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一堆纸张中翻了一下,季闵屿想起那一份好像和报社的混在了一起。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接手自己工作的同事拿走了。
因为用的不是人类社会的字体,所以倒不用担心会被看见内容,只是不知道到了谁的手上。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喂。”
是约翰打来的,“你的一封信夹在文件里落在我这儿了,你还要吗?”
“嗯,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找你拿。”
约翰沉吟了一下,“明天下午?”
“麻烦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落在别人手上还是不太好,季闵屿第二天下午就去了约翰给的地址。
敲了门后,季闵屿看见旁边窗子漏出来各色的灯光,挑了挑眉。
果不其然,约翰打开门就拉着季闵屿进了屋子,“终于来了,快来,我今天新买的酒。”
季闵屿这才看见里面还坐着几个人,都是公司的同期,屋里到处都是派对用的装饰,看来约翰没有放弃他说的欢送会。
这种时候,季闵屿也不可能说走就走,只好坐了下来。
“你怎么走的那么急啊。”凯琳为他倒上了酒,“我们所有人都没听见风声。”
旁边的同事也附和道。
季闵屿没有解释太多,只说家里有些事。
之前就有人猜季闵屿家里非富即贵,这时候听他这么一说,都露出了然的表情。
而坐在一旁的约翰,作为这场欢送会的举办者却有些沉默。
看着季闵屿,他想起来昨晚送完女友回家后遇到的那个人。
对方穿着昂贵的西服,语气冷淡,“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话音落下递过来的是一张卡。
而要他帮的忙就是今天这场聚会,为的是拖住季闵屿。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约翰一开始也没想答应的,但是在知道那张卡是多少钱的时候,他动摇了,然后就有了这场欢送会。
屋内一阵欢声笑语,几个不知情的同事一会儿是吐槽主编,一会儿是抱怨工作量,看着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谁也没有看时间,喝得酒也有一地,约翰又倒了杯酒,在季闵屿没有看到地方放了一点东西,然后递给了他,“一直都是他们在喝,我们也来喝一杯。”说完他一笑,“祝你一切顺利。”
季闵屿接过酒杯,没有急着喝,而是看了一眼他。
约翰也不知道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是怎么样,被季闵屿的那一眼看得有些紧张。
但就在这时门铃声忽然响起,几个人安静下来看向大门的方向,好奇是谁。
来了。
约翰暗道一声,看了一眼季闵屿后站起身来去开了门。
打开门,站在约翰面前的却并不是他所预想的那个人,而是一个黑发的青年,清秀的五官中央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神冷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约翰愣了一下,问道:“你是?”
青年张口只说了四个字,“我来接人。”
说完眼神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屋内,最后落在了季闵屿身上。
约翰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约定的人还没有来,他不能就这么让季闵屿离开。
“这会儿还早,不用急着走吧。”约翰撑着门框,笑着挽留,“你是季闵屿朋友吗?不如也留下玩一会儿吧,人多也热闹。”
青年没有说话,低下眼转过了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约翰这才发现院子外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人。
角度问题约翰只能模糊看见对方的半张脸,高挺的鼻子和淡色的薄唇,以及长至腰身的银发。
第47章 血族弃子
季闵屿看见了门外的韦尔伯, 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
他拿着那杯酒站起身走向屋外,旁边的同事见了奇怪地互相看了一眼。
走到韦尔伯和约翰身边,季闵屿看到了外面停的车,心下了然。
“好像我该走了。”他对约翰说道。
约翰回过神看向他, 又开口挽留他, “这才几点, 让你朋友留下和我们一起玩也可以啊。”
季闵屿看了一眼那辆车, “可能不太方便。”
“为什么?”约翰还是忍不住好奇, 小声问道:“对了, 车上的那是谁?”
季闵屿低眼思考了一下, 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说法, “家里的长辈。”
“长辈?”约翰露出惊讶的神情,虽然没有看见脸,但是他觉得对方不像是上了年龄的样子。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他不能就这么让季闵屿走了,“拜托,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 不用管的那么严吧, 干脆你和你的长辈说一下。”
然而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车上的人突然走了下来。
仿佛一瞬间月光都显得黯淡, 呼吸都忍不住停止。
男人暗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看不清颜色, 黑色的风衣松松的披在肩上, 随着他迈步走近, 衣角在空中飞舞。
约翰看着他, 张了张口, 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心里觉得刚才季闵屿说的什么长辈估计都是骗他的。
好一会儿, 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您好。”
肖斜眼看了一下他,嘴角微微勾起,但单看他的那双桃花眼,却看不见多少笑意,“你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季闵屿,“好像打扰到你们了。但是,时间不早了。”
约翰听他的意思是要带季闵屿走,连忙笑着拦道:“不如今夜就让他留下吧,我们玩的正开心呢。我们肯定能照顾好他。”
话音落下,却无人回应。
安静的让约翰觉得呼吸不过来,他看见季闵屿所说的那位长辈回头看了过来,那一刹他那眼睛像是红色的。
肖微微一笑,“抱歉,我们家的孩子不在外过夜。”
说完他朝季闵屿伸出了手。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季闵屿在肖身边七年,猜他的意思很简单,所以就将手中之前约翰倒给自己的酒递了过去。
肖接过酒杯,在手中摇晃了一下,“这杯酒,也还给你。”
说完放在了约翰的面前。
说不清为什么,约翰看见这个人的眼神就忍不住心惊,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不听自己指挥一样,僵硬地抬了起来接过了那杯酒。
肖眼神幽深,注视着约翰说了四个字,“是杯好酒。”
说完他就带着季闵屿走了,约翰想再说什么,嗓子却像堵住了一样,然后就无意识地抬起手将那杯加了东西的酒喝了下去。
回过神来,他手上拿着的已经是一个空酒杯了,但是约翰却完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同事这时候也凑了过来,刚才他们一直在后面看着,但是在那个银发男人的极有威慑力的眼神下不敢走上来。
几个人好奇地问约翰,“那是谁啊,看着就不像普通人。”
约翰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额,季闵屿的长辈。”
凯莉一脸不信的表情,“长辈?”
还没等她继续问,约翰就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吓的几个人酒都醒了。
手忙脚乱的检查了一遍,觉得他是喝醉了,只好一起将他抬到床上收拾了一下就散了。
所有人离开后,约翰的卧室一片黑暗。
突然一阵风吹起窗帘,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床边,他看着床上约翰不省人事的样子,皱起了眉。
这个人就是昨夜找上约翰的那个男人,是瑟尔斯请来处理季闵屿的。
其实他很早就已经到附近了,但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没有急着出现。
结果就看到了刚才的场景。
肖向来独来独往,在几年前从霍拉斯尔离开后,就更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踪迹。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和季闵屿有关系。
思前想后,他决定暂时观察一段时间。
另一边季闵屿坐上了肖的车在回去的路上。
肖手指轻撑着侧脸,看着窗外,“既然知道我是你的长辈,那是不是该听话一些。”
季闵屿感受着车窗外吹来的风,“我好像一直都很听您的话。”
听见他的话,肖笑了一下,回过头来,“以前确实是。”
季闵屿没有再回答,可以说他最听话的时候就是在肖身边的那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不怎么想再回想。
肖手指划过侧脸,“这次回去休息几天,然后和我去一个地方。”
季闵屿挑起眉看了眼肖,但是没有多问。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季闵屿身上还带着酒味,就先去洗澡了。
韦尔伯进来的时候,肖正站在二楼,手上拿着一杯红酒,垂下眼问向他,“处理好了吗?”
他问的是昨天埋伏在季闵屿公司的那个人,韦尔伯点头,“已经交给霍拉斯尔的人了。”
肖喝了一口手上的酒,“今晚也出现了一只虫子,你明天去查一下。”
即便那个人躲得很好,但是躲不过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