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宿主总是被觊觎 第56章

“啾……”封绥低头把鸟拎起来,肥嘟嘟的一团白,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只鸟。

“蠢货。”男人轻骂道,然后提步往内殿走。

宴谪刚写完几个字,他知道封绥进来了,但是心里不是很愿意搭理人,于是就装着不知道。

直到男人伸手,两指拎着肥嘟嘟的胖鸟在他眼前晃,宴谪顿时有些生气,抬眼瞪了下人,把鸟抢回来:“你少折腾它,这些天都瘦了。”

封绥都不乐意看,这胖鸟,明明进宫来肥了一圈,宴谪却非觉得他虐待它,鸟已经从白团子变成了皮包骨头。

这鸟也是鬼机灵得很,在封绥手里晕了一阵,现在好了,又开始扑腾。

封绥就松手任由它去了。

小白团围着宴谪啾啾了几声,然后飞出去了,不见踪影。

连鸟都愿意出去,可宴谪却从不踏出殿门一步。

这个世界或许是任务进度最缓慢的了,自从进了宫,宴谪就没有机会接触许安然,好感值也在68停滞不前。

前些日子的刺客依旧没有抓到,宫里也恢复了平静,宴谪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宫,不过按现在来看,封绥一时半会都不会放开他。

或许是因为还没到手,所以男人看他看得特别紧,平时除了上朝批奏折,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和他在一块儿。

但封绥暂时还没有强迫他侍寝,只是会有很多暧昧的动作。

宴谪知道也不远了,估摸着男人也忍不了太久了,他想温水煮青蛙,但偶尔耐心又敌不过心底汹涌的欲望。

在书房写了半天字,直到晚上小白团还没回来,宴谪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封绥让几个小太监去找了。

然后大概一个时辰,小太监们回来了,用帕子裹着只浑身是血,毛又乱又脏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尸体。

“……皇上恕罪,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封绥下意识去看宴谪,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太监手里把东西抢了回来。

“这宫里真狠毒,养只鸟都活不了几天……”

第68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浑身的血污和泥泞被洗干净,依旧是白乎乎的一团,只是躺在手里缺了些鲜活的生命力。

宴谪在殿前的梅树下边挖了个洞,然后把小白团埋进去。

他不该让封绥把小白团带进宫来的,他养了它几个月,多多少少都有感情了。

几个时辰前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可如今却小小的身体僵直,温热的羽毛也失去了光泽。

泥土覆盖了小白团的尸体,新翻过的地面有些潮湿,落叶归根。

[宿主不要伤心了,逝者已矣……]110翻遍了自己的词库,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宴谪。

有时候越平静,反而心底的情绪越压抑。

宴谪不理它,110就细声细气的独自嘀咕,希望能让宴谪高兴点儿。

它正叭叭着呢,忽然就没了声音,宴谪知道肯定是封绥来了。

110没由来的怕席牧歌,或许是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所以110就避着他,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宴谪已经在树下蹲了很久了,封绥把人拉起来。

忽然站起来,宴谪眼前发黑,他扶住男人的手臂,喘了几口气,手指收紧扣着男人臂弯上的肌肉。

低垂的脸颊苍白,紧抿的唇角,还有皱起的眉头,封绥知道宴谪心底难受。

他抚了抚宴谪的头发,动作柔缓。

宴谪眼前已经缓过来了,良久之后,他抬头,眼眸清冽的直视封绥,坚定道:“是有人故意的。”

小白团是被人故意摔死的。

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浑身的泥泞和血污,必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宴谪都能联想到,那些人抓着小白团,然后一次又一次往地上狠狠砸……

砸到那洁白的羽毛染上血迹,喙边溢出鲜红,然后无力的在地上扑腾翅膀,再慢慢死去。

宴谪甚至想,如果不是他把小白团养的这么亲人,或许小白团就不会被抓住,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他情绪是内敛的,眼眶却越来越红,宴谪死死的抓着封绥的袖口,他盯着男人。

封绥擦了擦他的眼尾,握住宴谪的手,他自然是知道宴谪眼底的意思。

宴谪在无声的让他给他一个交代,让他替他惩罚那些心肠恶毒的人。

若是换了从前,别说是死了只鸟,就连死了个人封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谁让这是宴谪呢?

那双清亮的眼睛死死的望着他,通红的眼眶,纤长颤抖的睫毛……封绥没有办法拒绝他。

“走,朕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另一边,祺嫔身边的婢女跑进来,飞快的说了什么,女人瞬间露出了笑颜。

“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娘娘,皇上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祺嫔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仍旧是不满意,可心底却压抑不住喜悦。

要知道皇帝不常到后宫来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皇上现在来她宫里,那今晚必定是会侍寝了……

祺嫔在唇上擦了点胭脂,衬得人越发的娇艳,然后去换了身衣服。

轻盈飘逸的薄纱,欲遮欲掩的香肩,肤如凝脂,长发搭在极美的脖颈处,桃花眼涟漪迷人,暗送秋波。

换好衣服,殿前便有人喊了:“€€€€皇上驾到!”

祺嫔立马迎接,唇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臣妾参见皇……”她抬头,笑意就僵在了嘴角,整个人也有些美艳得刻薄。

因为封绥身边还有个人,清冷俊秀,身形纤长,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冷漠。

而皇帝正毫不避讳的牵着他的手。

绕是祺嫔心思如此深沉,她此刻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恨意,声音里带着些战栗,那是极致的愤怒。

皇帝牵着人越过她,坐到了最高位上,很久没有说话,祺嫔也不能擅自起身。

坐下了宴谪就把手抽出去,封绥也没说什么,目光扫过祺嫔,薄纱底下是欲露不露的春光。

“滚下去换件衣服,成何体统。”封绥眼底闪过厌恶,伸手便把宴谪的头扭过去,不让他有看见的可能。

殿外是浩浩荡荡的人群,祺嫔脸色难看得要命,她咬着唇退下去,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可皇帝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心的挡着身边宴谪的目光。

片刻之后,祺嫔换了身素色的长裙出来,唇上鲜艳的胭脂也擦掉,眼尾微红,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她什么辩解也没有,跪下之后无声的哭了几下,晶莹的泪珠顺着娇嫩的脸颊滴下来。

“皇上,臣妾不知是如何惹皇上生气了,请皇上明示,臣妾也好改过……”

她如此放低姿态,梨花带雨的泪目,柔弱顺从的话语,换了旁人气焰已经熄了一半。

宴谪冷冷的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太监上的热茶,皇帝不急不缓的抿了几口,任祺嫔双膝已经跪得刺痛了才开口。

“朕听下面的人来报,祺嫔今日在宫里虐杀了只白鸟。”

“那是朕的爱宠。”

女人听得心头一跳,脑袋里却飞快的想着对策,她朝身边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达成了共识。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祺嫔像是受了些惊吓,柔美的脸颊瞬间苍白,泪痕淋淋。

而她身边的婢女就挺身而出了,跪着磕了几个头,哭道:“皇上,不关娘娘的事情,是那畜……那白鸟先惊吓了娘娘,奴婢们护主心切,才失手打伤了。”

她们一唱一和,戏演得倒是不错。

宴谪握紧了拳头,忽的开口冷厉道:“失手?失手为何会伤得那么重,若是错手打死倒也还好,只怪它自己命不好,可娘娘为何容貌柔美,却纵容身边的人心思如此狠毒残忍?”

凌厉清冷的语气,让地上跪着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祺嫔没想到这梁国皇子看着是个柔弱的主,却也如此气势逼人。

祺嫔故意露出怯态看着宴谪,然后转头去看封绥,泣道:“……殿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臣妾有错,可真的只是下面的人护主心切,不小心打死了……皇上,臣妾有错,请皇上降罪!”

面上楚楚可怜,可祺嫔心底却是想着,那鸟绝不是皇帝的爱宠,皇帝冷情冷性,断然不会养这样脆弱无用的玩意儿。

那这白鸟就是梁国质子的了……果真是和主子一般讨人厌,都该去死的。

封绥看着这场闹剧,依旧神色冷淡,他扫了几眼地上跪着的人:“朕不是赏罚不分的人,祺嫔你说你手底下的人是护主心切才失手打死了朕的爱宠,是吗?”

祺嫔一时间摸不准男人的意思,她抬眸对上皇帝冷漠的眼睛,瞬间后背发寒,然后答到:“是,是的……”

封绥点头,看着祺嫔身边跪着的婢女,那人立马领会了意思:“……回皇上,奴婢绿荞。”

“传朕旨意,宫女绿荞护主有功,升从四品。”

宴谪扭头看着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气愤甚至远胜过了祺嫔的狡辩抵赖。

宴谪心底除了气愤还有失望,他好像从心底里就觉得封绥会给他讨回公道。

是他错了……宴谪猛的站起来,侧脸崩着冷厉的线条,苍白清冷的脸色,却带着股倔强的傲气。

封绥拉住宴谪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把人紧紧按在怀里,宴谪脸色涨得通红,眼底带着些恨意。

“急什么?朕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

宴谪眼眶有些湿润,封绥想摸他的脸颊,他张嘴就咬在男人虎口上,气得有些失去理智了。

众人倒吸凉气,都唰的跪下去,唯恐龙颜大怒牵连到自己。

可男人把宴谪的脸按在自己肩上,手臂禁锢着那柔韧的腰身,不让人逃走,然后开口道。

“朕说了赏罚分明,刚刚只说了赏。”

“现在是罚,宫女绿荞心思狠毒,手段残忍,打死了朕的爱宠。”

“来人,拖出去,杖责八十。”

刚刚得意的笑还僵在脸上呢,绿荞瞬间面色惨白……那可是八十大板啊,五十板子下去她就能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福气去当从四品的大宫女!

原来都在这儿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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