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修仙界都对我图谋不轨 第43章

宋纤云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是被东方问天抱回寝殿的。

身上披着一件独属东方问天气息的大氅包裹住全身。

只余一对细嫩白皙的脚丫在空中晃晃悠悠,白得晃眼,从脚踝到脚趾,都精致得想让人收藏。

大殿外守候的魔军已经换了一波,他们不敢大声出气,更遑论抬头看东方问天怀中的佳人。

只闻得空气中淡淡的馨香,迷人醉心,似是魔尊怀中的人儿身上的体香。

东方问天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魔军,唇边少有地勾出一抹笑意,吩咐道:“找人把大殿收拾干净,那把长椅也给换了,换一个更宽敞更柔软的。”

“是!”

底下人皆心惊胆战,面露不解之色。

大殿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东方问天和宋纤云知道。

其余人,只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互相猜测。

等两人走后,收拾的侍婢进入议事殿,发现魔尊专坐的长椅已经塌了,一片凌乱。

寝宫。

东方问天刚把昏昏欲睡的宋纤云放在床榻上,小家伙就蹙着眉,嘴里直哼哼:“疼……”

声音模糊不清,嘤咛地吐出一个个音节。

东方问天坐上床,伸出手揉了揉宋纤云白白嫩嫩的脚,因着宋纤云懒,没晒太阳,也不动弹,所以在脚踝处稍微一用力,便是一大簇红。

红得刺眼,像揉碎了的玫瑰,汁水溢出,染红了雪。

“你就这么愿意为了别人,委曲求全吗?”

东方问天握着宋纤云的脚,心口处只觉得被一只手攥得紧,活生生挤出血,又重新流溯,循环往复,细细密密地,扎得他心疼。

只是一个发泄的小玩意,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性子坚韧了些,东方问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深陷沼泽一样,越挣扎,越往下坠落。

他在想,到最后,在泥泞之中,爬不起来的,究竟是他,还是宋纤云。

不过,魔尊大人自视甚高,并不认为自己会被这些琐事绊住,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过一遍,便没有在捉起来思考。

此时,仰躺在床的宋纤云面色通红,像一朵带了露珠轻颤的红山茶,湿润的樱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学小鱼儿,拼命地往上,呼吸新鲜空气。

东方问天抬手,想抚平宋纤云眉间的忧愁,微凉的手指顿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宋纤云畏冷,团成一团,小小的,缩在被窝里,东方问天周身寒凉,他就在半梦半醒之间挪得离人远了些。

像一只猫儿,偎在墙边,寻找安全感。

东方问天赌气似的,把人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扯得劲儿有点大,宋纤云又嘤咛了一句:“疼……”

东方问天不由得冷嗤,想这小家伙身子太弱了,他今天已经照顾中午时那一次,所以刚刚没那么用力,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禁折腾。

他的手拂过宋纤云破皮微肿的嘴唇,突然俯身,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以前几次都是报复性地撕咬,恨不得把人拆封入骨,啖血食肉。

宋纤云没有感觉,呼吸越来越均匀,快要进入深度的睡眠了。

因为太累了,所以东方问天又开始动手动脚,他也没醒。

梦里面的事情似乎也并不美好,宋纤云面容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东方问天伏在他身上,自言自语地问道:“你是梦到了我,还是梦到了你岌岌可危的师门呢?”

倏尔,东方问天笑了一声,手指抽离出去。

面对一条死鱼,他确实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他的手指穿过宋纤云滑腻腻的后背,再伸出来时,发现了斑驳的血渍。

东方问天将人翻了个身,发现背后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是他抓的,还有些嵌了木屑,缓缓滴着小血珠。

难怪会一直喊疼。

他沉迷欲,色太重,竟然没有闻到血腥味。

东方问天起身,让一直站在门外的侍女去叫医官。

随即消失在了更深露重的夜晚中。

第54章 在天上,就摘不到了。

宋纤云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魔界的天气又开始灰岑岑的,看上去极其压抑。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在问六师叔在哪儿。

仍是昨天推着他的那个侍女,微一俯身道:“尊上说等美人醒来,您亲自去送宁神医出去。”

想不到,东方问天还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也不怕他把人送魔族边界,送着送着,就跟着一起走了。

直到出门时,二十个整整齐齐,整装待发排成两列的魔军跟在他身后,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为了避免六师叔再担心,宋纤云没再坐轮椅,侍女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挪。

他身上的伤口应该是包扎过了,但隐痛处却没人管,所以看上去走路是一瘸一拐的。

宁时珍早就被人从水牢提了出来。

等宋纤云到时,他正呆呆地看着漫无边际的荒野,滚石飞沙。

“六师叔!”宋纤云站定,他不敢走太近,害怕宁时珍看见自己弱不禁风,满身欲痕的模样。

而喉咙还有些许沙哑,甚至还有异物感,好在吃了一颗润喉丹,嗓子舒服了些。

宁时珍听到声响,刚一转头要靠近,却被魔军伸出锋利的长枪拦住,不得再靠近。

可惜他修为被封,否则这些人,都不够宁时珍看的。

两人遥遥相望,宋纤云发现,不过是过了一晚上,六师叔整个人似乎颓然了许多,也没以前神采奕奕的精神气儿了。

宋纤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能大着胆子商量培养洛星河,打倒东方问天的法子。

这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东方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自然也有可能落入东方问天的耳朵里。

宁时珍也知其中深理,但眼中还是含着泪,酸涩道:“纤云,你何必委屈自己?”

宋纤云摇摇头,“师叔,狗咬一口,和咬两口,都一样。”

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的人却催促道:“宋美人,魔尊说,您和山矾宗的人见一面,能让您安心就好,就不要过多地交谈了。晚上,魔尊还有别的安排。”

宋纤云幽幽瞥了那人一眼,冷道:“我就多说几句话,你莫不是要把我砍成几段,给你们魔尊送去?”

“属下不敢!”那人听到这话,立马低下头。

在他们看来,宋纤云是东方问天的枕边人,想要发几句牢骚,整顿他们这种小兵小将,不过是吹吹枕边风的事。

那侍女却挺有眼力见的,站上前道:“美人不过寒暄几句,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你们退到一旁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众人眼神交换,却没一个敢动的。

继而,宋纤云皱眉,声线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霜冰,“我又跑不了,但我回去后,你们跑不跑得了就不一定了。”

明晃晃的威胁。

那侍女连忙招手道:“还不快让宁神医过来,你们若是惹怒了美人,有几个脑袋够摘的?!”

二十个人交头接耳,看了一眼宋纤云,又瞧了一眼宁时珍,两人都手无缚鸡之力。

最后,众人放下长枪,在距离两人不远不近的位置,严阵以待。

宁时珍一走上前,宋纤云就像受委屈的孩子看到妈,卸力地趴在宁时珍比他高半个头的肩膀上。

这一靠近,宋纤云才发现,本来满头青丝黑发的六师叔,发丝间竟然夹杂了不少银丝,都是新冒出来的,人也看着老了几十岁。

他知道自己让宁时珍担忧了,只能伸手紧紧攥住六师叔的手,握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师叔,要好好照顾师尊和二师叔的伤。”

“嗯,好。”宁时珍轻声答道。

“还有,洛师弟他天赋异禀,是个好苗子,他是我救回来的人,你帮纤云也多照看照看。”

“嗯,好。”

宋纤云想了想,下巴轻轻蹭了下宁时珍散发淡淡草药香的肩膀,一股困意渐渐袭来。

他以前身子还没调理过来时,在仲景峰上,最喜欢在六师叔的旁边窝着睡觉。

因为安心。

宁时珍含着泪,宋纤云还没哭,他却先没忍住,双肩颤抖,抖得胡子也在跟着跳舞。

宋纤云没忍住,伸出手拔了一根六师叔长长的胡子。

下巴的痛感,没让宁时珍破涕为笑,反而哭的得更凶了。

宋纤云站直身子,扯出笑道:“六师叔,别哭了,你哭起来好丑,如果被二师叔看见了,他肯定要笑话你。”

“他敢!”宁时珍把脸上的泪水一把抹,脏兮兮的,像只盗版的黑猫警长。

如果是平时,宋纤云怕是要笑到前仰后合。

但现在,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两个人心中都有事,闷闷地压着,颇有点“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意味。

宋纤云没再说打趣的话,因为那不会看人脸色的魔军又来催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的确天快黑了。

他该回笼了。

宁时珍背上药箱转身,一步一步走在大风的原野中,孤寂得像一个旅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救不下他想救的人。

宋纤云等看不到宁时珍的身影时,才终于抬脚。

这一抬,浑身便软,侍女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宋纤云抬眼道了句:“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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