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林言你也有一段情?”明楠好奇。
林言:“€€,我的感情经历那就丰富了。”
何舒文推推眼镜,最不爱八卦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两眼:“咱们同宿舍两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谈过?”
“我这不是怕你们接受不了么。”
何舒文莫名:“我们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林言于是说:“我是男。同。”
“……”
这一秒,客厅恢复了死寂。
沙发上坐着五个僵硬的石雕。
然而死寂之下,隐隐还有暗流在涌动。
不动如山的几个客人终于没忍住,把报纸往下扒拉扒拉,欣赏活的男同。
林言懒洋洋地倚着沙发靠背,冲锋衣拉链拉到下颌,狐狸眼含着笑,怎么看怎么帅,在蒙上一层‘男。同‘滤镜后,还是让人排斥不起来。
“不!”死寂被江思思的惨叫打破,“林言,你怎么会是男同呢€€€€你知不知道学校有多少美女想要你微信!!!”
程娇也在发疯,她专门
剪得狼尾发型被自己揉成马蜂窝:“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老娘!林言,你知不知道我想过追你啊€€€€”
“等等,程娇你不是女。同?”唐文峰张着嘴,精神直接错乱:“不是,林言你怎么能是男。同?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程娇撸起袖子:“妈的,我现在就来打死你个崽种!”
混乱中,一道冰冷阴险的视线落到众人身上。
林言抬了下头,前台面无表情地站在电脑后,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林言被他看的心情愉悦,顺口回答几人的问题:“多高?一米八七左右吧。帅,怎么不帅呢?比我大个……嗯……七八岁?”
卧槽!
众人暗暗吸了口气,七八岁?老男人?
“孩子?”林言下意识回答:“哦,他有,也结过婚。”
话一出口,林言就察觉到不对。
他立刻想要补救,鼻尖先闻到一股烟味,程娇夹了根女士香烟,眼神沧桑,闷头抽掉一根,还是想不明白。
“但他€€€€”林言绞尽脑汁,努力想上个世界路易身上的优点:“富可敌国。”
家里还有皇位能继承。
唐文峰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言啊,哥们我也很有钱啊。”
“我他妈……”他眼睛都红了,看着林言,苦口婆心地说:“我还比他年轻。”
林言一阵恶寒,“你也喜欢我?”
唐文峰默默收起来手:“我的意思是,你需要钱,可以来找我要啊。”
“我悟了,我终于悟了。”江思思敲了下脑袋,冷不丁问:“林言,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母亲重病,父亲赌博,欠款百万,勤工俭学那个类型的。”
林言冷漠脸:“不是。”
“我们是自由恋爱。”他再次强调。
然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更痛了。
“也行,什么时候把他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何舒文叹口气,打破沉默,主动帮他解围。
林言顿了顿,说:“他……我暂时联系不上他,等能联系上,肯定带他来见你们。”
何舒文:“……”
何舒文痛心疾首:“你就宠他吧。”
“小伙砸,你是咋跟人家认识的?”一个大哥终于忍不住了,把报纸放下,大哥光头、花臂、纹身,说话一股子大碴子味儿,找程娇借了根烟,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对象跟我一个年纪啊?”
他旁边坐着一对小情侣,小情侣估计忍好久了,一听自己这边有人先开口,立刻把报纸放下,竖着耳朵听。
其他客人们或多或少的都表露出正常人八卦时的姿态,唯有三个坐在角落的客人,五官青白交错,眼睛里只能看得见眼白,看不见瞳孔。
‘他们‘依旧僵硬的看着报纸,一动不动。
林言着重看了眼那边三个人,大哥嗡声提醒:“小伙子,别看。”
林言收回视线,旁边明楠几人很自来熟,聊了两句就跟身边人混熟了。大学生这个物种,放哪儿都是吉祥物,未经社会雕琢,心地纯善,虽然蠢蠢的,但危险之中,他们也令人下意识地相信。
林言给何舒文使了个眼色,何舒文皱了下眉,恍然,不动声色地加入其他人的话题,跟大家套近乎。
“大哥,”林言问:“这酒店到底怎么回事?”
大哥摸了把光头:“我也不知道咋跟你说,这酒店不太科学。酒店门口的温馨提示你们看了没?”
“看了。”
“那就好好遵守,天黑了以后别乱跑,熬到退房那天就能走了。”
“我们是明天下午五点退房。”
大哥抽了口烟,声音更低:“那今晚你们注意
点,千万千万别出门。前天有对小情侣,本来昨天能走的,半夜不知道咋的,出了门。我已经两天没看见他们了。”
“我,还有我身边这些人。我们都是一个旅行团的,报的是十天游,今天才第七天,还得熬三天才能走。妈的,老子出去第一个带人来拆了这破酒店。”
跟大哥的交流中,林言才得知,大哥他们只知道这酒店有古怪,但具体什么古怪,一概不知。
诡异的事件尚未降临到他们身上。
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名叫李正义的员工,一直在帮助他们。
今天的大厅难得愉快,大家就这么一块刷够了四个小时的时间,然后上楼,回各自的房间。
明楠他们也得知了这些人的房间号。
301到305。
据大哥所言,只有301和302住人了,男的跟男的挤一间,女的跟女的挤一间。
分别前,林言扯住大哥,低声又迅速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大哥的脸色瞬间一变,瞳孔骤缩,深深的对他点下头。
大厅里跟陌生人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冲散了众人心底的不安。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
大家一边吃面包饼干,一边看电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晚上十一点如期而至。
“啪嗒€€€€”灯熄灭了。
十一点,酒店统一断电。
挤了六个人的房间莫名变得空旷宽阔,大家诡异的感到一种恐惧,头皮发麻的屏息着,唐文峰用气音说:“我包里有手电筒。”
夜爬自然要准备手电。
唐文峰想去找,林言阻止了他:“别。”
黑暗中的光亮,会吸引东西过来。
林言仔细回忆酒店温馨提示上写的规则,“晚上十一点到次日七点半,是休息时间。既然是休息时间,就不能有光……大家都躺好。”
“可是我想上厕所。”唐文峰绝望道。
程娇啧一声:“你屁事怎么这么多?”
“没办法,我是尿眠体。”唐文峰:“谁陪我去下厕所?”
何舒文忍了忍:“让你躺好,不是让你睡觉,憋着。”
唐文峰老老实实的:“哦。”
女生们因为害怕,全都挤到一张床上,剩下两张床拼到一块,三个男生躺在上面。没有人贸然出声,林言睁着眼睛,莫名感觉到一股睡意。
酒店的床好像有魔力,令人沾上就忍不住打哈欠。
林言叫醒众人,大家挨个坐到沙发上,坐上不过几秒,睡意依旧挥之不散,浓重的睡意如若沼泽,越挣扎陷的越深。
……
迷迷糊糊间,林言听到敲门的声音。
“咚”
“咚咚”
“咚咚咚”
接着,是一阵清脆欢快的笑声,飘荡在走廊上。
屋外响起小女孩的声音,她敲着门,说着:“林言,开门呀。”
“唐文峰,开门呀。”
“何舒文……明楠……江思思……快开门呀。”
“开门呀开门呀开门呀€€€€”
剧痛冲击着大脑,林言看见了一片森林,幽深、诡异,树影幢幢,疯狂的呓语、颠倒的世界,全部在精神世界里旋转。
林言感到一阵恶心,很想吐。
他在这种失重感中醒了过来。
大汗淋漓的睁开眼,林言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程娇不知何时站在他床头,静静的。
女生秀气的小脸青白交加,眼珠上翻,眼白明显,唇瓣异样的鲜红,她低头看着林言,嗓音沙哑诡异,“……为什么,不开门?”
她
举起右手,林言看见她手里握着的台灯,关键时刻,全凭直觉朝一旁夺去€€€€
“哐当!”巨响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