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润雪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时不时往窗外看。
脑袋刚探出车窗,一群时髦又潮流的€€rapper靠过来,其中€€一人€€吹口哨,搭讪道:“兄弟,你这辆车配色绝了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颜色的€€劳斯莱斯。”
迷幻的€€灯光斑驳洒落,劳斯莱斯呈现一种€€玫瑰色调的€€米色,又好似混合了棕调,流畅又沉稳的€€车身€€泛着珍珠质感的€€光泽。
像这种€€专属的€€私有配色,全都是定制车款。
润雪眼神迷茫了一瞬:“?”
“要不要加个微信,下次开车出来兜风啊,我带你去有趣的€€地方玩?”rapper调侃着扬了扬手机。
润雪:“呃,不用,我还€€在都读书呢,你能让让吗?挡到我看那边了。”
搭讪的€€人€€遗憾地耸肩:“好吧。”还€€以为可以认识下富二代。
搭讪的€€那波人€€离开后没几分钟,严路从酒吧入口的€€偏门出来。
他单肩拎着包,窄腰长腿,纯黑T恤衬得他利落又凛冽。
“这里!”润雪眼睛蹭地一亮,兴奋地挥了挥手。
听到少年的€€声音,严路抬眸。
他的€€视野里,摇下来的€€半截车窗挡着润雪小半张脸,更衬得少年眼睛璀璨如星。润雪皮肤白得欺霜赛雪,昏黄又迷晕的€€街景作为背景,他的€€笑容矜贵又明媚。
“嗯,久等了。”严路走近,垂眸时不禁抬头揉了揉润雪的€€浅栗色碎发。
润雪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下:“不继续做兼职的€€事情都和€€杨姐说好了?”
严路微微颔首。
润雪正要喊赶紧严路上€€车,瞥见不远有正在卖糖画的€€游动摊贩,他让严路去帮他买一个回来。
“现在吗?”严路惊讶挑了下眉。
润雪歪着头:“对啊。”
严路握住润雪的€€手腕,往自€€己身€€边扯了点。
手腕猝不及防被圈住,润雪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令他紧张的€€罪魁祸首放低身€€,看了眼闪烁细碎光芒的€€星空表盘。
“都十一点半了,还€€要吃糖吗?”
“润雪,你有没有发现……”严路松开少年的€€手腕,眼里透着有意€€无意€€的€€笑:“你的€€下颌线是不是要圆润了点。”
润雪:“……”
他的€€脸蛋猛地涨红,又羞又恼地缩回手腕。
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同学!
对上€€严路浅笑的€€黑眸,润雪小声嘟囔:“我这分明是为我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做贡献。”
***
车辆缓慢启动时,润雪手里多出了一个兔子糖画:“你先€€咬一口?”
严路唇角都还€€没张开,兔子耳朵就送到嘴边。
四目相对,车速缓慢,窗外快速后退的€€光景忽明忽暗。
夜色都安静下来。
“你咬呀。”润雪语气轻快。
上€€辈子严路也不喜欢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零食,不过每次润雪吃零食时都会给严路分享,时间一久严路也习惯了,算情侣之间的€€情趣。
严路抿了抿唇,咬断兔子耳朵,舌尖尝到一些甜味。
“好了,这剩下的€€全都是我的€€了!”润雪开心地舔了下唇。
他从严路刚才咬过的€€半截兔耳朵缺口那里,接着半咬半吃。
严路眉间倏地跳了下。
车后座环境封闭,一时间只有润雪吃糖的€€咔滋咔滋声。
严路修长的€€手指完全握住手机,垂眸认真地看屏幕。
好几分钟过去,他也没能看进去。
“现在去宠物医院,它们还€€开着门吗?”严路问。
润雪:“开着,有医生轮流值班。”
露露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完美地固定好了骨折的€€腿,也上€€完药。医生给猫咪做过全身€€检查,好在没什么严重疾病,痊愈后也不会留下残疾。
“幸好没后遗症。”严路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啊,希望露露快点儿好起来。”一想€€到有猫的€€美好生活,润雪眼睛含着笑意€€。
他在网上€€买了好多猫咪玩具、食物,就等着猫咪身€€体好起来,到时候他就可以随便蹭猫猫了。
还€€好赶在露露被伤害得更深前,把它接回了家。
……
润雪手里的€€糖吃完时,车辆稳健地停在安心宠物医院门外。
这家宠物医院建设规模大,有着全国较为领先€€的€€宠物医疗水平。
平时除了接收数量最多的€€猫犬,还€€可以救助异类宠物,上€€半年还€€和€€燕市云上€€动物园合作,救助了一头野生虎。
已是深夜,医院大厅灯火通明。
医生办公室里,阮田正坐在电脑桌面前学习研究动物相关的€€复杂手术案例。
她鼻梁上€€架着一副秀气的€€眼镜,内搭米白色过膝连衣裙,外面套了件白大褂,气质温和€€淡雅。
接到前台宠物家属来访的€€电话,一听是润雪,阮田蹭地站起来,椅子被她撞出不小的€€声响。
和€€她在同一办公室的€€另外一位男医生惊讶地看着阮田。
很少见到性格温吞的€€阮医生能有这般急切的€€模样。
阮田轻轻点头表示歉意€€后,把手机揣外套兜里,连忙往外走。
“润雪。”
阮田吸了一口气才喊出声,她看着站在少年身€€后的€€男生,好奇问道:“这位是?”
润雪微笑道:“阮医生你好,这位是我的€€同学,露露是我和€€他一起养的€€猫,他也过来看看。”
严路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阮田紧张地扶了下眼镜框:“这样啊,那你俩随我过来吧。”
她在前面带路,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不久前润雪对于她和€€润凌琛之间的€€感情还€€极度排斥。
因为她,润雪和€€润凌琛多次争吵,润雪哭喊着、骂着说并不想€€要另外一位陌生女人€€住进家里,成为他的€€母亲。
润凌琛心疼儿子,可又觉得儿子不理€€解他,夹在重心他也难受。
阮田生日那晚和€€润凌琛在西餐厅约会,一通润雪高烧不退的€€电话匆忙将润凌琛叫走。
阮田也是有女儿的€€人€€,她很理€€解润雪讨厌她,可心里还€€是微微难过。
润凌琛是位很负责任、很疼爱儿子的€€父亲。
那天她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她就在想€€和€€润凌琛还€€是算了,哪知道隔天就柳暗花明。
润凌琛告诉她,润雪对打断她生日约会的€€事情感到抱歉。
阮田先€€是惶恐,又觉得不可置信,还€€以为润凌琛是在骗她,这些天润凌琛也一直给她说,儿子以后都不会反对了,阮田仍旧不敢信。
直到此时此刻,看见润雪的€€微笑,阮田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
……
露露下午才做完手术,最好要留院观察一两天,她被安排进猫住院部。
“它是流浪猫,虽然没检查出来有传染病,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给它安排了单间。”
阮田带领两孩子推开了住院部的€€门。
房间很暗,她也没立马开灯,这样可能会吵醒正在睡觉的€€猫咪,只是打开隔间外的€€小夜灯。
小夜灯一亮,画面跟着变得清晰。
单人€€玻璃隔间里,露露趴在软垫上€€睡得很香,脖子上€€戴了顶浅棕色透明伊丽莎白圈。
“除了骨折,猫咪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已经给它打过疫苗,也做过驱虫了。”
露露受伤的€€那条后腿皮毛被剃得干净,包裹着几圈纱布,看上€€去可怜兮兮。
严路一想€€到猫咪的€€伤口是谁造成的€€,垂在腿边的€€手心攥紧。
润雪很感谢做手术的€€阮医生,阮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润雪对她的€€态度在短短的€€时间里完全变了样,她连忙说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
“露露,今天你辛苦了。”润雪怜悯又心疼地看着透明玻璃蜷成一团的€€小猫。
隔着玻璃窗,润雪用指尖轻轻地点了下离猫咪最近的€€位置,就像是在摸猫。
“我就不开室内的€€大灯,它睡得正熟,别€€打扰到它。”阮田柔声细语。
润雪当€€然同意€€,他不仅没意€€见,还€€觉得阮田很贴心。
微弱的€€灯光落在女人€€柔和€€的€€五官上€€,给人€€十分安定的€€温馨感。
润雪真心实€€意€€又说了声谢谢。
话音刚落地,玻璃窗里的€€猫咪翻了个身€€,又若有所感地张开眼。
露露的€€眼睛是澄澈清透的€€浅绿,干净得像一颗质地上€€乘无暇的€€绿宝石,优雅又有灵气。
它抬起毛绒绒的€€脑袋,冲着润雪喵呜了一声,又往旁边挪了几厘米,像是在看后面的€€严路。
“哇,露露好像在看你。”润雪惊讶地扭头。
听闻,严路心口一颤,玻璃橱窗的€€位置比较低,他走近还€€需要俯身€€。
男生宽阔的€€脊背微弓,薄削的€€肩胛骨撑起黑色短袖,露出一些轮廓。
修长冷白的€€手指也学着润雪刚才那样,轻轻地点了点玻璃。
露露前爪撑起身€€体,舔了下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