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程融给辛腾的便利,也只是随手撒的饲料,但这已经是辛腾能巴结到的最高阶级了。
但他最想问的是,“我什么时候让你当牛做马了?”
辛腾冷哼一声,“君子远庖厨你不知道吗,我低声下气给你当家庭煮夫,你在外风光无限,我就只能是你不争气的附属品,跟你在一起煎熬这么多年,你不对我感到愧疚吗?”
陆云商气得想笑,“所以呢,你干嘛来求和?你干嘛‘忍受’这么多年?”
其实答案陆云商也知道,陆云商男朋友的名号,也能给他一些事业上的便利。
他以为辛腾十年如一日的下厨是对他的爱,殊不知在辛腾眼里,这只是为了事业发展在忍辱负重。
太可笑了,这段感情实在是太可笑了。
陆云商喃喃重复,“既然早就厌倦了我,现在又来求和做什么。”
因为不想失去程融的庇护?因为不想失去他能提供的助力?
辛腾冷漠道:“我现在不是在求和,是在要求你和程焕分手,我不可能让你把我害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想过和程焕在一起能“害”到辛腾什么,而且,他觉得程焕这么善良的孩子,只要辛腾以后不来打扰,他就不会刻意为难。
辛腾悠哉道:“我会给你点时间的,好好考虑一下吧,不然程焕知道了你这么欺骗他,可能会直接把你踢出程氏吧?到时候我也不介意你来向我求和。”
“毕竟,我们才是一样的,欺骗爱人的垃圾。”
陆云商咬牙切齿,“神经病。”
对面却开始哈哈大笑,太刺耳,陆云商挂掉了电话。
自己当初可是为了辛腾才答应了那次交易,辛腾却一点恩情不念,拿出这件事来威胁他。
这一通电话让他的认知受到冲击,他到底是生活上多么粗心大意,才没有察觉身边的爱人早就不爱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伪装。
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太可怕了。
他一时间想不出解决办法,勉强镇定下来,打开门。
程焕正在用吸尘器打扫餐桌周围的地板,穿着违和的小猫围裙。
他开口问道:“累吗?”
程焕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跟工作比这很轻松吧?哥在外面挣钱养我才累呢。”
陆云商弯着嘴角,“你哪里需要我养。”
他继续道:“你每天要上课,要完成程总给你的额外任务,还要陪我出外勤,回到家还要做家务做饭,很累。”
程焕的笑淡了下来,“哥,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嫌我烦了吗?我可以€€€€”
“不是。”陆云商打断他,“你别多想,我是想说,你别把自己架太高,如果做饭只是什么追求手段,现在觉得累了,可以和我说,我们请阿姨。”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谁给你打电话了?”程焕关掉吸尘器,把围裙解开走过来,“你不要剥夺我的快乐。”
“什么?”
“我能随意使用你家里的东西,会让我觉得踏实。看你每天下班回家,吃我做的饭,靠在我打扫过的沙发上,睡在我洗过的被子里,都会让我高兴。”
程焕没洗手,就背着手低头亲了亲陆云商,”现在干什么都有机器,我按个开关能有什么可累的,我只怕你嫌我干涉太多。“
“你干涉我什么了?”
程焕伸出手,掰着手指头数,“吃饭吃什么,几点吃,擦地的频率,换被单的频率,床单的花色,装饰品的摆放……反正你家里的东西我都在动啊。”
陆云商突然觉得眼眶有些酸,展开双臂拥抱程焕,“谢谢你。”
程焕因为手没洗无法回抱,但他亲吻陆云商的侧颈以示回应,“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说这些,但我希望你想好之后,可以告诉我原因。”
陆云商嘴唇嚅嗫,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但是这两个人只适合生活中二人世界,世界太喧嚣,没有环境可以纵容她们独自岁月静好。
他们正享受着彼此的拥抱,世界的喧嚣隔着客房的大门朝他们大喊。
“楚宸你要死啊你个变态!这是别人家!诶!撒手!”
“在别人家做爱你要死啊!”
“我不跑了还不行吗!”
第78章 【520古代番外:疯狗皇子x美人将军】
【78:来做我的皇后吧】
都城的酒馆里总有些闲言碎语,说陆将军此次凯旋,平定北狄,能保昭国百年无忧,遂欲迎娶在都城里养了十年的爱人。
可惜那“爱人”耐不住空闺寂寞,被陆将军捉奸在床。
金屋藏娇的佳话沦为笑柄,陆将军悲痛不已,自请戍守边关,以疗情伤。
都城里的闲言碎语总是真里掺着假,假里掺着真,人们说说就过,却不曾想,这次的传言里没一点儿添油加醋。
为情所伤的陆将军,此时正看着茫茫树林出神,他在外舍命厮杀,让家里的爱人在都城平平安安享福,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虽不至于以泪洗面,但心里也实在空落落。
忽然,身边副将大笑着跑来。
副将是个贪玩的性子,没规矩没分寸,但上阵杀敌没话说。
副将:“云商 !快过来快过来!他们出去打猎,捡了个好东西回来!”
陆云商需要一切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平日里总是气恼副将贪玩误事,现在他也成了这样的人。
颜色怪异的野兔,长相滑稽的野猪,从前他不感兴趣的事物,现在都成了他的珍宝。
只要是能让他不再想起被背叛的彻骨伤痛,都是珍宝。
陆云商跟着副将走过去,远远地就看见围了好大一圈士兵,还有野兽的低吼。
等他走近了,那些士兵匆匆散去,才发现地上用绳子捆着个人,那人腹部中箭,血液随着他的挣动汩汩冒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继续使力,冲着周围人呲牙低吼。
“你们做什么绑百姓。”往常都是猎些野味,怎么还玩到百姓身上了。
副将赶紧解释;“将军您有所不知,兄弟们打猎遇上了上回咬伤我的野狼,不知怎的,那野狼今日落单了,兄弟们就想着报了上回的仇。”
结果遇到了这个怪人。
这人不会言语,问什么都不说,蹲在地上像坐卧的野狼,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叫他让开,这人就和野狼一样扑过来,掀翻他们的战马,不像野狼,像只疯狗。
但是作战不能光凭勇猛,这人手无寸铁,一支箭就让他给拿下了。
了解了来龙去脉,陆云商却是不信。
陆云商:“你说他能掀翻战马?”
副将:“当然……呃?!”
副将刚想让陆云商看看这人眼角发狠时爆出的血丝,颈部发力时崩起的青筋,还有看起来能生啖血肉的尖牙利齿……
却发现这人在他对着陆云商忘我描述当时场景时,已跪爬到陆云商脚下。
现在,那双裂出血丝的眼睛,正湿漉漉地望着陆云商,鼻翼轻轻翕动,像是在确认陆云商身上的气味。
副将结巴:“我、他……这……你得相信我!他、他这是……迷惑!他在迷惑你!”
陆云商横了副将一眼,“带去中军帐,把军医请来,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能当玩物。”
“是。”
陆云商腰间悬着匕首,离那人远远的,看军医为他拔箭医治,上药包扎。
为了方便,那人现在只被绑着双手,只要这人有副将说的那种暴起伤人的势头,他的匕首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那人直到包扎完成也没有任何异动,在军医走后,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幼兽的呜咽。
他不自觉地走过去,“你老老实实的,伤好后会送你回家,敢动歪心思……”他抬手亮出了匕首。
那人哆嗦了一下,轻声道:“好疼。”
陆云商瞪大眼睛:“你会说话?”
那人朝他挪了挪,“只跟你说。”
陆云商将匕首横在胸前,后退一步:“你有什么目的?”
那人却只是懵懵地看着他。
陆云商:“他们在林间与你交谈,你装作不能言语,遂被当作玩物带回大营。他们围着你捉弄取乐时也一言不发,让我心生恻隐带你回军帐,现在,还不能说你的目的吗?”
那人却是一脸委屈,“我若开口,他们只会当我是更怪的怪物,而且,我一贯是用那副样子唬人,普通猎人看我示威都会落荒而逃的。”
陆云商不置可否。
那人继续解释:“我见过你,我认得你的味道,你说不像奴隶,很漂亮。我只记得这个。”
陆云商:“什么?”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他震惊不已。
多年前,他代表昭国到北狄祝贺新王登基。
北狄皇室左肩有代表贵族血脉的刺青,昭国却只会给奴隶和囚犯烙上耻辱性印记,因此昭国人私下里常以此取笑北狄。
那日,他便听到随行文官对着正在外赤膊练剑的北狄皇子窃窃私语,其中不乏刺青奴隶一类。
他出言制止,两位文官扫兴离开,那位年幼的北狄皇子却向他走来。
言语天真:“我的刺青同大昭的奴隶刺青很像么?”
他答:“不像,你的刺青很漂亮。”
那皇子便痴痴地看着他,说你身上真香。
可他身上没佩过半个香囊。
后来,昭国与北狄开战,这小皇子在北狄出言维护他,被北狄王禁足。
再后来,小皇子因禁足赌气,在两军交战之际逃出北狄,不幸失踪。
北狄认定是昭国策反藏匿他们的皇储,两国一直交战至今。
陆云商赶紧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向昭王禀报,自己则解了小皇子手腕上的麻绳。
他命人打来水,给小皇子擦干净脸,依稀辨出了当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