友好。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孟获想清楚了,他一鼓作气,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然后€€€€艹。
他咬牙忍下脏话。
经过一晚,撞伤的后背疼得更厉害了。
他咬着后槽牙,顽强地用一只手给自己换好了衣服,然后半身僵硬地缓慢移动到浴室里,去上厕所。
他醒来的时候,陆星淮就已经不见了,他难得可以在这间全透明的浴室里行动自如。
他解开扣子,然后是拉链,再然后,浴室里响起稀里哗啦的水声,孟获甚至苦中作乐地吹了两声口哨。
解决完,他想依葫芦画瓢,再重新把拉链拉起来,把扣子扣好。
孟获:“...”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只能用一只手的时候,扣扣子比解扣子难吗?!
孟获忍着后背的痛,咬牙又试了一遍。
依旧没塞进去。
顾了左边顾不了右边,牛仔裤总是像坐滑滑梯一样,呲溜儿一下就滑到了脚踝。
孟获只好咬牙弯腰去捡,反复这么几次后,累得额头都冒汗了。
水逆的时候,连上个厕所都不顺,孟获低声骂了句脏话,手一松,管他的。
他转身,准备回到沙发上坐着再试一次,然后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完步回来打开门安静地靠在门上也不知道看了他刚才那副鬼样子多久的陆星淮。
孟获:“...”
毁灭吧。
他僵硬地移开视线,然后才发现移开视线没用,两条大长腿凉飕飕的。
社死永不停止。
孟获一鼓作气把裤子提上来,紧紧攥着裤腰,他转过身,努力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塞进去,然后把扣子扣上。
陆星淮随意拨了下被薄汗浸湿的黑色碎发,抿着唇珠忍笑。
他已经习惯了小男朋友酒后胆子大,醒来脸皮薄。
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笑话他,陆星淮轻咳了两声,慢慢朝他走过去。
青年垂着脑袋站在他面前,整张脸都快冒烟了,手还不忘紧紧攥着裤腰。
陆星淮盯着他刚睡醒还翘着的一簇呆毛,心痒难耐,忍不湖伸手揉了把头毛:“受伤了还逞什么能,我给你弄。”
孟获不知道这种时候眼睛该往哪儿看,只好垂眸看着裤腰扣。
他怎么弄都弄不好的
扣子,被陆星淮薄白修长的指尖捏着,轻轻一弄就扣好了。
...还帮他塞进去了。
脸已经全熟了。
就在他以为这已经是一个人能承受的社死的极限时,他敏锐地感觉到,身体突然产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那种早上很常见的变化。
孟获红着耳朵尖,咬唇,恶狠狠瞪着它。
企图把它吓退。
喉结滚了下,陆星淮这回没忍住逗他。
“...你是早上又看了一遍吗?”他低低地笑着问他。
孟获:“...”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