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下。”毛蛋行礼。
“你怎么当侍卫长了?”许言之和毛蛋都是许嫔的亲侄子,也就是永宣帝的侄子,他们完全可以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选一个俸禄丰厚的官职,许言之没有这么做,毛蛋从太学出去后,却是当了官,不知道怎么又过来当侍卫长了。
“我觉得有意思,我想和我哥一样,凭着自己的本事,往上升。”毛蛋道。
“哦,你哥呢?”云慕问。
毛蛋开心地道:“我哥升为左统领兼御前统领,就是陛下身边的一把手。”
短短几个月就升职了,许言之果然很厉害,云慕问:“他现下在哪儿?”
毛蛋问:“自然在陛下身边。”
“那我父皇怎么样?”园园急急地插话进来。
毛蛋回答:“挺好的啊,怎么了?”
园园一愣。
云慕看一眼毛蛋,很明显毛蛋暂时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有再细问,但是许言之待在永宣帝身边,他多少放心一些,道:“行之,辛苦你了,我们身上都没有问题吧?”
“没有。”毛蛋道。
“那我们先进宫了,余下的人,你们慢慢检查。”云慕道。
“请。”毛蛋道。
云慕和园园、二公主大步朝正合殿走。
远远看到正合殿门口多了很多侍卫。
侍卫们见到云慕三人赶紧行礼。
“麻烦通报一声,大皇子、大公主和二公主回来了。”云慕道。
侍卫赶紧进去通报,紧跟着就跑了出来:“陛下有请。”
云慕三人迅速走进正合殿,看见了等待的许言之,还是那样的温润,却也多了些许严谨。
“大殿下、大公主、二公主。”许言之行礼。
“言之,父皇怎么样?”云慕问。
“跟我来。”许言之道。
云慕三人跟着许言之来到永宣帝的房里。
永宣帝歪躺在床上,头发花白,完全没有了曾经的丰神俊朗,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父皇!”园园扑上去就哭了。
“园姐儿。”永宣帝搂着园园,很吃力地道:“回来了。”
“父皇,你怎么了?怎么了?”园园满眼泪水地握着永宣帝的手,道:“我们才离开半年多,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没事儿,没事儿。”永宣帝摸着园园的脑袋,然后看向云慕、二公主,这才问:“壮哥儿和烈哥儿呢?”他说话不太清楚了。
但是云慕还是听明白了,道:“他们没有回来。”
“他们这么不听话!”永宣帝有些生气,不由得咳嗽起来。
园园赶紧给永宣帝把脉,可是她和五公主的医术都偏向妇幼,只觉得永宣帝脉相虚弱又紊乱,她心里更乱,根本辨别不出来永宣帝的情况,求救地看向云慕。
“父皇,你是不是中毒了?”云慕问。
园园一愣。
永宣帝点头:“嗯。”
“是谁敢向你下毒?”二公主问。
“贤妃吧。”永宣帝无力地说道。
园园不解地问:“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永宣帝看一眼许言之。
“贤妃一族想篡位。”许言之道。
云慕三人震惊。
许言之继续道:“当年通敌卖国一案,就有贤妃娘家人施家人在其中,陛下看在三殿下的面上,又觉得那个姓施的是支脉,便没有追究,他们施家这些年也表现的极为忠诚,可是私下里并非如此。”
“他们做了什么?”云慕问。
“他们暗中制造一些矛盾,吸走陛下的注意力,然后利用三殿下和贤妃的身份聚集施家的力量,我们全部都离开京城的时候,他们甚至不动声色地向陛下用毒,好在五公主发现了,陛下才没有立刻……”许言之没有说下去。
云慕却是明白,若是五公主没有及时发现,永宣帝可能已经不在了,他心里一阵后怕,稳了稳情绪,才问:“贤妃他们以为父皇还什么都不知道?”
“对,陛下将计就计,对外宣称生病,贤妃他们布置着篡位的时候,陛下也在暗中布置,只是陛下实在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所以召你们回来,想要把贤妃他们除掉,又担心书信被人截获,所以他只写了几个字就派人送去了。”许言之道。
云慕听的发懵,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说的大概就是永宣帝现下的情况,根本没想到贤妃胆子这么大,没有想到贤妃背后的施家胆子那么大,更没有想到三皇子……云慕忍不住问:“三皇弟呢?他知道吗?他在哪儿?”
“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前些日子去卢州办差,这两日差不多就回来了。”许言之道。
“三皇弟怎么会不知道?他若不知道,这些事情能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那么顺利吗?”二公主虽然宅,但是对一些事情有着自己的见地。
“三皇弟不是那种人。”园园道。
二公主忽然想到三皇子,他们这几个皇子公主年纪相仿,感情很深,想到三皇子的好,她也说不出来狠话了。
许言之却道:“有人把皇位送到面前,谁又能抵挡住?”
园园和二公主同时沉默。
云慕蹲到永宣帝跟前道:“父皇,我先来看看你身上的毒。”
永宣帝应一声:“好。”
云慕紧跟着就是对永宣帝进行各方面检查,知道永宣帝身上的毒毒性极强,对身体产生了极大的伤害,他微微蹙了眉头,道:“父皇,我先给你施针,稍微排一下毒。”
永宣帝应。
云慕便开始净手,为永宣帝施针。
结束之时,永宣帝疲惫地睡着了。
云慕几人出来。
许言之道:“陛下又睡了?”
“又?”云慕问。
“是,自陛下中毒后,他的精力很差,有时候还很糊涂,清醒的时候,他担心没有办法镇住贤妃他们,很焦躁,召你们回来,是为储君之事做准备。”许言之道。
云慕望着许言之。
“我不知道储君是谁。”许言之道:“但,陛下明显不想立三殿下为储君。”
云慕接话:“可是贤妃想。”
“是,陛下担心贤妃他们逼宫,而他的人没办法赶来。”许言之向云慕解释。
“父皇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到位?”云慕问。
许言之道:“估计要三日,到时候贤妃他们应该也准备好了,可是陛下好像撑不过三日了。”
“父皇可以。”云慕道。
许言之看向云慕:“可以吗?”
“可以!”云慕笃定道。
贤妃一群人不过是依仗着三皇子的身份,打着未来储君的晃子,到处拉帮结派,弄一个“从龙之功”,可是那些人也不傻,永宣帝不死,其他“龙”都是替补,所以许言之说:“我们继续将计就计。”
“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当父皇是病了,我来医治,三日后,他们敢逼宫,我们就敢和他们拼命。”到了这个时候云慕什么也管不着其他了。
他从两岁多进宫起,就得到永宣帝的疼爱,虽然永宣帝并不是雄才大略的帝王,但心里装着百姓装着天下也装着儿女们,也尽自己最大能力去治理国家了。
他非常爱戴永宣帝,无论如何都要护着永宣帝周全。
“好,算我一个。”许言之道。
云慕看向许言之,笑了笑,点头:“好。”
接着云慕和园园、二公主说明情况,不许二人将事情真相说出去,要如往常一样生活。
园园和二公主都很聪明,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云慕去青竹苑见杜婕妤,说的都是好消息。
杜婕妤并不知道如今宫中很危险,她真的以为永宣帝只是生病,也真的以为马上边疆就太平了,壮壮他们就回来了,她开心地握着云慕的手道:“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的,母妃。”云慕笑。
“母妃有你们,真是母妃最大的骄傲。”杜婕妤一下以来就想着两个儿子健康成长,没想到两个儿子会这样有本事的。
“孩儿有母妃,也觉得人生美好。”
杜婕妤笑了。
云慕继续和杜婕妤说一会儿话,然后去延秀宫看了谢妃,道:“四皇弟如今成长了很多。”
“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五年多来,萧烈一封书信也没有给谢妃写,不过他的军功也给谢妃带来极大的好处,那就是永宣帝的重视和妃嫔们的尊重,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似乎她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
只是她好像……没了儿子,所以她一点儿也不开心,甚至生气萧烈的绝情。
云慕也没有劝说什么,道:“看见你好,那就好了。”接着着离开后宫,他去皇子所收拾了一下,然后他就来到永宣帝的床前,支了一张小床,陪着永宣帝吃,陪着永宣帝喝,陪着永宣帝说话,当然也是他亲自给永宣帝熬药、扎针,不许其他人靠近。
这就是孝顺,没有人说什么。
短短三日后,永宣帝的精神状态就好了很多,说话也清楚了。
园园和二公主十分开心。
许言之道:“大殿下不愧为大靖神医。”
云慕道:“好好养一养,父皇会好的。”
永宣帝和蔼地看云慕一眼,满意地点头。
这时候有朝臣来见永宣帝,说是有事商量。
永宣帝正好有些力气,便装戴整齐地到议事店。
云慕几人担心永宣帝的身体情况,都跟着前去。
几个朝臣说的是修驰道之事,就是想要从京城修到临疆,紧密链接大靖各个郡县,方便治理,永宣帝自然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