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伙喝了酒之后不是直接回家了吗?”路北好像记得他们吃完就回各自的暂居地去了。
“小花的猫粮吃完,后面我又出来一趟。”
风无镜从宗门带出来的猫粮不够多,因此那天回到房间后他看着空荡荡的猫碗就又一次的出门。
“然后呢?”赵甜甜双目闪闪发亮,万分期待后文。
妖族幼崽用最平淡的语气,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
“当时我跟路人打听了售卖动物或者灵兽食物的店铺在哪之后,刚买完出来就看到了常师兄这样。”
风无镜拿起一旁路北的右手,做了一个握住手臂然后搀扶的姿势,将现场的情况一比一的还原给众人,“常师兄现在就是我,路北就是当时的园师兄,你把眼睛闭上。”
当替身的路北麻溜的闭上眼睛,往他身上一倒还不忘问他,“是这样吗?园师兄竟然晕过去了?”
“没晕,也没倒,你坐好些。”风无镜咬牙,将倒在身上自家加戏的人强行拉起来。
路北只好自己再坐正,闭着眼睛等待对方的下文。
“然后常师兄就这样靠过来,也不知道跟园师兄说了什么。”
在场众人望着风无镜托着路北的一条胳膊,然后故意俯身凑近看向对方时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啊!”赵甜甜捂着嘴,疯狂尖叫。
“嘘,别把园师兄再招回来。”温思妍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动静小一点。
那两位师兄可是现在就在隔壁的包间内呢。
坐在桌子上的信阳,一边听着他们之间了解的八卦,一边用心观察那边紧闭的包间门。
好在这帮菜鸟被抓包之前,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什么!什么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唯一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知道的路北,睁开眼睛望着在场众人那一张张诡异的表情,满头雾水的扭头看向身侧的人,“不问师兄你说,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大伙都吃到了瓜!却让他一个人落单太过分了!
信阳单手拖拽着他身下的椅子,连人带椅拉到自己的身侧靠过去等二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个手掌宽时才停下,“风无镜说他那天看到的画面,就是常师兄这样跟园师兄说话。”
路北看看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想想常师兄那个人往常的性格,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情不自禁的追问起来,“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别都问我啊,那天我只是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说话,但是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风无镜将两手摊开,一副接下来的故事他也不知道的嘴脸。
几个八卦听到一半的人,纷纷露出鄙视的眼神。
“听个八卦你都不用心,这酒你别喝了。”
路北将自己刚才倒过去的酒水,连着杯子一起端回来仰头饮下去。
信阳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看到对方已经快速喝完,深怕他要阻拦一样。
看来鄙视风无镜是假,借口将倒出去的酒水找借口重新喝下去才是真的。
“好好奇哦,园师兄本来就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路北你们常师兄看起来话更少,他们在一起的话会不会特别沉闷啊?”赵甜甜发过疯后,现在小脸通黄的想着那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画面。
还自动为风无镜刚才那未完的八卦,添油加醋了一把。
“我觉得那天晚上风无镜肯定是看错了,你说那个巷子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园师兄又闭着眼睛,常师兄俯身靠近过去,他们会不会是在……”最后的词汇她没说。
可是画面被她这样一描述,一张桌子跟前围着一圈坐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想歪了。
“原来他们已经进展这么快了吗?”路北对自己竟然闭关四年,错失了这样的大瓜感到不可思议。
“好好看看他们是怎么相处的哦。”赵甜甜抬头看向那边紧闭的房门,同样充满了好奇心。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那间包间内的气氛却没有众人想的那样奇怪。
园春雨走在前面进了门,等身后那人进来后他解开自己衣扣的同时,头也不回的吩咐了一句,“把门关上。”
常三渡依言将房门关上,整个高大的身型就那样站在门后,后背贴着房门看向屋内已经将上衣脱下来的人,正当他的眼神中带着不解时。
将袖子整个脱下来的人,已经转过身来走到他面前,抬起那条他从下午到晚上就一直被人盯着看个不停的胳膊。
“你一个晚上不断的往我身上打量,不就是想要看它吗?这会子眼神躲什么?”园春雨眉眼里都带着冷意,将手臂抬高好让对方看的更清楚些。
常三渡木着脸看向对方手臂上的那道伤口。
那道伤口跟他数日前清理包扎过的一模一样,他还记得当时清理过伤口后也是他亲自伤的药。
“没有愈合。”不应该,他身上的药膏虽然只是普通的伤药,可是使用在这种伤口上也早应该愈合才对。
“那柄剑上被涂抹了防止伤口愈合的药物,无毒就是很难愈合而已,看完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如全说出口。”园春雨放下手臂,低头想要将衣服重新穿好。
刚才的动作中,那处的伤口再次裂开。
这一点点的伤势除了无法愈合之外,还会让那一块伤口的肌肤变得异常敏感瘙痒,透骨的痒意让一向冷静的人近几日的心情越来越差。
今晚不停打量他的常三渡,让他手臂上的伤口越发难忍那股痒意。
“伤口就这样不处理也不包扎?”常三渡虽然看到了伤口,可是瞧见他只是这样将纱布解开就不管的动作,还是没忍住的多问了一句。
穿衣到一半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眼前这位黑衣剑修,下一秒园春雨重新解开腰带将手臂从袖子内脱下来,“这么惦记它,给你上药这个机会。”
常三渡垂眸看向那块被人粗鲁对待后,已经开始流血的伤口。
从袖子内拿出干净的手帕先将那些伤口四周清理干净,他没懂对方话中的含义,受伤了就上药包扎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怎么到了园春雨的口中,变成了上药却变成了机会?
什么机会?
园春雨站在紧闭的包间内,任由对方捧着他手臂,小心翼翼的将那伤口清理干净,他扫了一眼对方手心内握着的那块手帕,眉头微微扬起,“手帕,新买的?”
几日前还什么都掏不出来,只能用里衣帮他擦拭眼睛的人,现在却能够随时掏出手帕来。
正在仔细处理伤口的常三渡,听到这道疑问句时呼吸一顿,手掌心内的帕子都好像瞬间变得滚烫无比。
他没想到对方会注意到这块手帕的存在。
一时间原本就不会说话的人,现在更是词穷的在脑海内拼命的选着合适的词汇回答对方。
他这幅被戳破又找不到理由解释的模样,多少取悦了心情极差的园春雨。
身上冰霜般拒人的气息也稍微消散了一些,剑眉舒展开来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只买了手帕,没买油膏?”
“油膏是什么?”正在想着怎么回答对方问题的常三渡,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问完他对上眼前这张清如皎月的脸庞,意外发现对方好像靠近了一些,“真的只买了手帕?”
闻着鼻尖那股又变得若有若无的香味,常三渡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眉眼清亮的注视着对方,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对方,“你若是吃了油膏心情会好些的话,一会我去买。”
“成…我等着你买回来。”园春雨瞥了一眼已经被清理包扎好的伤口,站直了身姿将衣服重新穿上,“看来你新买的手帕又没了。”
常三渡看着那被系在对方手臂上的手帕,并没有什么伤心或者舍不得的情绪。
“这块你留着用吧。”
园春雨将衣服穿好,重新走出门时,一块轻飘飘的东西从他袖子内拿出扔向身后的人。
常三渡一把接住,定眼一瞧发现那是一块半旧的手帕。
是对方日常用的手帕,如今暂时借给了他。
三楼大厅内,其他弟子都吃饱喝足在不问师兄的吩咐下,已经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了这里。
伙计已经将那些桌子都收拾出来,整个三楼干干净净的只留下最后一桌客人还没走。
路北等人坐在光可鉴人的桌子边上,一边喝着不问师兄叫人送上来的醒酒汤,一边个个赖在这里不肯走。
非要等到那边包间内的人出来,否则谁也不想先离开这里一步。
如今房门打开的动静刚传来,几颗小脑袋就同时转过来,个个睁着跟灯泡似的眼珠子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第一个走出来的人。
“园师兄!”
路北挥舞手臂,笑容灿烂的跟对方打着招呼,“风无镜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是真的吗?”
旁边握着汤勺喝醒酒汤的风无镜,整个人犹如被晴空一道惊雷劈中,脖子跟生锈了一样嘎吱响动着,转向路北的方向,瞪着那圆润的后脑勺在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园师兄你要跟常师兄在一起了吗?”赵甜甜也跟着好奇提问,说完还不忘再加上一句,“这也是风无镜说的,他在大街上看到你们亲密接触。”
“咔嚓!”风无镜跟前的桌子角,被一只毛茸茸的豹爪捏断。
这两个没有良心的好友,直接让妖族幼崽应激的身体都快维持不住人型。
“挨揍前听到答案,还是挨揍了也没听到答案,哪个更好?”
坐着没跟着起哄的温思妍,语气温温的坐在风无镜的身侧,有善意但是不太多的提醒好友。
“咔!”第二块桌角被人掰断,一条长长的雪豹尾巴在背后暴躁的横扫着四周围的一切。
走向他们的园春雨,听闻路北的提问后往风无镜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幽冷的眼神直接让妖族幼崽后背上的毛毛都炸了起来。
“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以为比试结束接下来就可以看我的热闹是吧?你走近一些我告诉你。”
路北面对这份邀请,推着身边的赵甜甜,客气有礼的将这个机会让给她,“甜甜你去,你刚才不是最想知道嘛?你去你去。”
赵甜甜双手双脚都在拒绝,拉拽着一旁的温思妍死也不放心,毫无形象的嚎叫着,“我不去!我不去!让风无镜去!他最关心好奇这件事情!”
看园师兄的表情,分明就是谁过去了谁就要挨揍,打坏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她以为还怎么让绿叶来衬托她这朵红花。
坐在一旁安静无声没说话的信阳触不及防的一脚伸出,刚好踢中风无镜的凳子。
那张凳子发出一声巨响后,然后碎了。
被动站起身来的风无镜,看向眼前这几位好友的眼神充满杀意。
“等我活着回来,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什么友情!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可恶的人类,全部都是狡猾的存在,欺负幼崽!
那边随后走出来的常三渡,听到外面的喧闹声走近了一些后,得知他们正在议论的话题,不等园春雨开口自己就先将这件事情澄清。
“是风无镜看错了,那日在小巷内你们园师兄遇到了伏击,眼睛暂时看不到被我遇见,刚才也是帮他查看身上的伤势。”
原本笑闹的众人,得知真相后纷纷跑到园春雨跟前,围着人转了好几圈,“园师兄你哪里受伤了?是谁伤你的!难道跟今天乾元派那个人是一伙的!”
路北想到下午的对手,自己临时被人换掉的比试对手,现在再加上园师兄受伤,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们。
“跟你无关,是我往日里的旧怨,至于那伤口在你们常师兄的包扎下,基本都好了。”
园春雨原本没想告诉众人。
“受伤了后要多休息才行,我们回宗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