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严亦放下手,笑着露出牙齿,唇红齿白,说不上来的好看。他€€的手摸着冰冷的刀具,指腹沿着刀柄,到刀片之上,眼€€底是€€闪个不停的兴奋。
他€€其实对这个人€€已经失去兴趣了,正好花又没了,他€€对自己说过,如果对他€€的感觉能持续到花期结束,那他€€就会想办法得到这个人€€,不择手段都要到手。但是€€可€€惜的是€€,花期结束时,他€€发现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然而,当听到对方注意到花时,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他€€成年后亲手种下的那一片山茶花,每年他€€会在花苞出现的时候,把一眼€€能看到的花苞剪掉,那些没有看见长出来的花,他€€便会连根拔起,焚烧。
只有今年,唯一长出来的几朵花,他€€连根拔起,修剪好了,送给€€了江抚明。
有人€€和他€€同时知晓了花的存在。
他€€还是€€特€€别的。
好像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
傅严亦也记不清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放弃,其实那个时候还是€€有兴趣的,只是€€随着一次次花被扔进垃圾桶的回馈,他€€觉得他€€可€€能也没有那么完美了,他€€想要一个更完美一点的。更准确的说,想要一个他€€认为契合度高的。
看似有着缜密的逻辑,其实毫无逻辑可€€言。
都依着他€€的性子。
“花你喜欢吗?家里花没了,你要喜欢,开€€花了我就送你。”傅严亦大方地承认,手指点在刀片手,指腹染上了血迹。
“你想要全€€息游戏的艺人€€代言权也不是€€不可€€以,我之前答应过可€€以帮你一个忙,这件事情€€上我可€€以退步,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我希望你也能表达一下你的诚意。”傅严亦这话说得极有水平,手做了一个请坐的表情€€。
江抚明冷笑了一声€€,位子没有坐:“你想要什么。”
傅严亦低头轻笑出声€€,整理一下自己的西装,站起身€€向他€€走来,一步,一步,逼近他€€。
在江抚明极其厌恶的表情€€下,俯身€€,贴在他€€的耳边,厮磨:“我想和你来一次。”
第248章 教授的拳击选手9
江抚明不解地皱起眉头€€, 他很讨厌别人€€的靠近,脸上的厌恶之情尽显, 他僵硬着身子€€, 眼€€底全是冷漠和排斥,他并没有听懂傅严亦的话,只想着快点离开。
直到对€€方€€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闷热潮湿的感觉沾染整个耳廓, 脖子€€本能地缩了一下,对€€方€€的手趁机从他的胸膛一直往下摸到他的腹部。
在这一刻, 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震惊地睁大双眼€€,就在要挥舞拳头€€的前一刻,手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 眼€€里是对€€方€€缓缓露出的轻笑,是一种看不清意味的笑容。
对€€方€€的手指在他手中细细地摩挲, 即使是对€€上他吃人€€的目光, 对€€方€€依旧笑容明媚。
“不要在这里闹事, 江选手也不想明日在新闻上看见自€€己吧,还是说你很容易被人€€惹到失去理智。”
血液在此刻凝固, 片刻后化为奔腾的河流。
眼€€睛不停震颤着,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预计的范围,而罪魁祸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手从他手上抽离, 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坐回位子€€上。
优雅地拿起刀叉,品尝起食物。
带笑流光的眼€€眸, 无意中会抬起来€€看一下站在原地的江抚明,也仅此而已。
手中摇晃着的红酒杯, 背靠繁华的夜景,体面€€优雅。
好似之前那样荒唐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江抚明握紧拳头€€,身上浮现出青筋,脸上的表情更为阴郁,暴厌的目光停留在傅严亦身上,浑身的血液就像岩浆一样,理智在下一秒就会失控。
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寻他好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
在江抚明的理解范围里,对€€方€€不是在和他调。情,而是在挑衅他。
对€€方€€就是寻开心。
江抚明觉得没有什么要谈下去的必要了,拳头€€没有在第一时间挥下去,便已经错过最佳的时机,他现在过去打人€€,他就真要被人€€玩得团团转了。
心里憋着火,从来€€没有人€€敢这般玩弄他,他是他这26年€€来€€人€€生的头€€一个。
江抚明憋着满肚子€€火从餐厅离开,一直出了这个大厦,心情还是无法平静下来€€,进入车中,将药瓶子€€里剩下的药全部倒了出来€€,放进口中,咬得咔咔作响。
车内镜子€€里,是一张如修罗的脸。
江抚明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揍人€€这件事情上有了迟疑,他应该要打下去的,却被对€€方€€的话弄得无从下手。他倒不是在意明天上不上新闻,反正没有他家点头€€,这新闻是绝对€€出不来€€的,让他没有动手的主要原因,是他觉得他要是打下去就中对€€方€€计一样。
对€€方€€不怕他,即使他挥舞拳头€€,对€€方€€都未必会躲开。
就等着被他打一样。
大脑就忍不住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在算计什么,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他更加的不悦,他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今天是他自€€己开车来€€的,这个情况他是开不了车了,闭眼€€躺着车上,打算如果心情还是平复不下来€€就请代驾。
躺在车上不知怎么了,就睡了过去,直到太阳的光从没有关€€严实的车窗照进来€€,江抚明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眯着眼€€睛打量周围,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的原因,他头€€额外的疼一些,他揉着仿佛撕裂开来€€的头€€,从车上坐起,腰间是酸痛的,他很高大,越野车这种打车对€€他来€€说都有些小了,昨天晚上蜷缩着身子€€睡了一夜。
窗户外被敲响。
江抚明皱着眉头€€看去,当看见人€€是谁后,他眉头€€皱得很深了,抬手就按动车上的某个按键,车窗闭合,车帘放下,车子€€变得昏暗,看不见车外面€€,车外面€€也看不见他。
他直接从车后面€€到驾驶座上去,调整好座位,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手机振动了好几下,他拿起来€€看。
【记得吃早餐,不要因为年€€轻忽视早餐的重€€要性,小心得病。】
“靠。”江抚明的拳头€€重€€重€€打在车盘上,手骨处泛红,磨着牙,气血上涌。
“阴魂不散。”
江抚明的将手机关€€机扔在那里副驾驶座位上,揉着胀起来€€的太阳穴,他感觉再€€和对€€方€€说上几次话,他的病情会加重€€。
以后不会再€€和这个人€€有任何的联系了。
用长辈的口吻教育他,他以为他是谁。一想到刚刚看到的脸,他就觉得心里一种烦闷,对€€方€€知道他在车里睡了一晚上,而且他一醒来€€就知道了。
这人€€不会一晚上就在窗外吧?
有病。
再€€想想对€€方€€说的那些话,江抚明就更加认定对€€方€€有病,他总是很轻易地说出那样的话来€€,不是谁都可以吧。
江抚明咬着后槽牙,充满血丝的眼€€睛,如恶鬼一样。
“脏。”
半晌后,车上想响起一个极其低的音,紧接着汽车发动的声音。
天上的白云飘着,天依旧和往常一样的蓝色。
日子€€和往常一样地过下去,江抚明每次都会配合去参加心理治疗,直到深秋来€€临时,他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更为糟糕的是,原来€€用来€€抑制情绪的药物彻底失效。
深秋总是雨多的。
豆大的雨水从天空上落下,重€€重€€砸在医院的玻璃窗户上,雨水模糊了江抚明的容颜,他从医院里出来€€,站在医院的外面€€,手上握着一瓶红色的药物,脑中浮现出之前医生和他说的话。
“这个药不推荐你食用,如果实在克制不住了可以吃一颗,不要多吃。这个药物会损伤肾功能和神经组织,久吃对€€身体不宜。尽量靠自€€己的个人€€去控制病情,情绪波动不要太大,有必要的话可以住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如果到时候真的无法控制病情了呢?”
“那就会采取特殊的资料手段,大概率是会要住进医院的。”
江抚明看着灰蒙蒙的天,沉默地将帽子€€戴上,跑进了雨中,大雨很快将他衣服弄湿,他却依旧还是在雨水中奔跑。
医生说得很含蓄,但€€是江抚明明白如果他的病情加重€€他会住进哪里。
精神病院。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跑进一个大厦里,湿透的身体带着雨水走了进去,进入电梯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躲着他远远的,他每走一步,路上都会带着冰冷的水迹,好像他的人€€生已经埋没在深海里一样。
他用卡片打开了一个大门进入。
房间里的气温比外面€€的高,里面€€的汗水味道很重€€,周围摆着一些健身器材,正中间有一个擂台,周围挂满了拳击手套。本来€€房间里是热闹的,还有几个人€€嬉笑地扭打在一块玩,但€€是自€€从江抚明推开门走进来€€后,周围彻底没了声音。
本来€€打在一起玩的几个人€€,就像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立马就不吵架了,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站得笔直。
周围其他的人€€都停止了手中动作,看着江抚明。
江抚明并没有理会他们,将湿透的帽子€€放下,打开了更衣室的门走了进去,直到他消失后,训练场地才恢复声音。
“卧槽,吓死我了,阎王今天怎么来€€了,今天有阎王的训练?”
“谁这么惨啊,抽中和他比试,太可怜,我会提前准备好高香的。”
“靠,真吓人€€,瞧见了没,今天肯定腥风血雨,又得见血,我看他一次吓一次,我这寿命要是减少肯定有他责任。”
“他最近好疯,打得好凶,真不想和他一起训练。”
“擂台阴影白叫的?上次那个和他比赛的新人€€记得不,昨天听说正式退队了,就是无法克服上场被活阎王打的阴影。”
“真有他的,这都几个了,大的也太凶了。”
“他哪里是打拳击啊,他这是在玩命,受伤依旧敢打比赛。”
周围响起小声的议论,声音大些都不敢,别的选手对€€江抚明那可能是一年€€都没有一次,而他们因为训练的原因,几乎每个月至少有一次是要碰上江抚明的,一个月被打一次,一个月被吓一次,一个个见江抚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不对€€劲,他比之前更狠了,真没有人€€能管管他吗。”
“你也觉得对€€他好像更疯了是吧,我也觉得,他最近的情绪都不行。”
“我靠,我刚看到了,是和我打,不行,我得走,扣钱就扣钱吧,我上次和他打的那一次,我看别人€€出拳就想着躲,好不容易才克服的。”
“等等,你走了他更生气,还是要和人€€训练的,你别害人€€,留着。”
“哥,大哥们,放我吧。”
大家正在吵闹的时候,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了,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本来€€闹着要走的人€€也不走了,站在原地不动。
而江抚明并没有换训练要穿的,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的卫衣和牛仔长裤,直直穿过他们,穿过擂台,走进了办公室中。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来€€谈事情的?”
“今天会不会还是不训练啊?”
“你这样一说,他最近好像经常缺席训练,以前好像是没有的?”
“不会是要离开吧,回去当少爷了吧,听说他是京圈第一富,家财万贯,不差钱。”
“你们想多了,不是说他缺钱才打拳击的吗,赚奖金。”
“你才想多了,什么缺钱人€€,几千万的车砸那么多台,摔碎那么多名牌手表,百万单品说扔就扔?我也想当这样的缺钱人€€。”