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的苗疆少年成了众人的白月光 第60章

“对,这学期过完,我就回寨子了。”

听到谢槿苓说寨子,林野就想起秋游的时候,张嘉逸问谢槿苓关于寨子的情况时,谢槿苓所说的那些,“你住的那个寨子是不是很难找?根据地图导航能找到吗?”

谢槿苓说道:“我们那个寨子是在地势比较险峻的区域,导航上没有。”他说完,想了想,又接着道:“你问这个是打算以后来玩吗?”

林野嗯了一声,他想等毕业之后,将未来的计划这些都实施的足够成熟和稳妥时,就去寨子里找谢槿苓。

在遇到谢槿苓之前,林野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喜欢上一个男生,而开始去细致的规划起未来。

也很难想象,不过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谢槿苓就在他心里留下了那么深刻又浓烈的印象。

面对谢槿苓的反问,林野其实想跟说他不是只打算去玩这里简单,而是打算把他这个人拐走或者是和他一起待在那里。但是话到了嘴边,林野还是改了口:“你会欢迎我吗?”

谢槿苓回得很快:“当然。”他清悦好听的嗓音在这清冷弯静的月色里,悄然蔓延到了林野的耳膜里:“我到时候给你画一张地图,如果你以后还有这个打算的话,就可以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来寨子。”

林野低低地笑了起来,漆黑的眼底像是缀上了一层星光,“好。”这一刹那间,他好像从谢槿苓的这一句话回答里,听出了某种隐匿的弦外之音。

谢槿苓这么敏锐的一个人,而他这些日子对谢槿苓的靠近,又没有任何的隐藏和遮掩,谢槿苓不可能对于他的好感没有任何察觉。

林野很不难不去想,谢槿苓的这一句话,是否隐藏着一种他想要的可能性。

林野的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他骑着单车搭着谢槿苓。这一条路上的人很少,迎面的夜风清幽凉爽,林野此刻的心情也被一种很强烈的喜悦感占满。

这种奇异的喜悦让他感觉整个胸腔,都仿佛正被缓缓流淌的温水所浸泡,于是他的心脏,也跟着变得柔软又湿润起来。

他没忍住回头看向了后座的谢槿苓,眼睛里仿佛落入了星河:“那么就说定了。”

谢槿苓勾了勾唇,对上林野的视线,笑道:“好。”

……………

九月初开学,到来年一月底。

上半学期一共就只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临近期末,城林的学生全部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

谢槿苓虽然不用像班级的其他学生那样参加高考,但是整体的学习态度也算得上是非常端正的。

做题时,遇到不会的问题他会去问简弋。简弋的性格虽然是冷了一点,但是在讲题的时候无论是思路,还是节奏,都很容易让人听懂。

林野是班级唯一的艺考生。

最后这一个月里,他来学校的次数很少。不过虽然来学校的次数少了,但是私底下,他每天都会跟谢槿苓发微信消息。

有时候是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早安和晚安,有些时候会发来一些自己画的画。

这期间,林野和谢槿苓还一起去过几次市第六人民医院,林野是去看自己的爷爷,谢槿苓是去看周院长。

谢槿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那次女装,让周院长在见到了自己的孙女后,对活下去又有了信念,医生原本说的最多一个月,最后奇迹般的又往后了两个多月。

前两天周院长去世的时候,雅茜姐交给了谢槿苓一个袋子。袋子里是一封信和一袋柠檬糖。

雅茜姐告诉他这封信是周院长思维清醒时写下的。

信里周院长写了很多,谢槿苓记得最深刻的便是那一段话………

………

我这一生帮过许多人,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尊敬。早年在山里教书,后来建立福利院。时光荏苒,经历了九十个的春秋,我已十分满足。

我在病房里的时候就在想,人这一辈子活着,总要有点念想,有点盼头。偶尔清醒的时候,我会想起小槿这孩子假扮的小谙,他装扮得很像,像到在我思维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时,把他完全当成了小谙。

我很感谢这份善意的谎言。

或许这对于那种状态下的我来说,并不算是谎言。

因为那让我有了念想,有了盼头,让我活在了她没有死去的世界,并觉得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甚至于当我清醒之后,每每回想起当时的那份喜悦,哪怕知道是虚假的,亦感到满足。

人生很长,我正视现实的苦楚和伤痛,更欣喜于由一片真心所创造出的美好。

…………

只要一回忆起这封信里的内容,谢槿苓就觉得有些怅然。周院长真的很不一样,也真的值得他尊敬和喜欢。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林野早早出了画室,骑上机车把谢槿苓载到了一处海边。

两人站在海边一起看了日落。

林野看向脚下的水面。

清澈的海水倒映出了他和谢槿苓的影子,落日的光晕漫洒在他们身上,波光粼粼中,他和谢槿苓的影子靠得很近,打眼看去,就像是他们在牵手。

林野唇角上扬,偏头看向了站在他身侧的谢槿苓。他看着谢槿苓纤长的睫毛被光晕笼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泽,看着他的发尾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的飞动。

出于一种非常微妙的心理,林野开口问了一句:“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林野指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处:“就你这个侧梳的小辫子。”

谢槿苓挑了挑眉:“你不知道苗疆人的辫子不能随便摸的吗?”摸了的话,要在他的家里做三年的苦力。

谢槿苓把这后半句也说了出来。

林野也挑眉:“三年?”一辈子也可以。

第41章

四月的午后, 树影婆娑。

阳光照在重重叠叠的吊脚楼上,为整个千江乌寨增添了几分朦胧的光影。

在千江乌寨的入口处,用木头制成的四角屋檐下,坐着三个正在缝刺绣的阿婆。

她们穿着红黑相间的长裙, 把一头长发盘在顶上, 右侧扎着一朵红色的花, 花下面连着由凤凰和蝴蝶组成的银饰吊坠。

这三个阿婆的身上并没有戴什么银饰, 年龄看起来差不多大,都是六十岁左右。此刻正一边绣着手中的布,一边闲聊着。

“还有五天就是牯藏节了,不知道这次的牯牛能在仪式上斗多久。”

“那肯定斗得久咯,毕竟上岭那边早在两年前就开始喂养牯牛了。”

“这次的牯藏节是在咱们寨的上岭举办, 上岭的地势险峻, 从不对外开放, 应该不会有外人受邀吧。”

“这可说不定嘞,对了,说到外人这个, 今早我从小漾那里听到说, 两日后咱们的寨子里会有一个大学生来任支教。”

“啥嘞!大学生?”她们这千江乌苗寨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大学生了。前几年,每次来任教的大学生, 最后都会因为种种原因而离开,待得最久的一位,也就只坚持了三个多月,“是小姑娘还是小伙子?”

“说是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

三位阿婆正说得起劲, 这时,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她们的斜侧方向传来€€€€€€

“请问这里是千江乌下岭寨吗?”这道声音十分好听, 醇厚磁性, 有礼的问路语气里,透着几分桀骜随性的慵懒。

三位阿婆齐齐看向打断她们闲聊的人。

是一个外来人,背着一个黑色的包,个子比她们寨子里最高的小漾都还要高。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下露出的脸俊气极了,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面对三位阿婆直勾勾的眼神审视,林野微微顿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初来这陌生的苗寨,又或许是因为这里是谢槿苓的家乡。所以此刻,被与谢槿苓同乡的三位老人打量着,林野难得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紧张。

他嘴唇微动,在三位老人的目光注视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过这一次,他的语速要比之前慢很多。

在来这里之前,林野有仔细了解过苗疆、了解过苗族,他知道苗族有两百多个支系,大概有四十多种不同的方言和土语。

也特意了解过苗族有熟苗和生苗这两大类之分。

熟苗是几乎被汉化的那一类苗家人,而生苗则与之相反。

刚才他在开口询问之前,听到这三位老人用的是汉语在交流,虽然说话之间有比较浓重的口音,但应该是熟苗无异。

因为手机的地图导航只能导到这里,如果再往里,就需要谢槿苓给他画的地图了。

而他一路来到这边,并没有在周围看到刻着寨子名的石头,所以为了避免走错寨子,这才开口询问了这三位老人。

“这里是千江乌下岭寨,小伙子,你是来我们寨子里旅游的?”说话的是坐在最中间的一夜阿婆。

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热情爽朗感。

林野想了想,说道:“我是来找朋友的。”

他三天前就跟谢槿苓发过信息,不过对方至今没有回复。之后他又打过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过,大概是因为那山里的信号不好、网络未通。

林野记得谢槿苓曾说过,他所住的寨子有些特殊,几乎与外界隔绝。林野知道一般只有所谓的生苗才会住在人迹罕至、地势险峻的区域,而这种区域多为深山老林。

谢槿苓给他的画的地图里,上面写着千江乌上岭寨。

与地图导航上所能导到的下岭寨,统称为千江乌寨。

“来找朋友啊,是哪家的嘞?”最开始跟林野搭话的这个阿婆一边问着,一边将手中的刺绣放到了板凳旁:“我给你带带路。”

林野刚想说不劳烦,他可以自己跟着地图往前走,这个阿婆就已经站起身。看这架势是已经做好了要给他带路的打算。

这山里的信号弱,林野想了一下,他现在暂时联系不上谢槿苓,有这位阿婆给他带路,也确实会更方便一些。

“婆婆,我要去的是千江乌上岭寨。”林野如实说道。

这位阿婆一听,已经迈开的脚步猛地一顿。

另外两位阿婆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

注意到三位苗家老人的这份变化,林野刚想问这个上岭寨是不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手续才能进。准备带路的这位阿婆就出声问他:“你要找的朋友住在上岭?”

说这话时,她偏头看向林野,再次用目光将林野整个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确认道:“确定是上岭?”

林野微微点了一下头:“他给我画的地图上写的是地址是千江乌上岭寨。”

“画的地图?”准备带路的这位阿婆一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她抿了抿唇,思考了几秒后,才朝着林野伸出手:“小伙子,先把地图拿给我看看吧。”

林野的手指在屏幕上挪动,很快放大了相册里谢槿苓画的那张地图,然后将手机递到这位阿婆面前。

这阿婆低下头,将这张手绘地图很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才问道:“你要找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谢槿苓,他叫谢槿苓。”林野不知道谢槿苓在苗疆这边有没有苗家名,有的话,他的苗家名又是叫什么。他想着既然对方并没有特意说过这一点,那就说明直接说这个汉名也是可以的。

而事实证明,他并没有推断错。

带路的这位阿婆一听到这个名字,看向林野的眼神瞬间就变得不同了。她嘴角一翘,脸上扬起了比之前还要更灿烂和热切的笑容:“没想到你是小槿的朋友嘞!”

“来来来,我给你带路,”阿婆笑得一口白牙都露了出来,眼神也慈爱极了,亲切的示意林野往前:“走吧小伙子,你跟着我。”

在这位阿婆的带路下,林野经过了一排排位于斜坡上的吊脚楼。或许是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外来人的缘故,一路上惹来了不少注目。

林野发现这些住在下岭寨的苗家人,身上穿得衣服除了花纹比较复杂外,款式这些都比较简单。

他们大部分人的穿着,就跟这位带路的阿婆一样。身上也没有戴什么银饰。甚至有些人穿的衣服,也就是他们平时穿得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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