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那公子生得极好,又气质端庄。
[女主好感值+20,当前好感值60。]
110不解了,怎么就捡了个帕子好感都能涨二十点,这也太不科学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呢。
“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个时代,没见过两面就结为夫妻的数不胜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的心意是排在最后面的,要谈喜欢,说难也难如登天,说简单也易如反掌。”
宴谪说完,瞧见了桥对岸放花灯的地方,那边倒是没多少人,带着孩子都放完回家了,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年轻人。
就是桥这段,人流还是堵着,站在桥上看灯的,赏月的,宴谪犹豫了片刻,还是提着灯准备过去。
[警告!检测到异常……危险人物绑定!]
脑袋里嗡嗡的乱响,宴谪刚想开口。
[警告!警告!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五十米,请尽快撤离!]
宴谪瞬间反应过来危险人物是谁,他心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又紧张又无措,好像隐隐约约还掺杂了些兴奋。
怎么可能兴奋呢……但是宴谪的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四周扫视着。
太多人了,大人小孩,富贵人家的公子,穷苦老百姓的苦工,普通的书生……
宴谪恍惚的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可再不能遇见席牧歌了,他提着灯转身就走,却被汹涌的人群挤得头昏脑涨。
“……殿、公子!你去哪儿了?”柏竹已经看不见宴谪的身影了,他又挤又跳的也没能从人群里挣扎出来。
而宴谪呢,他早已经不知道被人流带去了哪里。
[警告!警告!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三十米!]
[警告!警告!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十米……]
脑袋里的警报声越来越尖锐,刺得宴谪脸色苍白,他手里握着的花灯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柏竹。”人群实在是太混乱了,宴谪找不到谁是席牧歌,他额头出了些冷汗,心脏剧烈的收缩着,身边每一个人都让他觉得带着未知的恐惧。
谁都可能是席牧歌……
真是阴魂不散!
宴谪慌忙间撇见了路边的面具摊,他灵光乍现,然后就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要挤过去。
“……不好意思,让让可以吗?”
“实在不好意思……”
艰难的走了五六米吧,脑袋里嗡的一阵尖锐声响:[警告!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三米!请迅速撤离!]
宴谪下意识转头,然后鼻尖撞上坚硬的胸膛,他踉跄的退了几步,差点倒下去。
一双灼热坚实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指节上的大茧磨得宴谪颤了颤。
“……没事吧?”
[……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一米!严重警告!严重警告!]
宴谪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他心脏骤停,目光发散的落在那青面獠牙的面具上。
他无意识张了张嘴。
封绥眼神暗了暗,目光落在这个面目俊秀的小公子的唇瓣上……殷红又湿润的,像是用胭脂染过。
内里柔软的小舌羞涩的露出点儿尖,让人有些口干舌燥。
封绥觉得,宫里的女人都没有他生得娇……眼神清亮又懵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瞳孔都发散了,呆愣愣的。
“站稳了。”封绥把人拉起来,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没想到那截白皙的腕子已经红了,像是雪地里染上了红梅鲜艳的汁水。
果真是娇得要了人的命,男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衬得他越发的凶狠暴戾。
封绥刚想开口说什么,面前的人抬腿跑走了,月白的衣袍在空中划出清冷的弧线,一阵香味扑面而来。
“……跑了?朕……我有这么吓人?”男人黑了脸,身后的侍卫伪装成小厮,闻言违心的说道:“……不,公子不吓人……是那位公子胆子太小了。”
封绥眼神冷得像是能杀人,他扯了扯唇:“是吗?”
“回去领板子,你胆子倒是很大。”
第60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咳咳,呼,呼呼。”
风飒飒的从耳边刮过,薄雪都尖锐起来,砸在脸上生疼。
“殿下!殿下……”柏竹好不容易看见自己殿下的身影,他拔腿追上去,跑得肺都要炸了,只见前面那道月白色清瘦的身影踉跄,便重重的摔在湿润的石板路上。
“殿下!没事吧!”
宴谪匆忙回头看,见没人追上来就松了口气。
手掌擦破了,长袍也染上了泥污,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去就一片狼藉了。
“……嘶。”药酒涂在渗血的伤口上,刺激得让人微微战栗。
柏竹下意识放轻动作,说道:“殿下忍忍……”
他又想到刚刚殿下慌张的模样,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过问……
擦好了药,手上裹着纱布,不出三天就能好,宴谪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灭了烛火歇息。
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脏有力的鼓动着,吵得人有些烦闷。
这个世界他是梁国的质子,女主许安然是燕国丞相的嫡女,那席牧歌呢……
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想来每个世界男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权势滔天……而他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又是这般敏感尴尬。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绝对不能再和席牧歌纠缠不清了……
闭上眼睛,混沌的梦里是冰冷黏腻的水,男人死死的搂着他,不要命似的,眼神凶悍得像是野兽,深沉又锋利,仿佛只一眼就逃脱不开了……
宴谪从窒息感中挣脱出来,浑身出着虚汗。
柏竹听见声音进来掌灯,夜里寂静,天又冷,连蛐蛐叫都没有。
“殿下怎么了?脸怎么煞白的……”
宴谪摇头,鸦黑的睫羽上挂着点朦胧的雾气,额前微湿的发丝,清冷中又掺杂着点儿羸弱的模样,格外的让人怜惜。
“做了个噩梦罢了……”
他的声音虚虚的飘散在夜里,而不远处的皇宫,高耸巍峨的宫墙隔着另一个世界。
宫道上铺着薄薄的雪,打更的太监提着灯笼踩着小碎步,单薄的背影印在宫墙上,越发的渺小如蝼蚁。
“呜呜……我疼,你轻些……”清亮的眼眸沁出泪来,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他像是幼瘦白软的猫,哭的时候娇气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打着颤儿……
“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夜里明明冷得不行,许是殿里碳炉烧得太旺了,封绥让人进来把炉子里的碳撤了好几次,却依旧从混沌灼热的梦魇来惊醒过来。
“……呼。”男人坐起来撑着前额,殿外值夜的太监听见了动静,立马涌进来。
外间隔着朦胧的帘子,灯点了起来,印着明黄色龙床上男人有些燥红暗热的脸。
“皇上……”太监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一脚踹开半步,他瞬间冷汗淋淋,磕着头慌张道:“皇上饶命!奴才……”
混乱慌张一片,寝殿里灯都亮了起来,总管德安匆忙披好了衣服赶过来,殿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年纪小的太监都吓得瑟瑟发抖。
德安背后也出了些冷汗,他提步进去,在皇帝面前跪下:“皇上息怒,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您半夜生了这么大火?”
封绥漆黑如墨的冷厉眸子扫过来,眼底还带着猩红的躁意,男人哑声开口道:“……狗奴才,烧个碳炉也不会了?整夜都火烧火燎的。”
德安跪着,额前的冷汗滑进衣领里面,他不看也知道皇帝那黢黑的脸色。
“……老奴斗胆,是否需要请太医院过来看看,这已经是第三夜了……皇上半夜惊醒。”
殿里的人都知道,这炉子里的火气已经微不可查了,绝不足以让皇帝从睡梦中混沌的醒过来。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大概除了皇帝也没人知道了。
殿里死寂,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封绥的眼眸落在碳炉里星星点点的微光上,他想起混沌燥热的梦境,冷冷挥手让人都滚了出去。
如获大赦,众人连忙嘘声退了出去,德安早让小太监沏了杯降火的花茶。
“皇上,您最近似乎有心事?”
封绥抿了口茶,明黄的衣袍微微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膛。
“……怎么说?”
皇帝冷冷挑眉道。
德安作为御前总管,自然是心思细腻,他想起皇帝这两天躁动意乱的模样,像是猜到了什么。
试探道:“……许是殿里燃了碳,天干物燥,老奴记得浣€€殿里有块寒玉雕,是祛火极好的物件。”
封绥淡淡的抬了下眸子,殿里寂静,他把杯子落在桌上,“啪嗒”的脆响震得德安跪了下去,心跳如雷。
“老奴有罪……”
封绥站起来,他身量极高,眉眼立体又深邃,周身自带着冷厉的煞气。
“呵,朕的心思什么时候能容许你随意揣测了?”
这揣度圣意,猜对了是天大的好事,可要是猜错了,那可就是要砍头的……
皇帝这几天脾气愈发的古怪了。
德安磕着头,封绥却站起来走了,外殿更清冷些,他哪怕就是只穿着单薄的亵衣都不会觉得凉。
反而心头还隐隐蹿着燥热……
封绥心底是知道原因的,但是他没在意。
可接连几天夜晚,都被那黏腻燥热的梦境扰得心烦意乱,就连白日里批折子的间隙……
他都能恍惚的瞧见那张白皙清俊的脸庞。
封绥夜夜梦见这双清澈的眼眸,它在狂风骤雨的摧残下,逐渐混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