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两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江堰离开的事,江堰就这么在千灯湖住了下来。
算是同居……吗?江堰心想。
第三天回到家,顾商看着在做晚饭的江堰,禁不住感叹,只能说不愧是经历过许多事的十九岁,还是说江堰本就比常人要坚强得多,短短四十八小时未到,江堰好像就缓过来了,虽然眉眼还带着悲伤与阴郁,但不再封闭五感了。
吃饭途中,江堰道:“我想恢复行程了。”
顾商没有鼓励也没有反对,“你自己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江堰点了点头,在家里无所事事反而更容易陷入悲观与猜疑中,他没有资格问那天顾商的回答,只不停地猜顾商最后有没有拒绝那个人。
“要不要在上班前快乐一场?”顾商笑着说。
“什么?”江堰的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顾商不知道那是野兽看最后一件自己所属物的偏执和疯狂。
顾商拿出一瓶洋酒,顾业山珍藏多年的。他本身酒量不太好,全靠后天练,一点没遗传顾业山千杯不倒的技能。
可好死不死的是,自从喝过一次价值一百四十七万美元的威士忌后,顾商就有点爱上了酒的味道。
原来不是不爱酒的味道,而是酒不够贵。
顾商揉江堰的耳朵,“喝完睡个好觉吧,小狗。”
江堰垂下眼,“好。”
好酒都是酣甜醇香而不烈不刺激,一般人喝了酒上了头都是大说特说,将所有不满与难过倾泻出来。
可江堰不,他越喝越安静,一言不发,也不上脸。
顾商都不知道对方到了什么程度,他竖起食指在江堰的眼前晃了晃,“小狗?”
江堰抓住那根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说:“……不要喊我小狗。”
“小狗怎么了?狗狗那么可爱。”顾商去揉他的头。
江堰道:“我不喜欢。”
“好好好,”顾商哄他,“那喊小鸟?”
江堰不说话了,看样子是可以喊。
“别喝了。”顾商失笑,这是醉了吧?
千灯湖一梯一户制,一整层楼都是顾商的,左边是面对江水与绿叶,右边的大玻璃窗则可以看到都市的繁华,无数盏灯光组成了泾南的夜景。
两人坐在吧台上,雪人跳上来,蜷在江堰手边又要睡。
顾商忍不住捻了捻小猫毛茸茸的尾巴,“咪咪,你不是猫,是猪吧?”
江堰坐在对面,说:“它叫雪人。”
顾商的身侧是点点模糊的亮光五颜六色,宛如下凡的明星,这些灯光照射在玻璃上,又反映在顾商的脸上。
江堰忽然站起身,身体前倾,越过吧台亲住顾商。
一股酒气,但是是甜的。
光打在江堰的侧脸上,衬托得五官越发俊朗英气,“你好看。”
顾商背靠高脚椅,衬衫挽到手肘处,抬手倒酒,只给自己的杯子倒,他嘴角勾着,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知道。”
江堰盯着他,瞳孔却有些涣散,眼前有好几个顾商,他嘴唇似乎有些犹豫,挣扎几番,还是道了出来:“我应该是喜欢你……顾商。”
顾商顿住了,但也只有那几秒,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醉了,听到的那一瞬竟有一丝的眩晕。
不过,他很快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亲江堰的下巴,“我也知道。”
谁能不喜欢他?他的小情儿没有一个是不喜欢他的,他长得好,有钱有权,没有特殊癖好,有求必应,就连分手都能拿一套房子,他们有什么好不喜欢的?
在此基础上,江堰多了一种本能依赖,在最脆弱的时候,依赖一个帮自己的人,是很正常的。
顾商扯了扯嘴角,要是谁能在他17岁的时候出现,他也会爱得孤注一掷。
江堰不看他了,侧过脸去看窗外。
见他这模样,顾商又心疼了,他捧住江堰的脸往上抬,“我也最喜欢你。”
他和江堰在一起时的确最放松最开心,以至于两年合同即将到期,他还想再续两年。
好半晌,江堰才问:“真的?”
“你知道我给你拒绝了多少个潜规则吗?”顾商低头,同他额头相抵,“每当我收到一个,我就不想继续捧红你了,不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眼馋我的小鸟。”
江堰扬了扬下巴,想去亲顾商的唇。
顾商笑着抬头,使坏地不让他亲。
两人从吧台纠缠到沙发,顾商手里还拿着酒杯,被压在沙发上时洒出来了一点,他手腕一阵凉与黏腻,“杯子,我要放下。”
江堰支起身来,他伸手拿过酒杯,喝了一口。
好几杯下肚,顾商也有些上头了,他躺着朝江堰笑,满是挑衅之意。
江堰居高临下地看他,忽然将酒杯倾斜,还剩大半杯的酒全部倒在了顾商的胸口处。
顾商“嘶”了一声,衣服被打湿,酒顺着脖子滑至后颈,滴到沙发上。
下一秒,江堰的吻落在顾商的颈窝处,让后者被迫露出喉结。
顾商痒得缩起肩膀,“啊……你明天给我洗干净沙发再去上班。”
第26章 “他的野心。”
江堰开始活动,粉丝们都激动疯了,时隔一个半月首次露面,SKS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甚至殃及了隔壁街道的交通。
不少粉丝发现,江堰的状态的确不好,整个人透出一股抑郁的气息。
同时,SKS宣布今年10月,A即将在H国出道。
掉队许久的江堰先在练习室自我练习两天,中午,他接到了顾商的电话。
“喂,”顾商道,“小鸟。”
应该是在跳舞,江堰的声音有些喘,他舔了干燥的唇,“顾商。”
“如果没记错的话,”顾商的声音笑吟吟的,“练习室应该有一面落地窗。”
“嗯。”
“走到窗边,往楼下看。”顾商说。
江堰照做,他其实有点恐高,没敢靠太近,但他一眼就看到了顾商的车。
“下来,”顾商笑,他去谈完项目回来,刚好经过SKS,“带你去吃好吃的。”
江堰现在浑身臭汗的,来不及回宿舍洗澡,只好去洗手盆洗了个脸,连带着把头也洗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就下了楼。
一个月了,没有特别早的行程时,两人一起出门,顾商开车将江堰送至千灯湖的大门,经纪人会来接,偶尔中午一起吃个午饭。
周三,一个电台节目下班后,经纪人悄悄嘱咐A,手指往上指了指,投下了一记重磅,“听说上头要换人了……你们不要在公众场合发表一些站队的话啊,谨言慎行。”
由于A没有晚上的行程,所以有时候江堰比顾商还早到家。
他没有千灯湖的户主卡,只能在保姆车上等顾商回来。
试过几次后,顾商便带着江堰去办了个门禁卡,不仅可以自由出入千灯湖,还可以自由出入顾商的家了。是了,大家都说顾商被江堰哄昏了头,竟然连家里密码都告诉了,书房里有多少正山机密也不怕被偷去。
不过,更多时候,江堰会在练习室等顾商。
晚上七点,宋其亭又换下了一件老头衫,他看着仍然在纠动作的江堰,悄咪咪同林稚珉道:“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堰最近特别的……”
他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比较合适,半天憋出来一个:“疯狂?”
的确,林稚珉点了点头,之前的江堰是他们五个里边对当明星最没有想法的,陈春不在后,便更没有理由了,可是最近……那拼命练习的劲头,比他们所有人都狠。
源源不断的汗滴至下巴尖,江堰撑着膝盖,用手背擦掉。
明天上台,他有一段舞蹈solo,一定要做好,不能出一点差错。
一开始大家以为江堰还未从悲伤中脱离出来,企图通过无休止的练习来摆脱思念。
后来,宋其亭不经意见听到了江堰打电话。
“今天又晚回吗?”
“好。”
“嗯,早点回来。”
江堰说话一直是那副冷淡平平的调调,可相处了很久的宋其亭还是听出了越来越低沉的情绪,以及,一些偏执。
又到晚上九点了,江堰从时钟上收回目光,最近顾商都很晚回家,不知道去干什么。
是厌倦了吗?
同样留到最后的宋其亭一转头,有些被江堰的表情吓到,他喊:“堰啊?”
江堰回神,“怎么了?”
“我要回宿舍了?”宋其亭说,“你和我一起回吧,我们今晚说要偷偷点烧烤吃哦!”
江堰摇了摇头,“我等顾商。”
于是宋其亭也要陪着一起等,直到晚上十点,顾商来了电话。
江堰一下摁掉了音乐,快步走到窗边,他贴着玻璃往下望,“喂?”
“我今晚不回去了,小鸟,”顾商说,“我让秘书接你回去,还是你同你的小伙伴们叙一下?”
江堰有些懵,他等了一天了,他想低声问为什么不回来,可又记得之前顾商被过问私事的不满,他张了张嘴,想说很多,可最后只“嗯”了一声。
电话挂了。
他好像又不怎么恐高了,只望着楼下出神。
江堰先将宋其亭送了回去,之后自己打车回到千灯湖,他展示自己的户主卡,摁上自己的指纹,电梯门打开,雪人跑酷一般地从房间飞奔至玄关。
擦擦擦,指甲刮蹭地板的声音。
江堰蹲下,雪人轻巧地跳到他的肩膀上,他低声道:“要给雪人剪指甲了,是不是?”
雪人:“喵~”
江堰给雪人弄好所有,洗了个澡后,早早地上了床,他睡在了顾商平常睡的那边。
明明同一张床,江堰将脸埋进顾商的枕头里,怎么顾商睡的这边都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