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看向里面正发疯的人,淡淡道:“小谷,你被保护得太好了。”
百里多谷看着云淡风轻的大哥,觉得那么陌生。
他一时有点恍惚,曾经他的大哥二哥嘴里叫着贱民,他以为仅是不懂尊敬他人,然而,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吗?
人是可以随便杀的吗?
这样的皇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又为什么可以存在?€€
第69章 再等等元帅,他会解决的
帝国二皇子清醒并痊愈的消息很快就报道出来, 因为伤到头部的原因,出院时戴着帽子,嘴带笑意对着记者直播的镜头感谢民众的关心, 感谢军医院、军医们的救治。全程彬彬有礼, 尽显皇子风范。
【噗!为什么他会戴着帽子,头上是不是少一块了?】
【呕, 谁关心他了, 真不要脸。】
【你们别太过分了,二皇子进农业局后,一直兢兢业业,今年的谈判还靠他拿多一倍的粮食,懂不懂感恩啊!】
【你们说话太难听了,帝国缺粮, 又不是皇室的错。】
直播间里吵吵嚷嚷的, 有人为皇室说话并不奇怪, 要是真全民怨怼,才是奇怪。
“咱们来继续种冬瓜吧!”时见疏拍拍手, 把大家注意力引过来, 这二皇子有什么好吵的, 还不如看他种瓜。
然而将近四十亿人的直播间,不是那么好管理的,每人有每人的性格, 对于自己在意的事更是要吵个输赢:
【自从百年前,这个皇帝登位后, 皇室出多少丑闻了?陛下的情感史就不用说, 一堆私生子, 内政更不用说, 单单对外星其他帝国的态度,滑跪八百米都嫌少,脸都丢尽了。】
【其实当年宗政元帅还在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就是元帅殉国后才这样的,只能说是军部无能。】
【说的军部不是由皇帝、大皇子指挥一样,真是军部治国,哼哼!】
【早没了。】
【就是,就是。在外面舔别人就不说了,十几年前,爆出二皇子私吞粮食又是怎么一回事?糟蹋良民,最后被逼得自/尽又是谁做的?】
【不是澄清了吗?私吞粮食实际是他部下中饱私囊。至于那女的明明就是自己倒贴不上故意泼脏水。】
【哈哈,吞粮是部下吞的,挖树是管家挖的,连逼人到绝路都是被害人的错,二皇子真真是一朵纯白无瑕的白莲花。】
【你们够了,这是小时时的直播间,吵什么?】
【对啊,要对线滚外面去。】
【管理员,你睡着了吗?踢人封号啊!】
时见疏:就,他也是有点想听的,不过二皇子这人,当初在新闻上看到他有礼温和就觉得不舒服,自己的直觉可能真没错。
“大家不想种冬瓜,那第二批菜也稍后再卖吧!”时见疏装淡定道,转身去帮忙把发芽的冬瓜种放到育苗杯盆里。
正吵得热闹的两派一愣,刚才小时时说什么?卖第二批菜?
【我没听错吧,吵架的闭嘴吧!】
【啊啊啊,要买的要买的,之前小时时说九月初有一批菜,都没卖。】
【对的,对的,你受伤了我们也不好说,现在不能把月中的都取消了啊!啊啊,你们这群只会吵架的蠢货。】
【滑跪一千米,我错了,小时时,我不敢再吵架了。】
【呜呜,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这里吵的,小时时,菜啊,菜啊!】
直播间观众鬼哭狼嚎的,纷纷大哭。
之前第一批收到菜的人,早就在星网上发了无数夸张菜怎么好吃营养怎么好的帖子。
普通人:我用得着你告诉我营养多丰富吗?我用得着你们告诉我A级菜有多好吃吗?我用得着你们告诉我用一百块买到了一斤青菜吗?
精神力者:我用得你们来告诉我吃下去精神阀有多舒服吗?报告不是有吗?你们炫什么炫,信不信夜里放下头发去爬你们的窗?
没能买到菜的人早就嫉妒得发狂,现在好不容易等来第二批菜,直播间从八亿粉丝变成七十亿就算了,现在因为你们吵架,我们可以连七十亿分之一的机会都没了,气不气人?气不气人?
时见疏有意不理他们,把发芽率达到百分之七十的冬瓜种子全部种完,这才伸伸懒腰,缓解一下酸痛。脑子里又浮现自动化种植蔬菜的画面,他还得让乌舟给他弄几台机器才行,不过买土豆种几乎把他掏光了,得再缓缓。
时见疏暗暗叹一声,扭扭脖子,左三圈右三圈,举举手……
【我们错了!】
【再也不吵架了。】
“噗!”时见疏被全息屏里齐齐刷过的弹幕逗乐了,不再逗他们,笑道,“这次收的有蕹菜、鸡毛菜和小白菜、茼蒿和四季白菜各三亩地,公斤数还没计算出来。”
【啊啊啊,果然不愧是报恩三组合,哦哦,没想到他们二刷了。】
【这出菜也太快了,小时时,继续种啊,放开手脚种啊,缺钱吗?缺地吗?缺机器吗?小重重给你砸礼物。】
终端刚播报完,果然响起“小重重”砸“星舰”的系统播报声,其他人见他砸,也跟了一波。
“别砸了,种种种。”时见疏无奈答应。看他车不够砸礼物,只有一件外套砸礼物,连菜种得慢都砸礼物的“风气”是怎么来了?
谁说他粉丝穷?一星币也是钱啊!
【嘻嘻,这招果然有用。】
【蕹菜看看报恩三组合,你得努力啊,你跟他们的差别不过是半个月,努力挤挤一个月左右就收菜吧!尽快让自己挤进团里,成为报恩四组合吧!】
【呜呜,我为什么不觉得高兴?之前八亿人,一万多斤菜,现在哪怕翻两个滚,也只是三万多斤,可是七十亿粉啊,还有路人,绝望。】
【被你这么一说,我想哭。】
【没事,有机制啊,越关注久的名额越多。只是,已经买过的能不能不准再买,或者隔一批?】
【赞同赞同。】
【我拒绝!】
时见疏:好了,不吵二皇子,吵怎么分菜了。
收菜的事确定在后天,观众、粉丝们高兴得哇哇叫,连时见疏关直播间都不阻止了。
时见疏从大棚离开,出来就看到乌舟慢悠悠走过来,眼睛盯在全息屏上,一边走一边发出嘲讽的笑声。
“你在笑谁?”
“二皇子啊,哈哈哈,他脑子有个坑,哈哈哈!”
“你怎么知道的?因为他戴帽子?”
时见疏对二皇子受伤的消息也知道的,今天出院观众们更是在直播间吵得不可开交,却没想到乌舟也有另类说法,与直播间另一个弹幕不谋而合。
“就,肯定啊,我听小道消息说的,他头骨都碎了,肯定会少一块啊!”乌舟抬抬下巴,微眯起眼,有点得意,却在看到时见疏伸手摸自己眉骨时,神色僵硬一下。忍不住伸手想摸摸,看到袋鼠兜里伸出一只爪子,默默收回来,“还痛吗?”
时见疏摇摇头,这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之前因为抹药还会包纱布,现在白天都不抹药了,纱布也拆了。每天只去叶那里用治疗仪治疗十分钟左右,晚上再抹一遍药就好。
拆纱布后,时见疏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过,看不出来,皮肤长得非常好,要不说,没人知道他这里受过伤。可是手摸在伤口处,往下按时,能感觉到有一点点凹下去。叶说开始手术时,这里有一块非常细小的碎骨被拿掉了,本来以为能长回来,没想到时见疏的愈合能力这么差。甚至让叶和顾洛吃惊,小老板的自愈程度这么差,仿佛没经过进化的身体。
时见疏听到这样说法时,有点心虚。现在的星纪人都经过进化,有的成功拥有精神力,没能进化出精神力的人,体质各方面也相应加强,连脑子都比“古人”开发度更高,活到两百岁是底盘,二百五岁是平均值。
他莫名其妙把身体一起带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他们一半,想起来就伤心。
两人一起返回木屋,自乌舟过来后,几乎都是跑来跟时见疏一起吃饭。等饭时,挤在时见疏旁边,跟他商量自动洒种机。有插秧机和蔬菜种植机的经验,这种机器并不难,修修改改图纸就出来了。
“收割机和这个自动播种机,你什么时候回去做?”时见疏对于乌舟要“等沤肥机器成功出肥后才能安心离开”这个说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就,就……”乌舟眼神闪躲,溜溜直转,他总不能跟小时时说,你寄给我的菜,我几乎都没吃过,那群混蛋来他家跟回自家一样,天天说来视察他给小时时做的机器进度,其实就是来坑他的菜。
不是说有大事要干吗?不是说要秘密集结部队吗?一天换一人来他家晃是怎么回事?害他菜都没吃到几口,人都瘦了。好不容易跑来这里了,自然要呆久点。
可是说出来,总觉得不好意思。
“啊,容宿回来了,这笑容,是谈恋爱了?”乌舟看到门口的人,指着他非常作做地叫一声,果然把时见疏的注意力引过去。
“这么高兴?”时见疏看看容宿,又看看他身后的白佳佳,后者对容宿翻个白眼,回房换校服。
“对啊,中午的时候有饭吃了。”容宿坐到时见疏旁边,高兴道,“我同学再也不用喝营养液了。”
容宿虽少年心性,却很有正义感,从以前他天天跑去游行支援就知道了,同学过得不好,他肯定也不好受。
“别聊了,准备吃饭了。”包婶在餐厅叫一声。
“我给黍离离弄青菜去。”时见疏起身,把黍离离从怀里放下到椅子上,去厨房。
黍离离的食物非常单调,天天白水青菜,哪怕吃白萝卜也是用白开水烫熟,加盐油都不吃,非常挑嘴,之前都不怎么长,最近明显重了长了,不知道是不是蔬菜品种多,换着吃导致胃口大开,每顿都吃不少。
“黍离离长大一圈了吧!”包婶落座,对面就是小时旁边的小奶猫,发现它脸胖了不少,整只猫都有点圆了。
“对,长了很多。”时见疏应道,把盛着大白菜和黄瓜的盘子放到它面前,看它慢悠悠吃着,揉揉它小脑袋,不小心碰到它额间的角,弄得小奶猫差点炸毛。
“喵!”
黍离离抗议。
时见疏轻笑,角也长了一些,额间的毛已经快盖不住了,不变的是一样敏感。
“佳佳,你怎么了,面色不太好?”
大家相继出来吃饭,白佳佳刚走到餐厅,包婶就发现她面色不对,有点发白。
众人目光看过去,果然发现她精神不太好,眉头紧锁,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嗯,下午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了。”白佳佳坐到自己位置上,有点无精打采。
“啊这样啊,吃药了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李婶坐在她旁边,伸手摸摸她额头,“有点发烧。”
“最近天气凉了,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吃完饭吃点退烧药吧!”包婶民念唠着,“小时老往外跑,时不时起风的,要买两件厚衣服了。”
“好!”时见疏点点头,他只有一件外套,是去十五区时买的。最近早上他都会穿着出去,中午再脱,不过一件也麻烦,没得换。虽说每天晚上都洗,马上能干,可一直穿,总觉得没洗似的。
观众们都担心他是不是太穷,连衣服都买不起了。
天气冷了也好,再不冷,他的小麦都不知道要不要种了。毕竟比起大棚,他想留作种子的农作物,还是希望在阳光下长大的。
“对,我今天也不太舒服,有点发烧拉肚子。”容宿表示赞同,顺手摸摸肚子。
“你真是,人家不舒服,你也不舒服,赶趟啊!”李大叔取笑他。
容宿皱皱鼻子,轻哼一声。
容宿说不舒服,并不是说假的,半夜的时候就吐起来,白佳佳接着也吐个昏天暗地,两人脸色白如纸,体温快速上升,看着像是急病的样子。
时见疏从房间里听到声音赤着脚跑出来,先到了最近他房的容宿屋里,一屋子味道又酸又臭,容宿趴在床边吐得昏天暗地,整个人不断地在颤抖,明明身体是灼热的,手指尖又冰凉得可怕。
“我叫叶医生过来。”时见疏神色凝重,打开终端。
“哇!”容宿好不容易止住一点,再次呕吐,这次吐出来的不再是米、菜了,而是黄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