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反而觉得你很奇怪。”柳於菟的目光从信息端上挪开，“我来到主星的时候不过是十夜星球的一个牵制，随后你是觉得我能生出下一任母虫。”
“现在你仔细回忆下是不是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心思？恩？”
主脑的脸色瞬间一片空白，良久才缓缓开口，“柳於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想要找的人。”
“我要听实话！”
“你可以骗我很多次，但这次不可以！”
主脑震怒之下，就连这辆车都开始微微发生振动。
司机迅速下车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而周围所有人听见动静也下意识围拢过来。
刚刚成为柳於菟监护人的马尔托斯更是紧张的上前几步呵斥道，“主脑你要干什么？”
这可是他刚花重金买下的宝贝金疙瘩，真要被主脑伤到他可真要心疼坏的。
“柳於菟，你告诉我答案！”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
而那少年却至始至终的坐在原地，慵懒而又惬意。
他身旁的小蝴蝶已经警惕的展开了翅膀，不动声色的把他包裹在里面。
柳於菟轻笑：“我说了，我不知道。”
“我也不在意。”
“如果是，我现在能这么反感你们，也是你们活该。”柳於菟还从人群中看到并没有离开的波尔克亲王，“是你们率先抛弃你们的王，所以我才厌恶反感这一切，现在的一切是你们应得的。”
“如果我不是，你们反而应该庆幸，还能努力去找找自己的王。”
柳於菟说完轻蔑的转过视线，“开车吧。”
“好。”兰蒂斯卡坐到前排，迅速开车离开这鬼地方。
主脑却脑子一片空白的注视着车辆的离开，久久的，久久的没有回神。
“一开始，就是原罪。”他们放弃了十夜星球的那一刻起，就是原罪的开始。
谁都没想到，哪怕是马尔托斯都暗暗道抽了口冷气，“虽然我是他的监护人，但我还是希望他不是。”
这份荣誉，他还是不太想要的。
“但，他？应该不是吧？”宴会上还被邀请的其他人，不知道今天暗潮汹涌的人不解的看着这么多人在场：“他不就是3S雄虫，虽然精神力很高，但也就，那样？”
“闭嘴！”他爸爸抬手就捂住他的嘴，“他是新的星辰。”
“恩？？”
其他不知道的人也暗暗道抽口冷气，“居然是新的星辰？是他？”
“爷爷不是说现在的洗牌就是新星星做的？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他怎么做的到？”
马尔托斯却有些得意的回答那个年轻人，“因为无上的智慧，因为卓越勇气，因为强大的……”他说到这看向主脑，“强大的能力。”
主脑闭上眼睛，身影一晃，从众人视野中消失。
波尔克亲王这次一言不发的真正离开。
他们的内心是复杂的，或许也是有亏欠和不安的。
不过这对马尔托斯来说并不重要，他是这场博弈中的获胜者，心情愉快的上车时，深吸了口气：“虽然我希望他越是出色越好，但……”说着说着神色复杂：“还别是王了。”
所有的虫族对他们的王都有一种无条件的崇拜和屈服，就算老奸巨猾自私自利又坏的马尔托斯家主，都依旧捂住胸口，“王应该是高尚的。”而与他相比，自己不过是你泥潭里的青蛙，出现都怕脏了王的眼睛。
如果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柳於菟那样的人！
他无法想象自己内心深处最圣洁的地方也会被……
“虽然是咎由自取，但还是想要给自己留一点清净。”说完挥挥手，“回去吧，我们家也要准备一个盛大的晚宴了。”
帝国原本匀速运转的齿轮，“咔嚓”“咔嚓”的行走着。
而在这一晚，他停顿了片刻，开始向另一个奇怪的方向驾去。
回到家里兰蒂斯卡有些担心柳於菟，“他们没关系吗？”
“有关系个屁，自以为是的卫道士。”一回到家柳於菟也不再伪装，“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吗？”
“什么？”兰蒂斯卡大概看的懂，但他就算知道也更愿意听柳於菟对自己在说一遍。
“马尔托斯他们呢出钱，你看到的还有一些你看不到的，出了很大一笔，还会帮助十夜星球建设，建立商贸等等。”柳於菟靠在沙发上耸耸肩，“你也知道，帝国这段时间刚拿下十夜星球，也觉得十夜星球会卓伟战争点，而不愿意透露太多钱的。”
“那只有靠我们自己了。”确切的说是靠他了。说到这柳於菟耸了耸衣领。
“不是有星辰吗？”兰蒂斯卡有些不解。
“星辰会帮一点忙，比如第三军团也会帮忙，这就和一股一股的绳子一样，有粗有细，但不够。”自己的监护人也不过是另一根比较粗壮的绳子而已。
“而那个波尔克亲王呢，就是想要白嫖我，然后希望我更高尚，意思是说我在十夜星球学坏了，没有学过绅士，真确的三观，沉迷低俗。哼。”柳於菟说到这自己都笑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我俗不可耐，还不够高尚，他可以作为我的老师我的监护人引导我成为最好的人。”
说着看想柳於菟：“然后一分不给，还要用我的名声做为他的收费。”
兰蒂斯卡立刻脸上表现出厌恶：“波尔克亲王在帝国里的名声很好，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不不，这不冲突，他的确名声很好他的确是个好人。因为他要的事名誉，声望，所以他会把自己做的很高尚高洁。”柳於菟说到这叹了口气：“人生在世，追求的不过是荣华富贵，名利又或者美色。一个个离不开的就是欲，波尔克也不过是被自己的名欲给约束着。”
“有什么资格说我呢。”他不过是喜欢权而已。
他有什么错，他不过是世俗中第一个。
兰蒂斯卡站在那认真的思考片刻才明白柳於菟的真正意思，“那，很讨厌。你们就是对感兴趣的不一样他，他却要扭转你的兴趣。”
“对，小蝴蝶真聪明就是那意思。”柳於菟笑着夸奖他，“他们还不如你看的透彻。”
“一个个，沉迷自己的“欲€€望”中，还说我低俗？”柳於菟不屑的冷哼。
兰蒂斯卡给柳於菟倒了一杯水后，才再次回到他身边坐下。
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於菟喝了口水，揪住他的脸颊，“想问什么，说吧，吞吞吐吐的。”
“主脑问你是不是王。”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柳於菟，“你是吗？”
“恩？”柳於菟挑眉，“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於菟，是所有虫族的人，都对这个感兴趣，不，是所有人都期盼着王的到来……”哪怕他也是。
“所以，你是吗？”
第57章
“你，是吗？”兰蒂斯卡期盼又不确定的看着柳於菟，他自己心里也不知道。
不过在此之前兰蒂斯卡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今天这么问的人太多了，他都忍不住好奇。
为什么这么多人问柳於菟是不是王？
王的出现不是应该所有子民都能有感知吗？
明明从上一任王陨落后，他们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不是吗？
还有，为什么是主脑，主脑在反复询问柳於菟？
还这么生气，一个AI系统应该要摒弃感情的，可他能生气道这地步……虽然兰蒂斯卡这么想不太适合。
但他总觉得应该是柳於菟做了什么，让主脑这么生气。
说实话，虽然他作为柳於菟的伴侣这么想不应该。
如果是别人的话或许做不到，但如果是柳於菟的话，真的很有可能呢。
柳於菟靠在沙发的椅背上思索了会儿，随即笑了。
“我真不知道，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做王的感觉和想法，但同样我偶尔的确有一些奇怪的感知，比如今晚有一个声音让我等等，等等在等等，不要选哪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做监护人。”
“而波尔克亲王出现后，那声音告诉我，就是他，的确是他，他才是我的监护人。”柳於菟说到这脸上并不是愉快而是讽刺，“最适合的，那个监护人~”
“为什么？”兰蒂斯卡依旧不理解这次他不理解的地方更多了，并没有以为柳於菟之前的解释而想明白。
“哦，我的小蝴蝶你今天的疑惑太多了，已经用完了。”牧飞逸揪住他的小触须，“天这么晚了，乖乖上楼睡觉把。”
显然，他是不想说了。
兰蒂斯卡虽然没有得到答案而难过，但他也没有缠着柳於菟继续问。
“那好吧，晚安。”兰蒂斯卡仰头眼巴巴的目送小雄虫上楼，耸耸肩，转身往自己那边走。
“今天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柳於菟是，那个波尔克亲王是，柳於菟的新监护人也是，就连主脑都是。
兰蒂斯卡想不通，“作为AI他今天这样已经违规，应该会有惩罚吧？”
对，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主脑卡俄斯会被立刻清理掉所有的感情和情绪。
但现在不会，因为一切的核心问题是“王！”
所有的核心都触及到“王”，那么他今天的失控和情绪化是被容许的，一直一直到找到王后，才会再次对他的情绪进行判断。
卡俄斯一个人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前，凝视着夜空。
弯弯绕绕这么久最终他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柳於菟自己也不知道。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或许因为十夜星球的那一次，因为被抛弃？所以……
但柳於菟诞生，破壳而出的时候，并没有让子民感觉到王的存在。
可也有王在五岁之前，没有觉醒的先例，而且例子并不在少数。
卡俄斯感觉到那些虫族所说的身心俱疲，做了这么久的努力居然毫无结果。
真是荒唐而又令人悲愤，他机械而又毫无感情的眼眸注视着夜空，转而又看向了身旁女王的画像。
而如今，他最敬爱的女王是无法给与他答案的……
“小卡俄斯，当你无法理解一件事，无法探究他的结果时，可以看看他的开始，故事开始是什么样的？我们能从开始得到结果。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去看看起点你就能明悟了。”
一段关于盖尔女王的记忆从记忆仓的深处突然浮现，卡俄斯突然站起来，“对，最初，最初的答案。”
“柳於菟，最初的答案。”
柳於菟的身世，关于他的身世一直是谜团。就算他作为主脑都无法探究，那么捡到他的尤兰德又是否会知道？
“或许答案就在尤兰德那……”卡俄斯再次充满了希望。
答案不在自己这里，就必然在尤兰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