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说的好。”其余兽人闻言大笑了起来,他们均是大祭司手下的教徒,手里拥有实权,是掌管各处领地的大教主,一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就是出手,一个人也够对方吃一壶的了。
更别说如今大祭司下令,他们十三位大教主齐齐出动,就算对方是兽皇,也不可能轻易全身而退。
因此在知道敌人只是两个从亚细亚大荒原过来的兽人时,他们根本没把这次任务当回事。
当然,也有谨慎小心的,但是当他们看见那目标兽人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只知道逃跑时,心里那份严谨也就松懈了些,觉得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不过就是亚细亚大荒原的蛮夷兽人而已,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轻轻动一动手指,对方还不是照样无力反击。
“跑啊!跑啊!小老鼠-太可怜了,来,请你吃个大的!”
“轰€€€€”一阵红光显现,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江盛黎拉紧缰绳,身下的小蛇蛇来了个极限刹车回跑。
成功躲过了那爆炸的位置,小蛇蛇嘲讽似的露出两排大白牙嘶鸣起来,四只矫健的蹄子踏得黄沙飞舞。
“哎呀,老六,你位置偏了啊,连头畜牲都炸不到,是不是人老了看花眼了啊?”
一次性释放了近一半能量的兽人见自己放了个空,还被队友嘲笑,顿时气得脸庞涨红,他举起双手,开始不要命地轰炸。
“啧啧,老六还是这么暴脾气,看看这些炸出来的坑,人家好歹是东方帝国的首领,我们可是要好好款待的,你把路炸了人家骑着马还怎么跑啊,哈哈!”
被称为「老六」的兽人望着自己倾尽全力也没能攻击到的马儿,心里一顿扭曲,阴沉着脸道:“那就别跑了!停下来让我好好招待招待!别让亚细亚大荒原来的乡巴佬觉得我失礼了!”
“说的对!把他逼停!”其他兽人们见江盛黎如此会躲,也来了脾气,狰狞一笑,纷纷抬手,“咱们可要好好款待款待这位蛇类兽人!最好炸掉他的马,再轰掉他的蛇尾,看他还跑!”
老六:“听说蛇胆很补的,到时候我要亲自活剖了他!”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越发密集,江盛黎脚下的速度也越快,那些原本以为能轻而易举拿下目标的兽人们见对方竟然还能跑,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人的速度?
“靠,我的能量要用尽了!老六!你自己躲着点,我要撤下防御了!”一名负责防御的兽人感觉手腕传来了抽筋的错觉,疼得他没力气再继续防御下去。
他话音一落,白色斗篷兽人四周的防御红光就消褪下去。
江盛黎见对方没了防御,趁着间隙“咻!咻!”用诸葛连弩连射了好几发,一箭一人,只一恍神,对方就有三四人倒下。
斗篷兽人被江盛黎的回击吓得愣了一下,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在他们大范围攻击下还能还手的,而且还是直接杀了他们五六人的!
他们大脑「翁」了一下,随后立即出声:“老三!防御!防御!!他还有武器!!”
“操蛋!这人怎么那么会跑!?”他们的红光能量需要很长的恢复时间,要是不赶紧把人轰下,之后手无寸铁的就轮到他们了。
就在爆炸声慢慢停歇时,一阵强光忽然从远处射来,江盛黎收回武器想躲,可那速度极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千钧一发之际,他翻身下马,变成了兽形用坚硬的蛇鳞抵挡,岂料对方的攻击竟然炸开了他的蛇鳞,连着他怀里的小猞猁和身后的小蛇蛇都被炸飞了出去。
“嘶!”江盛黎摔在地上,蛇尾冒着焦烟,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鲜红的血液从他皮开肉绽的伤口流出,顺着那炸焦的蛇鳞缝隙涓涓流下。
他艰难爬到北煦摔出去的地方将其抱起,随后拖着一地的血继续躲避攻击。
“大祭司来了!”
“大祭司!”
“他尾巴受伤了,快,咱们全力攻击!他跑不了了!”
江盛黎试图躲掉攻击,可尾巴受伤,他行动迟缓了不少,好几次都被打得正着,幸好这些人攻击不怎么样,不像刚刚那一击,直接让他身上剜了一个血洞。
“这蛇类兽人还挺能跑!”
就在白色斗篷兽人说话间,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是大祭司:“让开。”
“大祭司!”
大祭司抬手,只听见「轰」的一声,又是充满强大能量的一击,江盛黎被炸到了半空中,尾巴一截直接被炸断。
他重重砸在地上,闷声吐了口血。
怀里的小猞猁也被摔出去滚了好几圈,所幸错位,小猞猁滚到了几片枯叶里,没能被一群祭司发现。
江盛黎撑起身体,他擅长近战,可这些兽人个个能射出红光,为首那大祭司更是不遑多让,让他根本没法近身。
要是北煦醒着就好了,他能抑制这些红光。
“嗷……”也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枯叶下的小猞猁挣扎了片刻,慢慢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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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江盛黎冬眠
199.
北煦一眼就瞧见了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江盛黎, 眼睛「噔」时鼓裂了开来。
“嗷€€€€”这是猞猁极度愤怒的声音。
大祭司发现了猞猁,瞳孔骤然一缩,纵使他表面再冷静, 但在看见那熟悉身影的一瞬间,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
竟然真的是那个生来就克制着乌藏大陆一切的孩子!!
他蔚蓝色的瞳仁死死盯着那个身影, 睫毛在颤抖, 眼底深处翻涌着遇到天敌一般的惧意,他伸手握住战栗的手腕,强制冷静下来, 随即招手让人拿来了「血罂粟」。
这是北煦的克星。
江盛黎发现他手中的花朵,连忙撑起身体朝猞猁大喊:“北煦!走!!”
“嗷?”北煦望着江盛黎,还没搞清状况,眼皮又忽然一沉, 直接在原地昏了过去。
那边, 一名白色斗篷教主忽然扬声大喊:“大祭司命令!所有人抓住那只猞猁!!”
“北煦!!”江盛黎拖着断裂的蛇尾,硬是强先抵达了小猞猁倒下的地方,他正要抱起小兽离开, 谁知这时红光再次袭来。
“轰€€€€”红光毫无意外击中了他,蛇鳞被炸飞, 江盛黎低头望着腹部的血洞, 那里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与他本就断裂的蛇尾一起, 将他所在的地方染红了一片。
“滴答滴答。”血水不断滴落在滚烫的地面, 土地吮吸着鲜血, 冒出了一阵阵热气。
他面前还没来得及抱起的猞猁也被鲜血染红, 看着艳丽至极。
江盛黎环顾四周的人, 他觉得今天或许跑不掉了。
“咳咳!”又一口鲜血呛出鼻腔, 他浑身一软,鲜血淋漓的蛇尾再难以支撑起身体,无力地朝前倒去,但最后一刻,他硬是伸手撑住了一旁染了血变得滚烫又滑腻的石头,摇摇晃晃将身体稳固住了。
哪怕此时他无法绷直脊背,他也不想倒下。
他的前面,是昏迷的北煦。
“咔擦咔擦……”江盛黎使出了浑身力气撑着身体,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表面开始结冰,这是要陷入冬眠的征兆,可是他不能冬眠,他还不能冬眠!
为什么他喝了北煦的血却无法拥有那种红光力量!?
为什么!?
江盛黎浑身开始发冷,眼神渐渐涣散,他阻止不了自己陷入冬眠,他失血太多了,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不再抗拒冬眠,恢复成了蛇形,他将小猞猁缠绕在中间,随即垂下头对着地面上的鲜血注射了毒液。
曾经他与北煦测试过他的毒性,并不致命,但是却能让对方陷入短暂的麻醉瘫痪,而且他的毒液一旦接触到水,挥发性极强,嗅到的人也会当场浑身瘫软无力。
虽然现下是混着血液,但效果应该差不多。
然而结果令他失望了。
他毒液有限,而挥发的面积太广,最后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
那位金发蓝眼的大祭司当着他的面轰开了他的蛇躯,将他缠绕在中间的小猞猁拎走了。
“我听说了东方帝国的事,我承认你很厉害,蛇类兽人,但是你的眼界太窄了,若是你早早与我合作,而非兽皇,你这一身的防御辅助本领都能获得最大的开发,可惜啊,你不懂,北煦没了攻击和防御的尾巴也不懂,白白浪费了。”
大祭司轻抚着鲜血淋漓的蛇鳞,有些可惜。
江盛黎才不管他说什么,吐着红信子威胁他将北煦放下。
“嘶嘶€€€€”
然而大祭司并没有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而是收回那摸得满手血迹的手撸了撸怀里晕厥的猞猁,手指一直摸到猞猁的尾巴上,他轻笑了一声。
“在北煦出生前,我曾面见过兽神,兽神给予了我一个意义非凡的梦境,在兽神的世界里,我看见了三股庞大的力量,兽神告诉我,那是代表着攻击、防御和控制,谁能获得,谁就注定是乌藏大陆的王,我以为这是兽神给我的礼物,谁知它竟然会在一个婴儿身上显现,你该懂我的,我怎么能任由一个婴儿打破我一统乌藏大陆的伟大理想。”
“小蛇人,北煦确实是带着兽神的惩罚降临的,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你该站在我这边的。”
“放屁!”江盛黎盯着他在拽小猞猁的尾巴,呲牙咧嘴怒吼,“把北煦放下!”
大祭司睁着一双幽深的蓝瞳,像似一种蛊惑,不断向江盛黎进行催眠:“小蛇人,一个人若是拥有太通天的本领,他就不应该存在于世!北煦能种植兽晶,他一念之间,所有生物都会成为他的傀儡,他天生全能兽晶,攻防控应有尽有,他的出生就是不详!是所有大陆的灾难!”
“那只是你自己想象的!”江盛黎此时眼里只有那毫无反应的小猞猁,若不是他浑身无力,他早就一口咬死眼前这人。
什么不详,什么惩罚,一切不过是源自这人心底的恐惧而已。
他冷笑,大肆嘲讽起来:“兽神?那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影子罢了!什么与兽神见面,那只不过是你被自己的恐惧支配了而已!你妄加揣测,用自己的固定思维和认知方式将恐惧的产生强加在北煦身上!你的无知让你害怕、你的无能让你恐慌,所以你选择了逃避直面这种让你恐惧的力量,你自我催眠,选择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北煦身上,这样你就可以冠冕堂皇对一个小孩下手,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下手!你承认吧,你就是懦夫!你嫉妒北煦,又害怕北煦,所以你想毁了他!”
大祭司被江盛黎的一顿反驳说得哑口无言,他瞪大眼睛,本想说服眼前的蛇类兽人为自己所用,然而对方一席话下来,反把他说得脸庞一阵青一阵白。
“小蛇人,兽神指引我与你见面,本以为是为了让我们合作,现在看来,多谢你的指导,对于这只小猞猁,我有了新的看法。”大祭司说着,挥手让人处理掉江盛黎,随后抱猞猁幼崽离开了。
“混蛋!你站住!!”江盛黎望着北煦被人抱走,双眼通红着怒吼,可此时这种吼叫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眼看对方真的要把北煦带走了,他慌不择路,大声喊道:“大祭司!你把北煦留下来,我以东方帝国首领的身份保证百年内不踏入乌藏大陆!但若是你伤他分毫,我保证,我醒来之时,就是你乌藏大陆灭亡之日!!”
“咔嚓咔嚓€€€€”随着江盛黎最后一声吼叫,他身上蔓延的冰霜逐渐将他的面部、眼睛覆盖。
大祭司听见江盛黎的话,脚下步伐顿了一下,他回头望着已经被冰封的巨蟒,心里的讶异无异于见到北煦,但是有一个不定因素已经够了,他不需要再来一个,于是让人去盯着直至彻底毁掉巨蟒最后一口气。
然而没等他们的人靠近巨蟒流出的血液范围,那沾染了毒液的血液忽然冒出红光,在干燥的热风中如一阵阵火焰,直将大地烧得土崩瓦解,地面“轰隆€€€€”一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江盛黎的兽形也不出意外掉了下去。
黑夜侵袭,河水倾覆,江盛黎睁开一双幽绿的兽瞳,大脑还来不及转动这黑暗之地是什么地方,冰冷刺骨的地下雪水就猛地倒灌进他的鼻腔里,他痛苦挣扎了两下,最后晕死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他出现在「亲东远征军」大本营的帐篷里。
率先感知到的是外面「哗啦啦」的暴雨声,伴随着天空中时而传来的闪电撕扯和雷鸣声,江盛黎混沌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这个人正是逃跑至今没有抓到的庚岁,陌生是因为这人脸上错综复杂的刀疤和饱经风霜的神态。
“老大,你醒啦?”庚岁正在擦拭自己的武器,这鬼天气,自从一年前「藏神大峡谷」突然分裂形成,乌藏大陆就开始了接连不断的暴雨。
初始时,所有人都在庆贺终于下雨了,然而渐渐的,这雨连下了三个月都没有停歇,不少低洼地区都被暴雨淹没后,人们又开始希冀晴天,然而这雨整整下了一年也没有停下。
“这里是亲东远征军?”江盛黎看见庚岁,就知道这里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