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雪:“对。”
“1个点的话,那先随便来五十万的酒,可以吗?”
“五十万?!”杨姐慵懒倚靠的姿势都变得正经,她挺直脊背:“你确定要五十万的酒?”
润雪捣蒜似的点头。
杨姐心在滴血:“虽然我也很想卖你,可没办法,因为你还是€€€€”
润雪:“?”
“未成年。”
润雪:“…………”
杨姐:我也很心痛好不好,毕竟店里的销售额,她也有提成。
润雪遗憾得不行,低声喃喃:“可是我还要好久才成年。”
杨姐又是长叹一口气。
“要是有成年人买,还行。”调酒师忽地插话。
几秒后,润雪眼睛忽地亮起。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我给你说,我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特别棒的酒吧,我给你买点酒回来吧……”
杨姐在旁边痛心疾首地提醒他:“未成年也没办法买。”
挂完电话,润雪打包票:“我让司机进来刷卡买。”
“司、司机?你来酒吧玩还带了司机?”杨姐一脸震惊。
刷卡,拿酒,一气呵成。
因为要买够五十万,润雪挑了价格稍微贵的洋酒。
润凌琛很少喝酒,家里酒柜陈列着不少名贵的洋酒,润雪买的这两瓶和家里收藏的酒相比,价格零头都够不上。
买完酒水,润雪偷摸着去二楼看了眼正在卡座里服务的严路。
杨姐看出来点什么:“其实,你要是真那么想和严路单独待会儿,以你今天的消费,完全可以开一个包间,专门让严路服侍你。”
润雪兴奋:“还能这样?”
迫不及待,润雪立马开了个包间。
城市的另一边,润凌琛接到了消费短信:嗯嗯嗯?他儿砸买了什么酒,竟然花了五十万,怕不是被酒吧当小肥羊宰了。要知道,酒吧的洋酒质量并不算好,全都卖高价。
二楼,杨姐找到正在给客人斟酒的严路,眼里满是笑意:“严路,你先去包厢15A吧,今晚有人特意点你。”
“特意点我?”严路眸光微动,沉声道:“杨姐,我来的时候你不是说,深海是正规酒吧。”
“…………”
“当然了!”
“他点你专门倒酒,你放心,他肯定不会像那天的客人那样吃你豆腐。”
15A包厢里,坐在高脚凳上写作业的润雪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面前摆着今晚的家庭作业,每一道题对润雪来说,都是极难的挑战。
严路推门时,黑眸好奇。
他才来几天没多久,谁会特意点他。
清瘦单薄的背影映入眼帘,瞥见那抹亮眼的宝蓝色,严路脚步一顿。
“你来啦?”润雪扭头露出温和又灿烂的笑容。
包厢里灯光明亮,润雪周围像晕开了一层光,很耀眼。
严路压下心里的疑问,走近:“你开房间做什么,还……点我。”
“呃。”润雪脸蛋微红,拿起试卷,“这些题好难,我想让你教我。”
严路轻眨眼睫,凝视少年挺长一段时间,润雪的脸蛋也越来越烫。
“好。”严路拉过一把椅子,长腿微敞开,在少年身边坐下,辅导功课。
男生侧脸轮廓线条锋利又流畅,鼻梁很高,眼窝深邃。
靠得有些近,润雪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
一门之隔外是热闹喧天的酒吧。
门里面,最热闹的是润雪怦怦怦的心跳声。
就这样,严路辅导润雪功课直到深夜。
润雪本来还想让家里司机顺路送一下严路。
严路一听两个方向完全相背,直接拒绝了润雪,恰好杨姐发消息找他,告辞后转身离开。
润雪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坐上车。
杨露个人休息间里。
“这是今天记在你账面上的酒水销售额,提成我明天打给你。”
其实应该要到月底才打,杨露猜严路估计着急用钱。
严路心想没多少,看见五千两百多的金额时,墨黑色的瞳色晃了下。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严路心里有了个不确定的想法。
杨姐红唇一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啊,五十万的酒说买就买,眼睛都不带眨一眼。”
瞥见严路脸上复杂的情绪,杨姐连忙道:“你可别想退,我们酒吧销出去的酒,一概不退。”
“你就……收着吧,也算是别人一番好意。”
“这点钱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光是她看见过来接润雪的豪车和少年手腕上的那只表,价格就上千万。
严路薄唇微抿,很久才点头。
185路公交车上。
严路给润雪发了条消息:酒水的事情,谢谢。
对面秒回,还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猫咪动态表情包:不用谢[爱心]
还是桃红色字体,这一次倒没有乱七八糟的称呼和亲昵。
严路喉结滚了滚,往上滑动,重新点开白天的那个[老公muma]的表情包。
似乎模糊地明白,润雪接近他的原因……
只不过还有点不信。
严路收起手机,车窗倒映着男生棱廓分明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9号下午更新。
谢谢支持(づ ̄3 ̄)づ
第8章
夜色浓郁。
严路回到老城区的平房。
院坝里有一口落灰闲置的水井。右侧偏房是杂物间,左边是厨房,自从母亲重症住院,厨房很久没开火了。
再往里走一共有三间屋子,严路住的房间在客厅左侧,另外两间在右侧。
客厅面积很大,只不过值钱家电早就被变卖一空。
要不是这间房子是沈桉名下单独所有,估计也早就被严一平想办法卖掉换钱。
价格稍贵的皮质沙发卖掉后,严一平也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场捡回来一套别人不要的桌椅,外观破旧不堪,歪歪抖抖看着就像要散架。
严一平也不嫌弃,许多时候拎着酒和下酒菜,便能在客厅里刷一整宿的短视频。
严一平经常跟在他狐朋狗友屁股后面喝酒,噩噩浑浑到极点时,以前好多次晚上都还让严路专门去餐馆给他付酒钱。
严路骨子里带着股韧劲,小学初中他打不过严一平,但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地挨揍,每次一打架,严一平身上、脸上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等严路大了,严一平要不到钱急火攻心地扬起手,猛地和严路漆黑泛着冷意的眼眸相对,他才后知后觉严路再也不是任他打骂的小孩。
如今两人虽同住一屋檐下,但关系比陌生人都还要差。
客厅桌上还摆着剩下的凉菜边角料、烟头浸在水里的脏纸杯、空酒瓶。
有两三天了,空气里一片酸味。
夏天剩饭剩菜很容易招飞蚊,严路盯着那片沾着油污的木桌,垂在腿边的拳头收紧了两分,骨节绷起淡淡的青色。
在客厅里站了小片刻,严路推开了严一平的房门,屋子里开着冷气,严一平裹着被子睡得昏天暗地,却一把被人从床上拎了起来。
“闹、闹什么呢!”
严一平迷糊地哼声,衣领被往上往外拽得凶,他迷瞪地张眼,看清是严路打扰他的清梦,立即破口大骂起来。
“你他妈脑子有病啊,和你妈一个吊样,疯到我这里来,老子梦里刚要胡牌……”
“嘭”的一声重响。
严一平被放倒在木床上,他连屋子里的床垫都卖了,肩胛骨撞到木板,疼得他龇牙咧嘴。
“客厅里的垃圾,现在立马收拾。”严路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
“垃圾?什么垃圾?”
严一平想起来,咧着黄牙骂。
“老子的事用你这个兔崽子管?白养你这么大,你自己不会收拾?还吵醒你爹,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裹挟着寒意的拳风忽地扇上面颊。
仿若下一秒,这拳头就会毫不客气地揍过来。严一平咽了咽口水,后背一片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