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庄锵终于败下阵来想要回答,却见江盛黎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他的生命也注定停留在了这里。
江盛黎扭头看向鳄尔劭,漫不经心一笑:“该你了。”
鳄尔劭双腿肉眼可见地在打颤,他还算听话,虽然说得磕磕巴巴,但好歹把事情讲明白了。
“我是鳄非部落的人,鳄非部落的首领是我大哥!只要你放我走,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们的!真的!你相信我!”
“哦-鳄非部落啊。”江盛黎俯视着鳄尔劭,拉长了音调笑起来,“你不知道我和鳄非部落有过节吗?”
“我…我…求你们放过我…我…”鳄尔邵吓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江盛黎抬头,看着返回的荒追:“喏,再辛苦你走一趟了,也处理掉。”
“是!”
“不!不要!求你们!只要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盛黎眯起了眼,几乎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不好意思,我就想杀你。”
“不!我可以告诉你北煦的秘密!”
江盛黎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过:“继续说。”
鳄尔邵满头大汗,见江盛黎停下,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匍匐在地上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说了。
“让兽人变强的方法?”江盛黎眉头一挑,眼神讳莫如深,慢慢蒙上一层寒意,“你当我是小孩吗?”
“不不!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亚细亚大荒原上很多部落的首领都知道!北煦不是亚细亚大荒原的兽人,他是从兽神天山那边过来的!他有一种会发光的石头,能释放出很强的力量,所以…所以我们才想得到他。”
江盛黎面无表情盯着鳄尔邵,心里却想起了之前北煦仅是把手掌放在冰面上就使得十几米厚的冰层出现裂痕,那种力量可不是普通兽人能拥有的。
他朝鳄尔邵勾了勾手指。
鳄尔邵望见连忙跪着移了过来,一脸讨好道:“东方部落的首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你放过我…不不!只要不杀我,让我成为东方部落的奴隶也行!我会干很多事,烤肉狩猎样样在行!求你饶过我的小命!”
“呵。”江盛黎嘴角上扬,“好吧,看在你老实交代的份上饶你一命,以后老实待在东方部落里。”说完,他看向荒涯,最后视线落在荒追身上。
荒追会意,走上前:“首领。”
“他以后就交给你负责了。”
荒追微微一愣,随即眼珠子一转,这不就等于自己有个小跟班了么,于是爽快应道:“是!”
“事情大概我也知道了,除了鳄尔邵,其余的人全都处理了吧。”江盛黎恢复冷漠的神态,朝庚岁下令。
“啊?”刚返回来的庚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微微有些诧异,“老大,全都处理掉会不会太浪费了?”
“你要是觉得你的食物能分给他们,你可以养着。”
江盛黎淡漠地丢下这句话,就把清理战场的任务交给了庚岁和荒涯,他得去看看他的大猫了。
话说猞猁烧掉耳朵上那撮毛应该不碍事吧?
令江盛黎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在屋内找到北煦,而是在湖边。
这只大猫还是原形的模样,正坐在冰面上望着自己的倒影。
好半响后,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一撮毛,舔了舔,竟然试图移花接木到自己的耳朵上。
江盛黎看着他幼稚的举动,瞬间就被逗笑了,一边笑一边走近:“哈哈,北煦你幼不幼稚?”
然而还没等他近身,北煦睨了他一眼又「嗖」地一下跑了。
江盛黎在风中凌乱,望着那大猫的身影,挠了挠头:怎么又跑了?
之后他回到屋里,把卷在被子里的北煦给强行拉出来后,才明白这人为什么一看见他就跑。
北煦头上有块拇指大小的地方被烧秃了。
“其实用其他地方的头发遮住看不见的,哈哈……我不是笑你,就是觉得…哈哈,那火把丢过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傻愣愣地站着被烧掉毛。”
北煦眼底冒出一层火焰,一手按着依旧泛酸的腰,一手举起用棉花填充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滚!”
“好了,好了。”江盛黎接住枕头,走了过去,眉眼带着笑意道,“我让庚岁把所有登空的兽人都处理掉了,怎么样?解气了没?”
北煦横了他一眼,低头望着强行锁在腰间、蠢蠢欲动的爪子,推了推眼前的兽人:“离我远点!”
“北煦…”江盛黎本是想和他聊聊鳄尔邵口中的事,不过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来,亲一个,等会儿我给你做顶帽子就不会有人看见你少了一簇头发。”
“帽子是什么?”
“戴在头上的。”
北煦眼睛一亮,不过要让他去亲同为兽人的江盛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江盛黎也猜到他不会主动,欺身压了上去,喃喃道:“我好像到了褪皮期,我们来「缠一缠」。”
北煦瞳仁微缩,正要拒绝,眼前的兽人就已经用原形挤满了房间。
“北煦,把衣服脱了,等会儿弄坏了没衣服给你换了。”
“滚!别动我…唔…江盛黎!你这个混球!哈…尾巴别从我腿间过…”
就在江盛黎致力于「脱皮」时,被荒追带进部落的鳄尔邵则是一脸掩盖不住的震惊。
只见万蛇窟内坐落着一座座错落有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房屋,此时好几座较大的房屋上,一个长长的东西正不断冒出白色的炊烟。
而且,透明冰冷的湖面上,一群小孩正在上面嬉戏,看得鳄尔邵不得不用强大的意志力才遏制住自己。
这群人竟然在冬季把小孩放在屋外?他们就不怕孩子被冻死吗!?
作者有话说:
鳄非部落首领€€€€鳄尔多。
鳄尔多;
鳄尔邵-邵通“少”
一多一少。
第73章 带耳朵的帽子
这群人竟然在冬季把小孩放在屋外?他们就不怕孩子被冻死吗!?
然而, 当鳄尔邵注意到那些小孩身上的厚厚的棉服后,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他一开始告诉藤窟部落说东方部落有吃不完的食物和保暖的衣物都是欺骗他们的,谁知竟然是真的!
“这是我们部落的土坯房, 冬暖夏凉,那些正在冒烟的房子里是我们的工作小组, 里面铺着火炕, 暖和的很。”
荒追对自己的小弟也是格外有耐心,指着建筑一点点介绍起来。
“最高处那里是我们首领的住处和「办公院」,里面是我们首领工作的地方, 没有命令不能擅自进入,那个竹林间的小院是我们的「匠厂」,部落里的武器弓箭、木器石器都由里面的匠人们完成,也属于我们部落的机密, 外人不能进入。”
鳄尔邵连连点头, 想着那远距离射杀的恐怖武器,脸色瞬间就白了。
“还有那儿和那儿,是我们的「衣坊」和「养殖场」……”
鳄尔邵听得认真, 每了解到一处建筑后,他心底就升起一丝敬畏和后怕。
这东方部落的首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部落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还有那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走, 我先带你去找拱哥,让他给你办一张「身份牌」。”荒追摇了摇自己腰间用藤蔓系着的竹牌。
鳄尔邵原本只是随意瞟了一眼, 谁知下一秒像似看见了什么, 猛地捧起那竹牌细细看去。
看完后, 他倒吸了一口气, 抬头问道:“这…这是文字!?”
“对啊€€€€”荒追自豪得扬起下巴, “我们部落人人都有, 上面有我们的名字和独一无二的编号,羡慕吧,等会儿你也能有了。”
“我…我也能有?”鳄尔多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忙不迭爬起来,一脸不敢相信,“我真的也可以有吗?”
“当然,首领发话让你留下来,你自然也是东方部落的一成员了,这身份牌当然也有。”荒追说着,托着下巴忽然想到什么,“要说在部落里待着却没有身份牌的恐怕就只有首领和他的奴隶,北煦了。”
“北煦……”鳄尔邵眨了眨眼睛。
“我可警告你,不管你和北煦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他是首领的人,你最好别碰,否则我可救不了你。”
“是是!”
“你别看他是我们部落唯一的奴隶,但首领对他可在意着呢,谁碰了都得死。”荒追冷下脸,郑重警告。
“是!我一定听话!”
鳄尔邵想起自己之所以捡回这条命就是因为提起了北煦,这时候又听见荒追的话,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北煦的地位,怕是那位年轻首领心中逆鳞般的存在。
“走吧,去找拱哥,希望他已经下课了,不然我们还要等一会儿。”
“下课?”
“嗯,我们部落的小孩都要学习数数和文字,他们中一部分跟着首领学,一部分跟着拱哥学,你嘛,之后就跟着我学了。”
鳄尔邵闻言再次被狠狠震惊:“您是说,东方部落整个部落的人都在学习文字和数数?”
“嗯啊,首领吩咐的,说要清除那啥文盲…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学不会文字至少也要会数数。”
鳄尔多麻木了,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东方部落是个怎样的存在,虽然明面上是个才建立的小部落,但他们拥有的比大部落还多。
假以时日,这个部落一定会站在亚细亚大荒原的巅峰上!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而他,是如此庆幸能加入这个部落。
若说之前他还有些暗戳戳的想法,那么此时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东方部落的成员。
……
傍晚时分,部落用完晚餐,江盛黎分别给拱光和庚岁等人安排好工作后,就一头扎进了「衣坊」里,用桔善捻好的丝线编织帽子。
桔善在一旁看得心痒难耐,终于鼓起勇气轻声询问:“首领,您在编什么呀?”
“帽子,戴头上的,你有时间也可以做几顶,这样外出的时候能保护耳朵,起到一定的保暖作用。”
“哇……”桔善听得十指大动,想着抽空不如现在就跟着首领一起做,还能请教一下。
这样想着,他立马拿了一卷棉线,也学着江盛黎的手势和动作编织起来。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江盛黎手中的帽子成型完工,一旁的桔善也做好了。
两人做的说没差别吧,江盛黎做的帽子上点缀着一颗颗的珍珠,若说有差别吧,模样款式又十分相似。
江盛黎拿过桔善做的帽子瞧了瞧,比他做的小了不少,应该是给桔小乐做的,编织的手法也比他好不少,看着平整没有线头。
而他自己做的则除了他下湖捞的蚌壳里的珍珠修饰外,编织的手法一看就很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