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打手心有余悸地点头:“对、对。”
赵桑实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一群废物。”
打手忍不住辩解:“是那个人太邪门儿了,当时那么多人呢,也没看到他怎么动的手,一下子全趴下了,我还是跑得快才……”
赵桑实冷睨着他:“你还挺骄傲?”
打手噤了声,只敢摇头。
赵桑实问:“认识那个人吗?”
打手继续摇头,讷讷地说:“我离得远,没看清楚。”
他不是那种鸡血上头的傻子,远远看着好几个道上有名有号的前辈毫无还手之力,他脑子进水了才上去找死。
要不是因为腿软了一下,他还能跑得更快一点。
不过他没看清,那些被当面揍了一顿的倒霉蛋里,肯定有记得那个人的脸的。
可惜这会儿几个都晕着,要不然就痛到哭爹喊娘神志不清,压根问不出什么话来。
赵桑实一点也不心疼或是感觉到被冒犯。
要不是想问清楚情况,他都想直接把那些人扔进垃圾场自生自灭。
那一个两个的,都是些不服管教的借机生事。
却没想到事还没闹起来,就先踢到了一块铁板。
真要算起来,这位路过的勇士还是帮他做了件好事。
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赵桑实默默叹息一声,转头看了眼手下:“带走。”
等到眼前这个倒霉又幸运的打手被带下去,赵桑实又叫来亲信:“这边盯好。另外,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去查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向医院。
相熟的医生正好撞上来,赵桑实问他那些人怎么样了。
虽然没怎么见血,但一个个嚎得跟死了爹一样,听着就怪渗人的。
医生却说:“具体伤势要等检查报告出来。不过以我的经验看,大概连轻伤都算不上。”
明面上能看出来的最严重的伤势只有脱臼。
陷入昏迷的估计也就是个轻微脑震荡,脑袋上连个明显的鼓包都摸不出来。
余下的就是普通擦伤,看着血糊糊的吓人,但连缝合都不需要。
赵桑实闻言有些意外。
医生跟着他路过其中一间病房,便指着昏迷的那个说:“那个目前看起来最惨,肩膀、手腕、小腿全都脱臼了,不过重新接上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就是可能留下一些心理阴影。
医生忍不住感慨:“卸得干脆利落,挣扎伤都很少,百分百是个熟手。”
要不是当着赵桑实的面,他都想给对方竖个大拇指。
是个狠人。
而且,够嚣张!
能让这群壮汉都哭爹喊娘,说明是拿捏准了,故意只挑着痛处打,却没真的伤到人,游刃有余得好像猫戏耗子。
即便是面对十来个人的围攻,对方也压根没放在眼里。
不过这群打手到底也是归在赵桑实的手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打得也是赵桑实的脸。
赵桑实目光阴沉沉地扫过那些打手,穿过走廊,不用再看到那些蠢货废物的脸时,脸色才略微好转。
再想到那块铁板,他勾了下嘴角:“有点意思。”
他突然有点期待。
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能耐。
垂眸思索间,脑海里不自觉地勾勒出的轮廓却是一个高壮有力的大汉。
回忆那附近的势力分布,赵桑实也想起顾白衣也在那附近做兼职,对方怯懦可怜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一闪即逝,却也在第一时间被他排除在外。
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那种纤瘦的小白脸。
-
顾白衣兼职的餐厅附近出现了一场骚乱。
听说连警察都招过去了。
沈玄默起初是从赵桑实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之后便给顾白衣打了电话。
好在顾白衣并没有被牵扯进去。
顾白衣没跟沈玄默说自己揍了十几个人的事,只说了有人在街上闹事,不过已经解决了。
沈玄默便放下心来。
“今天还上班吗?”沈玄默问。
“不上了。”顾白衣说道,“我准备等领完工资就回去,明天也不来了。”
“中午有别的安排?”
“原本打算去亲戚家看看。”顾白衣顿了顿,问,“沈哥中午有事吗?”
沈玄默本想说可以中午带他出去散散心。
听说今天早上那阵仗闹得还挺大,要是顾白衣在现场,恐怕被吓得不轻。
但听他说有安排,沈玄默只好把话咽回去。
“没什么事。”沈玄默说道,“不过晚上我一个朋友出差回来,要给他办个接风宴,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方便吗?”
顾白衣没什么不方便的,立刻答应下来,只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些紧张€€€€
这应该是他第一场正式“表演”。
沈玄默好像看穿他的心事,解释了一句:“他们都知道真相,见一面认识一下以后也好帮我打掩护。”
“……哦。”顾白衣一口气又松下来。
紧张的呼吸声隔着电话也能听见,沈玄默觉得有些好笑,原先想象的许多可能以及腹稿瞬间烟消云散。
虽然还不怎么熟悉,但跟顾白衣聊天的时候,总是没几句话就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沈玄默:“店里没人再为难你吧?”
顾白衣:“没有。大部分人都挺好的。”
也有些喜欢对他翻白眼的,不过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些人也就只远远地翻个白眼而已,真敢做什么的,都在地上躺过一回了。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给沈玄默说了。
影响他“娇弱”的形象,以后不方便入戏。
沈玄默也没多想,只觉得他脾气好不计较,但既然没出什么事,他也不会过多追问。
毕竟也没那个义务。
“亲戚家远不远?”沈玄默继续问道,“太远的话我找人开车送你。”
“不远。”顾白衣连忙拒绝,这种小事他不好意思麻烦沈玄默,“公交站就在门口,半个小时就到了。”
沈玄默也没有强求:“好。下午四点左右我去接你。”
顾白衣答应下来:“那就麻烦沈哥了。”
沈玄默:“这算什么麻烦€€€€”
说到一半顿住。
跟损友怼习惯了就是这点不好。
顾白衣可比损友乖巧懂事多了,沈玄默不好意思欺负人家。
于是话头一转:“那到时候再联系。”
生硬地转折完,沈玄默就挂了电话。
顾白衣看了眼手机,见通话已经结束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只觉得沈玄默人真不赖。
这么兢兢业业上赶着给雇员当司机的雇主可不多见。
再想想原剧情里原主那么百般作死,沈玄默都忍耐下来了,只能说明沈总真是个有涵养的大好人。
刚收好手机,就有同事来喊他过去领钱。
那些围着店铺的打手们都已经离开,店铺却也没办法再继续开业,几家店里都被砸了东西,服务生也被吓了一跳。
当了许久甩手掌柜的老板久违地露了面,倒是好好安抚了一番店员和客人。
几家店铺都准备歇业一到两天。
像顾白衣这样的兼职服务生干脆提前结束了所有工作。
顾白衣从会计那里领到了上个月的工资和几百块的赔偿金。
据说是赵哥发给几家店的补偿,餐厅老板还算大方,今天来上班的服务生也领到了一部分。
虽说钱不算很多,但也算是一份态度和心意。
顾白衣因此对赵桑实的印象提高了一点点。
一场闹剧彻底结束,时间才刚刚到饭点,顾白衣准备找个店随便吃点东西,再去方二姨家看看情况。
陶木桃没主动联系他,但他还是有点担心。
至于店里其他同事,虽然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但顾白衣跟他们并不熟悉,自然也没有吃散伙饭的必要,只说了声再见就算打过招呼了。
只有经理一直对他多有关照,但顾白衣一直没找到人。
反正有经理的联系方式,顾白衣准备以后有机会就单独请他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