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想吗,小玉?”陈长兴揉了揉纪和玉的发顶,反问道, “别顾虑太多, 跟我说实话。”
纪和玉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我确实很心动……但这太难了。”
闻言, 骆温明打趣道:“原来又会有让你觉得太难的事情, 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之前说要速成4Lo、4F的时候, 也没见你说难。”
骆温明的本意只是想让纪和玉放松一下, 然而少年蹙了蹙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道:“那不一样。”
骆温明哑然:“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速成4Lo、4F这些技术层面上的事情,对其他选手来说或许很难,但他站在上辈子的高度和经验上,与其他选手相比少走了很多弯路,因此,对纪和玉来说其实这些倒不算什么。
但曲风的转变却不一样。
这是一个崭新的尝试,对纪和玉来说是如此,对世界冰坛来说也是如此。这样大胆的尝试,哪怕上辈子的他盘踞最高领奖台已久,也只敢在一次比赛上拿出一支华国风格的曲目。
纪和玉倒是不怕失败,但他怕让所有喜欢他的人失望,怕自己对不起脚下至真至纯的冰面,对不起信任他支持他的祖国。
“拿到奖牌”不仅是纪和玉与那孩子的约定,同样也是他对所有粉丝的承诺,更是他对祖国许下的承诺。
虽然华国在冬奥上的亮眼表现,令今年参加大奖赛的名额有所增加,但与M国、J国这样的花滑大国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看,蒋一清私下与他说过,今年的大奖赛,他决定将名额让给陈衍芝或是刚刚升组的刘彦池。
纪和玉知道蒋一清的提前退出是为了什么,如果蒋一清继续参加比赛,有很大可能继续在大奖赛上拿到奖牌,但西方裁判恐怕不会乐意看到在世界赛场上,有两位华国选手共同共同登上领奖台,他这么做,除了希望下一辈的选手多些历练外,也有保护自己、为自己考虑的因素在。
没有运动员甘心离开自己钟爱的赛场,哪怕伤病缠身也不行。在这种情况下,纪和玉觉得自己就更加必须拿到这块奖牌,否则,实在愧对蒋一清的付出和考量。
两位教练都是过来人,也都大概猜到了纪和玉的想法。
“别顾虑太多,小玉。”陈长兴拍了拍纪和玉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
“就是啊,别跟我说你不喜欢这支曲子,”骆温明失笑道,“难道你还会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相信我,如果你都不能演绎这支曲子,那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演绎它了。”
纪和玉沉默了一下,半晌,方道:“真的没问题吗?”
“上头我会去说的,”一贯严厉的陈长兴罕见地露出了些慈爱的神情,语气也有几分缓和,“小玉,抛开比赛的结果不谈,我和温明,其实都希望你能在冰场上、在比赛里更开心。”
“虽然身为国家队的总教练,比赛的输赢非常重要……不过小玉,我偶尔有一点私心,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长兴笑了,“所以,小玉,跟从你的心,享受比赛就好。”
陈长兴一辈子都扑在了华国花滑上,为这个项目的开拓乃至一点点壮大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他没有成婚,也没有孩子,除了自己的侄子陈衍芝外,他几乎把纪和玉当作了自己的孩子,眼下说出这番话来,已然是推心置腹了。
“就是,年纪轻轻不要总是顾虑太多,”骆温明也笑了,“小朋友总是得有点任性的特权的吧。”
“再说了,你这可不是任性,你这叫有任性的资本。”
骆温明与陈长兴信任的目光令纪和玉心中一暖,终于,少年神色渐渐变得坚定,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克里斯的语音通话。
“你已经决定好要上两支新曲目了?这么快就做好了决定?”克里斯难以置信道,“你的团队,Chen他们,都同意了?”
虽然克里斯对自己的创作很有信心,觉得纪和玉应该很难做到在看过这两支节目后,还狠得下心拒绝,但他深知自己的老友陈长兴的性子,以他那样保守稳健的性格,纪和玉想要说服他肯定颇费功夫,怎么现在才过去十几分钟,就已经决定好了?
克里斯根本想不到,这个决定不是纪和玉说服陈长兴下的,而是陈长兴撺掇着纪和玉下的!
“怎么,你很惊讶吗克里斯。”陈长兴好整以暇道。
“是有点,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做了决定,那么,祝你好运了Heyu,等你的好消息。”
曲目确定下来以后就要着手考斯滕的设计和制作,然而乔安妮大师表示自己对华国文化不够了解,单凭她一人很难完成两套考斯滕的设计,希望纪和玉能帮她找一个了解华国文化的“合作者”。
纪和玉自己没什么门路,只好去求助云澈,他本来的打算是问问云澈手下有没有相关的人才,没想到云澈竟然向他推荐了不久前认识的亚当斯。
“虽然他看上去挺不靠谱,但他以前来华国留学过一段时间,很喜欢华国文化,而且之前不是还和你说希望能跟你合作吗?”云澈回答道,“或许可以找他试试。”
纪和玉其实并不太相信亚当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相信云澈的眼光,和亚当斯谈拢以后,就将对方介绍给了乔安妮,最后两人合作的成果,居然出乎纪和玉意料地十分不错。
在大奖赛开始前的这几个月内,纪和玉除了将4F以及相关的连跳练熟之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打磨了自己这两套节目,几乎整天都泡在训练场上,全力备战大奖赛。
在世青赛夺得的冠军让纪和玉直接获得了大奖赛的两个分站的参赛资格,因为时间安排的缘故,纪和玉报名的是R国场和J国场,这也就意味着,在这两次分站赛上,他肯定会对上叶甫盖尼和藤原野瑶两位顶尖选手。
想要拿到大奖赛奖牌的前提,是纪和玉能在分站赛上获得足够的积分打进总决赛,他必须在分站赛上至少拿到两块银牌,才能确保自己拥有一个总决赛的参赛席位。而这,也就意味着在两次分站赛上,除了叶甫盖尼和藤原野瑶之外,他不能再输给任何人。现在还不知道每一站比赛的具体参赛名单,这个晋级要求哪怕对纪和玉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一直到大奖赛开赛前夕,每一站的参赛选手终于确定下来,纪和玉要参加的这两站都有不少熟人,在R国站比赛中,除了叶甫盖尼外,和他同龄、今年刚刚在世青赛上拿到冠军,并且递交了升组申请的奥古斯塔,以及在冬奥会上和他并列第四的波尔卡诺,都要参加。而J国站的比赛同样不轻松,除了藤原野瑶之外,参赛选手还包括了刚刚在世青赛上拿到银牌并且升组的松下真一,以及那位以节目表现力著称的I国选手帕朗尼,以及纪和玉的老朋友斯坦利。
“我就说不该给小玉报这两站的,”骆温明看着分站赛的报名情况,蹙眉道,“这两站比赛的竞争太大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长兴无奈道,“其他几站的时间安排都不合适。温明,这话你可不要在小玉面前说,他虽然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别让他又想多。”
“我知道,”骆温明无奈道,“我成天陪在他身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状态很紧张?那些媒体成天说小玉是大赛型选手,临场根本不带怯场的,他们是完全就没想过小玉平时的压力有多大。”
没有人比骆温明更清楚,临近比赛这段日子,纪和玉究竟有多辛苦,一天天拉长的训练时间以及长时间超负荷的训练强度之下,本来就已经低得夸张的体脂率又往下掉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骆温明觉得纪和玉的腰都有细了一圈的趋势。
若非自己以“要是再瘦下去考斯滕就要不合身了”为由,勉强让纪和玉减少了一定训练量,宋勉又给纪和玉尽量调整了营养餐的配比,骆温明还真担心纪和玉身体会吃不消。
无奈之下,骆温明只好将这事告诉了蒋一清,指望蒋一清以前辈和好友的身份好好劝劝纪和玉,而这样的做法,又的确起了作用€€€€
只不过骆温明不知道的是,真正起作用的并非蒋一清的谈话,而是每晚睡前来自云澈的、雷打不动的语音通话。
云澈其实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分纪和玉的心,所以在上次的冰演之后,就基本上没有主动联系过纪和玉了,但蒋一清和他说起了纪和玉的状态后,他不由就想起两年前纪和玉从M国比赛回来,在飞机上就发烧病倒的事,不免就有些担心,因此,云澈最后还是决定每天睡前给纪和玉打个电话。
云澈不愿耽搁纪和玉的睡眠时间,基本上都是随口关心他两句就催着纪和玉睡觉,纪和玉一开始还觉得每晚的睡前通话让他有些不自在,但最近的训练实在太忙,他根本就无暇分心顾及其他,也就没有多心,之后甚至适应了这样的电话,偶尔云澈工作太忙没有及时联系他的时候,纪和玉还会到了点主动给云澈发条“晚安”并保证自己马上就睡,虽然并不是主动给云澈打电话,云澈也觉得这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了。
这段时间里,云澈还在准备另一件事。
过了今年的十月十七,纪和玉就要成年,那时他们之间或许仍旧没有剖白心意,但他也准备给纪和玉送一份重大的成年礼,那就是纪家的全部股权。这两年来云澈断断续续收购了纪家大部分的股份,纪明成和纪元嵩等人已经被完全架空,纪氏不合理的架构和不干净的产业也被他一点点清理,云澈要确保,最后送到纪和玉手里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纪氏集团。
云澈看得出来,少年对功名利禄看得极淡,要不然也不会将获得的奖金尽数捐出,但纪和玉可以不需要,却不能不拥有,这是那个吃人的纪家欠他的,本来就该属于他的少年。云澈都已经想好,如果纪和玉愿意自己打理当然最好,不愿意的话,他也可以介绍信得过的团队给纪和玉,纪和玉只需要当幕后董事最后拍板,大部分的事务交给执行经理就好。
对云澈的计划以及纪家的遭遇,纪和玉全然不知,在结束了又一段时间的冲刺训练后,纪和玉与陈衍芝一起,坐上了前往R国的飞机。
大奖赛的每一站总共能够报名六名选手,光是纪和玉自己再加上熟人就已经占了五个。不过虽然熟人很多,但竞争还是相当大的。
飞机降落在R国首都的机场后,纪和玉等人才走出出站口,竟然又看见叶甫盖尼带着奥古斯塔等在那里。
这次蒋一清没有来参加比赛,因此纪和玉根本没有想过,叶甫盖尼竟然会来接自己。
“好久不见了Heyu,”叶甫盖尼颇为熟稔地拍了拍纪和玉的肩膀,“怎么样,这次的比赛有没有信心?”
纪和玉很有礼貌地向这位世界第一男单打过招呼,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谦虚地表示自己会尽最大的努力。
谁知叶甫盖尼只是无趣地耸了耸肩,道:“明明比奥古斯塔还小一岁,怎么这么一副老成的样子。我们奥古斯塔就昨天还和我说,这场比赛一定能拿到牌子呢。”
“叶甫盖尼!”闻言,原本在一旁不说话的奥古斯塔恼羞成怒地看了叶甫盖尼一眼,甚至没大没小地直接叫上了全名,“我、我可没说这话!”
“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叶甫盖尼斜睨了他一眼,“也不看看是谁在青年组里给Heyu下了好几次战书,结果直到Heyu升组才勉强拿到一块世青赛的金牌的。”
奥古斯塔没好气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打算再跟二人说话,没想到纪和玉忽然开口道:“奥古斯塔,世青赛上的节目很不错,恭喜你。还有,也欢迎你升组。”
奥古斯塔原本准备的一肚子用来反驳纪和玉跟叶甫盖尼的嘲讽的话忽然哽在了肚子里,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真、真的?你特意看了我的节目?”
纪和玉弯了弯唇,柔和的日光倾泻于他精致漂亮的眉眼之间,衬得那双被媒体誉为“会说话”的眼睛愈发明媚动人,简直流溢着令人挪不开视线的光,奥古斯塔正巧转过来,猝不及防就看到了这一幕画面,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目光诡异地有些闪躲。
“我看了所有节目,奥古斯塔,”纪和玉回答道,“青年组的比赛,只要有空,我也会看的。”
虽然纪和玉说的是“看了所有比赛”,但在奥古斯塔耳朵里,却自然而然地滤掉了“青年组”这个词条,转化为了“自己的所有比赛”,耳根当即就是一红,瞬间忘了自己立下的那些豪言壮语,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期待:“那、那你觉得我和松下真一还有斯坦利,谁更厉害一些?”
纪和玉微微睁大了眼,没想到奥古斯塔竟然会这么问,忽然就想起了当时在M国的分站赛上,被网友们戏称为“孔雀开屏争奇斗艳”的诡异事件,不由失笑道:“世青赛的自由滑真的很不错,那个4Lo,嗯,比松下真一和斯坦利的几个跳跃都要好,完成度挺高的,而且情绪的表达进步也很大。”
听纪和玉说得这样详细,奥古斯塔确定了对方并不是在糊弄自己,而是真的看过比赛的,面色诡异地一红,接着用纪和玉几乎都听不到的极小声音说道:“Heyu,你在冬奥会上的比赛也很精彩。”
“我知道,谢谢你的夸奖。”纪和玉愉快道。
奥古斯塔原本准备好了一通长篇大论分析纪和玉在冬奥会上的表现,就像纪和玉刚刚随口夸自己的那两句一样,没想到纪和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没给他“吹彩虹屁”的机会!
一旁的叶甫盖尼只觉哭笑不得。
果然,跟Heyu比起来,哪怕奥古斯塔还要大上一岁,也还是像个小孩子。
众人很快入住了酒店,安顿下来之后,纪和玉第一件事照例是去冰场上试滑。R国分站赛的场地和纪和玉之前在这里参加世青赛时是同一个冰场,当时,因为这处冰场相对偏软的制冰风格,令纪和玉能够更轻易地跳出自己并不那么熟练的4周跳,最终成功拿到了冠军,因此,纪和玉再次登上这片冰场的时候,也难得产生了几分时光飞逝之感。
就在一年前,他想要成功跳出4Lo还需要仰赖于冰场的质地和自己的发挥,但现在,哪怕是难度更高的4F以及连跳,他也能够轻松驾驭,甚至已经触及了4Lz的边边,而且纪和玉自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哪怕是在完成度上,也不输给跳跃之王叶甫盖尼多少了。
一年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对运动员来说,却是他们有限的运动生涯中相当重要的一段时间,纪和玉对时间的把握显然很好,哪怕是当年的叶甫盖尼,在未满十八的时候,也没有练出4F。
足下的冰场质地和纪和玉记忆里相差不多,纪和玉很轻松地就完成了几组跳跃的练习,而且因为这次参赛的选手不多,纪和玉也就没有刻意保留,在试滑的时候甚至跳了一个相当漂亮的4F。
“怎么样,有把握赢他吗?”叶甫盖尼对一旁的波尔卡诺轻声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个问题问奥古斯塔目前还是没有意义。”
波尔卡诺虽然在R国排名第三,但世界排名足有第六,他今年参加大奖赛的目标,跟纪和玉一样也是站上领奖台,因此叶甫盖尼问的不单单是这场比赛,还是最终的结果。
波尔卡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出神地注视着冰面上少年滑行跃动的身影,分析着他每一个技术动作。
半晌,波尔卡诺艰涩开口道:“他什么时候来R国进修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据我所知,没有,”叶甫盖尼沉声道,“华国来进修过的只有Yiqing一人。而他的用刃,比Yiqing还要好。”
蒋一清的实力虽然算不上顶尖,但因为在R国接受过最专业的教练的“操练”,用刃之标准可以称得上非R系选手中数一数二的那批,而叶甫盖尼这意思,纪和玉的用刃比蒋一清更好,很有可能是自己练出来的而不是蒋一清指导的。
“原来这世上还有真正的天才存在,”波尔卡诺微讶道,“原来真的有选手可以靠自己练出这样标准的动作和用刃。”
“怎么,认输了?这可不像你。”叶甫盖尼淡淡瞥他一眼。
“怎么会,”波尔卡诺定了定神,目光很快变得坚定,“放心,不会给R国丢脸的。虽然他练出了4F,但我已经能跳4Lz了。”
见波尔卡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叶甫盖尼也就没有戳穿他4Lz“比飞还不稳定”,完全就靠赌脸的事实,拍了拍他的肩道:“那就加油吧,明天的比赛可不要丢脸啊。”
很快到了赛前抽签的环节,因为一站比赛只有六名选手参加,出场次序也就显得尤为重要,在蒋一清的再三“嘱托”之下,纪和玉跟陈衍芝认认真真洗了三遍手才去的抽签现场。
“去年的落选赛,我们俩也是这样,一起洗了手去抽签,”陈衍芝感慨道,“那时候我还在对你说,很抱歉没能给你安全感,现在,小玉,现在是你已经很能给我安全感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别这么说,陈哥,”纪和玉哭笑不得地说,“这一站有叶甫盖尼和波尔卡诺,我又换了风格,还真没什么把握。”
“一定可以的,小玉,”想起出发之前,蒋一清再三强调地让他看好纪和玉的心态,陈衍芝揉了揉纪和玉的发顶,“只要我们站在一起,就一定没有问题。”
纪和玉停下了脚步,迟疑地看了陈衍芝一眼,接着,在陈衍芝疑惑的目光中,轻咳一声道:“陈哥,你洗过手又摸我的头,这个洗手是不是不太虔诚,一会儿要是真的抽中一号就不好了,所以陈哥,你要不要再去洗一遍?”
陈衍芝被他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但见纪和玉都有心思开玩笑了,应该不至于有多紧张,也就放心了不少,失笑道:“我看你就是跟一清呆久了,别的不学,他贫嘴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
然而,也不知是纪和玉的“乌鸦嘴”起了作用,还是洗手必须得洗干净才有用,陈衍芝看着自己拿到的1号,以及纪和玉手里的6号,不由有些沉默。
“陈哥,和你说了得认真洗手,”纪和玉拍了拍陈衍芝的肩膀,无奈道,“这种事情,还是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小子。”
不过,虽然自己抽到的号次不好,但一个人倒霉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倒霉,陈衍芝没再纠结自己的号次,反而挺为纪和玉高兴的。
当晚,结束了晚训回到酒店的纪和玉发布了一条比赛预告。
@永远在路上的小玉V_;明天上午九点,全新的纪和玉在等着大家,这次是真的全全全全全新节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在R国国家滑冰场等你~[直播链接]
作者有话说:
小玉(菜场叫卖版):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某云姓男子(喉头微动):……嗯,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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