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故事一句话简介:我好像成了我主角的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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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亡国奴
【1179号作者你好, 我是你的任务系统,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
【你身处于你的魔幻小说《心形石》当中, 有非法穿越者要劫杀你的男主,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找到‘劫’,杀了他, 方可拯救你的男主角。】
梅映寒脑子昏昏沉沉地醒来时,见由黎国之王亲率的军队已经回到了王城。
这支队伍最前面是两匹俊马在领路, 此后有拿着旌旗的武将, 接下来又有一辆大车拉着一队乐师,敲打着钟鼓唱着歌谣。后面才是黎王的战车,王站在车上, 腰间配着长剑,威风凛凛。所到之处, 道路尘土飞扬,两边跪拜着的人群由王城的入口一直延伸至王宫。
梅映寒被关押在一辆木囚车上, 脚踝处上着青铜锁,中间隔着一条刚够迈开步子的锁链。
他来到他自己写的这篇短篇魔幻小说里已经半个月了。他所占有的这副身体的主人, 曾是遥远的东方的石国君主,名叫己。
约九个月前, 那时天气刚刚由寒转暖,黎王亲率十万大军出征东夷。行军足足四个月之久后终于找到了传说中满城皆是华丽宝石的石国。
浩浩荡荡黎国大军闯进石国,屠杀民众,抢尽宝石,囚|禁了国君, 又花了四个月将这些战利品都带回来。
梅映寒后面跟着的马车上的木箱里, 就装着满满十大箱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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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满载而归, 带着他的军队喜气洋洋地进了王宫。当晚,大宴群臣。
梅映寒也在这大殿上。
回到王宫后,黎王并没有将他打入大牢,而是命人为他沐浴更衣。黎国的服饰以黑色为主,但石国人喜穿绿色,王命侍人特地给他准备了黑绿深衣。但脚上的锁链并没有摘去。
沐浴之后,他一直在房间里等着,天黑时分才有人来传唤,他脚上拖着锁链,叮叮当当地跟着王的近侍去了大殿。
刚一踏进宫殿,他就看见殿里所有人€€€€两旁边的臣子,站在旁边伺候的侍者,包括坐在王座上的那已到中年、身材魁梧、不怒自威的黎王€€€€的目光,都停在了自己身上。
那也是四公子黎歌第一次见到他,但见他那肤如无暇的白玉,眼睛则亮得像黑夜中闪耀的星晨。他虽已成为阶下囚,但双手负于身后,昂首挺胸,踏入宫殿时如闲庭信步般淡定从容。
黎歌讨厌奴隶,可这奴隶让他觉得跟他平生所见的其他奴隶都不一样。
黎王见梅映寒出现,一惯嗜血残忍的眼中透露出得意的神色,指着他对大家说:“众卿可知,这位就是那宝石国的国君。孤生□□美,不忍将这像宝石般耀眼的美人杀死,故此带回来给大伙儿瞧瞧。”
说完殿上一阵哄堂大笑,臣子们纷纷赞扬起大王的仁慈。
黎王还特地令人在王座的右下方准备了一张案几,命他坐在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随后便不再理会他,开始论功行赏,欲将带回宝石拿出一部来赏给在座的臣子。
首先是跟着他出征的大将军蔺伯齐,接着是在他出外时替他执政有功的相国,然后又是各位公卿贵族……
珍珠玛瑙、碧玺黑耀……一眼望去,一盘盘反射着亮光的五彩宝石被端到各个大臣的面前,看石头的人眼睛也跟着露出了兴奋的光。
梅映寒的目光在殿上扫了一圈,那系统告诉他说,要有杀他的主角,他不知道这群人里面有没有所谓的劫,但一圈看下来,他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人。
对方同样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两人眼神相对时,他迅速移开了。梅映寒暗自思忖,从他的衣着和坐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二公子黎跃。
由于原文篇幅较很短,除了几个重要人物外很少描写其他人物,所以这位没有太多戏份的公子顶多算是个炮灰。
他将目光一直停留在黎跃身上,对方被他看了一阵后,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先看了一圈周围,见没人注视到自己,才和他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
目光顺着黎跃往下走,他看到了他的主角,四公子黎歌,对方也正瑜惜好在看着自己。但他并没有停留,一晃而过之后将眼神收回,定定在看着他对面的一盏巨大的十五连盏青铜灯台,时不时吃一颗摆在他面前的案上摆放的梅子。
突然,他听到一个东西掉在地上的声响。抬头就见黎王的酒樽掉到了地上,他好像已经喝醉了,满脸通红。给他倒酒的侍女得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迅速捡起他的酒樽放到案上,声音娇软地说:“王息怒,婢子这就给您满上。”
刚想去拿旁边的酒壶,黎王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一边,然醉眼醺醺地指着梅映寒说:“你,孤从遥远的东方之国带回的美人,上来给孤倒酒!”
自他的声音一出,整个宽敞又亮堂的宫殿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敛声,生怕惹得王怒。
梅映寒只好起身,跪坐到先前那侍女跪坐的地方,拿起酒壶替他倒酒。
黎王大笑,端起酒樽对大家大喝道:“接着喝,今晚不醉不归!”
震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众臣都松了口气,又端起酒樽又开始吃吃喝喝。
黎王仰头将酒倒进喉中,突然伸出手臂搭在了梅映寒的肩上,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在他耳边低声说:“堂堂一国之君,这卑躬屈膝的滋味不好受吧。尽快把那个秘密告诉孤,孤让你死个痛快。否则……”
他看向梅映寒,眼中一片狠戾,绝无半点醉意。
“孤只会让你今后一天比一天更难受!”说完又一阵大笑。
梅映寒面无表情地听着,等他说完放开自己之后,正欲起身离开,却被他冷声喝住:“谁让你站起来的?”
大殿上刚刚活络起来的气氛顿时又变得压抑,只剩一片静寂。
梅映寒只好又跪坐回去,又听他说:“看来这位曾经的王性子高傲冷冽,不好驯服啊。”
下面又有几声陪笑,突然有一个大臣向黎王行礼道:“王既喜欢此人,不如将他行了宫刑,留在身边做个近侍。”
梅映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记住了他的模样。
黎王捏住他的下巴,俯着身盯着他的眼睛问:“不知美人意下如何?”
梅映寒甩开他的手,用只有他俩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一但你对我用刑,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那个秘密。”
黎王半眯起眼睛,凑到他耳边,“孤不对你用刑,你就会告诉孤吗?”
梅映寒斜睨着他,黑亮的眼中似乎藏着某种深意,低声说:“王要是对我好,说不定我被王感动了,自然就将它告诉了你。”
黎王冷哼了一声,突然一把将他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大声说:“即日起,己美人就留在孤王身边近身伺候。孤说过,孤生□□美,对这么玉洁冰清的美人实在下不去手。来吧美人,给孤斟酒!”
梅映寒又给他倒了杯。他端起酒樽,话语中无不透着狠决地低声说:“横竖刚出征回来,士兵们还需要休养生息,孤有的是时间,不怕陪你玩玩儿!”
说完一口饮尽后,放下杯子长袖一甩,大笑道:“哈哈哈……痛快!”
这场酒喝到半夜才散,梅映寒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没有立刻休息。尽管这半个月他大多在囚车上度过,刚才还喝了点酒,有些微醺,有些疲惫。
案上的灯台里燃着松明,空气里充斥着松油的气味。影影绰绰间,一个黑色的人影笔直地站在角落里。
梅映寒对黑影视而不见,打量起房间的布置,指尖从圆柱上划过,触摸到青铜所铸的香炉,灯台,滑过案几边缘,游走在彩绘描漆的雕鹿鹤小屏风之上,又来到矮榻旁边……
他缓缓地在房间里跺步,感受着未来的时光从他身体里匆匆掠过,一直倒退到他身处的这个古老而不存在的世界。
“他来了,”黑影突然开口对他说了声,说完后立刻消失于无形。
梅映寒盘腿坐到案前,看见自己的房门被无声地拉开,一个人影迅速地闪了进来,又面对着他反过手去将门阖上。
他指着对面的位置对夜访者说:“请坐。”
夜访者在他对面坐下,房中只点着一盏灯,他那唇红齿白的脸便显得没那么亮堂,可依旧能看出此人长得眉目俊朗,眉眼间却藏着股戾气,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邪性。
他刚到弱冠之年,年纪不算太大,可放到这世界里,也不算太年轻。
他从袖中拿出一卷锦帛,放到案几上,问梅映寒:“这是你差人送给我的?”
梅映寒扫了眼锦帛,对他点了下头。
“你为何要助我?”
“我们互相帮助,”梅映寒说。
“听说你的子民全部被杀死,而你又被囚|禁起来,你是让谁将这个东西送给我的?”
梅映寒端坐在他对面,静看着他,沉默不语。
黎歌端看着这个父王从别国带回来的奴隶,可此刻他面对的奴隶竟让他觉得,比自己这公子的身份还要尊贵。
他即使不开口,即使坐着一动也不动,却从头到脚都彰显着一股说不尽的优雅€€€€那是只有站在那最高的位置上睥睨天下的人,才有的独特的气质。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后,黎歌说:“你不像个奴隶。”
“我本就不是,为何要像?”
“我该如何称呼你?”
“吾字映寒。”
“我叫黎歌。”
“我知道。”
又一阵静默之后,黎歌说:“既然映寒君说要互相帮助,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怎敢信你?”
梅映寒淡然道:“是真是假,四公子照我说的办法,一试便知。”
刚说完,黑色人突然出现,沉声道:“有人朝这边来了。”
梅映寒微诧异,“我没约过别人,”随后起身,对黎歌说:“你先藏起来。”
黎歌神情阴鸷地扫了眼那黑色人,迅速地去到帷幔后一个黑暗的角落站好,梅映寒吹灭了灯,躺到矮榻上。
不久,就听见又有人拉开他的房门,轻脚轻手地走进屋子。
那人先四周打量了一遍,才慢慢向矮榻边靠近,见梅映寒躺着好像睡着了,俯身想去叫他。梅映寒趁他靠近时蓦地睁开眼,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他立刻举起双手来,压着嗓子紧张地说:“别、别动手!是我,我们在大殿见过的!”
梅映寒起身点燃一盏灯,端着灯台照着他的脸,见他居然是黎跃,却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袭?”
“我没有想来袭击你,”他立刻解释道:“我是黎国的二公子黎跃,来找你就是想问问,适才在大殿上,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我没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他挠着后脑,“可、可你当时一直看着我。”
“是你先看着我。”
“原来……是我误会了,”他对梅映寒行了个礼,“还望己美人海涵。”
梅映寒一只手端着灯台,另一只负于身后,也没回礼,问:“我一个亡国奴,二公子何故对我如此客气?”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毕竟是父王新册封的美人,夜深叨扰,于理不符。那我就……告辞了。”
黎跃又先了个礼,无声地走到门边,先将门打开个缝,两边看了看,才猫着腰轻轻地走了出去。
待他离开之后,黎歌又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冷盯着已经重新关好的房门说:“我不信他深夜来找映寒君,只因误会了君与他眉目传情。”
“那四公子认为,他为何来找我?”
黎歌转过头,目光阴阴地看着梅映寒,唇边突然勾起一抹微微的冷笑,“君能找来我,自然就能找来他。”
梅映塞依旧端着灯台慢慢地靠近他,走到他跟前时,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梅映寒继续往前,他便继续向后退,袖中的匕首滑到了掌心,耳边只剩下青铜链在地面拖行的声响。
直到背靠在了墙边,黎歌才紧皱起眉头,不悦地问:“汝这是何意?”
梅映寒直视着他那双充满戒备的眼,低声问他:“你知不知道你父王为何不杀我?”
黎歌沉默以对,他自然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