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天打两份工。
人也很勤劳。
常宁之前在便利店当收银员打零工,学历据悉是高中肄业,母亲和继父去世后消沉了很长的时间,但工作能力着实叫人瞠目结舌。
本小组分配到的任务较轻,有时候其他项目组会额外分配任务过来。
他翻译一篇全英文的文档,就那速度和文字表达,完全不像他学历上写的高中肄业啊。
工作能力也很出众。
“上次,小组长让他试着拟一份合同,他的熟练程度让我不得不怀疑……”真的不是空降的高管,打入内部来监督的吗?
另外一名同事抿了一口咖啡,哈了一口热气:“不啊,我打听到他是高中肄业后,后续还进修了,不过他家里有个挺坑哥的弟弟。”
大家纷纷猜测,猜来猜去,心道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把常宁辞退。
要不然将这件事情告诉周教练?
还是有同事想办法联系上了周唁。
“周教练,哪个,你现在有没有空啊?小宁好像有一点麻烦,昨天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好。”
周唁回答:“我现在下来。”
电话挂断。
不需要具体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打电话的同事也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
训练场上,周唁抓过白毛巾擦拭了头发和身上的汗渍,身上缠绕的绷带还没拆下。
“谢谢。”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仰头小口喝了几口。
“周教练,您不先休息一下吗?”工作人员提醒他。
和他对练的选手已经坐在椅子上喘气休息了,周唁当没事人一般。
这就是职业选手的实力,打这种不够格的对手不费吹灰之力,工作人员心中诧异,真是怪物。
“不用,我下楼处理点事情。”周唁斜眸,目光落到她身上,身上的那股子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好……好的。”
*
“昨晚上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李总一直在等你吗?”
办公室内,常宁背着手看着小组长,不以体力为决胜点的话,他并不惧怕对方。
这人怎么就不怕自己?小组长背着手来回踱步,眼角余光来回打量着常宁。
他以为常宁会露出怯懦的神情,但面前的常宁安静的站着,背脊挺拔,垂眸望着面前的地面。
我倒像是被他训斥的下属了,小组长反倒步伐匆匆,心中嘀嘀咕咕,有些不自在。
常宁垂眸,坦诚地告诉他:“我便利店结束当天兼职后,周教练夜跑过来,和他一起回家了,组长,请问您需要找周教练核实情况吗?”
一句话把小组长的话给堵死。
“常宁,李总也是喜欢你啊,你家里的条件我也清楚,我知道你缺钱想要资助弟弟上学,李总正好有爱心资助的想法。”
“你别给脸不要脸,在你之前的那些小年轻都特别听话。”这位中年男人以为常宁是初入社会的小年轻,好糊弄,软硬齐下,以为这样就能让常宁屈服。
“没有必要给你脸。”常宁摊开右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着他。
他眼中的小组长似乎像遇到了天敌,露出狰狞又畸形的表情,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你无非比我多活了几个年头,你那些虚度的光阴可以成为打压年轻人的筹码?李总的财富迷了你的眼睛,还是我不爱说话的性格让你觉得我是待宰的羔羊?”
小组长的脸色越发难看,被人戳穿了丑事,用愤怒来掩盖心虚。
常宁看着他。
系统68此刻义愤填膺,恨不得冲出来揍小组长一顿,还好意思说给脸不要脸?之前都是宿主给他脸,不愿意招惹是非,不想搭理他。
这个垃圾真以为是宿主怕了他不成?
系统68说:【都说了,伤我们的心可以,别想伤我们的身!】
游戏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常宁紧握拳头,抿着唇瓣,当小组长说出来的真假不清的话时,他还内心还是被触动,小组长和李总欺辱那些年轻不懂事还没钱的人,太过分了!
“俱乐部的规模并不小,这件事情要是爆出去,你觉得俱乐部的老板动不了你吗?”
他在以前的公司担任的是项目设计岗,并不需要和甲方直接接触,尽管知晓职场上的一些肮脏的规则,自己并不需要经历。
而小组长和李总的事情,本身也不归周唁管。
一楼二楼类似于健身房,周唁并不参与一二楼健身房的投资。
而周唁像这种退役的运动员,拳击手,他会在三楼进行锻炼,来这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打赛的,没有比赛的时候进行训练。
不过尽管周唁并不在一二楼的健身房有投资,但他这么一位盛名在外的拳击手安排对门邻居在楼下的健身房找个打杂的活,大家还是会给他面子的。
钱好借,人情不好还。
常宁取下工牌,准备出去。
常宁转身。
小组长愣住了,自己这才说了几句话啊,常宁的性子这么刚烈,怎么说走就走呢?
怎样让小组长社死名裂呢?常宁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得让大家知道他的破事。
“68,这游戏我记得是黄油吧。”
系统68翻看了一下指南;【从内容上来看,是的,很多角色都是满脑子黄色思想,很显然这位小组长和李总就是这样的。】
常宁仔细回忆,游戏从弟弟谢远的视角出发,故事的开头,花孔雀弟弟远道而来,撞见了身强体壮的邻居猛男,两个人一见钟情,天雷勾动地火,日夜颠倒,颠鸾倒凤,好不痛快。
弟弟看不起软弱无能的哥哥,周唁一直打趣身形消瘦的对门邻居,经常嘲讽对方这么弱,能不能让老婆怀孕啊,知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做爱啊?
常宁和老婆在床上做,这小弱鸡是不是要让老婆在上面,自己在下面,橘色的床头灯下,他这位丈夫苍白的脸上,眼眶发红,褐黑色的发丝被头发打湿,贴着白皙细腻的肌肤。
常宁的心中也有了想法,准备日后给他俩一阵不痛快。
但小组长突然说:“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职员,你还想报复我?别做梦了!我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有什么证据?!”
常宁猛地停下了脚步,眼珠子一转,迅速打开了手机录音。
常宁拿出手机悄悄地打开录音,转过身看向小组长,取下自己的眼镜。
“小组长,你说的没错,我还有一个弟弟需要照顾,我的少年意气算不得什么……”
“哎……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小组长从大悲中,又上升到了大喜,恍然若失,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自己不用担心身败名裂了。
他怔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常宁。
常宁并拢着双腿,十分规矩地站在门口,颔首垂眸,他表现出很听小组长话的样子,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好像心死了一般。
头顶的灯光落在他浓密的长睫上,在眼底扫下一圈深色的光影,浅色的瞳孔一动不动,视线浅浅地望了一下小组长,而后又迅速收敛,这种无助到极点的神情,配上他这张脸,仿佛一尊即将破碎的玉质雕像。
常宁也在观察着他,观察小组长有没有从刚才的大喜大悲中回过神来,主动暴露信息。
常宁试问了几句,小组长都是知无不答。
行了。
“你给李总打个电话吧,今晚酒店定在哪里?能准备好避孕套,润滑油之类的吗?我怕疼。”常宁长睫微颤,而后又收回目光,窘迫地笑了笑,而后竭力压制住难过的声音,平静地切入正题。
小组长大喜过望,立马给李总打电话。
常宁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将他的对话录下来,可能不是很清楚,但这种人通话的似乎,通话肯定是存了录音的。
不急。
这种不需要上交到司法部门的证据,足够让俱乐部的老板处理好这件事情了。
常宁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似乎,背后的门被猛地打开。
巨大的声响惊吓住了常宁和小组长,小组长的电话一时间忘记挂断了。
周唁高大的身形挡住了门口的光线,背着光,表情灰色不清,表情凶狠,仿佛他就在比赛台上,强壮的肌肉要一起发力,将面前的敌人的头颅拧断。
“打主意打到我对象身上。”周唁狞笑大步进来,紧握拳头,将常宁拉到背后,而后迅速拿过小组长还没挂断的电话。
李总还沉寂在小美人答应了自己的邀约的兴奋中。
“行行行,那你让他今晚在俱乐部门口等我,我来接他。”
周唁听到了之后,挂断了电话,抓住了小组长的衣领,再对常宁说:“小宁,去我休息室,好好休息一下。”
常宁不知道周唁为什么会来,表情呆滞地看着男人。
什么叫做他对象?这种被人笃定且强硬地需求着自己,明明隔着一定的距离,却仿佛被男人身上强势的侵略性包裹,浑身的每一处肌肤都被侵占发烫。
自己今早上还没答应他吧,常宁红了红脸,撇开了头,露出迅速蹿红的耳朵。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常宁听话地出了门,准备等周唁处理好了,自己再把录音给他听。
出门前。
“我刚才录了音,到时候可以作为证据,他俩把通话记录删除了,暂时也不用太着急。”常宁提醒了一声。
周唁闻言,心情倒是愉悦了点。
倒是不笨啊,就是常宁平时生活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急不躁,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周唁有时候激怒他两句说他弱鸡,常宁也只会躲起来给自己一记不太凶的眼刀。
常宁动作麻溜地到了周唁的休息室,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呆坐着也无聊,心道等周唁处理好事情应该就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于是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做了三菜一汤。
“运动员吃得多。”常宁自己先吃了,吃饱了发现饭菜还剩很多,“周唁应该能全部吃完。”
系统68吸了口香气,垂涎三尺,流着哈喇子说:【我最近也在连打三份工,宿主,等我们攒够了积分,我也想要换一个人类的身体,系统程序给我植入了食物非常美味的设定,我特别想尝尝。】
这和吃过大餐后,美好的滋味萦绕在唇齿间,但一辈子都尝不到了没有区别!很痛苦!
常宁:“就目前进度,你三份工不够。”
系统68被打击蹲到一边了。
它幽幽地转移话题:【周唁肯定能吃完的,人体力多强啊。】
系统68默默地想,宿主应该不会和周唁在一起吧。
常宁伸了伸懒腰,躺在沙发上小憩,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人回来,陷入了美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