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他已经答应了云澈的冰演,也需要提上日程,虽然冰演不需要练习新的节目,也不需要上多高的难度,和参加表演滑时一样拿出一套视觉效果好、表现力强的节目就已足够,但这毕竟是他答应云澈的事情,纪和玉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做到最好,这样也有利于商贸体人气的积累。而且,冰演做得好的话,对提升冰场的知名度很有帮助,也能进一步高民众对花样滑冰的了解和喜爱程度,对这个项目的长远发展都是有利的,因此,他起码不能真的随便拿出一套表演滑的节目胡乱应付,在观赏性之外,难度还是需要有一些的。
这么一想,六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而纪和玉给自己定下的大奖赛的目标,是稳稳冲进大奖赛总决赛,并且拿到一块奖牌。
据纪和玉所知,叶甫盖尼、奥本海默以及藤原野瑶这“三座大山”都不会缺席今年的大奖赛,并且他们三个,不管怎样也肯定是已经“预定”了大奖赛的奖牌,而波尔卡诺、帕朗尼等一线选手,也同样对前三的席位虎视眈眈;此外,原本在青年组里与他成竞争关系的奥古斯塔、斯坦利以及松下真一他们几个选手也都已经升组,因此,想要在大奖赛上拿到奖牌,哪怕只是拿到一枚铜牌,哪怕纪和玉有着上辈子登顶世界冠军多年的经历,哪怕他才刚刚升组就通过冬奥会上的惊艳表现成功跻身一线,想要拿到一枚奖牌,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
在这种情况下,纪和玉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不断的努力,不断地训练,不断地超越自我,不断地提升难度,不断地打磨曲目的每一分每一秒,将每一个动作做到最标准,将每一个节拍尽可能卡到最好。
飞机上,纪和玉拿着他的笔记本不停地写写画画,冬奥期间“放松”了这么久,眼下也该收收心好好规划一下之后的训练计划。
在训练计划的同时,纪和玉也没忘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没忘了原主的梦想。作为一个高中生,还有人生中一项最重要,也是原主原本期盼着要借之改变命运的考试,那就是高考。
考上一所顶尖大学,是原主的心愿,也是对原主一个受到家庭厌弃、排挤甚至是迫害的孤立无援的普通学生逃离这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最好的途径。虽然,凭借自己在花滑上拿到的成绩,想要报送进入一所顶尖大学并不是没有可能,但纪和玉觉得,这毕竟是原主的梦想,自己即便通过其他的方式达成了这个梦想,也必须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哪怕高考成绩无法达到那么高的要求,但也不能相差太远。
因此,除了训练和比赛之外,在学习上也不能放松。
想到这里,纪和玉在本子上又补充了许多学习计划,长时间离校训练,虽然他一直有在跟着学校老师的教学进度自学,但毕竟时间相对较少,也很难保证每天都有足够的刷题量来巩固知识,必须更加合理地利用训练间隙碎片化的时间……
此时,云澈就坐在纪和玉的身边处理公务,目光时不时落在少年笔下娟秀的字迹、眉眼间微蹙的弧度以及认真的神色间,心中微微一软。
这世间没有人比少年更有天分,可也没人比少年更加努力,在纪和玉的字典里,像是根本就没有“疲累”这两个字,更没有“放弃”这两个字,也正是这样的纪和玉,才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纪和玉实在是太好了。
飞机降落在华国的土地上后,运动员们就要分别,前往各自项目的训练基地所在,纪和玉与蒋一清他们自然也要和云澈分开。
“再见了和玉,训练别太紧绷,放轻松些,你肯定没问题的,”云澈揉了揉纪和玉的发顶,深谙少年的性子究竟有多“倔强”的云澈不太放心地嘱咐道,“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不要逼自己太狠。”
“放心吧哥,我有分寸的,哥你自己也是啊,工作不要太拼了,”纪和玉笑眯眯道,“还有,我答应你的冰演,你们这边准备好了随时联系我,我会空出时间来参加的。”
“好,到时候我也会来的,”云澈微微颔首,接着转向蒋一清道,“看好他,别让他练得太狠了。”
闻言,纪和玉刚想反驳云澈对自己的“不信任”,但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云澈也是在为他好,而且云澈这一句话,倒是让纪和玉想起来两年前的一桩旧事。
自己才刚和云澈在林安然的训练室认识的时候,云澈就在临走前对林安然说了同样的一番话,让林安然看好自己。
如今两年过去,而云澈毫无改变,仍旧温柔、细心,对他简直好得过分……
一抹薄红不受控制地爬上了纪和玉的耳根,纪和玉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想要将脑海中浮现的莫名其妙的思绪彻底清空。
一旁的云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过却没戳破少年的局促不安,而是低低笑了一声,道:“我先走了,和玉,之后的训练顺利,比赛加油啊。”
云澈离开后,见纪和玉仍旧是那副恍恍惚惚的样子,蒋一清忍不住打趣他道:“小玉啊小玉,如果你天天是这个样子,那也难怪网友们给你组一些稀奇古怪的CP啦,你在vb上澄清多少回估计都没用哦。”
被这么一打岔,纪和玉猛然回神,面上的红晕也因为蒋一清这番话愈演愈烈。
回到训练基地后,纪和玉很快投入了新动作的训练之中。他的计划是这个月就练出一个4F,虽然听上去有些异想天开,但经过了发育关的生长后,他的体能和肌肉力量虽然没有巨大变化,好歹也是有所提高的,配合从前成功的经验,再花下足够的苦功,应当不是多大的问题。
此时,纪和玉就在进行着一组4F的跳跃训练。
F跳是纪和玉相对更加擅长的点冰跳,与刃跳相比对身体力量的要求没那么高,对纪和玉来说还是比较友好的。
纪和玉向前滑行出一段距离,接着在预想的跳跃节点到来以后,向后转身,右刀齿轻盈点冰,高高跃起€€€€
一周、两周、三周、四周。
虽然肌肉力量并不如奥古斯塔等同龄人强大,甚至比不上华国另一位今年也要准备升组的选手刘彦池,但纪和玉的肌肉协调能力在同龄人中却是最好的,哪怕放在世界赛场上也是绝对的顶尖水平,能够轻而易举地调动全身肌肉协同发力,从而达到极高的转速和很有视觉冲击力的滞空感,并且保证自己的跳跃是足周的。
陪着他一起训练的骆温明下意识地鼓了鼓掌。
虽然才刚开始训练,但纪和玉的底子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起跳和旋转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至于F跳和Lz跳中常常出现,就连藤原野瑶都难以避免的错刃问题更是半点没有,若不是自己全程陪着纪和玉训练,骆温明简直要怀疑纪和玉是不是刚刚去R国进修过跳跃才回来的!
当然,并不是练好了起跳和转体就代表掌握了跳跃,对选手来说,想要稳稳落冰和跳跃足周一样困难,哪怕纪和玉这一跳的前半部分堪称完美,在落冰的时候,也依旧一个扑棱跪在了冰面上,膝盖砸在冰面上,发成“咚”的一声闷响。
骆温明有些心疼,但又没有办法阻止,毕竟所有的跳跃都是靠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和站起才能掌握。
望向冰面上倔强而不肯放弃的少年,骆温明的目光微微闪动,就仿佛在冰面上跳跃的,是一道名为希望的火光。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华国音乐
这段时间里, 纪和玉虽然将大把的时间都投在了训练上,但也还是需要挪出一部分时间来和克里斯远程讨论新的节目编排。
对于大奖赛和世锦赛赛季的选曲风格,两人反反复复交换了多次意见, 也始终没能达成统一, 虽然很多选手将节目编排的事交给编舞师后自己就不再管, 但纪和玉并不希望这样,毕竟节目哪怕编排得再好, 最终的呈现也还是依赖于运动员的发挥, 如果没有运动员亲身参与到节目的编排中, 单靠编舞师对节目意蕴和主旨的讲解,是很难将节目效果做到极致的。
纪和玉与克里斯最大的分歧点在于,克里斯坚持要继续此前的选曲风格, 从西方古典音乐中选择曲目加以改编,毕竟他本人就是出身于西方音乐世家,如果不成为花滑编舞师的话, 成为一名音乐家对他来说也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 纪和玉没有忘记自己的打算。除了自己想要站上世界花滑之巅外,还想将华国传统音乐推向世界,虽然在眼下自己还没能在成年组里彻底站稳脚跟时就这么做有很大的风险, 但纪和玉还是想试上一试。
虽然音乐有国籍, 裁判和观众也有偏好,但审美与艺术没有国界,纪和玉相信, 如今的自己虽然还没有跻身最顶尖选手的行列, 也足以通过自己的演绎向世界各国的观众传达华国音乐的美了。
然而, 以华国传统音乐而非西方古典音乐作为比赛选曲, 对如今的纪和玉来说其实是十分冒险的。刚刚升入成年组的他虽然通过冬奥会上的亮眼表现, 迈过了一线选手的门槛,拿出了亮眼的节目和比赛成绩,在这种情况下,比起出于“梦想”去冲击不同的风格,更合适的其实是稳定发挥,尽快巩固自己在圈内的地位。
纪和玉的《致猫咪》其实已经打破了花滑选曲的传统风格,但其曲目到底也是西方古典音乐的范畴,算不上多有颠覆性,但华国传统音乐则是真正的“颠覆”,除却纪和玉几次公开的表演滑外,根本就没有华国音乐登上过国际大赛的冰面!
不光是克里斯不愿意,就连国家队的教练组们,都认为纪和玉的想法太过大胆。对不受西方裁判待见的华国选手来说,西式的选曲与节目风格无疑更容易赢得裁判的喜爱,而倘若改变曲风,纪和玉所要面对的就不只是不公正的评判标准,同样也是审美的一道鸿沟,这样的选曲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大了。
“陈教,我想试一试,”面对教练组的劝诫,纪和玉并未退缩,而是诚恳地对陈长兴说道,“我觉得未必不会有奇迹发生。”
说完,纪和玉悄悄地给一旁垂眸不语的骆温明使了个眼色。
在纪和玉看来,两位教练虽然都很关系、爱护自己,但陈教的风格更偏保守,如果同时有两种方案可选时,并不会去选那个风险更大,但又未必能得到更多收益的选项。而与自己年龄更接近的骆温明则不同,纪和玉觉得,或许骆温明会更加理解自己的想法,如果骆温明能对自己表示赞同,那他也就更有把握说服陈长兴了。
然而,骆温明并未如纪和玉所料的那样开口替他说话,而是沉思了片刻后,对纪和玉轻轻眨了眨眼。
那意思,他也不支持纪和玉的想法,不会帮着纪和玉胡闹,不过,他也不会提出反对意见,如果纪和玉自己就能搞定陈教,那他也会支持纪和玉的想法。
提升华国传统音乐在国际赛场上的地位固然重要,但对如今的纪和玉来说,选择相对传统的节目风格,更有利于他冲击奖牌,左右纪和玉还很年轻,至少还能在冰场上再坚持七八年,想要亲自将华国音乐带上世界赛场并非没有可能,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见状,纪和玉稍稍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有因为骆温明的态度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语气更加坚定地反问道:“陈教,温明哥,难道你们不想看见华国的音乐尽早登上世界赛场吗?难道你们不想华国花滑更进一步,不想看见华国花滑在世界赛场上的地位提高吗?”
陈长兴没想到纪和玉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作为一个华国人,怎么可能不想看见纪和玉口中那样的事发生?
可作为一个花滑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纪和玉口中美好的愿景究竟有多么困难,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又有多么残酷。
哪怕纪和玉天赋卓绝,这些愿望远非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而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花滑人共同的努力才有可能完成,纪和玉想要带着大家迈出这最关键的第一步,无疑需要面临极大的考验。
陈长兴复杂地看了面前神色自若、仿佛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方才那一席话有多惊天动地的少年一眼,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肯答应,只是小玉,这实在是太冒险了,你才刚刚升组,你赌不起,整个华国花滑都赌不起。我很抱歉,小玉。”
陈长兴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克里斯不是也不同意编排华国风的节目吗?就连藤原野瑶,明明已经达到了最顶尖的水准,也没有在大赛上打破过常规,最多只是在四大洲这样的比赛上采取具有J国特色的音乐。小玉,我知道你年纪小难免比较理想主义,但这件事还是需要你考虑清楚。”
“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陈教,”陈长兴说了这样一番话后,纪和玉非但没有打退堂鼓,反而对两人笑了一下,目光里流露出自信的神采,“克里斯先生不愿意只是因为他出身西方音乐世家,并没有认识到华国音乐的美,只要教练组肯松口,我就有把握说服他。而藤原野瑶没有在S类赛事上拿出过J国风格的传统音乐,肯定也不是因为他不想,只是因为他不敢。”
不得不说,纪和玉这番话已经带着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了。他口中“不敢”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选手,而是世界排名第三,实力更是毋庸置疑的藤原野瑶,哪怕纪和玉在冬奥会上拿到了第四,距离藤原野瑶的层级也还差了许多。任何一个热爱自己国家文化的花滑运动员都会希望将本国文化的特色带上世界赛场,然而东方面孔和东方文实在与西方世界隔阂太深,就连藤原野瑶这个层次的选手,都没有真正付诸实践,甚至被尚未真正长成的年轻选手评价为“不敢”这么做。
话毕,纪和玉气定神闲地看了二人一眼,果然就见陈长兴双眉颦蹙,似乎陷入了一阵思考,而骆温明也是垂眸不语,并未给出回应。
毫无疑问,纪和玉这番话虽然很是“过分”,但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又实实在在地戳在了他们心上。这句“不敢”仿佛针对的不止是藤原野瑶,同样也是他们自己。
其实细细想来,纪和玉能有今天的成绩,已经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当时纪和玉刚刚开始参加比赛时,陈长兴虽然觉得这孩子很有潜力,也不曾料到他这么快就能成为一名一线选手,甚至凭借惊人的实力与表现力在国际大赛上拿到了一个超越国籍,超越肤色,也超越了自己的资历的节目分。
而且,说来惭愧,纪和玉的成绩,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天分与努力的结果,而非教练组的指导之功。从两年前第一次在花滑俱乐部联赛上,靠自己拿出一个震惊世人的4T+3T起,纪和玉就远远地走在了同龄人前面。不止是还未加入国家队时的4T,在这之后练出的4S、4Lo以及烛台贝尔曼,几乎都是纪和玉自己的主意,也是纪和玉自己的功劳。
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将选择权交到纪和玉自己手里一次似乎也不是问题。
陈长兴知道纪和玉一向是个有主意的,现在跟自己谈这些,说不定连曲目的大概思路都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不肯同意,只怕纪和玉不会轻易放弃。
想到这里,陈长兴沉沉叹了口气。
“如果我和温明不肯松口,你打算怎么做呢,小玉?”陈长兴无奈地说。
纪和玉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道:“我觉得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陈长兴忽然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发顶,接着语气复杂道:“有把握?”
本来以为纪和玉担心自己反悔,会信心满满地点头甚至是立下军令状,没想到少年实诚地摇了摇头,道:“其实没太大把握。”
骆温明有些诧异地想给纪和玉使个眼色,然而少年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暗示,接着说道:“就像陈教你之前说的一样,哪怕是换了藤原野瑶来,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把握,所以这个海口我不能夸。”
纪和玉顿了顿,面上的神色愈发坚定:“所以,我只能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这次表演,向眼光刁钻的西方观众、媒体以及裁判展现东方文化的魅力。不管怎么说,陈教,我不会对不起我背后的粉丝和祖国,不会对不起身上的训练服和考斯滕,更不会对不起我踩着的冰刀和冰面。”
“究竟有没有把握不是我说了算的,是这片冰场说了算的。只有冰面,才能最终给我们答案。”少年一字一顿,气势凛然,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说出这番话的,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选手。
他并不像其他这个年纪一样“热血、中二”,说出来的话冷静到了极点,理智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因为自己在冬奥会上的骄人成绩沾沾自喜,而是给出了最客观的回答;但同时,他完全称得上是远超同龄人的“热血、中二”,没有任何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个年纪里会有这样远大的目标,会说出这样铿锵有力的保证。
陈长兴和骆温明再一次地愣在了那里,显然是没想到少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半晌,陈长兴终于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是不会帮你搞定克里斯的,他虽然之前对你一直和和气气的,但搞艺术的性子都有那么点古怪,应该没少和你争辩吧。”
“确实,我和克里斯先生为了选曲的事打了十几次电话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纪和玉回答道,“我和他都不肯松口。”
陈长兴满意地笑道:“我就知道,当年我认识他并且跟他熟起来都废了不少功夫,没理由他现在对着你就改好了。”
“所以,想好了怎么说服他没?”
纪和玉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陈长兴好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说简单其实也简单,我觉得,对克里斯这样的艺术家来说,让他能够认识到华国音乐和华国文化的美,让他能够感受到东方文化的魅力,做到这一点其实就已经足够了。”纪和玉迟疑地说。
“是这样,”陈长兴赞许道,“他虽然性子怪了点,但是在艺术上还是很好说话的。如果不是这样,两年前你也不可能就凭几段训练片段就打动了他。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纪和玉面露难色,诚实地说道:“我还没想好。”
“那你可要快点想,编节目可不容易。”陈长兴笑眯眯道,神色间的轻松与纪和玉刚和他提这个想法时的纠结截然相反,顺利到纪和玉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纪和玉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理想化了,尤其华国花滑处境艰难,眼下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自己却要这么“一作”,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同应该并不容易。
而且,自己做了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陈长兴作为总教练,必然就要面临上头体育总局的极大压力。
想到这里,纪和玉歉意地对陈长兴说道:“陈教,如果上面的领导问起来,你要是实在不好解释,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头上就好了,毕竟这也是我一人起意的想法。”
陈长兴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纪和玉的发顶:“行了行了,我可是国家队的总教练,是拿他们工资的,哪有将麻烦推到你头上的道理,我会解决的,你只要好好考虑怎么说服克里斯就行,他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时间也不早了,其他事情你也别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虽然纪和玉的想法过于大胆,和华国国家队一贯求稳的风格大相径庭,但陈长兴莫名觉得,体育总局分管华国滑联的主席叶鹏先生,不要说来给纪和玉施加压力了,搞不好他还会很支持纪和玉的打算。
毕竟,不久前华国全锦赛结束后,叶鹏特地来找自己“喝茶”,对话时那语气,简直不要太喜爱纪和玉!
在纪和玉告别了两位教练离开后,陈长兴望着骆温明笑了:“你觉得,小玉应该怎样做才能说服克里斯?”
骆温明作为曾经想要得到克里斯的认可为他编曲,却最终不仅失败,而且还因此受伤退役的前国家队选手,陈长兴这么问他其实并不合理,然而,陈长兴却觉得,被克里斯“拒绝”过的骆温明,比任何人都更理解克里斯想要找怎样的一种感觉。
果然,骆温明沉默了半晌,道:“也许,他什么也不用做,就够了。”
“不是因为克里斯偏爱小玉,而是因为……”
骆温明没再说下去,而是与陈长兴对视了一眼。
没有人比纪和玉更能代表东方文化的魅力,少年简直就是东方之美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