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拿着手上的兔子,赢了这场游戏。
季闵屿感觉肖有些不像平常的样子,从他进入客厅到现在,肖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季闵屿开始有些好奇这段时间他去干什么了。
但是肖却结束了这次的谈话,“你去休息吧。”
一整晚没有睡觉,季闵屿确实有些累了,所以没有推辞,起身说了一声晚安。
在季闵屿回房间后,肖在客厅坐了很久。
韦尔伯走进来的时候,发现他掀翻了整个棋盘。
精致的摆件散落在他的脚边,分散着细小的碎屑。
肖很少有外露情绪的时候。
韦尔伯觉得自己应该等会儿再来说明自己手上的东西,所以安静地离开了这里。
他拿着的是查鲁斯留下的信。
很遗憾,这么多天后韦尔伯找到的是查鲁斯的遗体。
韦尔伯看向季闵屿的房间,他很清楚肖是为了什么生气。
因为季闵屿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查鲁斯。
第64章 血族弃子
季闵屿回到房间坐在床边。
手上的刺痛似乎还存在, 提醒着他自己现在很处于危险的境地,就连崩坏值都开始蹦跳,渐渐上涨。
在看到那些变异血族的时候,季闵屿就猜到自己和他们没有多少差别。
一声乌鸦的叫声响起, 他抬起头看去, 一封信从窗外扔了进来。
是韦尔伯将查鲁斯的遗书交由乌鸦席勒送来的。
季闵屿走上前, 坐在窗子边拆开了信封。
【我亲爱的小威廉
不知道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过去多少年, 不知道你已经成长了多少。你的母亲将你留给我, 可我很对不起她, 并没有照顾好你。我感到很抱歉, 抱歉让你从出生便面对这么多的困难和危险。
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 我们已经六年没有见面,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时常在梦里听见你呼唤我的声音。
虽然看起来像是借口, 但是我离开你是因为我已经不适合作为父亲留在你身边。瑟尔斯是个危险的人物,他研制出了一些不该有的药物,强制许多血族服用, 其中就包括我。】
这封信并不是近几年写的, 那时候季闵屿还十几岁的样子,查鲁斯只知道季闵屿在肖的身边, 却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可以看出查鲁斯很爱他的儿子, 字字都透露温情。
通过这封信, 季闵屿也确定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就像他猜测的那样, 查鲁斯才是当时下任家主的第一选择, 瑟尔斯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和一些人联手, 偷袭了查鲁斯, 给他服用了那些会让血族成为只会进攻的武器的药物。
瑟尔斯的野心那么早就开始显露了, 他想改变血族的现状,统治首先就从这个家族开始。
当时研发不够彻底,药物没有那么快起作用,所以在中途查鲁斯逃跑了。
但是因为体内这种东西的存在,查鲁斯作为血族本身的能力开始衰退,加上有人追捕,他只能在遥远的北方躲过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瑟尔斯成功地成为了家主。
季闵屿在逃离纯种血族的攻击时意外进入了一个小的孤儿院。
之后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在瑟尔斯以为查鲁斯已经死了时候,他换了一个身份回来,想办法想解决身体药物的作用。
与此同时,血族再一次地发现了季闵屿,所以他离开了孤儿院,在大雨中找到了肖的住处。
季闵屿活了下来,可惜的是,查鲁斯的退化表现越来越严重,有时候甚至不能再控制自己的行动,直到前些时候,出现在交战现场,留下了那枚代表家主身份的戒指。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再次见面。我的孩子,希望你一切都好。】
在几年前他写下这句话,但是之后没有再写过什么。
所以这封成为了他的遗书。
算起来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有快二十年。
能够坚持这么久才被药物完全控制,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季闵屿闭上眼躺在了床上。
他开始生病了。
一开始是呼吸困难,然后是热度席卷了整个身体,全身开始出汗,眼睛都变得潮湿。
他撩开额头上的有些湿润的头发,听见门打开的声音。
肖走了进来。
修长的手指抵开季闵屿的犬牙,被认为是最高贵血统的血液从肖的身体流入季闵屿的口中。
没过一会儿,季闵屿的脸色好看了一眼,但是肖没有停手。
他想试试将所有的血都给季闵屿,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季闵屿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阖上了眼,然后握住了肖的手腕拉到了一边。
肖瞥了一眼季闵屿虚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停顿了许久,放弃了这个根本不会成功的实验。
第二天的中午,季闵屿还没有醒,肖给学校打去了电话,“是,我替他请假。”
“不,是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他都去不了了,麻烦请学院另外的老师代课吧。”
于是季闵屿开始了无期限的休息。
肖没有再让他管过什么事情,平常就在家逗逗猫和席勒玩玩。
季闵屿的反应要比想象中的大,这二十年来,瑟尔斯将药物改良又改良,药物作用已经强上很多,季闵屿又因为是混血,所以可以说“药效”显著。
好在有肖,不至于严重到没办法收场。
这一天,这个有一段时间没人到访的地方响起了车轮声。
肖正在书房,手上拿着一支钢笔在信纸上签上名字。
在那辆车停在院子大门外时,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接着没过几秒,大门的铃声响起,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发挥它的作用。
肖继续签完了刚才没有签完的字,然后叫来了韦尔伯,“去告诉季闵屿,他有客人来了。”
肖抬起眼睛,眼神似乎透过重重障碍,看到了院外站的人。
依娜站在铁门外,穿着灰白色的套装,棕红色的头发被高高挽起,看起来更加成熟,已经褪去了一些学生的青涩。
她站在门口等待着,手握着提包,内心里还有些紧张。
季闵屿的学生名单上其实没有她的名字,依娜没有他的课,但是季闵屿称病请假的消息她还是知道了。
所以她从教员室那儿问到了季闵屿的地址。
虽然看见地址的时候她就惊讶季闵屿住处偏僻的程度,但是经过重重森林的时候,她还仍然觉得是司机走错了路,直到这栋别墅出现在她眼前。
按响门铃后,依娜等待了有几分钟,正当她已经没人在家的时候,一个中长发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看了她一眼,才走下来替她开了门。
“您好。”依娜正准备介绍自己的名讳和来由,年轻人却直接对她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不用继续说下去,然后冷淡地开口,“请跟我来。”
他转过身,将依娜带进了客厅。
这栋别墅的内部和外面看起来一样,带着复古的气息,依娜左右看了看,跟在带路的韦尔伯身后。
韦尔伯伸了一下手,请依娜坐了下去,“他刚刚醒,所以请稍等片刻。”
刚刚?
依娜记得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但她没有说什么,朝对方点了点头。
韦尔伯的语气和眼神让依娜有些无所适从。
直到他离开,依娜才松了口气。
过了片刻,依娜听见二楼的某间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她抬头看去,愣了一下。
季闵屿的头发长了很多,发梢已经快到肩膀,额头前发尖已经遮挡了他的眼睛,只能隐约看见他如夜色般漆黑的瞳孔,朝人看来的眼神也很冷淡。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嘴唇微微泛白,眼神带着疲惫,身上穿着长款的睡衣,这几个月他都没离开过这里,也没穿过正装。
回过神来时,季闵屿已经走进了一些,依娜站起身来,“好久不见,先生,抱歉这次这么突然来拜访。”
季闵屿整个人的状态让依娜联想到了东方古时候的瓷器,她声音忍不住地带上了小心翼翼。
“没关系。”季闵屿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坐吧。”
“我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才过来看望看望您。”因为季闵屿一方面是学校的老师,一方面是她幼时的朋友,依娜还是有些不知道该以哪种身份面对他,称呼也时常会弄错。
“对于那些学生我很抱歉。”好在季闵屿没有在意这些,微微点了点头,“希望学校找到一个好老师替代我。”
“这个不用担心,身体更重要一些。”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依娜看向他,“所以,你现在还好吗?医生那边怎么说?”
她问过教员室的一些老师,对于季闵屿的病情都不怎么了解,甚至都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季闵屿手指划过沙发,眼睛一转,看到了走过来的猫,微微侧身捞起了它放在了怀里,“没什么大的毛病,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而已。”
依娜一听就知道他不想多说什么,也顺势转了话题,“这是你养的猫吗?好漂亮。”
季闵屿摸了模它的头,“不是我养的,不过很乖就是了。”
依娜笑了笑,“在米迦勒之家的时候,你就很讨小动物喜欢。”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说起以前的事,季闵屿抬起眼睛看了看她,就看见依娜拿出了一个盒子,“抱歉上次我问了老院长你们谈话的内容,然后私下调查了一些事情,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给你。”
她打开了来,里面是季闵屿父亲给依娜的吊坠,还有一块怀表。
季闵屿扬了扬眉,“为什么你要给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