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大的交集,就是他家长工老冯常去睿王庄子薅薄荷换东西,偶尔去那边钓钓鱼。
别的他就不知了。
卢栩恍恍惚惚接过琴,茫然问:“我该怎么感谢王爷?”
王府的仆役代答道:“王爷想问问卢先生是否收徒。”
卢栩更恍惚:“收徒?我?我也不会什么呀。”
仆役笑道:“自然是做菜和点心。”
卢栩:“……?”
他想了想,“那这琴还是劳烦您带回去吧。”
仆役摇头道:“王爷说您不愿意也没关系,到时他自然会派人来取琴。”
卢栩莫名其妙。
把人送走,卢栩赶紧找人打听睿王。
“睿王啊……”
和他相熟的几个勋贵提起睿王竟然都有些很难总结的模样。
卢栩更懵了,“怎么了?”
“睿王吧,是挺爱吃的。”
“可不是,先帝在时,还特意赏了御厨给他。”
“睿王虽然人跳脱了点儿,但人品还行吧。”
“不过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儿。”
卢栩:“为什么?”
“因为€€€€”勋贵们悲愤道:“特别容易挨参啊!”
他们群情激奋:“你不知道,睿王殿下从小就、就、就……特别活泼!”勋贵们咬牙切齿地说,卢栩很怀疑若不是在月辉楼,他们肯定得骂两句以表达睿王有多么“活泼”
“可先帝和陛下都十分疼爱他,每每他闯了祸,挨骂挨罚的……都是别人。”
“还有那些文官!睿王殿下皮糙肉厚比大将军更不怕参,他们知道参他没用,就逮着他身边的人参。”
最近刚被文官参了一本的承平伯尤其的义愤填膺,“那些文官,哼!欺软怕硬不是东西!”
卢栩:“……”
懂了,看来这几位没少被坑。
可睿王为什么还留在京城不去封地呢?
弘安帝的几个兄弟不都被发派去封地了吗?
这个问题,几位勋贵有些吞吞吐吐了。
“呃……”昌隆侯挠挠头,“你知道睿王没子嗣吧?”
卢栩摇头,没子嗣关他什么事?干吗用那个眼神看他?
睿王不就是想找他学做菜做点心吗,他收不收徒都和子嗣无关吧?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该去看大夫或者去找个送子庙拴娃娃呀。
几人一看他就没懂,进一步提醒道:“睿王府没王妃你知道吗?”
卢栩摇头,他又不关心这个。
“连个侧妃都没你懂么?”
卢栩再摇头。
大岐现下可没几个王爷,地位高他太多,他上哪儿知道去?
几人叹气,脾气耿直的昌隆侯一拍大腿,心说这可咋解释呢,他压低了嗓音凑到卢栩身边鬼鬼祟祟道:“睿王爷,好男色。”
卢栩:???
“他年轻时候看上了当时大理寺卿家小公子,死赖在京城不走,大理寺卿气得天天参他,反正就是朝堂有我没他,有他没我,逼陛下把睿王撵去封地。”
卢栩:“……”好家伙!
卢栩:“然后呢?”
承平伯:“陛下两头为难嘛!一个是当儿子养大的弟弟,一个是肱骨重臣。”
卢栩催问道:“然后呢?”
“然后睿王就带人把大理寺卿家给围了,闯进去把人家小公子给抢走了。”
卢栩满目都是钦佩无比的“卧槽”:“……然后呢?跑成了?”
昌隆侯:“跑成啥呀!那能让他跑了吗?没出北城呢就让御林军按住了,大理寺卿差点气死,陛下也生了大气,把睿王殿下狠打了一顿,还罢免了他的王位,让他去守皇陵了。”
卢栩:“然后呢然后呢?”
武昭侯:“唉,事情闹得太大,眼看是不能收场了,大理寺卿家小公子站出来和家里断绝了关系,陪睿王去守皇陵了。”
“后来还是有一年,静王、康王相继病逝,陛下一年丧失两位兄弟,悲痛无比,这才把睿王从皇陵放出来。”
他们唏嘘,为了补偿睿王,他们陛下不但恢复了睿王的封号,还准许他留京,另外还在京郊给他批了一大片田庄。
卢栩却一门心思问八卦:“他们两情相悦呀?”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那就不知道了,桓公子当年清高得很,又不爱搭理人,跟我们不熟,我们哪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们回想起来还忍不住一阵唏嘘,“别说,桓公子长得是真漂亮。”
“是呀,那股清冷劲儿,特别吓人。”
“就跟你同乡那个颜翰林似的。”
“哎对,就是那股劲儿。”
吃瓜吃得正兴起的卢栩:???!!!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卢栩:终于不忙了(坐下吃瓜)等等!这个瓜是不是味道不对?
第236章 征稿
卢栩纠结了一下午,要不要把琴给睿王送回去。
他实在不想和这种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的贵族有什么牵扯,又怕拒绝的太明显惹了对方不高兴。
晚上回家还心事重重的。
颜君齐见状问起来,卢栩便把今天听闻的说给他听,还问道:“你在翰林院没遇到过那个睿王吧?”
颜君齐失笑,“陛下在位已经三十多年,睿王就是再年轻,也有将近四十岁了。”
卢栩:“这和年龄又没关系,我就是八十也照样喜欢你。”
颜君齐:“……”
卢栩:“唉,他那么声势浩大的,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才对。要不我还是抄份菜谱给他吧?”
这样就不算得罪人了吧?
颜君齐想了想,“不如你让皇孙给他?”
卢栩一怔,“对哦!”
让姜濯做这个中间人,就和缓多了,还能委婉的告诉睿王,别太过分,他们也是有靠山的。
卢栩当即写起菜谱,还写上了店里常卖的几样蛋糕的做法,早上让卢舟拿去给姜濯,托他转交睿王。
不料傍晚他们回家,睿王府已经有人在他家门口候着了。
为首的是个看上去外貌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气质清冷,容貌俊美,站在那儿就一副生人勿近、拒人千里的模样。
卢栩猜,这大概就是那位传说中的桓公子了。
桓殊瞧见他们三人,朝他们笑了笑,将卢栩早上才送出去的菜谱又还回来:“王爷给你们添麻烦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请收回吧。”
卢栩:“啊?”
桓殊还留下一份儿压惊礼,便要带人离开了,留下卢栩一阵茫然。
卢舟安慰道:“阿濯说他小爷爷人挺好的,想来不是会仗势欺人的人。”
卢栩嘴角一抽,不会仗势欺人的人会跑去别人家里抢人吗?
不仗势欺人的是这位桓公子才对吧!
不过随后几天,睿王府日日有人到月辉楼买蛋糕,也不拘是什么款式,有什么买什么,每次都只买三块,卢栩瞧着还挺稀奇的。
卢栩观察了几天,见他们和平常客人无异,而且每天买完就走,也没要惹事找茬,也不在意了。
日子一直到了换展品这天,卢栩磨拳霍霍将借来的乐器在店中摆好。
只能看不能用的全放在架子上,垫上衬布摆好。
能供人用的,则放在座位旁。
他没凑齐的几种乐器,则是找乐器行借的。
掌柜原本想买,卢栩去乐器行走了一趟,就变成免费借给他了。
而且除了乐器,还借给他好几个乐师。
店中的小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这都能借?
卢栩:“把他们的乐器和咱们店里这么多名贵的展品放到一起,本身就是宣传了,我不朝他收钱已经很厚道了好吗?”
小伙计:“……”
卢栩:“学着点!”
他又带着小伙计如法炮制去南城的酒肆套酒,不但弄到十坛好酒,还约定了以后每月给他们免费供三大坛,只要往酒坛上贴上他们酒肆的名字就行了。
道理小伙计懂了,可还是很忐忑的问:“二东家,咱们店里卖的都是贵重的东西,南城的酒,不影响咱们店名声吗?”
卢栩惊讶,这小孩挺聪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