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一拍他肩膀,“石头能行,你也能行,大哥相信你。”
卢轩都气笑了。
那能一样吗?
谭石头那时候身边的人全是他的同乡,他就是遗漏了什么一群人替他操心兜底,现在呢,现在他都不认识几个人。
饶是全家性格最早熟的卢轩,也忍不住想吐槽一顿。
可卢栩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直问他:“你不愿意吗?不愿意也没事,我再找找别人。”
卢轩沉默了。
不愿意,肯定还是愿意的。只是突然间他毫无准备。
做学徒,他游刃有余,到了哪儿一准不超一个月就能快速上手,但是掌柜……
掌柜要怎么做?
他毫无经验啊……
万一亏了怎么办?
卢轩再看看满面天真的大哥,心头涌起一个不靠谱的想法:亏就亏了,反正还有大哥兜底。
“行,我干。”卢轩说,“不过干亏本你不能怨我。”
卢栩怔了怔,笑道:“行,赚了年底给你分红发奖金,亏了不扣你工钱!”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你看这个饼,它又大又圆!
第114章 成衣铺
卢轩走马上阵,一上手还是顶替谭石头接管两家杂货铺、一间山货铺,还有往观阳各村镇杂货铺送货的大生意。
无人不羡慕。
但羡慕也没用,一来卢轩是卢栩的弟弟,二来他接手这几样赚钱是赚钱,但从前都是谭石头、梁山宝带着裘家那些山民一手经营起来的买卖,一直没有别人插手。
人家剩下的八户山民都没意见,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大伙看看热闹,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这几样他们插不上手,这不码头、船运、柴薪铺子都还没选定管事人吗?
而且卢轩一个人管这么多铺子,铁定是分身乏术,指定也要用好几个副手。
有志者摩拳擦掌,纷纷积极表现。
这些卢栩看在眼里,欣慰不已。
他缺人,尤其缺有能力,品行端正的人,在这时候不说酸话,不谈八卦,默默干好自己本行,展现能力的人,他尤其看重。
等卢轩适应了几天,他们兄弟俩就筹划起提拔副手的事了。
而这几天受冲击最大的,那就数寒露了。
大哥这是搞什么啊?
卢轩……
卢轩他能靠谱吗?
寒露跑去找卢栩抗议:“他就干过几天学徒,就能当掌柜了?那我也能,大哥你提拔我当吧!”
卢栩讪笑两声,遁了。
卢轩规整着杂货铺的布局,对妹妹笑而不语。
寒露瞪他一眼,拎上食铺要用的鸡蛋愤然离去。
他们俩的“恩怨”全家都看在眼里€€€€从前凡事都是靠谱的卢轩压着不靠谱的寒露一头,过年寒露得了一兜银子,头一次实现资产超越卢轩,爽快地朝卢轩炫耀了一个正月……
这才€€瑟了几天,怎么卢轩又跑她头上了?!
寒露气。
她不服!
她堵着卢栩问:“大哥,你看你也不常来,要不食铺掌柜让我干?”
卢栩哭笑不得。
他倒不是舍不得给寒露个掌柜当,只是现下这环境吧……
观阳没有女掌柜啊!
就连卖布的、做衣服的掌柜也是男的。
卢栩委婉一说。
寒露却道:“怎么没有?说媒的掌柜就是女的。”
卢栩:“……”
那是行业差别,再说你非要和人家四五十岁的职业媒婆对比么?
卢栩一阵无语。
他不介意给妹妹安排个掌柜。
寒露性格活泼大方,敢说敢干,其实非常适合对外,但寒露到底年纪小,又还没说亲,他怕他这么一安排,过于惊世骇俗,给寒露招来不必要的口舌是非。
但卢轩能,寒露不能,卢栩心里不是这么以为的,也不想这么助长卢轩的嚣张气焰。
卢栩想了想,提议道:“要不你到我娘那个成衣铺子当掌柜?”
寒露一听,撅了噘嘴。
成衣铺子啊……
不是铺面都还没选好吗?
而且她对绣花做衣服也不感兴趣。
每天就是缝来缝去,多没劲啊!
寒露摇头:“那还是算了。”
卢栩:“那我再想想?想到合适的再找你当掌柜?”
寒露也爽快:“行!”
其实她还是对食铺和杂货铺感兴趣。
不过大哥有点为难,卢轩看着焦头烂额也挺惨,她在食铺不是掌柜基本也能说了算,就先这样吧!
把铺子交给卢轩,选副手的事卢栩也没太多参与。
他挑了二十个备选人,私下把名字告诉卢轩,让卢轩自己选。
找副手就像挑朋友,能力是一方面,能不能合得来还得自己看。结果等卢轩选完,卢栩一瞧,这人选非常卢轩,全是长相作风都沉稳靠谱的类型,没一个活泼跳脱的。
卢栩怀疑,他和石头奠定的随性随便风格从此要在杂货铺销声匿迹。
果然,卢轩有了助手,第一件事就是清点收拾。
他可不像卢栩和谭石头,来了东西哪里顺手往哪儿扔,他要把东西分门别类排列整齐。
卢栩两天没来,再来杂货铺一看,好家伙,杂货铺摆设焕然一新,按着物品种类分了杂粮区、食品区、日用品区、杂货区,食品还分着蔬菜区、肉蛋区、酱料区、自酿酒区等等。
该摆的摆,该挂的挂,大的重的在下,轻的小的在上,
连装东西的木箱、滕筐都大小一样,一个个跟豆腐块似的,方方正正。
每样东西他们还做了木牌标签,用绳子绑在一旁,用来标价格。
这些标价的木牌大小也都一模一样,连上的字迹也是横平竖直大小一致。
卢栩不禁怀疑这店里至少有一个强迫症。
说来做置物架还是卢栩的主意,但他本人贯彻得可不怎么彻底,村里卢爷爷的杂货铺也基本都卢轩在整理。
卢轩这么一收拾,原先满满当当的杂货铺瞬时变得清爽空旷,再也没拿个东西无处下脚的窘迫。
卢栩暗想,他和石头果然没有开超市的技能点。
杂货铺这边卢轩慢慢上手,元蔓娘和颜母差不多也找好铺面了。
两人都是头一次开店,光租铺面的价格就差点把她们吓退。
头一天她们等卢舟下学回来,让卢舟帮着算了好一阵做多少衣服,卖多少绣品才能把铺面钱赚回来,该租多少价位的铺面渐渐也有了主意。
等卢栩询问时,她们已经来回对比淘汰掉好几个店铺,只剩下三间。
“一家在西街,和布铺是斜对面,一家在北大街,离东街也不远,铺子有些大,最后一家在舟儿书院旁边。”
“书院旁边?”卢栩对最后一家最意外。
元蔓娘似乎却最喜欢最后一间,“拐个弯能到北大街,旁边是个裱画的铺子,另一边是纸墨铺子。”
卢栩许久没去县学,过去一查看,旁边那条街悄无声息地已经开了好些店铺。
而且全都和文雅沾边。
卢栩连连惊叹,越想越觉得元蔓娘眼光惊人。
她们主要卖的是成衣和刺绣,放在观阳这可都是奢侈品,北城富南城穷,本来他们的客户就在北城区。
她把铺面开到县学边,又沾了文雅的格调。现如今能把孩子送来读书的,有几个穷人?
卢栩竖起大拇指,对元蔓娘一通夸。
元蔓娘越听越不好意思,她哪想那么多了,其实就想这儿离家近,还方便接卢舟下学。
她眼睛晶晶亮地盯着卢栩,经他这么一分析,忽然觉得好像她们马上就能赚到钱……
“你觉得这里可行?”
“可行!”卢栩拍板,当天就找牙人签文书,先租了五年。
元蔓娘拿着房契手都是抖的。
这铺子面积小,却比他们租的大院子还贵,一年五十两,五年就是二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