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泊西抿了口热茶,“知道了。”
言语上应着声,却没有要坐下休息一会的意思。
段斯辰放了两张椅子在这,见状也没有坐,而是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林泊西写字。
浮雕的花梨笔杆颜色偏灰粽,葱白修长的手指抵在上面,笔走龙蛇,飞文染翰。
时轻时重,时顿时顺。
练了许久,才算是终于写出一张满意的对联。
对联的句子是一开始就选好的。
要是写一张换一对句子,可能要连着练上几天不止。
见林泊西停下笔,段斯辰毫不吝啬的赞叹道:“哥哥的字真好看。”
“对毛笔字感兴趣?”林泊西写了一下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品,也来了点兴致,“我教你?”
“好啊。”段斯辰把对联分开两张拿到后面放好,明天要贴到门外面的,放的自然不能马虎。
林泊西没精细的学过,算得上是半路出家,跟大师肯定还是没法比,但能写的像模像样,教段斯辰入门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挑了一根毛笔给段斯辰,家里没别的纸,正好春联纸还剩下许多,干脆就用着这个练了。
“我们从最简单的开始。”林泊西给他做了个示范,“写毛笔字不能急,刚握笔的时候手不稳,多练练就好。”
“嗯。”
段斯辰老实听着,视线却一直落在林泊西的脸上,认认真真讲话的哥哥,足以吸引他全部注意力。
林泊西讲完简单的基础知识,后退半步直起身,却撞上了身后的人,他狐疑抬头,“怎么站哪去了?来我旁边。”
学毛笔字要靠练,讲究手感的。
光看肯定不行。
“我这样看的清楚。”段斯辰举止自若解释说:“第一视角看着,就像是自己在写一样。”
他抬起下颚抵在林泊西肩上,“哥哥怎么不继续写了?”
林泊西:“你不练一下?”
段斯辰说:“我喜欢看哥哥写,我看会了再练。”
后背紧贴着段斯辰的胸口,他们两人的身高在这。
这样站着,不像是在学毛笔字,倒像是从背后抱着他似的。
按理说,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林泊西对他们之间太过靠近的距离已经习惯,但触及到段斯辰眼底毫不掩饰的情绪,他又莫名有些紧张。
林泊西还想后退,段斯辰却站在原处一步不让,反而上前半步。
压缩着林泊西与桌案之间的距离。
朦胧暧昧的氛围在无声之中蔓延。
缓慢上升的温度无形中蒸腾着面颊,恒温的书房内穿着单薄的睡衣,此刻却热的让人呼吸加重。
搭在腰间的手让林泊西身形紧绷,前后已然没有退路。
他抿了抿唇,“你要自己上手练。”
“好,那哥哥写一个字,我跟着哥哥一起写。”
出于意料的,段斯辰没有拒绝。
他爽快的坦荡,林泊西却有些发怔。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是真的想学毛笔字,还是想借着学毛笔字发展点什么。
难不成,是他想多了?
林泊西自我怀疑了一瞬,而后,撩起的睡衣打破了怀疑,印证了他的猜想。
“哥哥。”段斯辰撩起上衣后背,碍于材质过于柔软,卷起来定不住,还会自己散开滑落。
他便将有点碍事的卷起来的那一处在肩后递到林泊西唇边,挤进棉拖之间,正对着碰了碰,催催道:“哥哥?”
牙关轻起,咬住那块,林泊西咬定牙根,声音模糊:“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掌心把控着腰窝,毛笔尖顺着肩胛骨向下,在恰当处停住,学着林泊西的字,一笔一划的认真到极致。
段斯辰一心二用,坦然道:“自然是哥哥。”
说完,还不忘问上一句,“我学的怎么样?这一笔是这样吗?我看哥哥好像向上挑了一下,还是……要横折钩收尾?”
字是写出来的,光靠着嘴说肯定是不行。
段斯辰照着自己所想的,又认认真真,态度端正的拿笔写过一遍。
柔软的笔尖带来细腻的触感,让人不禁颤粟。
段斯辰掌心用力,“哥哥怎么不说话?”俯身过去跟他咬耳朵,“是我写的不对吗?”
林泊西回眸,眼角已然透了些浅红,“闭嘴,写你的字。”
被骂了的段斯辰半点没有生气,反而还脾气很好的将手横在身前扶着他,帮他站稳,感觉到他的不适,还帮他按摩轻揉。
或许是技术不行,抖的更厉害了。
林泊西向后躲去,没能避开,反倒是正撞进他手里。
段斯辰见状轻笑,故作不满委屈道:“不是说教我写毛笔字吗?哥哥说话不算数。”
说的委屈,却越发过分。
林泊西瞥了他一眼,似乎是警告他别太过分。
段斯辰见状却反而问道:“哥哥喜欢吗?”
这个问题问的对林泊西而言有些突兀,他也没应是或者否,只是扭过头不去看他。
见此情形,段斯辰的笑意越发明显。
比起平时出门的西装革履,皮带坠着西装裤落地,敲在地板上声音不轻。
但单薄的睡裤落地却没什么声音。
段斯辰勤学好问,对毛笔字感兴趣,一笔一划的认真书写,时不时还会把跑开的纸张按住,把折起来的地方铺平展开,然后更细致的描摹,墨迹湿透了那张纸才会停手,问上一句这样写怎么样。
老师不回应,也丝毫不能磨灭他的热情。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早睡爱每一位。
第31章 过节
明天过年。
段斯辰也没做的太过分。
很有分寸的只是把练习毛笔字的范围留在了书房。
浴室。
以及卧室。
因为过年, 节日特殊林泊西和段斯辰谁都不想错过。
所以,哪怕前一天睡得很晚, 第二天还是早早就起了。
“哥哥, 这个这样贴行吗?”
段斯辰举着对联比量,“还是要再高一点?”
林泊西靠在门边环着双臂,“往下来点吧, 和门上福字对称。”
“好。”
五指攥拳,时不时的锤一锤小臂, 昨天在书房时间久, 手臂到现在还有些不太舒服。
段斯辰瞥见,“哥哥不舒服吗?”
“没事。”
闻言,段斯辰还是说:“家里有精油, 一会我帮哥哥按一下。”
林泊西哑然一笑, “你都做了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
“那哥哥不舒服为什么要说没事呢?”段斯辰贴好春联, 转过身来接下林泊西的小臂, 掌心覆在上面轻揉,“哥哥总是这样, 难受了都是自己扛着。”
“我也可以帮哥哥分担的。”段斯辰搂着人进屋, “哥哥在沙发上躺一会, 我去拿精油。”
林泊西挑眉,促狭道:“那我昨天说……你怎么没像今天那么听话?”
“昨天?”段斯辰装作茫然, 无辜回头,“哥哥哭的哽咽,说话也含糊不清。我追问哥哥说什么, 哥哥只一味地哭也说不完整。”
顿了顿, 他轻笑道:“哥哥当时要是能完整的把话说出来, 我自然会听哥哥的。”
本来只是调侃一句,却反被段斯辰闹的脸热。
林泊西轻咳一声,见段斯辰还想说话,果断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左手从下颚处往上捏住他的脸颊。
稍稍用力就把人按过来。
段斯辰被禁锢似的蜷在林泊西手臂之下,看起来不太舒服,却也没有挣扎。
林泊西:“再多说我就把你丢出去。”
“唔……唔唔,唔。”
嘴巴都没有张开,纯靠鼻音。
林泊西纳闷,他也没捂段斯辰的嘴啊,他又捏了捏,“你唔什么呢?”
“唔?”
“……说话。”
“说了哥哥会把我丢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