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演炮灰小白脸的那些年 第78章

那两个人其实都不太喜欢他。

不过根源还是心疼妹妹,觉得方二姨被他们一家给拖累了。

真碰了面也难免尴尬。

方二姨也清楚这一点, 但毕竟是春节,顾白衣一个人孤零零地飘在外面, 实在叫人于心不忍。

她犹豫了片刻, 终究没有再劝:“那你什么时候回宁城?”

顾白衣想了想:“可能元宵之后吧。”

沈玄默也要在首都待过了元宵才回宁城,到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回去。

方二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转了话锋:“出去散散心也好。你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和桃子会代你去看她的。”

顾白衣轻轻“嗯”了一声:“麻烦二姨了。”

这件事确实是给方二姨添了点麻烦。

照理来说,养母刚刚过世,他身为人子,过年期间也是应该要上坟祭拜的。

但他不在宁城,这件事只能托付给方二姨了。

他也不好说,方二姨去比他去更好。

毕竟方二姨是养母真正的好朋友, 至于他,一个外人贸然打扰,说不准还会扰了对方的清净。

难得的新春佳节, 还是让那对真正的母子好好团聚吧。

方二姨又絮絮关照了一些注意身体的话。

临了, 她迟疑再三, 小声问了一句:“衣衣, 你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顾白衣一时默然无言, 良久才道:“我不知道。”

寻找亲生父母这件事,是养母的遗愿。

她担心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人世,太过于艰难了。

但……若只问本心,原主其实并不想找亲生父母,他只认一个养母。

顾白衣也不想。

方二姨听出他的挣扎,不由地问:“为什么?”

顾白衣说:“我不想去打扰他们。”

等到挂了电话回过头,顾白衣才发现沈玄默就站在客厅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顾白衣暗自反思,自己最近的警惕心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面色如常地叫了一声:“沈哥。”

沈玄默点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去追问什么。

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沈玄默早上因为公事早早出了一趟门,然后才回来接顾白衣。

除夕肯定是要回沈家过的,这件事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

不过在回沈家之前,沈玄默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然后又在中途停了趟车。

顾白衣原先以为他这是为了置办年货,直到沈玄默下了趟车回来,给他递了两根糖葫芦和一根糖画。

糖画是一条金色的龙,乍一看还挺威武霸气。

顾白衣:“……”

好像有哪里不对。

沈玄默:“你说的,吃点甜的会开心一点。”

顾白衣一怔。

沈玄默说:“不要不开心。”

顾白衣转了转手里的糖画,低声说:“我没有不开心。”

沈玄默没信,自顾自地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顾白衣说:“没有人欺负我。”

沈玄默:“让你不开心的也算。”

顾白衣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这就是不讲道理了。”

沈玄默说得理直气壮:“你的事,不需要讲道理。”

顾白衣被逗笑了。

他本来就心大,这么一笑,那点郁气很快就散了。

知道沈玄默也是在担心他,顾白衣低头看着手上翩飞的金色小龙,迟疑了片刻,还是说起了早上那通电话。

与方二姨的关系,他三言两语说清带过,说到寻亲的事情又有点茫然。

他也找不到别的人好商量这件事了。

“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顾白衣低声说道,“二十年的时间甚至足够一个新的孩子长大成人,至于失去的那一个,什么感情也该消磨淡了。”

如果他突兀地找上门,大概率会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自己不自在不说,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的平衡或许也会因此被打破。

“暂且不论他们,”沈玄默说道,“只问你自己,你想见他们吗?”

顾白衣摇了摇头,却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只想远远地看他们一眼就足够了。”

他想看一看,如果自己的父母还活着,到如今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但别的事,他却不想。

“毕竟那也不是€€€€”他真正的父母。

顾白衣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他撕开糖纸,一口咬在那只金龙的脑袋上,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强行打起了精神。

“想那么多也没用。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顺其自然吧。”顾白衣主动转移了话题,“过完年需要我跟你出去拜年吗?”

沈玄默接了他的话头问:“你想去吗?”

顾白衣咬着糖画想了想,回答说:“如果按照合约是应该要去的吧。”

帮沈玄默挡一挡桃花什么的。

沈玄默现在一听到“合约”两个字就头疼,眉头一跳:“不关合约的事。”

顾白衣笑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只问我自己,我不太喜欢出门拜年。”

沈玄默瞬间反应过来,他就是故意要拿合约挑拨一下他的神经。

回头找个时间把合约偷走撕了算了。

沈玄默恨恨地想着,嘴上答应得却很快:“那就不去。”

沈玄默继续说:“到时候我在家陪你。”

顾白衣:“其实也不€€€€”用。

沈玄默改口:“你留在家里陪我。我也不喜欢出门拜年。”

顾白衣:“……”行叭。

-

自从沈玄默长大一点之后,沈女士和游教授就在自己的小家过年了。

往年是一家三口,今年多了一个顾白衣。

先前因着与沈女士那一场私下会面,顾白衣就再也没进过沈家的门。

现在沈玄默再带他回来,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及之前的事。

大扫除前一天就已经做过,沈女士拿了根鸡毛掸子装模作样地掸掸尘,负责做饭的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几道硬菜。

沈玄默则被游教授指示着抬了张桌子到院子里,顾白衣想上前去帮忙,结果被赶到一边去拿纸笔。

在桌上铺开红纸,游教授开始现写春联。

没别的事可做,顾白衣就袖手立在一旁,看着游教授写。

游教授字如其人,大气温雅,往门边一挂绝对就是风调雨顺诸事安康的和谐之相。

沈玄默看着父亲写了二十几年的字,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只是这一回想起不久前的参照,暗戳戳地对照一番,便凑到顾白衣耳边低语。

“还是你写得好看。”

字迹漂亮。

姿势也漂亮。

人也€€€€

顾白衣伸出一根手指,试图把他推回去:“您也太抬举我了。”

他从小练书法是为修身养性,在同行里他可以说是字写得最好的那一批,但比起真正的大家那还是差很远的。

不过眼力是早就练出来的,他一眼就看出来游教授功底颇深,他现在是赶不上的。

沈玄默从善如流地更正:“在我这里,你最好看。”

顾白衣:“……”哪种好看?

听着怪怪的。

游教授写完一幅字,正想叫沈玄默拿到一边,一回头就看到他凑到顾白衣耳边说小话。

笑得有点……恶心。

游教授不是很想用这种词去形容儿子脸上那种腻歪的笑,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词。

他轻咳了一声:“玄默。”

沈玄默懒散地“嗯”了一声。

顾白衣借着衣服的遮挡戳了下他的腰,沈玄默终于是站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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