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以前就用过。”孙常威大气道:“大不了咱们让造物社的老师帮忙借用一下。”
林霁云摇了摇头,官窑是给皇家用的,怎么可能平白让学子用。
果然,晚上孙常威一个人去问过造物社的老师后,灰溜溜地回来了。
“老师说不能用。而且琉璃石价格太贵,社内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挥霍。”
本来造物社只有三个人,是勉强建成的,孙常威又想做琉璃灯,琉璃制品本就不适合新手,容易失败,花费又多,还得用官窑,老师肯定不建议。
林霁云也劝孙常威换个东西制备。
琉璃这东西在ABO世界都算不上昂贵,只是制造工艺复杂而已,林霁云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
然而孙常威本来兴致勃勃参加造物社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做一些在家里做不了的事,但不成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又是倒在了钱上,又是倒在了没有设备上。
一腔热血东流。
林霁云以为他就丧个一天就好了,但一连三天,孙常威都闷闷不乐,无精打采。
这天午间休息,三人聚在一起。
林霁云埋在土里的种子有一个已经微微露了头,孙常威蹲在陶盆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也参加花草社了,好歹现在有一点成果。”
林霁云和张慧安在喂咕咕。
没入学之前咕咕还对张慧安凶巴巴的,经过十来天的投喂,一人一鸽已经能和平相处了。
张慧安撒了一把小米,趁咕咕不备,摸了摸它的脑袋。
其他还好说,御鸽的脑袋可不是随便能摸到的,咕咕没想到竟然一介平民竟然敢如此放肆,当即想啄他一口,给他点颜色瞧瞧。
可惜因为身材太胖,动作稍微晚了一点,让张慧安的手指溜了。
张慧安正乐此不疲地逗咕咕,突然好像闻到了什么,吸了吸鼻子。
他转头对林霁云道:“表哥,你熏香了?”
林霁云刚要否认,随即想到了什么,他抬头摸了摸后颈。
救命,是发.情期到了。
幸好林霁云对这件事该如何应对已经轻车熟路了,他表面平静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晚上得麻烦君颉过来一趟了。
傍晚天黑了之后,林霁云头有些晕,知道拖不得了,连忙催促孙常威和小表弟回去。
平常这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玩,今天这么早属实有些奇怪,不过孙常威因为不能制作琉璃灯,还在丧着,倒也没反驳,张慧安瞧着林霁云脸有些红,非常担心。
“表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留下来给你烧些热水喝?这样好得快些。”
让小表弟留下来才真的好不了了,林霁云连推带赶地把两人撵出了院落,随后关上了院门。
明明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凉了,但林霁云因为发热,却觉得这样的天气刚刚好。
他忍不住呼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进屋给君颉写信。
这还是林霁云第一次在太学发.情,他生怕君颉找不到路,因此仔仔细细地写清楚了自己院落所在的位置。
咕咕飞走后,林霁云想到一会即将发生的事,提前泡在水里沐浴。
然而咕咕离开没多久,林霁云还没洗完澡,院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君颉竟然来这么快?
林霁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太学比家里距皇宫更近,或许这会君颉无事,所以来得快了一些。
反正君颉也不是外人,林霁云擦干身体,换上中衣,随后披了件外袍便去给他开门。
他抽掉门栓,对着黑漆漆的外面道:“你怎么来这么快?我还怕你找不着。”
门外静默了一会。
随即孙常威从黑暗中走了进来,跨过门槛奇怪道:“霁云兄,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怎么还有客人?”
林霁云:!!!
救命!怎么是孙常威!
君颉呢?
这一刻林霁云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立马裹紧了自己的外衣,笑容僵硬道:“哈哈哈我正准备睡呢,表弟他说要给我拿东西,让我等他一会。”
这个理由好像无懈可击,把林霁云沐浴完还穿着中衣见客的情形完美解释清楚。
他堵在孙常威面前,假笑道:“常威兄这么晚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快点回去吧,一会君颉过来撞见就解释不清了。
“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们说!”偏偏孙常威此时心情激动,听不出林霁云的话外之音,加上听到张慧安要来,便也不客气,直接绕过林霁云往屋内走。
他们三人夜里小聚是常事,林霁云闭了闭眼,他又不能强行撵人,只能认命地往里走。
客人来了,林霁云也不好穿只穿外衣,于是进里间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出来后道:“常威兄究竟有什么喜事?”
林霁云见他高兴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了,先前因为不能制造琉璃灯的颓丧一扫而空,应该是有什么大喜事才会半夜登门吧。
也是可以理解的。
孙常威拍了拍胸口,“你说对了,确实是喜事,你猜猜看?很明显的。”
他一脸神神秘秘的,又不肯直接说,林霁云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是造物社老师同意制备琉璃了?”
最近孙常威因此闷闷不乐,林霁云猜不到除了此事,还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高兴了。
孙常威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制备琉璃贵着呢。”
那还能是什么事?林霁云心里有点着急了,不时往窗外望,算算时间,君颉这个时候该过来了,只希望今天君颉因为政事能晚一点过来。
孙常威的父亲是工部尚书,孙常威也有机会进宫,这两人可不能撞见。
林霁云心不在焉道:“你又找到了新的东西可以制备了?”
“也不是。”孙常威一脸恨铁不成钢,他以为大家在一起那么久了,至少互相之间应该非常了解,霁云兄怎么能猜不到他最喜爱的东西呢?
林霁云一连猜了几个,都猜错了。
见林霁云猜的方向越来越离谱,孙常威终于放弃了,他道:“是第三期期刊要发售了呀!明天清晨开始售卖。”
因为发.情期的缘故,林霁云的思考能力退化了很多,闻言了然地哦了一声。
确实,上次休沐他就把稿子交给书肆了,按照流程也差不多该印刷出来了,只是没想到孙常威比他这个作者还清楚期刊发售的时间。
林霁云心里暗自懊恼,明明孙常威那么喜欢话本,他应该早点猜到才是的,结果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孙常威又道:“我来这就是和你说一声,明天早上我要请假出去买期刊,如果没赶上第一堂课,你帮我同博士说一下,就说我肚子痛去看病了。”
按照目前紧急的情况,林霁云应该答应一声便送他走的,但是身为作者,实在看不得读者因为自己逃学的事情发生。
他叹了口气,教育道:“常威兄,期刊明日中午也是可以出去买的,何必一早上便去呢,还耽误课业。”
“你不懂。”孙常威一副林霁云不了解内情的模样,“期刊便是要买最新的,等到中午买,别人都看完了,已经开始讨论剧情,万一听到别人讨论,自己再看就没有新意了!”
合着原来是害怕剧透,林霁云觉得自己的话本也没有畅销到太学都能人人讨论的地步,孙常威这是杞人忧天。
但劝了半天也没打消孙常威的念头,林霁云只能放弃。
孙常威的喜事说完了也没见张慧安,于是问林霁云道:“慧安兄呢,不是说来找你?怎么还不来?”
那只是林霁云找的借口,怎么可能真的来,他应付道:“可能不来了吧,不管他了。”
孙常威却摇摇头,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孙常威的话也比平常多,他批评道:“怎么说来又不来?慧安兄不是让人这么晚白白痴等?这可不好,明天得好好说说他。”
远在地字班宿舍,已经躺进被窝的张慧安突然打了个喷嚏。
这时候孙常威说什么都是对的,林霁云连连点头,赞同他的观点,随后道:“常威兄的事我知道了,明日一定办到,如今夜已深了,常威兄还是回去吧。”
这个时候确实已经很晚了,明日他还得早早起来去抢期刊,孙常威打了个哈欠,激动过后就容易疲惫,他被林霁云推着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闻到了什么,道:“霁云兄你白天熏便罢了,怎么要睡觉了还熏这么多香?”
林霁云根本就不熏香,但也没法解释这是信息素的味道,只能背了这莫须有的锅。
孙常威还在喋喋不休道:“我们男子汉熏这么多香不好,下次霁云兄还是少熏点吧,不然会被人误会是纨绔子弟的……”
林霁云第一次发现孙常威还有唠叨的潜质,他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送走,还没来得及平静心情,林霁云又听到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这是什么人?怎么半夜还来你屋里?”
林霁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是君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此时正望向门外,满脸不愉。
林霁云松了一口气,此时若再来一个人他真的应付不过来了。
幸好是君颉。
他道:“是我的同窗,工部尚书孙启彻的儿子,孙常威。他过来是让我明天帮他请个假。”
“你来多久了?”林霁云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君颉在外等了多久。
君颉顿了一下,有些吃味,“从他让你猜猜是什么喜事的时候我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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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某人在外面吃了一缸子醋。
第28章 限购
林霁云算了算时间, 差不多是两柱香以前了,他懊恼地咬了咬嘴唇,不该让君颉在外面等那么久的。
他解释道:“孙常威是我同班同学, 今天本来早些让他们走了, 但因为明日早上期刊发售, 他要请假去书肆买,让我帮忙代他同博士请假。”
“期刊?你又出新的了?”
见君颉问, 林霁云挺不好意思的, “是,上次休沐我又交了三万的稿子过去,书肆那边已经印刷成期刊了, 等下次休沐我再买来送你。”
君颉嗯了一声, 心里却有其他盘算。
长久没得到安抚,林霁云闻着君颉的霜雪般清冷的信息素就已经快忍受不了了, 他找出提前准备好的四十两银子,摆在君颉面前。
这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
君颉方才在想事情, 见小妻子这么着急, 笑了一下把人抱进里间床铺。
*
标记过后,已经是将近丑时了,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标记时间格外长,林霁云躺在君颉怀里, 昏昏欲睡, 浑身都没什么力气了。
但君颉显然没什么困劲,还准备和他彻夜聊天,“那个孙常威, 你经常同他一起玩?他还会专门去买你的期刊?”
林霁云闭着眼睛, 浅浅打了个哈欠, 如实道:“是啊,他挺喜欢那个重生话本的,我们还一起参加了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