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啊，有点久了。”确实太久远了，很多记忆都有点儿模糊了。
“十三岁吧。”
“那还没我早呢。”小谷蹭了蹭她：“老僵尸，你陪我，我就陪你。”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到蓝钰唇角染血的模样，小谷忽然想到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或许更狼狈，又想到她怕没怕，被人打的时候疼不疼，就是突然的感觉蓝钰也挺惨的，比她还惨。
“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自己动手杀人而不是命令别人杀人？”蓝钰问她。
“猜的，话本里的主人公都这么惨。”小谷对她笑了一声：“那你以后不要乱杀人了，会被惩罚的。”
“我当你心疼我了。”蓝钰低笑了声。
小谷想了想，没有反驳她，她对比了一下话本里的故事，觉得应该算的吧：“哦。”
“我冷。”小谷轻轻抖了下，对蓝钰说道。
蓝钰抬手将她的外衣拿了过来，又给她裹上，然后拿了毛巾慢慢给她擦头发。
小谷全程搂着蓝钰的腰肢，没多久便靠着蓝钰睡着了，两只手依旧紧紧抱着蓝钰，脸颊贴着她的身体。
“冷你还抱。”蓝钰捏了下她的鼻尖，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小谷皱了下鼻子，伸手揉了揉，然后又靠着她继续睡。
蓝钰感觉她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将人抱到了床上，俯身亲了下她。
给小谷盖好被子才继续去吸收阴气以及小谷的血。
她也想自己能直接打过尸人，不想再看小谷为了拉住失控的她而遭到反噬了。
温老板好了之后的第二天，张大帅那边就有消息了，是那两个道士来传信的。
蓝钰也不在乎他们想些什么，反正就跟着去了。
城外一处荒芜的地段，小谷和蓝钰带着温老板一同走了过去。
今日的温老板倒是和初见时不一样了，初见之时他一身长袍，温润如玉，满身尸气却心中自有儒雅风度。
可今日他只着了一身素白，连额头都带着白色的绸带。
小谷在他醒来之后问过他一句话：“以你的道行，催动尸人，那日本人本不能抓住你们。”
温老板只是看向小谷，眼神温柔：“栀儿是我妻子，不是我的傀儡，不知道老司可明白？”
小谷摇了摇头，温老板轻轻笑了下：“但愿老司这辈子都不用懂。”
蓝钰听着避开了阳光，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她当然不用懂。”
小谷不喜欢听他们说这些哑谜，便不问了。
可今日温老板想明白了，栀儿不是她的傀儡。但他们是一体的，栀儿也不该是别人的傀儡，还是因为他的无能。
三人到了城外，今日本不该有雾，不是大雾天，可这地方却有漫天的雾气。
那两道士想跑，被蓝钰用鬼气控制了，丢入了大雾之中。
而后只听到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仿佛有东西咀嚼的声音，之后惨叫声散去，只剩下了尸吼。
“啧，看起来是研究出了点什么？”温老板嗤笑了声。
“那还得多亏温老板给的道法。”别扭的中国话传来，贺茂沧走了出来。
蓝钰看着那留着一小撮胡子的日本人，叹了口气：“别扭。”
而随后几人身后也听到了士兵的声音，持枪的士兵将所有人围困在里面。
“他想做什么？”小谷问了一句。
“大概是想渔翁得利吧。”蓝钰耸肩并不放在心上，这种枪支弹药伤不了她。
“还请诸位赐教。”贺茂沧祭出符纸，口中念了一串咒语，他身后的厉鬼和其他几个尸人向三人攻击过来。
温老板蹙着眉，他什么时候给过炼尸之法了？
第86章 不能离你远点
但贺茂沧肯定是不会回答他的疑惑的，温老板对这人也是极其愤恨的：“栀儿呢？”
“那是谁？”贺茂沧问道。
“你说呢？”温老板手执一把玄铁剑，那玄铁剑乃是他祖上流传下来的东西。
在贺茂沧驱使的尸人傀儡靠近之前解下玄铁剑上的布条，这把剑是他请小谷和蓝钰帮忙去他店里取回来的。
从前他不用，是因为此剑鬼气极盛，一般人难以掌控，也容易被反噬，往日温老板都不会轻易使用的。
但今日不同，他若不用此剑，往后怕是就没有机会用了。
玄铁剑上缠绕着极重的阴气，温老板一剑劈开最前面的尸人的脑袋，那是之前跟在张大帅身边的一名道士化成的尸人。
小谷和蓝钰在身后看着，她们见过贺茂沧的实力，跟贺茂恭平做比，根本没得比的。
温老板此刻身上缠绕着鬼气，看着贺茂沧驱使的鬼魂傀儡，不屑地冷嗤了声：“驱鬼之术，你们可不行。”
他单手执剑，左手捏决，口中念着晦涩的咒文，身上的鬼气越发的浓郁，而后整个天地风云变幻。
玄铁剑发出剑吟，不少鬼魂应召而来，在外围的士兵原本正拿枪指着他们，随后便看到十几个周身萦绕着黑雾的东西向他们飘过来。
那些黑色的身影向他们走去，除了眼睛是骇人的幽蓝，其他全是黑色。
被黑雾裹挟住的活人士兵，随后化为干尸。
温老板一席素白在这天地之间就像是前来索命的无常厉鬼。
“强，很强！”贺茂沧却并没有退缩，眼中散发着浓浓的战意。
他取出几张符纸，不知念了什么咒文，随后那些符纸化为两头狐狸，还有几个傀儡魂魄。
“有点像你的纸鹤？”蓝钰说道。
“是，差不多，不过他的傀儡更强，这些傀儡都是抓捕了亡魂或者强大的山精鬼怪炼制的，实力很强，而且完全听命于他，他们的修行之法更像是鬼道。但和鬼道也有些不同，鬼道是引鬼气入自身，而他们只是利用鬼气，并不是引入自身。”
上次观察得没有这么仔细，酒井和贺茂沧的实力也差很多，小谷这一次倒是观察到了更多的信息。
“他们是完全的奴役鬼魂，对这些傀儡而言，阴阳师的话是绝对不能违背的，签订的是主仆契约，和鬼道炼尸之法异曲同工，不过炼尸之法更加的强大，如果是自愿的尸人，更强大。”
小谷看着两人打斗，温老板此刻身上鬼气森森，那些被他召唤而来的阴魂，吞噬了几个活人之后更加的强大。
贺茂沧很聪明，也有实力，但和温老板相比似乎还是差了一些。
渐渐地贺茂沧落入了下风，温老板手执玄铁剑和贺茂沧近身搏斗了起来。
就在温老板差点一剑劈了贺茂沧之时，一只火鸟向温老板飞过来，随后贺茂沧往后跑去。
“谢老师救命之恩。”贺茂沧心有余悸的对贺茂恭平鞠躬。
“现在可知道了你和他们的距离？这就是我带你来中国的原因，他们有很多强者，你在日本是年轻一辈最强的阴阳师，但面对他们还有的学习。”贺茂恭平教训贺茂沧说道。
“老师教训的是。”贺茂沧应下。
“还有两位不打算出来吗？”贺茂恭平对着贺茂沧说道。
小谷和蓝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小谷无辜地说道：“我也没躲啊。”
但她话音刚刚落下，便感觉一道阴风对着她侧脸而来。
小谷一个后仰，躲了过去，随后桃木剑祭出，将那尸人定在了那里。
蓝钰眼眸微冷，一箭射出，那尸人随后便倒地了。
贺茂恭平看着蓝钰眼睛都直了：“僵尸王，果然很强。”
小谷听到之后蹙了下眉，随后看到无数的尸人向他们围攻而来。
“蓝钰，他把那些地牢的人都练成了尸人了，实力比那年轻的日本人强得多。”小谷看向温老板：“你真的没有告诉他们办法？”
“当然没有我发誓，我没说过。”温老板笃定地说道。
小谷有些疑惑，如果没有人这日本人仅仅靠着温老板的妻子这一个傀儡尸人，能自己研究出来炼制之法？这不应该啊。
即便是温老板的鬼术到了这样的境界，也没有能力短时间内炼制这么多强大的尸人啊，不可能的。
但随后温老板已经没有心思应对小谷的话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妻子，看到她从贺茂恭平身后出来。
原本温柔的面容已经完全没有了，只剩下了狰狞的面目，骇人的獠牙，以及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曾经在他眼里修长而好看的双手，变成了青灰色长满白色的毛发的尸手。
看到自己妻子被变成这般模样，温老板原本温润的面容变得极其的难堪，甚至有些扭曲，眼神中充满了阴鸷，握着玄铁剑的手青筋毕露，控制不住地颤抖。
满身鬼气越来越浓郁，他向那尸人靠近了一步：“栀儿。”
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七尺男儿竟带着哭腔。
可眼前的佳人已经认不出他，她对着温老板挥出利爪，喉间不断的发出嘶哑的吼叫。
“杀了他，吃掉他。”贺茂恭平对傀儡尸人发出命令。
温老板被她抓了一下，左肩变得血淋淋的，纯白的衣服被鲜血染红。
蓝钰对着那尸人傀儡射出一箭，挡住她的第二次攻击，然后抬腿将温老板踢开：“别忘了计划。”
左肩的疼痛唤回了些温老板的理智，尸人傀儡的低吼让他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仿佛用尽了全力才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
“我记得，劳烦牵制住她。”温老板收起玄铁剑，随后取出笔，沾了自己的血，开始在地上画符。
蓝钰落到了小谷身边：“她比上一次见强了一倍。”
小谷对付着其他的尸人，有些沉重：“是，你小心点，打得过吗？”
“看他了。”蓝钰看了眼手上的红绳，然后射出一箭：“小家伙，如果他不行，记得离我远点。”
小谷却摇了摇头：“不好。”
随后小谷一个后踢，将靠过来的尸人踢开：“专心点。”
那傀儡尸人已经追上来了，小谷和蓝钰没空再说什么，两人专心对敌。
傀儡尸人实力很强，比那鬼将军似乎还要强大一些。
蓝钰不再压抑自己的实力，僵尸之体尽数显露出来，青面獠牙，手执金色的弓箭阴煞之气往她身体聚集。
一箭射出对准了尸人的头颅。
温老板看到之后手中的笔画出的咒文有一笔略显潦草。
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画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