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凡,你走吧。”
“这怎么可……”
“走!”叶绻厉声道:“你留下来也没有意€€义,你立刻走,去十五区,替我告诉醉醉,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和他雄父一起回€€来。”
“……”
林箬凡深深地看了€€叶绻一眼,最终咬了€€咬牙,转头朝着车库的方向跑去。
筑巢现象持续时间不定,短则几分钟,长则好几天。
光是看巢的大€€小,就能基本排除几分钟的可能性,但是持续几天的可能性,却完全没法被排除。
他绝无可能在那么多的警卫面€€前支撑那么长的时间,留下来确实毫无意€€义。
飞船很€€快落地,拿着扩音器的警卫依然在叫喊着那两句话“立即投降,远离雄虫”。
训练有素的警卫大€€部队将叶绻重重包围,同时,少量警卫在两翼张开,他们手里€€全都扛着一台足足一虫高€€的大€€型机器。
这种机器叶绻见过,是只€€会对雌虫起效的虫核干扰仪,经常被用于摘除罪雌虫核的手术上。
而虫核干扰仪对葵兰虫的效果尤其明显,可以让长尾状态的葵兰族加速长尾的收回€€,只€€要长尾消失,葵兰虫就和普通虫没有什么差别了€€。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再进行逮捕,风险就会降低很€€多,也能避免葵兰罪雌鱼死网破袭击虫巢的可能。
但,那是对普通的葵兰虫而言的。
叶绻和他们不一样。
雄虫日日的精神力浇灌和他早已养成习惯的精神力运转,铸成了€€他坚不可摧的铠甲。
叶绻举起手,仿佛是要做出投降的动作€€,但举到一半却换了€€个方向,往前伸出,对着警卫们勾了€€勾。
“来吧,一起上。”
叶绻说。
几乎是同一时刻,启动了€€一分钟的虫核干扰仪突然发€€出了€€不详的红光警告。
第201章 死地
见过虫核活跃度超过一百的葵兰虫吗?
以前€€肯定是没见过的,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一批又一批警卫像韭菜一样倒下,面对着仅仅一只葵兰虫,却毫无还手€€之力。
最可怕的是, 好几个小时€€的缠斗之后€€, 警卫们肉眼可见的士气大减, 节节败退,而那只葵兰虫却越战越勇, 不论是动作还是力量, 都在逐步攀升。
一起攀升的, 还有他匪夷所思的虫核活跃度。
虫核干扰仪自带的活跃度检测指针像疯了一样乱跳,最后€€停在一个恐怖的数字上。
一百二十五。
“艹,什么玩意。”
上过战场且见多识广的警卫队长见到那个离谱的数字时€€, 没能忍住心中的震惊, 骂了一声脏话。
活跃度三十的葵兰虫在长尾状态下能以一抵十, 超过五十的葵兰虫放在军队里别称百虫斩, 活跃度一百二十五的葵兰虫……
再多的警卫在他面前€€也和兔子对上狼无异。
没有重€€武器的情况下, 他们根本就没有制服这只葵兰虫的可能。
唯一能指望的长尾自行消失也成了妄想, 超过一百活跃度的葵兰虫,和普通的葵兰虫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虫核干扰器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没有虫知道这条长尾能维持多少时€€间。
历史上从未出现过活跃度超过一百的葵兰虫,哪怕是在战争时€€期,那些在战场异常活跃、功绩是普通战士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葵兰虫战士,在事后€€的检测中, 他们中最高的活跃度也就只有九十五而已。
活跃度超过九十的葵兰虫, 几乎能和重€€型攻城武器划等号,而一百二十五……
那就是天灾本灾了。
“撤退, 呼叫总部支援。”
警卫队长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继续耗下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损员,而那只葵兰虫
说是撤退,但警卫们也没法退出太远,雄虫还在这里,即使明知是送死,他们也必须要保证雄虫的安全,一旦叶绻对巢发起攻击,那就是他们必须要以命相博的时€€候了。
好在,叶绻既不会攻击司焰,也不准备赶尽杀绝。
见警卫们回€€撤,叶绻完全没有追击的意思,他主动和巢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在网状白€€絮的末端席地而坐。
他依偎着满是雄主气息的白€€色蛛网,懒洋洋地甩着长尾,过了半晌,甚至眯起了眼睛,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离他最近的警卫们眼睛都看直了。
刚刚还宛如杀神的葵兰虫,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团软软绵绵的小猫咪那样无害。
然而,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
原本已经€€扩展到了极限的巢,又拼尽全力努力了一把,把自己膨胀了那么一丢丢,直到末端的精神触角、也就是片状白€€絮聚拢成片,像是一床被子似的,盖在了略有些犯困的雌虫身上。
雌虫侧过头,亲了亲朝他聚拢的白€€絮。
没有只言片语,仿佛融为一体。
……
时€€间回€€到司焰筑巢的一个小时€€前€€。
虫星第一区张灯结彩,迎接着祭典的到来。
这是皇宫一年一度对外开放的日子,到处都能看见驻守的守卫。
宋轻言拿着觐见名€€额,又有宋家背景和猫猫卷为他背书,一路上畅通无阻,整座皇宫几乎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路过一扇半掩的门,宋轻言虽然完全没有听墙角的心,却不可避免地听见了门内传来的嬉笑声,打闹声,还夹杂着几声娇柔讨好的“陛下”。
今天是虫神祭典,这里是对外开放的参观区,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在参观区里和客虫搞上,这一届虫皇真的是无可救药。
宋轻言眉头紧锁,后€€退半步,对着在不远处的墙角处站岗的守卫招了招手€€。
身穿红色军装且佩戴胸花的守卫小步跑到宋轻言身前€€,向他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
“守在门口€€,保护好你们陛下。”宋轻言道。
“是,是……阁下。”守卫愣愣地回€€道。
他的职责并不在此,在墙角站岗才是他的任务。
虫皇陛下身边有贴身侍卫看护,而且这一任虫皇比较惜命,即使在做那种事的时€€候,都不会让他的贴身侍卫去守门,而是要他们就在旁边看着,既能防止外来的虫刺杀,又能防止身下的虫反抗。
但是,他好像无法拒绝这位阁下的命令。
而且,他的身体甚至先大脑一步作出了回€€应,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阁下”是一只雄虫,正确的称谓应该是“尊贵的雄虫阁下”,而不是简单的“阁下”。
宋轻言继续往前€€走。
本就心烦意乱的心,意外听见虫皇的墙角后€€,更加乱得不行。
不管外面的天气怎样,皇宫永远四季如春,温度适宜,但宋轻言却由€€内而外地感€€到燥热,燥热到脱了外套挽在臂弯里都没有丝毫缓解。
祭典即将€€开始,面对着一路上为他引路的侍卫,宋轻言却不理不睬,朝着与祭典大厅相反的方向走去。
明明是第一次踏足皇宫,他却好像明确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渐渐的,他前€€往的地方越来越荒凉,来客越来越少,守卫也越来越少。
直到€€€€
一位来客也看不见,入目所及只剩下整齐排列在走道两边足足十几米的守卫。
和之前€€那些打扮得非常有节日氛围的守卫不同,这里的守卫手€€持长枪圆盾,身穿银装素甲,如铜枪铁壁般镇守道路尽头的房间。
宋轻言还想再往前€€走,却遭到了守卫的阻拦。
守卫连他的证件都不查看,直截了当地说:“阁下,此处禁行。”
“凭什么禁行?”宋轻言甩开他在门口€€拿的地图:“今天是虫神祭典,皇宫除了虫皇居所和机密场所以外全部对外开放,你自己看地图,这里既不是虫皇居所,也不是机密场所。”
事实上,地图上在前€€一个路口€€就结束了,压根没有这片回€€廊,也没有回€€廊之后€€的房间。
这里明明是皇宫的一部分,却仿佛被刻意忽视了一样,就连在地图上都没有一席之地。
到处都在奏乐,到处都在庆祝,但走到这里,一切戛然而止,仿佛有一道结界,把所有的快乐和喜悦甚至悲伤都隔绝在这片死地之外。
守卫不回€€答宋轻言的问题,而是重€€复刚才的话:“阁下,此处禁行。”
宋轻言:“我不进去也行,你帮我带个口€€信,或者€€帮我带点东西进去。”
守卫:“阁下,此处禁行。”
宋轻言叹了口€€气。
不管他说什么,怎么闹,怎么吵,对方都只会回€€他这一句话。
以不变应万变,再多的计谋都得铩羽而归。
他是一只雄虫,还是搞科研的雄虫,没有半点武力值,也没有硬闯的本事。
无可奈何的宋轻言只能屈膝弯腰,把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地上。
花是进门的时€€候收到的,所有的宾客都有。
新鲜采摘的紫罗兰、黄玫瑰和作为点缀的满天星,花瓣上沾着露水,娇艳欲滴。
皇室再怎么挥霍无度,国库空虚,也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庆典上吝啬一束为宾客们带来喜气的庆祝花束。
宋轻言一路走来,一路上都是铺满鲜花的红毯和挂着彩带和彩灯的廊柱,绚丽夺目,五彩斑斓。
唯独这里,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白€€。
宋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道路尽头的房间,垂下头,转身离去。
走出不到五步路,宋轻言就撞上了熟虫。
“好久不见,宋家的虫。”颜皇侍笑着和他打招呼。
“我已经€€不是宋家的虫了。”宋轻言道。
“怎么会呢,血脉传承,密不可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