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歌应下，然后转身出去了，她没问蓝钰要做什么，是一种长久以来养成的服从的习惯。
等今歌走了，蓝钰才重新在窗台上坐下，目光落在街道上。
一个好的猎人，往往是需要耐心的。
三年前她和那黑衣女子一战，虽然没有抓到人，但蓝钰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她在女子身上下了印记，之前一直没什么感应。但最近似乎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印记的存在。
只不过还是有些时有时无的，蓝钰此时不能离开，只能让今歌去找潘彦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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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谷之中，依旧是一副风和日丽的景象，晚霞布满了天空，看起来美如画卷。
但在这样美丽的天地景色之下，一座竹屋之中，阴煞之气充满乐整个竹屋，竹屋之外是一层又一层的防护结界，防止里面的人离开。
郁孤云看着面前的女孩，身上的尸气和鬼气混杂，但却依旧有活人的气息，郁孤云越来越惊叹，她俯下身看着小谷那苍白的小脸，眼中全是欣赏。
“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作品，不愧是天生的半人半僵尸。”她一生致力于突破鬼道，但始终觉得差一点。直到知道了小谷的存在，才觉得有了一丝突破口，可老家伙将小东西护得紧，根本不让她接触。
伴随着她的话音，面前的女孩睫毛轻轻颤抖，眼眸慢慢睁开。
不是寻常人那样的黑色的眼眸，而是一种血红色的。
但她等她坐起来，两只眼睛完全睁开，才发现并不是两只眼睛都是血红色的，另一只眼睛是墨色的。
女孩似乎还有些困倦，她眨了下眼睛缓了很久才彻底清醒了，小谷看向郁孤云入目的面容是这三年来唯一能见到的人脸，那张脸对她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兴致缺缺的移开眼，感受到体内的变化。
小谷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一半尸气和一半活人的特征，抬手看着自己的左手，黑色的鬼气萦绕在指尖。
尸气总是更具有侵略性的，总是意图侵蚀另一半的身体。
另一半的身体也会自动防御，不让鬼气越界，是最纯正的道法力量。
体内两种力量互相制衡，如今已经不会让小谷感觉到什么明显的不适了，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
郁孤云拍了拍手：“恭喜，成功了。”
小谷再次趴下，没什么兴趣的应了声：“哦。”
“我饿了。”小谷嘟囔道。
郁孤云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吃什么？鬼气还是肉。”
“烤肉，烤鱼。”小谷想了下说到。
“叫姐姐就给你吃。”郁孤云笑着说到。
小谷嘟着嘴：“你们都好烦。”
“我们？还有谁？”郁孤云问她。
被她问到的小谷突然呆住了，她撑着脑袋想了很久，然后迷茫地摇头：“不记得了诶。”
郁孤云知道她失忆了，在这三年改造的过程中逐渐地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毕竟尸气能影响人的神志。
她倒是不曾想一个僵尸会和一个赶尸人有这么深厚的情谊。即便是失忆了也还是会记得一些零零碎碎的事。
“想不起来就算了，乖，叫姐姐，姐姐给你烤。”郁孤云忍不住逗她。
一开始她也确实只是将小谷做一个试验品，但这么长时间下来，慢慢的感觉到了她的可爱。
小谷嘟着嘴，不情愿，眼眸一转，用鬼气将她禁锢住了：“不给就不给，我自己去。”
随后郁孤云感觉到小谷将她布下的结界破坏了。
忍不住笑了声，小谷如今的实力是越来越强了，看起来她的改造是成功了。
这三年从小谷身上得到的一些启发，让她将鬼道的修行之法也进行了一些改进。
加上小谷有时候清醒的时候会帮她一起研究，如今的鬼道修行之法比以前好得多了，利用阴阳制衡的原理，修习鬼道者也不会再出现什么修为越高越来越像厉鬼，至少不会影响神志。
郁孤云解开自己的禁锢走出去之后，院子里已经生了火，架起了烤架，小谷在烤鱼，烤鱼的手法倒是挺熟练的。
“叫声姐姐这么为难你？”郁孤云问她。
小谷歪头看着她，指了指自己：“我很好骗吗？”
郁孤云听到她的话，温柔地笑了笑：“我骗你了？”
但实际上郁孤云觉得小谷还是挺好骗的，主要是这小谷对很多事都不是那么在意。就比如最开始的时候她就直白地将为什么把小谷抓过来的目的告诉了她。
小谷听完她说的之后，居然答应了帮她改进鬼道修行之法。
要知道郁孤云可没有瞒着她，而是直白地告诉了她，想研究她的半人半僵尸的体质，试试能不能改变修鬼道之人的体质，避免修行到了最后变成了厉鬼。
小谷居然答应了，甚至听她的开始修习鬼道术法。
一开始的经历并不好受，将体内原本封印了的尸气和阴气释放出来，让小谷经受了不少的折磨。
但她似乎依旧热衷于和郁孤云一起去改进鬼道的修炼之法。
郁孤云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小谷彼时还有些记忆。
“反正你也不放我走，知道你想做什么，帮你弄完，你不是就能放我走了。”
虽然这也是事实，但这么直白地回答还是让郁孤云格外的意外。
“再说，如果能改好一点也好吧。”郁孤云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但那时候小谷回头对她笑了一下。
笑容里面没有算计，只是很纯粹地觉得要是能改进道法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郁孤云想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但小谷愿意配合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小谷很聪明，道法也高深，但对郁孤云来说对付她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如她所言，不配合想跑也跑不出这个地方。
不过小谷彻底被尸气影响之前也问过郁孤云一个问题。
“我配合你的话，你能不能告诉老僵尸我在哪啊。”这是小谷唯一的要求。
郁孤云拒绝了她：“不行，对付你还行，她要是来了，怎么可能放任我释放你体内的尸气，以及改造你。”
小谷想了下：“我担心，那你能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郁孤云好奇地问过她为什么这么担心蓝钰，小谷那时候也是很单纯地回答她：“没有为什么啊，她会陪我，会保护我，喜欢我，所以我也喜欢她。”
“一个人和一个僵尸？”郁孤云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她现在有意识，但活尸总会不断地吸收天地间的阴气，总有一天她会认不出你，你在她眼里也只是食物罢了。”郁孤云对小谷说道。
小谷懒洋洋地吃着郁孤云送过来的吃的，吃饱了才回答郁孤云的问题。
她撑着下巴，笑着问郁孤云：“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
“从小师父不许任何人靠近我，也不许我靠近别人。因为怕我失控，怕我杀人，在普通人包括一般的赶尸人眼里，我是个怪物。”
“因为我半人半僵尸的体质，你威胁潘彦如将我带过来，进行研究。”小谷回想了一下那尸气侵袭全身的感觉，不好受，极其的难受。
她笑了笑：“她也挺讨厌的，但她会陪着我，会保护我，你们说她是僵尸，总有失去理智的一天，可对我来说，她比你们好。”
小谷忽然能理解话本里面的那些故事了，在看到老僵尸努力保持理智的时候，忽然明白的。
“她是邪物，我是怪物，用她的话说，挺合适的。”
“我不是帮你，我是想帮我自己，我想出去，想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的。”小谷轻声道。
她抱着膝盖，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两个字：蓝钰。
“如果你出去之后，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呢？如果没猜错的话，有人也在找她，你知道，那天她的状态很糟糕。”郁孤云不知道小谷哪来的笃定坚信她能出去。而且出去之后的蓝钰还会是现在这正常的样子。
但她没有得到回答，小谷体内的封印已经被郁孤云解开了，尸气开始在她体内蔓延，经常不受控制，小谷折断了手里的树枝，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阴煞之气。
面前的火堆瞬间灭了，尸气溢出，以她为中心的地方开始冰冻住了。
郁孤云倒是习惯了，她念了咒，小谷身上开始燃烧起了火焰，郁孤云抓住小谷攻击向她的手臂，随后一道符纸落在小谷身上。
失控的小谷很强，但在这到处都被郁孤云布下阵法的地方，也还是很快会被制服。
藤条将她束缚住，小谷被困在棺材之中，阴火散去，浑身被尸气侵占，连脸上都布满了霜寒。
等小谷被困住了，周围的族人才会出来，在这竹屋外面，到处都是鬼道修行者，如小谷所言，她想逃也无处可逃，何况她体内还有潘彦如的血蛊。
第93章 永生之人
€€€€深夜无人的街道上，一阵阴风吹过，街道上的野猫被吓得浑身炸毛，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街道的尽头。
……
深夜无人的街道上，一阵阴风吹过，街道上的野猫被吓得浑身炸毛，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街道的尽头。
随后便看到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了街上，黑影浑身包裹着黑色的雾气，€€与风几乎融为一体，没有实体。
那黑影飘向了其中一栋楼，凌晨时分，即便是这样喧闹的都市也逐渐地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
在黑影进了楼之后，看到的却不是自己原本要找的人。而是另外两个人，一个身着一袭旗袍，另一个穿着一件白衬衣和一条背带裤，头上戴着一顶帽子。
意识到自己被人下套之后，黑影立刻准备往外面跑。
穿着背带裤的女孩手中释放出带着强烈的煞气的阴气，迅速地将黑影捆住。
不过三个回合，那黑影已经被抓住了。
小谷站在街道上，将那厉鬼丢给了郁孤云：“好了吗？”
郁孤云拿出一个乾坤袋将那厉鬼收了进去：“今晚没什么事了。”
“烤鸭。”小谷伸出手问她要。
“白天给你去买。”小谷将手放回兜里，撇撇嘴，不大开心，转身就走了。
回到落脚的住处，小谷却没有去睡觉，而是去了洋楼的一个露台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悬挂在空中的月亮。
随后目光又落在了手腕上的红绳上，直觉告诉她这红绳应该只有一半，那另一半应该在哪里？
她抱着膝盖坐着开始发呆。
小谷总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等她来找自己，可是她根本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想着想着天色快亮的时候，倒是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总是会咬她，吸她的血。
有时候还会在晚上偷吃，可梦里小谷能感觉到自己不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