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堰顿了顿,思考两秒后,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顺势抱住了,他下巴托在顾商的肩膀上,轻声道:“……顾商,我好疼。”
应该是在说受伤的那里,顾商后知后觉的,江堰应该喝醉了。
可下一秒,江堰在他耳边继续说:“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顾商的手指那一刹那紧了紧,他冷笑一声,一把将人推开了,“滚。”
江堰又拉住他。
公众场合拉拉扯扯,顾商冷眼看他,漠然道:“放手,你想上热搜我不想。”
江堰忍住了疼,他说:“我不在乎。”
顾商扯了扯嘴角,“说得好听,门是自己锁上的?”
江堰想了下,“只是,不是现在。”
顾商懒得跟江堰掰扯,他威胁般地看了眼江堰的裤腰下方,在上边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看到江堰的表情立刻染上了痛苦。
他一字一句:“虽然我有使用你的想法,但我他妈现在没兴趣,滚开。”
打断他阴郁想法冉冉上升的是他的手机铃声,一看,是何今安。
不方便接,也不想接,顾商挂掉了。
可何今安一改往常的听话懂事,再次打过来。
越是这样,顾商越是烦,明明可以联系秘书,要是紧要事,秘书会立刻联系他,却偏偏要打到他手机上来。
铃声戛然而止,洗手间恢复了安静。
“跟了整整七年,”江堰忽然道,“都得不到顾总一丝温柔与留恋,看来我这个两年的的确不配。”
顾商最厌烦江堰拿以前说事,明明是他做错了!这番话顿时激化了顾商心中的火气,他拂开江堰的手,阴狠道:“你自然是不配,滚。”
手贴着裤缝线晃了晃,江堰没有再追上来。
他呆呆地在洗手间站了好一会,才被男妈妈成钦捡了回去。
明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大家都有点喝多了,现在的A每人都有了自己的住处,不再住在宿舍,经纪人一个个地将人送回去。
好在几人住得比较密集,都顺路,最后只剩江堰,在通往千灯湖唯一的那条桥上,经纪人蓦地说:“诶,前边那辆不是许导的车吗?”
江堰没有睡着,他迟钝地睁开眼看了看,好像是,一辆白颜色的车,在挺前面的。
经纪人开到停车场,没想到的是,又一次碰上了停在电梯口前的白车。
面都碰上了,经纪人自然要打招呼,车窗打开,“许导,这么巧啊?”
许寄点了点头,说,“我刚把顾总送回来,你这是……”
话音刚落,江堰旁若无人地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定。
许寄一愣,霎时脸色有些古怪,“你和顾商住在同一个小区?”
等等,千灯湖是一栋一个停车场,还是同一栋?
第39章 “晦气。”
江堰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懂,他盯着许寄,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但也只有几秒,许寄感觉自己的脸侧闪过一阵风,眼前一晃,一回头,江堰冲了进去,只留一个背影。
许寄:“他这是喝醉了吧?”
经纪人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是的……”
酒精从喉咙反上来,江堰呼吸急促,跑得很快,果然,他看到了大堂的电梯门开着,顾商刚刚刷上了卡。
顾商被这股动静惹得抬起眼,他皱起眉,摁下加速关门的按键,却压根挡不住全力奔跑的某人,他仿佛被车撞了一般,双脚甚至稍稍离地,被人勒着腰直接从电梯中间拽到了边角。
顾商感到了一点离心力,他腰侧烧灼般地一痛,“你发什么疯…!”
电梯门合上了,开始上升。
江堰箍着他,不让他去取消或者什么。
电梯门打开,时隔七年,江堰又一次“光明正大”地踏进了这里。
黑猫早就蹲在鞋柜上等着了,在触及陌生的人时瞬间变成了炸毛恐龙。
江堰完全没把它放在眼里,强制性地拖着顾商进来,手在顾商的腰胯两边流连摸索。
两人脚步踉踉跄跄的,顾商嘴里骂声就没断过,他何曾遭受过如此不随他意的事!
江堰如愿以偿地从对方的裤袋里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往地毯上扔了过去,至此,顾商所有叫人过来的法子被硬生生斩断。
他跟着记忆中的模样走了一圈,看到那个潜水池,看到嵌在台子上的平板,看到书房关着门。
没有别的小情。
江堰知道顾商的性格,不会有小情敢在顾商之后才来。
他又看到扔在洗碗池里没洗的玻璃杯,桌子上放着咬了几口的欧包,几个沙发靠枕掉在地上。
再一联想许寄那番话,江堰的瞳孔在眼眶里颤抖了下,涌上一股反胃,似乎要将喝进去的酒都吐出来,他握紧了拳头,“这是你家?”
顾商皱起眉,早忘了当初自己回答的“不是”,只觉得江堰在发疯,手机好像滚进了沙发底,猫也在沙发底,他冷眼看他:“给我滚出去。”
从重逢到现在,顾商就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好话,总是让他滚。
江堰沉默地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发怔,仿佛在消化什么。
得知千灯湖就是顾商的家并没让他开心或者什么。
七年前越亲密,他就越痛恨。
顾商小腿贴着沙发,紧紧盯着对方。
半晌,江堰好像又醉了,他重新抬眼看向顾商,置若罔闻地径直走过来。
越来越近,直到走进顾商的私人范围,他指尖动了动,抬手打过去,威胁:“我说最后一次,滚出去。”
江堰忽然觉得,顾商就像沙发底下那只黑猫,感受到危险时会伸出利爪挠人,但只要你不怕,这没有什么。
痛,但他不躲不避,双手捧着顾商的脸猛地亲了下去,任由顾商怎么踢怎么踹。
“唔!”
今天有拍摄,江堰妆造时喷上的古龙香水熏了顾商一脸,他舌尖一痛,竟被咬了舌头,还咬破了,有血腥味。
他忍无可忍的,用膝盖狠狠 顶向江堰的伤处。
江堰浑身一僵,控制不住的痛苦让他弯腰,可就是不放口。
顾商被含着舌尖往下带,舌根被扯得发疼,他不得不跟着对方的动作走,在心里骂江堰是咬住了就不放口的野狗。
江堰越痛就越是紧贴,可软组织挫伤的痛不是一下的事,而是源源不断的阵痛,他不一会脸就白了,鼻尖冒出了冷汗。
顾商提到半路的膝盖有一瞬的迟疑,但也只有一瞬。
江堰心理上不怕,身体却是实实在在在经历的,无法挺直腰背忍受的痛意让他捂着跪了下去。
顾商终于把舌头放回了自己口腔,伤口好像还在流血,他舔了舔,刺痛让他眉梢抖了下。
他没有理会,选择去拿第二个手机打电话。
哪知刚迈出一步,又被人从后边扑倒在地毯上,紧紧压住。
顾商真是被气笑了,有人在身下垫着,痛倒是不痛,就是觉得莫名其妙和厌烦,不懂江堰是要做什么、目的是什么、意义在哪里。
江堰忍着疼,凑到顾商耳边,轻声道:“你想睡个好觉吧?”
很重,顾商起不来,也不想同江堰说话,只冷冷看着。
江堰缓了一会,深吸一口气,直接拦腰将顾商扛起。
这动作猝不及防,顾商挣扎起来。
混乱中江堰又被踢到,他趔趄着走进卧室,反手锁了门,他将顾商扔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顾商被气得胸口起伏,他每次一情绪激动就头晕,眼前发黑,心跳加快,再加上刚刚脑袋头朝下了一会,供血不足。
江堰就趁着这段时间,爬上了床。
顾商撑着,往下瞟了一眼,难受得不行还要嘲讽一下,“起不来?”
江堰摇了摇头,抱住顾商倒在床上,低声道:“睡吧。”
衣服被撩起来,伸进了一只手,发烫的手心开始揉起他的肚子,顾商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情况。
可江堰看起来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闭着眼睛,揉得很专心。
顾商原本有熄灭趋势的火气又一次腾地燃起来了,江堰在想什么?难道经历过那样的事后,他还以为他们能那么和谐地躺在一张床纯睡觉?不时时刻刻提防着他跑去书房就不错了!
等等……书房。
顾商醍醐灌顶,他说江堰怎么被他骂被他打也要接近他,被肆意侮辱也要进千灯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Muss现在打不过正山,而A现在的后台又是Muss,归根到底,他们两个的立场从头到尾就是对立的。
思考至此的顾商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本就多疑,越想越觉得是正确的。
江堰忽的听见顾商冷哼一声,紧接着,人从他的怀里挣脱了,手一空的感觉让他的心猛地往下一坠,像被人一拳重击在心口上,像连接心脏的血管被捏住,熟悉的、经历过无数次的恐慌让他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撑起身,他就被顾商抓住领子。
顾商腿一跨,直接坐在了江堰的腰腹上。
江堰吃痛闷哼。
顾商掐住江堰的脖子,眼里燃着狂傲与怒气,“不做就他妈给我滚下去。”
“本来你就只有这一个用处,连这个都废了……”他压低身子,凉薄道,“那你还有什么用?”
……
江堰疼得眼前一下下闪白光,只觉得顾商动一下,他就被刀割一下,但即便如此,他也咬着牙,不止步于单单躺着。
顾商觉得对方不是喝傻了就是疯了,那模样足像是失去了理智,力道更是抱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意味,势必要从顾商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两个人都很难受,这是顾商第一次做完毫无睡意。
江堰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呼吸都颤抖着,他却像没做够,再次磕上顾商的唇,手也精虫上脑般地摸上。
同作为男人,顾商很肯定江堰不会有任何的爽意,换做是他,可能早就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