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上秦以棠的好。
“滴滴……”
思绪被鸣笛声打断,温予凉转头看到车上的温修言,终于发自内心的露出一抹笑,“哥,你又来接我了!”
回应他的是温修言的呵斥声,“你这么大的人走路不会看车吗?刚才要不是陆缺提醒你,你是准备比比你跟车谁更结实?”
“我……我刚才走神了……”温予凉自知理亏,上车后老老实实认错,“哥我错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温修言有心再训他两句,看他这副模样又有点开不了口了。
这些天他看着一切都好,依旧正常生活。但走神的时候越来越多,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所以温修言才每天来接他,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
“你退学的事真的考虑清楚了?”
“嗯,退了更方便。”温予凉语气随意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等爸把我送出去,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人。到时候能不能被允许出门都不一定,上学就更不可能了,还是先办了退学吧,省得以后麻烦。”
他说着说着还笑出了声,表情带着点骄傲,“哥你应该看过别人养那种小情人吧?就是那种随叫随到被管得特别严的,我觉得我能比他们做的好,我觉悟高啊,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温予凉。”温修言语气严肃,“我说了,不想笑就不要笑。”
温予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哥,你不也是每天脸上带着笑,跟半永久的一样吗?成年人的身不由己嘛,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也知道的,而且我比你更需要笑啊,毕竟我就是个卖……”
他想说自己是卖笑的,看到温修言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反正……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清醒点好。”
他都不止是清醒,他是太清醒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每次看到他这样温修言都忍不住想骂秦以棠,从前的温予凉过得再苦也总是充满希望。自从跟秦以棠分开了,每天清醒着放弃,清醒着堕落,活得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找秦……”
“没想过。”温予凉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给了他答案,“也没必要,从头到尾都是我对不起他,我有什么脸回去求他?他又凭什么要帮我?他能让我全须全尾的离开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自作自受,都是自找的,我要是秦以棠,我也会恨骗我的人。不过我不会把人赶出去,我会对他加倍的好,精心捧到最高处。然后让他狠狠摔下去,一辈子也走不出来,翻不了身。”
“所以说啊,秦以棠还是太绅士了,连报复都不够心狠手辣。”温予凉感慨着叹了口气,“下一个买我的人要是能有他一半绅士就好了。”
明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温修言看着他脸上的无所谓的笑却只想把他赶下车。
“哥,你觉得今晚的宴会爸会让我勾引谁?上次那个秃顶的老头好像还挺有钱有势的,就是他没怎么搭茬。不过我看爸对他挺满意,要是爸让我去再纠缠几次应该能有机会搞……”
“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滚下去自己走回家。”温修言实在听不下去了,冷脸把他的书包扔进他怀里。
温予凉讪讪的抱紧了书包,闭上嘴不敢出声了。
就这么在温修言的低气压和冷脸中熬了一路,车停下温予凉赶紧跳了下去,正想再嘱咐两句让温修言不要总生气,自己还没来得及拿下来的外套突然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让你下车就带着所有东西赶紧滚,这衣服不是你的?”温修言表情刻薄又冷漠,“再有下次,就算是爸让我去接你我也不会……”
“修言。”
温明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予凉心想果然是这样,每次单独相处的时候温修言会对他态度好很多,有温明彰在场就还是把他当仇人一样。
他又不是真的傻,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有问题。
只是无所谓了,有些事知不知道对他都没有影响,他只要做好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就够了。
“都是一家人,你对优优怎么总是这种态度,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成熟。”
温明彰训斥着,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演给谁看的不言而喻,温修言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片顺从的点点头,“我以后尽量注意。”
听到他这么说,温明彰先是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才像一个极其疼爱儿子的父亲一样,走过去揽住温予凉的肩膀,“修言一直都脾气不太好,你别理他,爸给你准备了晚上的礼服,你先换上试试。”
他口中的礼服能是什么正经衣服,大家都心知肚明,温予凉却也只是乖巧的笑笑,就这么跟他进了门。
温修言看着两人的背影,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越来越用力。
“温总。”陆缺抬起他已经带了些血痕的手,用纸巾擦了擦轻轻放到他腿上,“该吃药了,你最近总是情绪很不稳定,医生说要平心静气,不然身体会越来越……”
“你是保镖,不是保姆。”温修言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看都不看他送到面前的药。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安全,照顾你的身体也是保护安全的内容之一。”
陆缺面无表情的解释完,直接俯身毫不费力的把他连同轮椅一起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放回车上,关上门确保他不会再吹到风,这才又把保温杯和药都递过去,“温总,吃药。”
有些人看着一副冷酷无情寡言少语的模样。实际上每天都能用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机器人一样的语气催促念叨。
温修言一边吃药一边后悔,当初救他的时候就该先毒哑了再留下做保镖。
那张嘴简直比学舌的鹦鹉还要烦。
“晚上你跟着温予凉。”
陆缺盖上保温杯的动作顿了顿,“温总,我是你的贴身保镖,应该跟着你。”
“宴会上不会允许保镖进去,你换身合适的西装跟着温予凉,看好他,要是有人看上他要带他走……”温修言狠狠皱了皱眉,“随便闹出点什么事,趁乱把他带出去,别被人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做。”
说出去的话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温修言不悦的抬起头,“听不懂?”
面部轮廓冷硬的男人半跪在他面前,还保持着盖保温杯的姿势,“温总,我没有合适出席宴会的西装。”
温修言沉默一瞬,随手掏出一张卡给他,“现在去买。”
陆缺没接,只用请示的语气问道:“需要什么款式?”
也不能指望一个曾经的雇佣兵对西装有多了解,温修言叹了口气,“去商场,我给你买。”
“我可以自己买。”
温修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又是在作什么妖。
陆缺也不解释,只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你来挑,我有工资,可以自己付款。”
“你……”
温修言想说他一个月工资够买两条袖子吗,想了想又放弃了,懒得跟他多说。
反正只穿一次,随便买一件便宜的算了。
上流社会最不缺的就是名利场,每一场宴会都有它的目的,交际是本质,但也分很多种。有的是手握实权的大佬们谈生意,有的则是给普通人更多门路,取悦上位者飞黄腾达。
温明彰带温予凉出席的宴会都是第二种,今晚也不例外。
作为圈子里有名的风流人物,韩绍却并不经常参加这种宴会,他喜欢自己找猎物,不喜欢送上门的。只不过今晚听说了程怀要来,赶紧也跟着来了。
“程特助,好巧啊。”
“巧吗?”程怀没理会他递过来的酒杯,礼貌微笑,“我可是听说……韩总最近在圈子里重金悬赏我的行程。”
韩绍一点不尴尬,还厚着脸皮往上凑,语气暧昧,“这不是千金博美人一笑么,我觉得挺值的。”
他那些泡人的手段早都是程怀玩烂的了,程怀不想回应更懒得理他,他却非挑起话题不可,“程特助怎么会出席这种宴会,平时你替秦以棠参加的可都是正经局,今天这是……身边缺人了?”
因为秦以棠的事,程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空窗都快满三个月了,现在最听不得这种话,一听就怨气爆棚,语气都跟着阴阳怪气起来,“比不得韩总悠闲,我就是个给资本家打工的,来当工具人。”
韩绍一脸懵,“什么工具……卧槽!那是……温予凉?!”
真不怪他反应这么大,程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也被惊到了。
温予凉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西装,裁剪的过分贴身,完美凸显长腿细腰不说,还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是真空的,不止露着精致的锁骨,那领口都快成深v的了。
衣服短的十分刻意,微微抬手就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腰身,隐隐露出里面银色的腰链,不笑都勾人得像只狐狸,嘴角一上扬就彻底成狐狸精了,一进门就成了全场焦点。
“这tm真是绝了。”韩绍已经快要看傻了,羡慕得眼都红了,“秦以棠那不解风情的竟然能捞到这种极品,我算是知道你来干什么了,这要是我老婆,我得雇八个人看着他。”
他边说边变换角度连着拍了好几张照片,程怀看着他的动作好心提醒,“不想被秦董收拾就赶紧删了。”
“不外传,我发给秦以棠。”
韩绍给他看了一眼聊天界面,欠欠的朝他挑挑眉,“打个赌怎么样?赌秦以棠会不会来,我赌会。”
程怀看傻子似的看他,指了指手机屏幕,“秦董回了,问你在哪。”
韩绍收回手机看着秦以棠的消息:“……”
我tm真是服了!平时发消息都懒得搭理我,这回倒好,秒回!
你哪怕多沉住气一秒也行啊!我这还没开始套路呢!
他正要回复,对面又发过来一条:位置给我,马上。
“好家伙,这是什么世界奇迹啊?”韩绍一边发位置一边跟程怀八卦,“你老板现在对温予凉这么上心?他不是被人家给骗财骗色了吗?难道不该狠狠收拾一顿?”
“骗财骗色是没错,不过还得加一条,还骗了感情。”程怀一脸无语,“狠狠收拾一顿?他要是狠的下心,你觉得我还会出现在这?他的狠狠收拾估计只能在床上。”
就照现在这个局面来看,秦以棠是个妻奴无疑。
程怀漫不经心的晃了晃酒杯。
等温予凉回来了,风向可就彻底变了,是时候花点心思跟老板的老婆搞好关系了。
年终奖泡汤的事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第49章 秦老板开窍了
温予凉脸上一直挂着笑,跟在温明彰身后到处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热情又大胆,举手投足间带着明显的勾引意味,倒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在场的所有男人。
他也不知道温明彰想把他卖给谁。不过是谁都无所谓,他只要负责把对方勾引到手就够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些男人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兴趣,却没有一个人抛出橄榄枝。
之前的几次他还能说是自己准备不够充分,吸引力不够,可这次看这些人的反应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是他的问题,是男人们似乎顾忌着什么。
因为害怕秦以棠吗?
可是爸已经隐晦的表达过我跟秦以棠没关系了啊,离婚协议书都签了,秦以棠应该只等合适的时机放出消息了吧?估计到时候也是正式报复的开始。
他神游天外的想着,继续跟在温明彰身后游走,走了大半个宴会厅才发现程怀也在,脸上笑容不受控制的僵住了。
不是因为觉得难堪,他对秦以棠死缠烂打的时候再狼狈的模样程怀都见过。
是心虚。
程怀看到他到处钓男人推销自己,那秦以棠呢?程怀回去之后一定会说的吧。
秦以棠知道了只会更恨他,说不定还会报复得更狠。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即便早就告诉自己要抛下廉耻心,这一刻温予凉也还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温少。”
程怀远远的朝他点头示意,温予凉尴尬的回了一个笑,韩绍也跟着起哄,“嫂子,我是韩绍,秦以棠的好兄弟,之前咱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