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你妈。
宋纤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算是回应了。
东方问天还不待说话,门口突然有人扫兴道:“尊上,山矾宗的宁时珍来了。”
被打扰的东方问天面色很不好看。
但是看着宋纤云露出喜悦的表情,还是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然后转头道:“你和你六师叔好好叙旧,本尊先走了。”
“嗯。”
宋纤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宁时珍了,他急切想要知道师尊的情况。
东方问天抬手正欲揉揉宋纤云脑袋的手停在半空,然后又一甩衣袖,跟被踩了尾巴的狗,怒气冲冲地走了。
宋纤云:“……”
有病就去治。
第75章 笑口常开,好彩自然来!
宁时珍提着药箱匆匆进来。
目光在触碰到宋纤云的嘴唇时,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接着义愤填膺道:“纤云,那狗魔头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宋纤云摇头。
这点对他来说,算不得欺负了。
抬手摸了一下唇边,是有些肿,还有微微的热意,难怪会被六师叔发现。
宋纤云起身,拉着六师叔坐过来。
眸光轻轻扫了一眼小月。
小月害怕地抖了抖身子,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宁时珍,然后连忙挥手,让其他人跟着她一起下去了。
人一走完。
宋纤云就伸着捋不直的舌头问道:“师……师尊……如何?”
他说话实在费劲。
早知道当初不咬舌头了。
还害六师叔担心这么久。
宁时珍听到这问题,表情一下子黯然失色许多。
道:“确实在水牢,被泡在脏兮兮的水中,肩膀那处的伤口腐烂得不成样子,人已经昏迷了许久。我将人移出来,剔除了烂肉,发现掌门小手指处伤口溃烂,连着几根手指头,都有废掉的风险。”
这大约是命牌缺掉一角的原因,宁时珍暗忖。
宋纤云听得心慌,姣好的面庞扭曲,忙道:“那……那还……能,能救吗?”
宁时珍抚慰道:“没事,外伤虽看着吓人,服下丹药,便好了大半,重要的是五脏六腑的伤,大约是被重击过,我一下针,掌门就止不住吐血。
不过,如若我能连续施针用药七天,掌门应该能恢复个大概。只是,那小指,怕是无望了。”
“能……救就……好……”宋纤云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原著工具人神医。
宁时珍担忧的目光看过来,叹道:“可东方问天今天让我去给掌门治伤,怕是最大的让步,接下来几天,他能答应吗?”
能,能的。
宋纤云捏紧手,露出一个让宁时珍放心的表情。
只要有他在,师尊就一定有希望的。
……
晚膳前,宁时珍被强制性赶走了。
饭菜比中午少了些,但仍然精致。
宋纤云静静地坐在桌前,张嘴,乖巧地吃下东方问天喂下的每一口饭菜。
有了中午的前车之鉴,喂到后面,东方问天就会问一句,“还吃得下吗?”
宋纤云微笑低头含下饭,他吃不吃得下不重要。
重要的是让东方问天喂得开心。
东方问天一看宋纤云吃得比中午还多,心情大悦,笑道:“看上去,你胃口好了不少。”
宋纤云按了按不舒服的胃,回之一笑。
东方问天被这一笑晃了神。
后面,东方问天又玩起了中午那套,让宋纤云喂他。
宋纤云大致摸清了些魔尊大人的口味,挑着他喜欢的喂。
喂的人和喂的饭菜都合了心意,东方问天脸上的笑意也就越明显。
气氛慢慢升温。
东方问天捏了捏宋纤云腰间的软肉,发现身下人并没有抵抗的情绪。
心满意足地抱着人上了床。
帷幔落下。
侍女们井然有序地收了碗筷,点上蜡烛,退了出去。
灯光葳蕤,影影幢幢。
像浮萍一样,上下不定。
宁时珍第二天得到消息,可以继续去给权尹婵娟治伤,并且还特许把人挪上了岸,不用一直泡在冰冷的水中。
对于魔尊的施恩,宁时珍心沉到了谷底。
在给权尹婵娟施针时,哭得不成人样。
上好药后,他求着去见宋纤云。
却被告知宋纤云今日不想见任何人。
宁时珍站在门口,浑身冰冷。
良久,有医官要进去。
是那日那个崇敬他的医官。
宁时珍托他带了治疗舌头的药进去。
然后,等医官出来,告知宋纤云情况一切都好,宁时珍才浑浑噩噩地走了。
东方问天每夜宿在宋纤云那里,一连七天。
权尹婵娟伤好得差不多了,但仍旧没醒。
宁时珍再见到宋纤云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一进屋,就看着宋纤云闷在屋里,撑着脑袋去看笼子里四处乱窜的仓鼠。
不知道东方问天从哪里弄来的,小家伙颇有灵性,一直在滚轮上转圈圈逗主人开心。
宋纤云胖了些,气色也好了点。
大约是魔尊大人热衷于喂饭,所以宋纤云吃得多了些。
不过还是瘦,衣袍下的手腕,细骨伶仃的,仿佛轻轻一捏就断。
宁时珍抖着身子,在门口轻轻唤了声,“纤云?”
宋纤云放下拨弄仓鼠的手,笑容浅浅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六师叔,师尊情况怎么样?”
宁时珍抿着嘴,没回答宋纤云的问题。平时最看重的药箱落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然后,宁时珍跌跌撞撞,像是才学会走路一样进来,抬起颤抖的手,毫不犹豫。
“啪!”
一声格外清晰的巴掌声。
宋纤云被打得偏了头,白润的脸颊露出微红的五指印。
他张了张嘴,用舌头去抵被打的那一边。
不痛。
但像耻辱的鞭子,带着倒刺,把他打得遍体鳞伤。
房间里所有人“扑通”跪下。
宋纤云摆摆手,小月欲言又止,然后带着人退下了。
宁时珍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全身颤抖着几乎站不稳。
宋纤云抬眼,开口喊了一声:“六师叔……”
然后,是一个温热的怀抱,紧紧环住了他。
宁时珍哭了。
他用很小的力气打着宋纤云的背部,颤着声,吐不清字哭道:“你怎么……这么蠢……这么傻,值得吗?”
“呜……呜,纤云,是山矾宗对不住你……是我们没用。”
宋纤云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下去。
连笼子里的小仓鼠也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得没再动弹,站起身,鼻子吸一吸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
宁时珍哭得气噎声嘶,眼泪簌簌地流。
宋纤云已经能说清楚话了,一下一下拍着六师叔颤抖着躬着的脊背,道:“纤云没事,六师叔别哭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