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怪的, 你不想要钱了€€€€等等。”
他好像看见拐角处出现了人影, 连忙靠上墙,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只是树影。
抬头一看, 不就是一棵槐树吗。
“找到了!”
几个小混混压低了声音, 一步步朝里面挪动。
穿过院墙, 里面的房门是关着的。
“怎么办?要进去吗?”
为首的人摇了摇头, “那太容易打草惊蛇了。”他拿出提前准备的油和火柴,“直接点火。”
“还是大哥聪明,这个办法稳妥。”
几个人拿起油桶围绕着房子正要倒下去, 就听见门响了一声。
抬头一看就看见方临镜眼神清醒站在门口,一只包扎着纱布的手扶在门上,冷静地看着他们。
“!”
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遭的小混混顿时愣在了原地, 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一下子院子就亮了起来。
一堆人拿着火把瞬间涌了进来, 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当即就把几个人压倒在地。
事到如今,脑子再不好的人也知道这从始至终都是个圈套了。
其他人慌了, “大哥, 怎么办啊!”
但是他也被紧紧锁住胳膊, 没办法动弹, “可恶。”
五爷举着一个灯走了进来, “少爷, 没事吧。”
方临镜点了点头, “把他们锁起来, 明天送到警察厅去。”
“明白了。”
五爷转过身,让人押着几个混混往外走去,“先关到柴房,用绳子把他们全身都捆起来,夜里让人一直看守着。”
就在被押着跨出院门的时候,混混里面的那个老大突然趁人不备,一脚踢中背后人的要害处,迅速地拿出了之前准备好的枪对准了方临镜的胸口。
即便只有他一个人今天也要逃出去,拿上那笔钱远走高飞。
五爷惊恐地喊道:“少爷!”
就是一瞬间的事,一声枪声在空中响开来,惊起了周围许多人家。
只见倒地的居然是那个拿着枪的混混。
众人往黑暗中望去。
方临镜扶着门的手顾不上疼痛,握紧了起来。
在那里季闵屿正举着手臂,手中拿着一把漆黑的□□。
此时枪口还冒着烟。
刚才那颗子弹正是从这把枪中射出来的。
说起来这把枪是方临镜送给他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闻着空气中火药的味道,季闵屿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几个混混瘫倒在地,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作何反应,沉默的看了看彼此,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出声说话。
最后响起来的只有方临镜的脚步声。
他越过所有人,一步步走到季闵屿的面前,双眼看着他,“我记得我傍晚的时候说过今晚待在房里。”
季闵屿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这里这么吵,我也睡不着。”
只能说他的直觉很准,有不好预感的时候肯定就没好事,为了以防万一带上的枪最后果不其然还是响了起来。
听后方临镜低下眼睛,微微一笑,不再说什么,却伸出手来从季闵屿的手心拿过了那把枪。
然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众人,“今晚的这发子弹,是我为了自保发射出来的。”
最后深深地看了那几个混混一眼,“对吗?”
他们只能连连点头。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说是正当防卫也不为过。
他们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
“少爷,他还活着。”有人上前查看的时候,发现倒在地上的人还在微弱的呼吸。
方临镜想了想,“找人给他看看,留他一口气。”
接着转身对季闵屿说道:“明天早上要辛苦你和我去一趟警察厅了。”
今晚这声枪响,吓坏了周围不少人一夜不敢睡。
第二天天亮,看着几个人被扣押这从方家出来,才知道是方家进了贼。
这种事其实不少见,闹到开枪的地步,还是头一次。
不过方临镜处理得很快,其他人也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这当中当然不包括一个人€€€€方玉敏。
季闵屿和方临镜回来的时候,估计方玉敏正在抓肝挠肺。
这就不得不提到常眉了,季闵屿真是觉得这两个人才是真般配,最后都落到了一样的境地。
回府的时候,季闵屿意外遇见了季禀辰。
他也发现了走在对面的两个人。
看着渐渐走近的季闵屿,他张了张口。
站在季闵屿身旁的方临镜看了他一眼,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意。
季禀辰欲言又止,那个称呼在嗓子转了一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天回去之后他找到了父亲,两个人关了门,没让任何一个人靠近,把话都摆在了明面上。
季慧谷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你是怎么知道的。”
只用这一句话,那就代表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季禀辰疲惫的闭上眼,“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他不能让再多一个人知道。
季禀辰没有回答,他只想知道原因,“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从人贩子里买来一个男婴,却要这样亏待他这么多年。
“这和你没有关系。”季慧谷大手一挥,“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明说了。我唯一的儿子就是你季禀辰,季闵屿不是你亲哥,不用再敬重亲近他,更用不着事事为他着想,你才是季家唯一的继承人。”
讽刺的是季慧谷他自己执意让一位怀瑾握瑜的母亲养育季禀辰,现在却又亲口让他学会自私自利的卑鄙行径。
“既然我是你儿子,那就告诉我一切。”季禀辰如他所愿,卑鄙地威胁他,“我想爹你不想我闹大了让其他人知道。”
季慧谷看着季禀辰执拗的眼神,咬了咬后牙,不知道是不是后悔让季禀辰和季闵屿生活在一起长大。
最后是他赢了,知道了当年季慧谷这么做的缘由。
知道真相的季禀辰只觉得可笑,季慧谷为了利益牺牲了一个孩子,而自己却是这场骗局中的受益人。
而季闵屿,自己的父亲利用了他,之后却对他置之不顾。
现在面对他,季禀辰只感觉到了惭愧。
沉默了片刻,他最后还是喊了出来,“大哥。”
有一段时间没见,季禀辰看着削瘦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季闵屿觉得奇怪,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病了?”
当天和方临镜谈完之后,季禀辰回去就因为淋雨生病倒下了。
拒绝了母亲常眉的照顾,只留下了一个人煎药,熬了许久才病好。
季闵屿这边离得远,家里也没人来报信,所以无从得知。
季禀辰摇了摇头,“没事。染了风寒而已。”
“风寒说小不小,没痊愈前还是不要出来走动。”对于季闵屿来说这算是经验之谈了。
身体弱一些的,稍微吹到风病情就会加重。
季禀辰这才笑了笑,“谢谢大哥关心。”
刚才见面季闵屿就发现他有些不同往常,看着他即便笑起来依旧眉心微蹙,“发生什么事了?”
季禀辰却还是摇头,“大哥不用担心,小事而已。”
既然他这么说,季闵屿也没有问下去的理由了,“照顾好自己,别让父母担心。”
听见这句话季禀辰抬眼看向季闵屿,点了点头。
看着季闵屿迈步往前走去,季禀辰喊住了方临镜。
“你还在隐瞒他那件事的原委?”
方临镜侧过身,看了过来,“你还在想这件事?”
“我只是不想看着他被你诓骗。”
听见他说这句话,方临镜却令人意外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竟然带着一点愉悦。
他很少这样笑,大部分基本都是出于礼貌,带着疏离和冷漠。
这样的笑容是很少的。
到了现在季禀辰居然还觉得季闵屿心思简单不会算计。
其实不光是他,这座城里几乎所有人对季闵屿的看法都如出一辙。
只是方临镜清楚的知道,季闵屿并非池中之物。
算是优越感吗?
方临镜自己也说不准。
季禀辰看不懂他的意思,他也没有解释,微微点了点头,朝前走去了。
回到家,方临镜还要去处理一些琐事。
又出去了一趟,季闵屿闲的没事,自己到书房打算找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